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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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散散的，一个年也就这么过完了。沈灵皙的假期接近尾声，游山玩水一圈的梁界终于想起召见自己这个女儿，打了几个电话催她快点回家。
赵砚桢知道沈灵皙要回到法国了，但并没有问她具体的日期，只是在她离开之前让人送来了一幅山水画，正是沈灵皙之前在他家见到的那幅。
沈灵皙是正月十六启程的，算是陪着外公外婆完整地过完年。临走那天，梁老爷子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告别，仗着沈灵皙坐私人飞机，晚一点也没关系，耍赖似的让她在家多待一会儿。
沈灵皙跟他再三保证，夏天肯定会回来看他一趟，这才算是见到了老爷子一面。
章特助提前一周就接到老板通知，把这一天的日程清空，却没有说要去干什么。
午饭时间刚过，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入首都国际机场。赵砚桢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精心搭配了一上午的服装，并没有在入口处停留，而是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候机室。
章特助拎着公文包跟在老板身后，满脑子都是问号，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
机场常年为这些超级VIP保留着专属的休息间，工作人员看到赵砚桢突然走进来也是心下一惊：不记得今天有赵家二少爷的航班啊？
赵砚桢走进候机室，在正对起飞跑道的位置坐下，让工作人员把遮阳帘全部拉起，拿出电脑开始办公。
工作人员拉起帘子，偷偷问站在一旁的章特助：“章特助，赵总今天是临时要出差？”
章特助也是一头雾水，按说这少爷回国之后行事靠谱了不少，今天这又是闹的哪出？
“赵总，咱们今天好像没有预约航线。”章特助站在赵砚桢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赵砚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回答了一个“嗯”。
跟在赵砚桢身边多年的经验告诉章特助，老板今天的心情不太好，还是少问为佳。
“几点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候机室里的宁静。
章特助愣了一瞬，随即答道：“马上就到下午三点了。”
赵砚桢没有再回应，合上了电脑对着窗外的跑道发呆。
他早就打定主意不送沈灵皙。毕竟自己对她来说大概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实在够不上要来送机的关系。
只是前几天在一个局上碰到宋敛，在心里翻来覆去说服自己的说辞一下变得苍白。赵砚桢状似无意地从宋敛那里问到了沈灵皙出发的日期，又亲自联系空管的朋友查了这天前往法国的航线时间。
然后，在一整夜的失眠之后，西装革履地出现在这扇窗前。
就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不会显得唐突。赵砚桢对自己说。
那边沈灵皙刚坐上飞机，正在吧台给自己泡咖啡，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沈灵皙一看，是宋敛打来的：
“大小姐，要走了？”
“嗯，刚上飞机。”
“有人到机场送你吗？”电话里响起宋敛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家司机啊，还能有谁啊，你又不来送我。”沈灵皙听着他没头没尾的问题，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宋敛懒洋洋地靠在工作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想起前两天在酒局上赵砚桢假装不在意的问题，不由得心生疑惑：桢哥没去吗？自己可是以为他会去送机，才专门没去凑热闹的。
宋敛无意识地念出了心中的问题，沈灵皙听了更迷糊了：
“桢哥为什么来送我，我没跟他说我什么时候走啊？”
“前两天碰到他，他问了我一嘴。”宋敛莫名地有些心虚，“不过他真没去啊？”
“没啊。”沈灵皙透过飞机舷窗往外看，除了机场玻璃的反光，什么也没看到。
估计也就是碰到宋敛，想起来随口一问吧。哪能真的专门来机场送她。
可惜下次再见到美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沈灵皙心中升起一丝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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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法国时已是国内的清晨，沈灵皙坐在宾利的后座，突然很想知道赵砚桢到底有没有在关注她要回法国这件事。
她打开ins，随手拍了一张街景发了快拍。
两秒钟之后，手机弹出提示：ZYZ查看了您的快拍。
沈灵皙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生活助理桃桃：
“抱歉，桃桃你刚说什么，我走神了。”
桃桃看大小姐从上车开始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一眼手机又开始笑，就知道她没有在听自己说的话。她也不恼，而是问道：
“大小姐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嗯……在国内遇到了一个很好看的人。”沈灵皙若有所思地回答。
桃桃听她这么说，八卦之心骤起，灵皙小姐这种对美这么挑剔的人，她觉得好看的人得有多好看啊！
“你刚说什么聚会？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就都给我推掉吧，我过完下周就开始上班了。”沈灵皙看着桃桃一脸好奇的样子，没打算说太多，直接转移了话题。
“好的大小姐。您的生活用品都已经搬到圣奥诺雷街那边的公寓了，钥匙我这边留了一把，需要给星芸小姐也送一把吗？”桃桃迅速进入专业模式。
“先不用给她。还有，都说了不用叫我大小姐，你年纪还比我大两岁，搞得像在中世纪。”沈灵皙无奈地看着桃桃，“我开始上班之后，你就不用每天过来了，日常事务发邮件，急事打电话。”
“好的小姐，两位菲佣会在每周二和周五去打扫屋子，我会跟她们一起过去。”
奶白色的宾利慕尚投入巴黎的黑夜中，与千里之外浓郁的挂念一起，迎来京城的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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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班第一天，沈灵皙化了一个淡妆，穿着一身RL的香槟色套装走进了办公室。
Vogue时装部的同事们对于她一己之力搞定Lémonde采访的事迹已有耳闻，早就好奇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今见到真人，五米开外都能看出气质非同寻常，走进一看更是要为精致的五官而惊叹。要不是HR在她身边领着她熟悉办公室，大家几乎要以为这是哪位明星。
