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有如果》王舒凡

3、目瞪口呆

　　我回到家以后,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应震那句：“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额头仿佛还留着那个goodbye kiss的温度。此时此刻的我，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的喧嚣离我远去，他，会是一个温柔的人吧。我脑海中胡思乱想，不知道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感觉天好亮。我伸手去摸床头的闹钟却没有摸到。突然，人一下失去重心。吓醒了。。。怎么回事？
　　此时，赫然发现我居然挂在半空。底下小C啃着个面包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哈哈，张舒，你差点滚下来啊。”
　　“。。。。。。”
　　“快八点了啊，今天一二节有课啊。”
　　我慌忙，用一个无比拙劣的姿势爬了下来。下一秒，我愣住，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清楚地记得我已经毕业好多年了啊。
　　难道，穿越了吗。
　　我看着桌上那台考进大学时老爸帮我买的笔记本电脑，还有除了小C，大学寝室里的另外两只，凌凌和多来咪，我突然很想笑。
　　不过，我可以早些去买房，还可以做股票投资，过个几年，我便是富婆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要笑出来。
　　慢着，我回到大学里，那沈从豪？
　　还有应震，我应该不再认识他了吧。这样。。。
　　“张舒，你发什么呆阿。”多来咪冲到我面前，摸摸我的额头，“不会是病了吧。”
　　“她会病吗？”小C朝多来咪眨眨眼，“诺，她的药已经来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自行车铃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当然还记得。
　　——沈从豪来接我去上课了。
　　“哈哈，雷打不动阿。”小C在阳台上朝下面挥挥手，“已经快一个月了吧。”
　　我看着小C，一个月，那就是说，我是在大二，刚刚认识沈从豪不久。
　　机械地开始洗漱，我的脑子中开始盘算一个问题：既然已经知道他和我会分手，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要答应。这一次，我有机会去改变。

　　外面太阳还是好大，我翻找着防晒霜，“你找什么？”凌凌轻轻地问我，“防晒霜。”话音刚落，另外两只都回过头来。小C率先嚷嚷起来，“张舒，你不是自然美，不用化学品的嘛。”
　　我一惊，我忘记了，因为我很少用化妆品，我大学的别号就是“自然美”。已经顾不上那三人的眼光，匆匆拎上包窜下了楼。那里，沈从豪正定定地看着快步走出的我。

　　“呵呵，一个晚上没有见，那么着急啊。”他开口便是调侃。
　　难道，难道我们已经那么熟了吗。
　　“表乱说。”我朝他看看，恩，和我记忆中还是一个样，我就是被这外表给骗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心中的波澜起伏，接过我手里的书包挂在车把手上，“快上来吧。今天是古代文学对吧，中院301。”他自顾自地说着，“你怎么还不上来？”
　　我朝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终于上了他的车。他稳稳地载着我向教室前进。
　　突然发现，我的内心并没有抗拒，反而像是被牵扯到了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原来陈封的记忆再次复苏了起来。
　　我还是想得到你对我的好，在没有它们没有消失前。

　　把我送到中院楼下，沈从豪用手一抹脑门上的汗，“我去打篮球了，今天晚上我们和船院比赛。你要来看的啊，六点开始。”我看着眼前的沈从豪，太阳放肆地照在他不算白皙的皮肤上，没有抹净的汗隐隐地泛着光，我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拿出餐巾纸，正想帮他擦上去，手一停，“擦擦吧。”我还是把纸递给了他。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整个不甚流畅动作背后的隐藏含义，眼睛里流露出一股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他用力地抹了抹，“张舒，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啊。”
　　“去去，打你的球去吧。”我拿过书包，进楼上课去了。
　　后面他的声音还是隐约传来：“六点。。。别忘了。。。”
　　我头不回，举起手挥了挥。

　　我大学里的专业是英语，古代文学是我们的必修课。其实，这还是我大学里比较喜欢的课。因为我觉得，那些古代的英语文字很优雅，不像现在的文字都太直白了，缺乏想像空间。
　　上专业课我一向是和小C一起坐的，我一坐下来她就蹭过来，“你一定是喜欢沈从豪，我看出来了。”我看着眉飞色舞的小C，突然想起小C大学时的男友是大她一届的高中学长，大学不是在一起的，他们经常要跑对方学校，我们经常嘲他们是“远距离”，其实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车程罢了。比起后来的我和沈从豪，唉，不说了。
　　“哈哈，不否认就是承认啦。”
　　“嗯，是有点。”我索性大方一记，现在的我对沈从豪的喜欢程度比起当时，一定是高出好几个层次的。
　　小C一笑，“以后我们八十分齐了。”
　　“哈哈。”我大笑。小C，我，还有小C当时的男友，似乎是姓王，都喜欢打八十分。

