《罪愆》妖梦铃

114、副作用

　　“我在我哥面前对你百般维护，要不是因为我，我哥早就把你杀了，怎么可能还会重用你，可是巫梃哥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封驭雪心里的嫉妒疯狂蔓延“多少次，没有我的话，你早就死无全尸了。”
　　时俊航：“……”那又怎么样？他本来也没想过要好好活，死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或许是看出时俊航心里的想法，封驭雪心里的不舒服一下子消失。
　　是了！这人根本就不感激自己救他，他甚至都不想要好好活着。
　　但是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妄想用死亡这种方式摆脱自己？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封驭雪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又变回最初那个温和天真的模样，她仰了仰下巴沉声道：“那些警察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连命都可以给他们？从始至终，我可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巫梃哥哥，你可知罪？”
　　时俊航没有反驳她说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他’这句话，只是寡淡地应了一句：“有的时候，活着就是一种罪。”
　　“活着就是一种罪？”封驭雪摇着头“失败者才会被判定罪名，成功者无罪。”
　　是么？或许吧！时俊航心里冷笑了一声。
　　“我认为你其实并不讨厌这样刺激的生活，你不了解自己。”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他得不到。
　　不过现在，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有人走过来，将封驭雪需要的药箱放到桌子上，跟封驭雪轻声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你不能离开我。”封驭雪伸手将药箱打开，就像往常一样将注射器扎入时俊航的胳膊“我哥死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了，你不能离开我。”
　　时俊航胳膊上有许多个针孔，封驭雪每次都会询问他痛不痛，每次都没有得到回答。
　　这一次，时俊航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个注射器上，思绪都在封驭雪刚才的话上。
　　“封驭城死了？”像是确认，时俊航又问了一遍。
　　封驭雪将注射器收起来，眼圈已经泛红：“出事之后我哥没再回过T国，我最近才收到消息，他死在祁州，竟然就这么死，我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先前组织还没有散的时候，封驭城就不是经常出现，国内才是他的主场，他喜欢躲在幕后做操盘者。
　　后来出了事，封驭雪以为封驭城是受影响最轻的那一个，以为他一定不会有事，毕竟他可是黎明最大的当家人，可结果却……
　　虽说封驭城亲手杀了他们的父亲，但是不可否认，是封驭城亲手养大的封驭雪，对她来说，封驭城既是兄长，也像父亲。
　　她没办法恨自己哥哥，更接受不了他死在别人手里。
　　“等我成功控制了御璟，我们就去祁州好不好，去给我哥哥报仇。”封驭雪带着期盼看向时俊航“等我们报完了仇，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封驭雪对他们的未来有很多期盼。
　　她和她的巫梃哥哥可以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她要穿上婚纱嫁给自己爱的人，婚礼上的客人不需要很多，但是一定要够壮观，毕竟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场婚礼，证婚人必须有。
　　他们手里足够有钱，可以换个身份换个地方重新生活，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以后万一有孩子，他们还可以告诉自己的孩子，他们曾经是多么厉害的人物，他们的孩子也能成为很厉害的人……
　　至于巫梃是不是真的希望这样的生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能听自己安排。
　　时俊航声调不带一丝感情：“带着我你逃不出去，别说给大哥报仇，你甚至连离开御璟都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时俊航默默地看着她。
　　封驭雪哼笑一声：“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把你放回去？想得挺美。”
　　时俊航摇了摇头：“不，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他还活着，警方对封驭雪也会忌惮，有他这么个人质在这里，不管封驭雪能不能被找到，警方都会畏手畏脚，但如果他死了，一切都会变得好办许多。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宁愿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封驭雪表情冷了下去，不过几秒，她立刻补充道“你别想了，无论生死，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时俊航沉默。
　　封驭雪手压在轮椅的扶手上，压迫感剧增：“巫梃哥哥，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将碍事的都处理掉，等我把御璟变成我们家乡的样子，到时候我会让你忘记一切，好好地跟我在一起。”
