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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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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说到底，要在这之中找到还没有升学规划的国小六年级学生还是太难了。
本身这个范围的人数就不多，而在这其中，大多不是和朋友或者家人商量好了，就是自己有了意向，即使少数没有升学概念的、会被日向的扣球身姿所吸引的，也会在听到「雪之丘」时踌躇吧。
“——总之，这个计划虽然可能在那种只喜欢帅气扣杀、而不在乎「跳板」的人那里得以实现，但是，”桂夜陸耸了耸肩，“很可惜，我们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奔着「排球强豪」这个名号去的家伙。”桂夜陸如是总结道，宣告着这个计划在实施之前的破产。
果然还是不行吗……
虽然和桂木有讨论过这种方法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实在太小的问题，但如今这个可能性真的被知情者否认，青野还是不免在心中产生名为「无奈」的落差。
“不过，你们的话说不定真的很适合。”桂夜陸喃喃道。
收到三人疑惑的视线后，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坏心眼地勾起唇角，笑了：“——这种即使在困境中也不会放过最后一丝的可能的做法、聪明地利用己方优势的思考回路和那两个家伙很像，所以我在想，如果和你们一队的话，说不准很默契呢。”
日向最先从对方的话语中反应过来：“「那两个家伙」？！等等，陸你的意思是？”他激动地睁大了眼眸，欣喜又惊讶。
“是呀，”桂夜陸笑眯眯的样子颇有几分狐狸的狡黠，“因为岚和凪，不适合在前辈指挥下当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也不适合与不坚定、不够聪明的家伙一个队伍，但很适合和认可的队友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桂木恍然：“所以你才先询问我们怎么打算的啊。”他说完后，那些隐约察觉的疑惑却突然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并用一种诡异的方式串联上了。他难得用一种诧异的语气询问道：“所以，你当时真正想问出口的不是「你们排球部有没有教练」而是「你们的排球水平如何」？”
好像能理解真己的这个思路。
想起对方在说「当然不介意」时痛快的点头和后续迟疑的神色，青野在心里认同地点了点头，并深感佩服地用一种半感叹半调侃的语气吐槽道：“你是考官吗——还负责代替他们考核队友。”
桂夜陸默认了，但笑容却变得有些苦涩。
2
桂夜陸在刚接触排球的时候便认识了凪和岚。
虽然也有同是一个排球馆这样的因素在里面，但主要还是在于他们在这个排球馆小有名气。
被同龄人戏称为「岚凪组合」的他们，虽然在球场上以同时跃起的身姿被人称道，但在场下却因比拼得分的争执而被人戏谑。
因此，在这个排球馆练习的，都多多少少听闻和接触过他们俩。
他们能熟络起来并成为好友的契机，说来也是讽刺，正是桂朝穹不得不放弃排球的原因。
当时的排球馆还是一个前后辈文化异常昌盛的地方。教练的漠视、后辈的沉默、前辈的猖狂，这些全都是造就这个囹圄的帮凶。
桂朝穹不是第一个因天才后辈的双重身份而被针对的，但却是第一个因此而闹出意外的。若非凪的果决和岚的冷静，这场闹剧恐怕还得增加第二个受害者。
“——我不希望他们步入我哥的后尘。”
虽然隐去了很多，但三人还是从桂夜陸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这段过往所积淀的沉重。
察觉到气氛不受控制地滑向悲戚的方向后，桂夜陸眨了眨眼睛，劝慰道：“没事啦，我和我哥也只是将排球作为业余爱好罢了，所以我才对被冠以「排球强豪」的学校没有兴趣。”
“而且，我哥现在也很好。”说着，他看向青野，眼里的那些感激、崇拜与憧憬如海浪一般向青野涌来：“虽然这件事以后，天才曾经成为了他的枷锁，但是楸前辈打破了它。”
桂夜陸曾经亲眼看着兄长一点点收起自己展露的锋芒——无论是他自己热爱的文学创作还是被众人夸赞的绘画天赋。
