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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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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姐姐,欧阳大哥待你真好。”慕容云水一脸羡慕的看着明月。明珠笑而不答,她明白云水想些什么。外人都道他们是一对璧人,无论家世、才貌、地位都是人中龙凤。谁懂爱是一种需要不断被人证明的虚妄,就像烟花需要被点燃才能看到辉煌一样。
“欧阳大哥都往这里看了好几眼了,我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姐姐,你快换上衣服,我们下楼吧,不然窗上一会得有个洞不可。”慕容云水俏皮的吐吐舌头,一头披肩的卷发也跟着晃动,其间可见星光点点,那是极小极小的马达加斯加粉钻。
“瞎说,就你机灵,谁知我俩在这儿,再说指不定是在看你呢。”明月笑看眼前慕容家的小公主。兜兜转转七八年的光景已过,如今的慕容云水也是二八女多娇。
慕容云水今天身着一件浅蓝色的洋装,层层叠叠像是天边的云朵,由远及近翻卷着。袖口是飘逸灵动的锦缎,月白底上绣着蓝色的云龙纹,配着温润的粉色珍珠,叫人想起了那大海里貌美善歌的鲛人。
“不可能,博日朗说我就一小喇叭花,像是长不大的娃娃。”莫容云水像是想起了了极其可恶的事,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此刻却是愈加的小。一双大眼忽闪忽闪,那是极其纯净的眼眸。
“好了好了,云水。日朗逗着你玩的呢。”明月偏过头却意外看到慕容云天,他像是站在那里已千年,等的不过是她的偶然回头。自从她回国,他们就好像总是擦肩而过。离开金陵时没能说上话。如今他来北平亦不能。
慕容云水顺着明月的眼神望过去,欢快的叫道:“哥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慕容云天冲慕容云水招招手,慕容云水欢快的跑过去,两兄妹像是说到什么高兴的事,传来阵阵笑声。慕容云天穿着一身银色的礼服,像是一轮皎洁月光。携着满室光华。那双桃花眼像是含着无限情意,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流进心里。待到慕容云天走开,慕容云水手端着慕斯跑进来。
“姐姐,哥哥说一会才开场,你要是饿了可以……”慕容云水的话还没说完,大厅就传来人群的轰动声,连她们坐在二楼密室也可以听到,接着是长长的静默。
“姐姐,那是……谁啊。”透过巨型的玻璃窗,她们可以将大厅的一切尽收眼底。慕容云水摇晃着明月的手,声音带着羡慕和惊奇。
明月走进窗前,一眼就看到那个我见犹怜的女子,穿着一身碧色掐银线的改良旗袍,齐腕的广袖用银丝线束住,便形如一朵栀子花。齐跟的长裙却被卷起半截,折成荷叶似的边儿。一头青丝如瀑布垂在腰间,无端叫人想起那梅子黄时雨的江南,手撑油纸伞,款款走过西湖断桥边,青石板路上留下一抹斜阳。那眼是熟称的媚儿眼,眼角点着泪痣,但却没有一丝风尘味,反倒是像一株水仙,清丽雅致到极致。她满目柔光,待看到欧阳靖泽的时候,绽放的一抹沁人心脾的微笑,明月忽然觉得此刻有花在耳边绽放,满室馨香浮动。
“阮云清,北地赤手可热的名伶。”明月转身坐回沙发,其实自己多少是不喜出席这样的宴会,多想念在国外的日子,走过多少国家,结交多少朋友,留下多少足迹,尽管思念绵延不绝。却是一段恣意而悠闲地时光,鲜衣怒马,纵情高歌。
“姐姐,她是国王的夜莺呢,说是她的歌声能让凤凰垂泪呢。”慕容云水趴在窗边,专注的盯着苏可人。
“姐姐,她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人呢。”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桐妈带着丫头们鱼贯入内“小姐,少爷说你换上衣服后,片刻就来接你。”桐妈打心眼里喜欢明月,她看得出这位小姐心地良善。虽说才来一日,从种种举止看得出教养极好,性子更是平易近人。桐妈在欧阳干了快四十年,见过不少大家小姐,这一位是最为出色,如今就盼着能与少爷早日结成连理枝。
“小姐,阿碧要帮你穿衣衣。”阿碧从桐妈身后窜出,阿碧从见着明月的第一眼就喜欢粘着明月,欧阳靖泽就曾打趣道:“才三岁半的小人儿也知道霸着美人。”
“好啊,阿碧帮姐姐穿衣衣。”明月抱起阿碧走向床边。
“使不得、使不得,小姐。”
桐妈想从明月手中抱回阿碧,奈何阿碧就是不撒手。最后,慕容云水也来凑热闹,变成一大一小的争抢。好在桐妈手脚麻利,指挥着其他的丫头们。
如果说苏可人是地上的明月光,那庄明月是真真的一轮皎月。不同于苏可人的我见犹怜,她是光华流转,绝世独立。胸前是层层叠叠的雪纺,如羽毛一般轻盈。空气中细小的浮动雪纺亦会随之起舞,腰间是墨绿的纯手工的蕾丝丝绦。长长的裙摆边缘是一朵朵绿萼在期间绽放,裙身是极其名贵的上等天鹅绒,灯光下会有不同的光华闪现。如果时光回转,她合该是一国君王,气质高洁华贵,穿着白凤袍、站在高处的殿宇之上,指点江山。她的骄傲是生在她的骨子里、融在她的血肉中。任是女子见着她,不由从内心臣服。
“姐姐,你真是比九天玄女还要好看。”慕容云水由衷的赞美,从来红颜是离不了祸水的罪名,但是这样的女子可与日月争辉。
慕容云水和庄明月携手走下橡木旋梯,长长的羊毛毯无限延伸,她的命运也如同这般走向不可预期的方向。
楼下的客人已移至舞厅,静静的推开门,满室暗香浮动,明月和云水站在人群后,台上阮云清正深情的唱着,带着如画江南走入,一口酥软的吴侬软语,为这宴会平添几许缱绻绮丽。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慕容云水听得入迷,当她看向明月时,隐约觉得那是极悲极悲的眼神。待她再想仔细看看,明月的眼里已盛满笑意。
“姐姐,虽然我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但好听极了。”慕容云水赞道。
这样惹人怜爱、可娇可魅的女子,任谁都想为她撑起一片天。一曲结束,舞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到底是中国人,就算西化的厉害,骨子里却还是痴迷于中国文化。明月看着欧阳靖泽疾步朝着她们走来。
“为何不等我来接你?”他挑眉问她。
“到底只是五分钟的路程,何苦麻烦?”她从天庭到鬓角一路密密的贴着细小的发圈,耳朵上戴了二寸来长的翡翠宝塔坠子,水晶灯下盈盈闪耀。
欧阳靖泽将明月圈近怀中,携着她走向舞台中央。四周的人群自动散开,原是以为苏可人这样的倾城绝色已是美的极致,却不料世上还有风华绝代倾国之人。多年后,那些已成为长辈的他们依稀对后辈讲述这轰动北平的旷世一夜,神情中带着无限神往“那是一对人中龙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