　　但是在那之前，她首先得把这人的身体给养好，那个药副作用不小，以巫梃现在的身体状态来看，承受不起那个药带来的副作用，所以得先让他身体变好些才行。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反正这么长时间她都等过来了，再久一些也没什么。
　　封驭雪目光幽暗，盯着时俊航的双眼里布满了可怕的占有欲，用不了多久，她会让这个人彻底属于她，臣服于她。
　　封驭雪道：“我本来不想这样对你，是你逼我的，巫梃哥哥，不要怪我。”
　　她原本是想把一切都处理完之后再找巫梃，想让他在一个舒适的环境里把伤给养好。
　　可是，可是她竟然看到那个人，他竟然在亲她的巫梃哥哥。
　　巫梃是她的人，别人分毫不该触碰，那还是一个男人，他有什么资格碰自己的人，封驭雪当时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杀了。
　　更让她气闷的是，巫梃竟然没有推开，竟然任由他亲吻自己的眉眼，封驭雪简直要被气疯。
　　她不能再把巫梃留在那里，继续将人留在那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反正现在岑肇明已经死了，她需要对付的只剩下警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捆到自己身边来。
　　谁都别想抢走她的人。
　　时俊航轻轻闭上眼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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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天结束，齐纪晨整理着自己的教案，思考着接下来的课时里应该上什么课。
　　“叩叩……”
　　齐纪晨抬头看过去，封悦探了一个脑袋出来：“老师～”
　　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叫得齐纪晨都不太好意思，赶紧将她招呼进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遇到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师，封同学简直不要太开心：“齐老师，我们好久没有见过时钟老师了，要不要一块去探望一下他？”
　　更重要的是--《罪愆》已经好久没有更新过了，底下一大堆催更的评论，作者大大直接原地消失这么久，也不回应一下，作为编辑，封悦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试探一下情况。
　　齐纪晨顿了顿，她也确实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跟时俊航见过面，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忙，是有必要去看看。
　　也不知道时俊航现在跟易梓灵是什么情况，关系有没有和缓一些……
　　“齐老师？”封悦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
　　齐纪晨回神，看到封悦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感慨，这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总是开开心心，自己都有些羡慕她了。
　　“齐老师？”
　　“没什么。”齐纪晨朝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走吧，我跟你去找他，这个点他应该差不多吃完晚饭，去见他刚刚好。”
　　……
　　时光荏苒的店门是关着的，附近商圈还在营业，没有哪家店像时光荏苒一样早早就关了门。
　　封悦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纪晨也想不明白，犹豫了一会之后抬手敲了敲门。
　　按理来说，不可能这么早就休息了才对，时俊航人到底去哪了？
　　她连着给时俊航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人接。
　　封悦心提了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齐老师，要不我们报警吧！”
　　齐纪晨也揪心，拿着手机有些慌张，第一反应是想打易梓灵的电话问问，但是又觉得给她打电话应该问不出什么来。
　　封悦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齐老师？”
　　“你让我好好想想……”
　　“你们怎么在这里？”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个姑娘都吓了一跳。
　　两人转头看过去，是易博文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易警官。”封悦小心打了声招呼，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只能小声解释“我们是来找时钟老师的，他在吗？”
　　齐纪晨也回了神，开口解释：“我们刚去了一趟医院，护士说时俊航早就出院了，又打不通他的电话，所以到这边来找找。”
　　封悦其实还在茫然的状态：“时钟老师到底怎么了？怎么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住院呢？我想探望一下他可以吗？”
　　易博文盯了她们一会，转身拿钥匙开了门：“进来吧。”
　　柜台那边还维持着上一次时俊航离开前的模样，一转眼过去了这么久，柜台都快要积灰了。