高跟鞋的敲击声停在磨砂玻璃门前，HR为沈灵皙打开门，语气格外地客气：
“沈小姐，这是您的办公室，是这个楼层景色和采光最好的位置。”
沈灵皙一听，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邀请HR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开口道：
“您好，您刚说您是……”
“我是Claudel，是HR部门的部门主管。”没等她说完，对面的男士就殷勤地接过话来。
“明白了，Claudel先生，请问一下副主编的办公室都是这个规格吗？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沈灵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Claude作为人事主管，又在Vogue待了很多年，看了一眼沈灵皙的资料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如果伺候好了说不定能带着自己飞黄腾达，自然乐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表现表现。
“这是这一层除了主编办公室之外最大的一个办公室，位置也很好，是我的专门安排的。另一位副主编Roland的位置就在背阴的那一面。”Claude满脸得意，心想着这下沈家大小姐肯定会觉得我做事周到靠谱。
“谢谢您的精心安排，但是我作为副主编，或许不该这么高调。不知道是否还有更加适合我这个层级的办公室空置呢？或者我也可以暂时坐到外面，跟其他编辑一起。”
沈灵皙看着他一副邀功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无奈。HR主管这样光明正大的偏袒，外面的人都看在眼里，她可不想一来就因为这种小细节被人另眼相待。
“小一些的办公室倒是有，不过这恐怕是委屈了沈小姐您。”Claude一下有点不明白这为大小姐到底是什么路子，谁会不喜欢更舒服的办公环境呢，怎么还不满意了。
“Claude先生，我是凭借我自己的能力来到这里工作的。我知道您作为人事主管可以了解到我们的家庭背景，但是我相信您这样的资深主管一定不会因此而区别对待，对吗？”沈灵皙依然是笑眯眯的，
“另外，如果您愿意的话，我还是希望公司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的人越少越好。”
Claude看着对面的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虽然脸上笑眯眯的，但是全身气场十足，说话客客气气，滴水不漏，一点拒绝的空间都没有给他留。
“那当然，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Claude说完又一次打开这间办公室的门，一边走一边说：
“抱歉沈小姐，刚才是我们安排出现了一些失误，您的办公室应该在这边。”
看到玻璃门打开，办公室外小声的讨论戛然而止。谁不知道Claude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之前有一个实习生因为一个小失误，在他办公室求了一下午，最后还是直接被开除了。什么时候见过他给人安排这样的待遇？
打量的目光又一路跟随着沈灵皙，直到她关上了新办公室的门。
送走Claude，沈灵皙在办公椅上长舒一口气。她才不想被当成凭借家庭背景过来混日子的富家小姐，她更不想自己努力的结果最后变成了别人“给她爸妈面子”。
下午是整个杂志社每月一次的全球汇报会，集团的大领导都会出席。沈灵皙是实打实的从底层员工做起，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杂志社这个层级的会议。
会议室突然出现一位东方美人，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集团总裁Gabriel走进会议室时，就看到了一个气质非凡的侧影，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坐在了主位上。
“看起来我们今天有新朋友加入？”Gabriel的嗓音浑厚，语气却十分轻松。
沈灵皙很小的时候就见过Gabriel，自然清楚他就是Vogue所在集团的总裁，在这里见到他并不意外。
沈灵皙的领导Kate听到大老板问问题，接过话来：
“这位是我们法国时尚版面新来的副主编Lancé, 今天正好是她第一天正式入职。之前Lémonde的采访就是她在中国休假的时候帮忙完成的。”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了议论的声音。Lémonde的那个采访，当时整个领导层都知道。要是Vogue大版面开天窗，这可是大事故。想到她居然还没入职就立下这个大功，众人看她的眼神里更多了些欣赏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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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汇报会总是特别漫长，在侧面的椅子上笔挺地坐了2个小时之后，沈灵皙觉得整个背都不属于自己了。
好不容易会议结束，各位部门负责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上首传来了Gabriel低沉的声音：
“麻烦Lancé小姐留一下。”
沈灵皙认命地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留在椅子上看着其他人离开。
“好了，坐过来吧，大家都走了。”Gabriel看她僵硬的样子，笑着开口。
“谢谢叔叔。”沈灵皙一边说，一边抱着电脑坐到了Gabriel下首的位置。
“真的来Vogue上班了？你小时候和我说，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
“面试的时候都没让我知道，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
“没错。父亲和母亲也答应不会干涉我的工作。”沈灵皙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了几分傲气。
“那Lémonde呢？你是怎么拿到他的采访的？”Gabriel好奇地问。
“我拜托了一个朋友帮忙。”沈灵皙强调地补充了一句：“是我自己的朋友！”
“知道啦。”Gabriel的语气透出对小辈的宠爱，“我就不多留你了，你先去工作吧。Kate在杂志内容和执行上很专业，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我期待在会议上听到更多你的成绩。”
“那您等着看吧！”沈灵皙对未来的工作充满干劲。
“哦对了，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吃饭，你跟Léon多交流交流。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沈灵皙没想到他又提起这茬，这个大叔前两年就想给沈灵皙和他儿子相亲，居然到现在还没放弃。
“恐怕我暂时工作都还比较忙，有空一定会去拜访的。”沈大小姐又拿出了她最擅长的官方答复。
走出会议室之前，沈灵皙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麻烦Gabriel叔叔帮我保管一下秘密，不要让大家知道我们认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