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重回霍格沃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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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物飞快地变换着。
赫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霍格沃兹，又是怎样向邓布利多教授与哈利、罗恩说明事情的经过，也不记得她是怎样被麦格教授送回家里，格兰杰夫人惊叫着扑过来时她怎样安慰自己备受担心折磨的父母…
所有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眼前闪过，她是里面的演员，却又游离在外，那个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谎话的人是她，那个轻松地笑着拥抱担心自己的朋友与父母的人是她，是一半的她。而另一半的她，只想找个地方默默收拾自己的痛苦，只想将自己锁进房间永不出来，这样她就不必面对即将面对的一切。
那天晚上，赫敏又一次失眠，她整夜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失神地盯着窗帘，就这样挨到天亮。
赫敏的平安归来引起了短时间的骚动，但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即使是哈利和罗恩，在确认她失踪期间没出事之后，也快速地适应了她的回归。她的经历只在不经意间被提起，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
只有赫敏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她知道，在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试图逃避斯内普。
第一次黑魔法防御课，她向乔治和弗雷德要了一颗呕吐糖…
第二次黑魔法防御课，她假装发烧…
第三次黑魔法防御课，她弄伤自己的手…
第四次黑魔法防御课，她终于出现在魔药课堂上，却躲到了最后一排，整节课没抬头看过一次黑魔法防御教授…
第五节、第六节…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节魔药课她是这么过的了，她知道这很可笑，但她无法强迫自己面对斯内普冰冷的双眸，在她从里面得到过温暖之后，每一次对视都是折磨。而他用低沉的嗓音讽刺般地吐出“格兰杰小姐”使这一切变得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一段时间过去，金妮发现了她的异常，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在这方面有着过人的敏锐，然而无论对方怎么坚持，赫敏一个字也不肯吐露，只用无关紧要的理由来搪塞。在长期努力无果之后，金妮只好放弃探寻。
时间像沙子从指缝中流散，回到霍格沃兹之后，赫敏的学习劲头越来越狂热，比她前几年更甚。图书馆最后离开的人中一定有她，回到休息室后她也还要学习一两个小时，旁人都以为她在补习那一个月漏掉的课程并且为七年级做准备，甚至连哈利和罗恩也对此有同样的看法。只有她自己知道，唯有这样她才可以将斯内普驱逐出脑海，获得片刻的喘息。
局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变得越来越紧张，黑魔法防御课开始频繁地停课或者请别人代课，赫敏知道这意味着斯内普的任务越来越繁重。每当他出去执行任务，赫敏总是会借了哈利的隐形衣彻夜等候在地窖门口，直到他出现。
又是一个这样的夜晚，赫敏蹲坐在地板上，即使垫着软垫也还是感到四肢僵硬，她悄悄活动一下手脚，走廊明明灭灭的蜡烛火焰使黑暗变得更加可怕仿佛随时会冲破光明的阻挡向她扑来。一直努力压制的担心乘机冒出头——已经第四天了，斯内普还没回来，他出任务很少超过两天的。不安像野兽一样在她心里骚动，叫嚷着要将她吞没，钻进皮肤的冰冷空气更深化了内心的恐惧。
不！他不会有事的！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他不会有事的。她对自己说，深深吸气试图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幽暗的走廊里传来龙皮靴敲打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她早已熟悉的敲击声，一个暗黑色的身影从烛光的阴影中跌撞出来。
眼前的景象令赫敏就快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她咬紧牙关才没有尖叫出声。
斯内普扶着墙，面色惨白得如同吸血鬼一般，步履踉跄，仿佛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身形不稳地走向地窖，好几次差点撞上墙壁，赫敏的心随着他的动作抽动，克制不住地想要冲出去帮他。当他虚弱地靠在门板上报出口令时赫敏几乎就要这么做了，但她不敢冒险出现，她不能。
唯一使人感到一丝欣慰的是他似乎并没有受伤，没有血迹，衣服也没有破裂。赫敏这样自我安慰着，十指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指节发白。
犹豫之间，斯内普消失在门后。
又焦急地等待了一阵，再没什么动静，赫敏打算离开，然而她刚站起身，里面就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再也无法忍受，她飞快地跑到门边报出口令，冲进地窖。
“梅林…”她倒抽一口气，斯内普晕倒在药柜前，看起来完全失去了意识，半开的柜门昭示他正准备拿药。赫敏颤抖地拿出魔杖，试了好几次才将昏迷的魔药教授运上沙发。
仔细观察昏迷不醒的男人，赫敏的脑袋飞速运转，思考着可能的情况，最终她认定伤害来自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的治疗药剂是…”是什么，她记得在《高级魔药选讲》上面提到过，她努力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斯内普紧皱的眉头和无意识的抽搐更增加了她的慌乱。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她挫败地低吼，抓挠着头发，突然一个名字跃入脑海——露尔药剂！
对，就是它！“露尔药剂飞来！”