「我只是现在不喜欢了，仅此而已。」
记忆中的兄长总拿这些话来搪塞。
但关于对方喜不喜欢这件事，总是憧憬着兄长的桂夜陸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喜欢，那他眼里凭什么会在接触它们时闪出那样明亮的星光呢？
先是旁人对天才的妒忌这簇火，再是后辈拂了前辈的脸面这捆柴，这才酿成了遮盖天空的那抹烟。
正如亲戚所断言的他们俩兄弟相似的评价——桂夜陸确实异常轻松地猜到了桂朝穹心中的想法，但却同样不知如何打破这样的恒等式。
本以为陷入僵局的他在某一天突然看到了做出改变的兄长。
「因为突然发现，分到同一班的人里面有一个有趣的天才——看到那家伙对于周围人嫉妒和不屑的平淡，就忍不住心生向往。」
彼时正为创作完毕的画作提俳句的兄长看着桌上的纸张，眼里又闪出了熟悉的亮光。
打听出与兄长同班的那名天才并不难。
有人对老师之间流传的传闻嗤之以鼻，觉得迄今为止「算术」和「理科」都是「5」是根本不可能的，便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去索要对方的成绩单——这样的人多了，这位同学的姓名和理科天才的名号便也在同级的学生之间流传了开来。
这很厉害。
当时在窗外，偷偷打量着那名天才的桂夜陸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
对方不论是在面对赞叹夸奖、亦或是在面对排挤打压，都没有变过那如雾气弥漫的清晨那般、清冷的神色。
这种无畏于外界的平静，确实有如小时候听过的神话故事里面的神树一般的力量——伸出枝头便能驱散天空的阴霾，扎了根便难以忘怀。
“所以，我一直很想找个时间郑重地和楸前辈说声「谢谢」。”他深深地向着青野鞠了一躬：“谢谢你，楸前辈！”
青野无措地睁大了眼眸——在他的视角看来，他完全没有付出什么实质上的帮助。他声音干涸，艰难地开口道:“不，我并没有做什么。”他舒缓了神色，语气真挚而柔和：“是朝穹君自己挣脱的束缚——这很厉害。”
这如同时间错位一般的话语让桂夜陸愣了半晌后，不由得轻笑出声：“是啊，他一直都很厉害。”仿佛回到了无忧虑崇拜自家兄长的孩童时期，他满是骄傲地眯起眼睛笑得愈发开怀，“——是我为之自豪的哥哥。”
3
之所以会得出「他们很适合和认可的队友相互扶持、共同进步」这样的推论，
“只要看重能力，我才不在乎这个学校的排球部出不出名、有没有教练。”
“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定个「比起资历更看重能力」的规则更重要的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用自己的话语表达出相同的意思后，似是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又赌气地撇开头去——分明表现得像是与对方关系恶劣的模样，但接下来的话语却又是很默契的异口同声：“而且作为不被人看好的学校一战成名，不是很有少年漫的感觉嘛！”
——大概是因为猜到了他们回应这个邀约可能会说的话了吧。
桂夜陸默默地叹了口气，在二人以
「你是鹦鹉吗？！这么喜欢学我说话？」、
「学人说话的是你才对吧？跟屁虫！」
吵起来之前，挡在了二人中间，正色厉声道：“你们两个——今天再吵架的话，会被松木老师罚加练的。”
“是哦，对不起，”其中，那位头顶卷毛的男孩故作姿态地捂住了嘴巴：“我忘了，某位葡萄君要特别注意这些呢——毕竟他再用他那个葡萄皮下的葡萄肉接球，就会有在成熟前被一球拍扁的风险呢~”
对方讽刺自己接球技术的话语和说完后微笑着比了个中指的姿态，直接将紫发男孩给激怒了——他冷笑一声：“没剥壳的毛栗子没资格说我吧？下次可别再用你那个满是刺头的脑袋接球了，小心把排球扎破！”
桂夜陸听着他们这样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话语，忍无可忍地抽搐了嘴角，在他们就头发问题吵起来之前，先发制人地打断道：“一个用脸接球一个用头接球，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吧！给我好好练习接球啊！”
“但是接球练习很……”二人抱怨到一半便被桂夜陸的一记眼刀吓得直接将「枯燥」一词吞回腹中。
桂夜陸收回了瞪着二人的视线，向不知所措的前辈们点头致歉道：“抱歉，见笑了。主要是因为他们俩都是那种喜欢扣球的「主攻手」，所以接球都差得要死。”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二人
