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盈盈一水间》梧桐秋

23、毒香

　　盈盈到达洛阳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没有回绿竹巷，也没有前往上官雪的宅子，而是来到东城一家看似普通的人家，在门上四长两短的敲击几下，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来应门，盈盈取出令符在他面前一晃，那令符看上去只是一枚普通的镶金玉坠，但那男子一见之下马上请盈盈进去，关上门之后便跪下抱拳道：“拜见主子。”
　　盈盈点点头，一面随着他进入内宅一面问道：“绿竹巷那边是否有变？”
　　中年男子答道：“一个月之前，黑木崖上一位姑娘曾来到绿竹巷，上官姑娘和我们的人联系，说那姑娘明教上官霏，是她的妹子，估摸着是黑木崖上派来监视圣姑的。”
　　“怕不是监视这么简单。”盈盈说道，单单监视，一个绿竹翁就够了，哪用得着再来一个上官霏？
　　中年男子说道：“主子圣明，自从上官霏住进绿竹巷，就不断把那些前来求圣姑办事的人赶走，还以圣姑的名义做此事。”
　　“那上官雪不管吗？”盈盈有些恼怒，中年男子道：“听上官姑娘说道，她和这妹子十分熟稔，怕被她认出来。”
　　盈盈点一点头，不再多问，基本情况反正已经知道了，就从地道进了绿竹巷，绿竹巷下的地道是修在盈盈床板底下，盈盈在床板底下敲击几下，上官雪睡得不深，没多久就掀开床板跳了下来。
　　她看到盈盈大喜，道：“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呢。”一面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一面开始说情况，盈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绿竹巷还埋伏了其他人马监视着她，便耐心听她说完，两下一核对，跟暗探说的一模一样，盈盈对她的信任程度倒增加了。
　　“我不是故意要把那些人得罪了的，实在没有办法。”上官雪哭丧着脸，有点愧疚，盈盈道：“嗯，我明白，这件事情也并非没有回旋余地，不妨事。”
　　就在盈盈说话之时，她随着带着的雪玉貂不安分的扭动身子，最后一下跳到上官雪的手臂上，在她手臂上嗅呀嗅的。
　　女儿家最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小东西，上官雪也不例外，笑着去摸雪玉貂，雪玉貂却脑袋一昂，对着她龇龇牙。
　　上官雪撅嘴说道：“这小东西真怪，明明自己跳掉我身上跟我亲热来着，却还这么凶。”伸手在雪玉貂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拍一下了，却马上痛呼，原来雪玉貂已经一口咬在她胳膊上了。
　　上官雪一声惊叫，伸手要去拽雪玉貂的脖子，盈盈却伸手一格，说道：“先别动。”上官雪道：“好疼，这小东西坏死了。”
　　盈盈将雪玉貂的特性对她说了，最后说道：“她这副模样，估计你是中了毒了。”
　　上官雪脸上变色，道：“中毒？我没乱吃什么东西呀，每餐都是侍琴她们准备的，也曾用银针试毒。”
　　盈盈白她一眼，道：“中毒又不只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的缘故，先到你房间去看看吧。”
　　两人说话之间，雪玉貂已经将上官雪身上的毒素尽数吸了出来，上官雪包扎好伤口，和盈盈上了卧房，今天正好是侍琴值夜，两人便唤她进来。
　　侍琴见了盈盈回来，高兴的上前拜见，盈盈问她这些天来可有外来东西进入，侍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吃食衣物都和平时一样。”
　　雪玉貂又在盈盈怀中不安分的吱吱叫了，然后跳下来小鼻子一耸一耸的，似乎在闻味道，盈盈和上官雪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雪玉貂在屋子各个角落都嗅了一圈，最后在一只香炉旁停下来，然后就用小身子去撞香炉。
　　盈盈先闻了一下玉佩中的玉蟾粉，才过去看那香炉，那是一只麒麟样式的香炉，盈盈打开香炉盖子，里面的香饼子已经燃烧了大半，她又从侍琴发髻拔下一根银簪，搅动了一下香灰，抽出银簪一看，上面并无异状，再往里面泼了一杯水，再次搅动之后抽出银簪，银簪的末端已经呈现黑色，只是并不明显，只是微微发黑。