　　封悦有些不可思议：“时钟老师不在这里吗？”
　　“出了点事。”易博文给她们倒了杯水，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有些事你们还是别问太多比较好。”
　　封悦：“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可以说，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一定在所不辞。”
　　易博文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但是不用了。”
　　齐纪晨拧着双眉，她觉得易博文完全就是在逃避问题，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她们。
　　她又重新问了一遍：“时俊航现在人在哪里？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易博文还是最开始那个回答。
　　齐纪晨总觉得他很敷衍：“出了点事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封悦本来也没想太多，易博文安抚几句她便放下了心，但齐纪晨追问这几句又让她重新吊起心。
　　对啊！出了点事到底是什么事？
　　要是不要紧的话，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们呢？
　　“有些事你们知道了也帮不上忙，没必要平白给自己增添烦恼。”易博文表情不变“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女孩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至于时俊航……我会转告他你们想见他。”
　　等他找到时俊航，会跟他说的。
　　他没办法再维持自己平日里的绅士风度，连日里紧绷着的精神让他身心疲惫，不想再应付任何人。
　　“喵呜～”
　　星月和云朵从阁楼上跑下来，蹦蹦跳跳的，跟几人间沉郁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只猫像跟往常一样，星月先在屋里屋外巡视一遍，确认自己的主人不在才回头去开饭，云朵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跟着它们转。
　　齐纪晨的目光在那几只猫身上停留了许久，直到封悦悄悄拉她的衣袖，询问她该怎么办。
　　易博文目光沉着，明显是不会跟她们多说的模样，她们要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从这人这里下手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齐纪站了起来，跟易博文告辞离开，离开之前还对易博文说：“我是时俊航的朋友，有些事情我认为我有知道的权利。”
　　易博文沉默。
　　齐纪晨继续道：“当然了，你也有不开口的权利。”
　　说完，齐纪晨拉着封悦快步离开。
　　“齐老师，你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封悦小心看着齐纪晨的脸色，等两人远离了书屋才敢问出口。
　　“只是有点不爽。”
　　齐纪晨快步回到车上，然后给易梓灵打过去一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她没接，齐纪晨立刻就拨打第二次。
　　“怎么了？”第二次电话响了好久，易梓灵终于接了电话，只是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再多的话已经问不出口，齐纪有些担忧：“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易梓灵打了个哈欠：“连轴转这么久，换谁都受不了。”
　　“加班？”
　　易梓灵含糊地应了一声。
　　齐纪晨立刻忍不住开始念了几句：“你这工作也真的是，不把人当人了不是？怎么可以这样压榨人的。”
　　“人活一辈子，总会有这样一段时间，没办法。”易梓灵重重叹了口气。
　　齐纪晨跟她一块吐槽了好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然后话锋一转，转到了时俊航的事情上。
　　齐纪晨问：“时俊航怎么回事？我今天想来看看他，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人，医院也说他早就出院了。”
　　“我也不知道。”易梓灵似乎也有些茫然“我已经好段时间没跟他联系过了。”
　　“这样……”想起前段时间，易梓灵跟时俊航僵持着的关系，齐纪晨只以为他们还在冷战。
　　“你跟时俊航关系最好，没什么事说不开的，有机会的话好好聊聊。”齐纪晨劝慰道。
　　易梓灵在电话那头轻声回答：“我知道。”
　　她不是有意想欺瞒齐纪晨，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还好有手机帮忙遮掩，所以齐纪晨看不到易梓灵脸上的内疚和疲惫。
　　始终没能得到时俊航的消息，齐纪晨也放弃了，跟易梓灵寒暄几句后挂了电话。
　　封悦还疑惑着，见她挂了电话赶紧问：“怎么样？找到时钟老师的位置了吗？”
　　齐纪晨无奈地摇摇头。
　　封悦瞬间失落。
　　她这么期待着跟时钟老师见面，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走这一趟……
　　齐纪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可能这段时间他真的有事要忙，我们还是别打扰他，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再带你来找他？”
　　封悦无奈，却也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