「这家伙接不好的次数比我多好不好！」、
「但上次那个决胜球，是你没接到吧，你个白痴！」
的又一次争执，在排球馆即将闭馆前，尝试性地敲定起了后续的安排：
“我们约个时间，来场打乱的3V3如何？反正他们两个家伙也打算以差不多的形式勘察学校来着。”
4
「这个比赛只是个评判的过程罢了，胜负不影响结果。」
虽然说能理解他们「不论是作为队友还是作为对手，都能得到有效的观察判断」的想法……
但这样「答案心中判」的回答还是很想让人大吼一句「这什么灵性标准」啊
——来场不打乱的3V3直接按照输赢定结果不是更直接吗？
青野回想起上次临走前，三人异口同声的这句话，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对于刚好抽到翔阳这件事，他还是挺震惊的。
虽然按理来说，二分之一的概率的话，抽到真己或者抽到翔阳都是很正常的。但主要是，如果算上毛栗子同学——好吧，说句公道话，对方的头发与没剥壳的毛栗子在形态和颜色上完全不同，但这个外号也过于魔性了，他不小心在心里喊错也是很正常的吧——宫泽凪彦，他们这边基本等同于有三个接球算不上好的家伙。
这就有点不妙了。
7月中旬的天气已然有了炎热夏日的影子，但他却还是有些心惊地冒出了些许冷汗。
虽然在有了第一次3V3因为一传而输掉比赛的经历以后，他对接球这件事就格外重视，但是练习后的成效却远没有真己那样好——他和翔阳都是。
当然也有他和翔阳的重心不完全在接球上面的原因，但……真己他自己也有在练习扣球啊……
他最近都有些沮丧于这种差距了。
他看着对面正和陸还有葡萄君——无意冒犯，藤原岚助同学。但这就不能怪他了，这发型、这发色，是真的挺像的——讨论着什么的真己，在为对方会想出什么奇招的期待中，又混杂了些许对于己方接球能力的不安。
主要是一传确实重要啊。
深刻将那场比赛的教诲铭记于心的青野略微心忧地垂下了眼帘。
“嘛，不要这么紧张嘛，放轻松啦，浅（あさ ASa）君，我比岚那家伙——哦就是那个葡萄头，会接球啦，”
方才一直与日向对话的宫泽凪彦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走到青野身边，语气与方才了解日向拦网情况时的语气，是如出一辙的懒散随性，
“一传就放心交给我吧，浅君到时候安心地思考二传的线路就好了。”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而且不是还有翔在嘛，不要担心这么多啦。”
浅（ASa）君？
难道是……把「楸（HiSaGi）」听成了「浅葱（ASaGi）」？
再根据对方称呼别人时基本是单字称呼的特性来看，这是以为我叫「浅葱」便简化为「浅」来称呼我？
青野不到一秒思考出了前因后果以后，不知为何，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吐槽「这是怎么听错的」，反而突然想到了对方为别人取的各种外号。
在揣测是否桂夜陸让别人叫自己单字的习惯是对方带起来的同时，又开始猜测起对方是否是想到自己和日向均为前辈，所以才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外号。
其实，挺想知道他会取怎样的外号的。
翔阳的话，会是和松木老师一样的「橙子君」吗？
想到这里，青野差点笑出声来。他定神缓了缓，但言语间却仍透露出笑意：“是单字的「楸」，不是双字的「浅葱」。”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忍俊不禁道：“你想叫我「浅」也可以，不过如果固定了就不要变了，不然我会反应不过来你在叫我。”
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宫泽凪彦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噗哧」地笑出了声，但宫泽凪彦没有解释他在笑什么，也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的意思：“走吧，楸，”他朝着日向的方向偏了偏头，眼眸里闪过几丝调侃：“定暗号的事情可少不了你这个指挥官啊。”
5
三个月能改变的东西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会很少。