　　上官雪和侍琴已经脸上变色，雪玉貂却觉得好玩儿，用小爪子扒拉着香炉里的水，还时不时的舔一下。
　　盈盈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侍琴道：“是……是上官霏姑娘送来的。”盈盈又问道：“她有没有说是教主给的，或者其他什么人？”侍琴摇头道：“没有。”
　　盈盈嗯了一声，责备道：“我不是说过吗？不管是谁送来的东西，送来就放着，谁让你用了？”
　　侍琴尚未答话，上官雪接口道：“是我要用的，这香粉是我平时用惯了的，所以就燃上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平时惯用的？”盈盈皱皱眉，怎么如此凑巧？
　　上官雪道：“其实也不是我平时惯用的，妹妹也爱用这种香粉，我们……我们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用这种香粉的，人来客往，闺中好友，她也爱送这些给人。”
　　“你跟你妹子关系很好？”盈盈奇怪的看她一眼，上官霏和上官云是同母所生，而和上官雪则是同父异母。
　　上官雪眼圈一红，点头说道：“以前在家里，只有妹妹对我最好，那是哥哥要把我送给东方教主，我……我起先是不愿的，那时也只有妹妹为我说话。”
　　“原来如此。”盈盈点了点头，上官雪道：“圣姑，求你一件事行吗？我妹妹……我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什么，但……但请你别伤害她好吗？”
　　盈盈低头看着已经被雪玉貂撞翻了的香炉，发黑的水流在地上，月光反射下带着幽幽的光芒，有点可怖，盈盈抬头看一眼上官雪，她眼中满是恳求，盈盈说道：“等我了解了整个事情之后再说吧，如果她是铁了心的要跟我作对，我也不能放过她。”
　　“不会的！”上官雪急切的上前一步，还要再说什么，盈盈却摆手阻住了她，道：“行了，先别说了，我跟你保证，能不动她我就不动她，但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上官雪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盈盈掉转头不再看她，示意侍琴送客。
　　次日一早，盈盈又招来绿竹翁询问情况，绿竹翁行了一礼说道：“自从上官霏姑娘来了绿竹巷，属下一直严密监视着她，她除了将那些前来求情的人赶走以外，并没有和外人通过讯息。”
　　“那暗中监视我的人有没有增多？”盈盈问道，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这绿竹巷周围总有东方不败或者杨莲亭的人监视，只是到后来，那些人都被自己或除去或一一收服，绿竹翁摇摇头道：“据暗探来报，在绿竹巷周围监视圣姑的一共是三十六人，这几个月来属下或收买或威压，其中已有十人归顺，他们中的两人更是这回监视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上官霏姑娘来了之后，他们之中也没有多出人来。”
　　他一面说，盈盈一面点头，又问：“黑木崖那边近来可有情况？”
　　绿竹翁道：“杨总管的权势越来越大，教中元老也越发的不满，八夫人琳琅屡次和杨总管作对，但杨总管只是和她针锋相对，并没有杀害的意思，而且由于八夫人屡屡和杨总管作对，教中有些元老跟她走得很近，似乎有要她劝诫教主的意思，只是良久未见效果，后来才渐渐淡了，可仍然有些元老和她联手。”
　　盈盈心中盘算，这琳琅真有些麻烦，现在的她已经隐隐成了教中的另一股势力，若那些曾经效忠东方不败的元老全部倒向她那边，又该如何是好呢？想到此，盈盈又问道：“那向叔叔最近如何？”
　　绿竹翁道：“向右使前些天上禀教主，旧伤发作，要寻个清幽的地方闭关疗伤，教主已经同意，现下向右使在黑木崖下的一处城镇小宅中。”
　　“教主现在还和往日一样不见外人吗？”盈盈问道，绿竹翁道：“过年大宴的时候教主曾露过一面，只是……光明殿经过整修，殿身加长，教众们都没见到教主金面。”
　　盈盈嗯了一声，只要大致方向没有改变，其他的事情等上了崖之后再做决定便是，想了一想，又吩咐侍琴：“从今天开始，让素心贴身跟着我。”
　　侍琴点头应是。
　　这时候，外面有人报道：“黄河老祖、桐柏双奇等人来了，上官姑娘正招呼他们。”盈盈心中一笑，今天就让她这个真正的任大小姐来会一会这位上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