　　吃午饭的时候，沈从豪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
　　“你打了一上午球？”
　　“嗯。”他点点头，“我今天手感不错，晚上会有好表现。”
　　“那我看好你哦。。。”我作了一个某掌柜的标准动作，他看看我，愣了半响，终于笑出声来。
　　“我看好我们两个哦。”他模仿我，我不禁也笑了出来。
　　一旁的小C一哆嗦，“好冷。”还抖了抖。
　　“哈哈。。。”
　　我突然感觉，这是我曾经没有感觉到的，又或者是我在很久以后才能感觉到的，我和沈从豪之间那种非常默契亲密的气氛。

　　晚上，我叫上我们寝室另外3只一起去看球赛。听说多来咪有点暗恋船院的一个男生，是篮球队的。小C自然是去看沈从豪的好表现去了。剩下凌凌说一个人很无聊，所以全寝室一起出动了。等到了篮球场，我们才发现，原来男人的比赛吸引的永远是女人，而且是各式各样的女人。

　　旁边的小C已经开始八卦，“看到船院那个8号没有，就是多来咪喜欢的那个。”我的视力不太好，眯着眼，勉强看到一个“8”，脸是怎么也看不清了。这是，另外两个已经找好了位子，挥手叫我们去了。

　　刚一坐下来，就听见后面两个女的在讨论。“那个自动系的沈从豪好像在追英语系的一个女的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和英语系一幢寝室楼的呀。”
　　“我同学说的，说每天早上都接她一起去上课的。”
　　“那我明天看看，怎么说沈从豪也是我们学校排的上号的校草啊。”
　　旁边，小C，多来咪，凌凌均是两眼冒光地看着我，大有“就是她，就是她”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她们含蓄的表达和沈从豪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他进场后，眼光像雷达一样扫过了整个球场，然后准确地定位到我们这个方向。再然后，拿了几瓶水，走到我们这里。“张舒，你们都来了啊。”
　　“来了来了。”我低着头，但是背上已经感受到了两道灼人的目光。
　　真是现世报啊。
　　“你这个位置还不错。”沈从豪突然冒出一句，“如果我们今天赢了，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不好。”我肯定地回答。
　　他似乎有些尴尬，摸摸头，我赶紧把我下半句说出来，“我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寄托在别的事情上。”似乎语句不是很通顺啊，不过算了，沈从豪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是说，即使我输了也是可以的咯。”
　　“正解！”小C已经叫了起来。
　　沈从豪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辨小C那句话的真假，又似乎是想努力从我的眼色中看出点什么。
　　“快去比赛吧。”我脱口而出。
　　“那好，等会再说。”他噙着一丝笑容跑向了场中。

　　比赛很boring，沈从豪的表现很一般。最后，自动系输了比赛。多来咪在我们三个的鼓动下，踏出了她人生中重要的一步，去向那个男生表白，我看着多来咪颤巍巍地和那个男生说着话，心里想的只有：“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那个男生后来成了她的老公，他们毕业就结婚了很快有了孩子。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余光里看到了已经换好衣服向这里跑来的沈从豪，刚刚流过汗的脸庞微红，他似乎有些紧张。
　　我一下想起，似乎，似乎今夜就是我和他的初吻。我开始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同时又在期待着什么。

　　沈从豪拉着我的手，快步离开体育馆。我拉着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似乎，还是会发生些什么。
　　我突然想问自己，这一次，你会拒绝吗？脑子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我吓了一跳。
　　我，想念你的吻。细腻绵长，温柔而回味深远。

　　等我反应过来，沈从豪已经把我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我有些局促不安。他帮我理理额前的碎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张舒，我喜欢你。从那次在实验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四周一片寂静。
　　等我想抬头，看到他的脸离我不过10cm的距离。下一个瞬间，他吻了我。和我记忆中的感觉一模一样，没有霸道的长驱直入，没有贪得无厌的索取，只有白云般的温柔包裹住了我，他细细地品尝着我的唇，我的舌，仿佛要把这一个月的相思悉数要回。抵抗或者不抵抗都不重要，我的身体已经做出最诚实的反应，回应着，要求着，我慢慢闭上眼，眼泪洇了整个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