比如青野的观察能力见长，比如青野和日向的接球基础和拦网能力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凡事有利弊——青野和日向的拦网，在青野的观察力锻炼上来以后，却又产生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桂木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说到这里时，有意地确认起了负责一传的人选：“楸先不论——毕竟楸是二传手。但是，翔阳对自己的一传其实没有十足的信心……”
如果青野在这里，桂木肯定会听到「你以为是谁的原因啊」的吐槽，但很可惜，抽到桂木的是桂夜陸而不是青野，所以桂木注定听不到这般灵魂式吐槽了。
“因此，前辈觉得一传是凪？”藤原岚助抱胸皱眉一副质疑的模样，语气却没有一丝波澜，是听不出情绪的平静。
桂木加深了笑容，仿佛狡黠的狐狸表演着看破不说破的老套戏码：“你们觉得呢？你们比我更了解宫泽君吧？”
相比藤原岚助的「谁了解他啊」的不坦率，桂夜陸倒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评价，他点头肯定道：“确实，凪作为一传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他有主动揽下这些的习惯……”
“……但是，”桂夜陸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这不代表凪会不参与拦网……他一向喜欢寻求变化——更别说他拦网其实还挺不错的，所以，他可能不会为了一传而放弃拦网。”
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桂木大脑短路了一瞬。
虽然不被视为一次击球的拦网，理所当然地不会被算在连续触球里面，但是一般人能在拦网以后马上一传并传到相应的位置吗？
藤原岚助看着一直波澜不惊的那人瞳孔震惊的模样，略感有趣地笑出了声：“桂木前辈也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吧？”
“——不过也难怪，这么乱来的家伙即使在天才的队伍里也挺少见。”藤原岚助安慰性地拍了拍桂木的肩膀，本来以为对方会消沉一段时间的，但意料之外地，他对上了一双充满兴致的眼眸。
“是没有见过的方式……”对方扬起了嘴角，那双亮得惊人的深蓝色眼眸异常显眼，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宫泽凪彦扣球的自己——心里面有燃烧不息的火焰，目光一如这般锐利湛然。
好像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桂夜陸偏了偏头，仿佛看到了两阵风千里竞相逐的景象，分明是该害怕的，但他内心却不禁燃起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凪彦」和「岚助」
这个也是对应，
除了「彦」和「助」这两个日语里面男生名字常见的后缀词
前一个字也是对应。
「凪」：在日语中是「风平浪静」的意思
「岚」：在日语中有「暴风雨」的意思
这个不是对应他们的性格，这个对应是为了表达——他们针锋相对（凪和岚意思正相反），但又互为挚友（对应词）的关系。
②关于「桂朝穹」
安排这个故事线的本意是
不想让他作为「桂夜陸进入雪之丘的引子」这种剧情工具人出现，
这章揭示这个故事的意图也是为了说明
桂朝穹虽然没有在这个故事中作为主人公出场，但他其实在自己的故事中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在这个故事中无法描绘的地方，有继续好好地生活着。（标题改为七勇者也是这个原因）
③「好像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桂夜陸的这句心里话其实意思是
藤原岚助的那番话燃起了桂木的兴趣
而桂木燃起心中的火焰的样子又让藤原岚助燃起了斗志。
而即使是这样想着的桂夜陸自己，其实对于接下来的合作也是有所期待的。
大家果然都是热血番的主人公呢（笑）
PS：
排球教练：松木吉礼
主攻手：（葡萄头）藤原岚助
主攻手：（毛栗子）宫泽凪彥
接应：桂夜陸（弟）
（差两岁）
曾是二传：桂朝穹（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