拿着药瓶，赫敏轻柔地扶起斯内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咬紧的牙关撬开，等她将足够剂量的药喂进他嘴里并让他尽数吞下，赫敏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放下斯内普，突然袭来的一阵眩晕令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她找来家养小精灵请他们替斯内普换衣上床。
“格兰杰小姐，”几分钟之后小精灵找到她，“斯内普教授已经睡到床上了，但你可能需要去看一下。”
“怎么了？”
“斯内普教授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小姐，请你过去看看吧。”
赫敏急匆匆地走进卧室，发现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嘴里一遍又一遍地梦呓，“赫敏…赫敏….”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微微抽动，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赫敏…”
希望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贯穿全身，令眼泪涌上眼眶，赫敏坐到床边，握起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亲吻他的额头，她柔声安抚，“我在。西弗，我在。”
昏睡中的男人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拧成结的眉头舒展开，面容不再显出痛苦。
斯内普沉沉睡去。
即使被昨晚的经历折腾得筋疲力尽，精准的生物钟依然使斯内普在清晨醒来。忽视隐隐的头疼，竭力克服睡眠不足造成的昏沉，他的思绪迅速集中到昨晚长达六小时的食死徒会议，快速梳理出即将与邓布利多讨论的大致内容。按照惯例，与校长的会面原本应在昨晚，但依他当时的身体状况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任务。
…思及此，斯内普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的记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在服药之前就已失去意识。然而他此刻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没有无法克制地颤抖，也没有难以忍受的疼痛，没有任何未及时用药所造成的后遗症。只有他早已习惯的、药物也无法完全消除的针刺般的头疼。
几种可能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家养小精灵？
不，当然。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做任何多余的工作，将昏迷的人扶上床甚至喂药绝对不在他们的服务清单中。
邓布利多？
也许。既然他不久就将与校长会面，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将这个疑问列入汇报事项，斯内普坐起身的同时已经开始安排一天的行程。见过校长之后他还需要与波比了解一些事情，当然在这些之前他得先看一下他的教学计划，在旷了这么多天课之后那些学生恐怕连“黑魔法”怎么写都忘了…
有什么东西压着他的右手，阻碍了他的行动，他看过去，眉毛惊讶地扬起。
“格兰杰小姐？！”尽管蓬乱的褐色卷发完全盖住了她的面容，斯内普依然可以肯定这就是“万事通”小姐。此刻她坐在地板上，头枕着手臂靠在床边，像是睡着了。细白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纤细柔嫩的手指微微陷进他的指缝，她的光滑纤小与他带着伤痕的宽大手掌形成明显的对比。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发愣，胸腔中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但那感觉只停留了一刹，迅速抽回手，他冷眼看着床边的姑娘挣扎着醒来。迟来的疑问自脑海浮现——她怎么会在这里？
“呃…唔？西…斯内普教授，你醒了。”她迟缓地抬头，努力睁开惺忪睡眼，哈欠着，摆动脑袋。原本光滑的脸颊此时有着发丝留下的印痕，显得有些可笑。先前异样的感觉再次掠过心头。
“如果你没有充足的理由解释你的出现，格兰杰小姐。”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酷，斯内普俯视着渐渐清醒过来的赫敏，“我恐怕格兰芬多今年将无缘学院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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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韦斯莱作为韦斯莱中唯一的女孩儿，同时也是最像她母亲的一位。她不仅遗传了韦斯莱夫人的热心肠，还拥有她母亲在某些方面的不知让人是喜是忧的敏感。一如她之前能够迅速察觉到赫敏异常的低沉，韦斯莱家的小女儿也清楚地发现从某天开始格兰芬多的女级长又再度恢复了精神。她看出自那以后赫敏的笑容里不再透出阴郁，走神的时候也不会露出哀伤的表情，虽然她现在依然时不时发呆。
而哈利和罗恩，那两个迟钝的男孩，则完全不了解赫敏近来的情绪变化，即使她如此明显地陷入低潮又恢复。想到这里，金妮不由得为赫敏不平，她向他们两个，尤其是哈利，提供了这么多帮助，他们却根本不关心她。好吧，也许不是不关心，只是太迟钝了而已。金妮叹气，将那总是成熟不起来的男孩推出脑海。
思绪又回到赫敏身上，金妮依然无法从这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女巫口中套出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既然当事人完全不配合，金妮除了胡思乱想别无他法，最终她得出了一个连她都不相信的结论——赫敏的不对劲似乎和斯内普，这个讨人厌的老蝙蝠有关。先不提她是在他们一起回来之后才开始不对劲的，她这次的情绪恢复也是在不久前，斯内普旷课许久之后再度出现的那天…
不。肯定是她多虑了，赫敏怎么可能因为斯内普而产生除了愤怒与厌恶以外的感情？！甚至魂不守舍？！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重回霍格沃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