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出兵西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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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出兵西川
在告知吴侯以后，鲁肃便踏上了前往荆州的道路。
鲁肃离开后，一个严重的问题就凸显出来：谁来处理公务？
不是说不能依靠周瑜本身的能力，只是，这样太费神了，于是，某人毫不犹豫的抓了吕蒙来替班，反正迟早都要成为大都督的，提前实习也未尝不可。
幸而周公瑾的身体状况众所周知，所以倒不会有太多人拿军务来烦他。
这段日子，倒也过的不太艰难。
只是，他的身子依然不见明显的好转，此乃命也。
鲁肃此行到荆州，并未花费太多的时日，毕竟孔明的回应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不觉得惊讶。
然而，鲁子敬并不明白，公瑾为何要急于进取西川？
从荆州回来的那个晚上，鲁肃向周瑜道出了他的疑惑。
面对他的疑问，周瑜笑道：“子敬应该知道，我意并非西川。”
“那又是为何？”
“因为，荆州正好处在进军西川的必经之路上。”
“难道你是要……”
鲁肃并非傻子，周瑜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让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是，他依然有顾虑：
“那么，主公的意思如何？”
“明日朝堂之上，主公会将出兵西川之事提上议程。”
“……”
将此事提上朝议，意味着群臣将会对此产生激烈的讨论，他简直可以想象反对的声音有多大，到时候，主公必定又会一个头两个大了。
看着鲁肃郁闷的表情，周瑜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很显然，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鲁肃依然皱着眉。
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随意的转开话题：“说起来，子敬此次去荆州，是否遇到什么有趣之事？”
闻言，鲁肃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哪会有什么趣事，还是老样子。孔明是何人你也清楚，要在他嘴下讨便宜，可真比登天还难。”
“可是，你还是让他答应我们进取西川之事。”
鲁肃点点头，“是，虽然孔明不太乐意，但是，他倒也没有可退之处了，他的想法几乎都在你预料之中。公瑾啊公瑾，你与孔明二人，真可谓天生一对。”
“……”
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扶额的感觉……
可是，鲁肃似乎没有注意到对方微妙的表情，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说起来，孔明托我向你带句话。”
“……什么话？”
应该不是那句著名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然而，鲁子敬似乎在回忆那日的场景，缓缓说道：“孔明让我告诉你，他希望有一天，能再和你下一盘棋。”
“……”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某个画面。
不是曾经与孔明下棋的事，而是，孔明第一次输棋的那个夜晚，那晚，整夜琴声不断……
第二日，鲁肃一早便上了朝堂。
周瑜依然以抱病为由，窝在榻上睡懒觉。
当吴侯把进取西川之事提出时，群臣不能说不震惊。
然而，诡异的是，在这一次，本来最有可能提出异议的张昭，却离奇的保持了沉默。
张大人这么一沉默，倒让本来有异议的其他文臣也不敢开口了。
于是，在震惊之后，整个朝堂突然都沉默了起来。
这种异样的沉默，连孙权也觉得很不舒服，毕竟赞成也好，反对也好，找个人开口说话总比这种死一般的沉寂要好，他是在朝上而不是在坟场啊摔！
就这样，吴侯毫不犹豫的直接点名：“张大人，你对此事意见如何？”
朝下众人不禁一抖，主公乃真.威武不解释！
只是，被“众望所归”的张子布先生，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依然是像以往一样，慢慢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很平缓的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回主公，臣定当竭尽所能，确保江东军士在此次西川之行的粮草供给。”
……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张昭拱手而立。
孙权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了些不确定的问：“张大人，你对进取西川之事无异议？”
“回主公，没有。”
“……”
面对张昭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吴侯一时无语。
既然连张昭都没有反对，那么，其他的文臣便更不会说些什么了。
于是，关于进取西川之事，在难得的毫无反对之声的情况下通过了。
虽然这种情况让众人都觉得颇为诡异，面对张大人坦然的目光，倒没人敢抗议些什么。
下朝之后，张昭一如既往的准备回府。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张大人留步。”
“？”
回过头，只见一人朝他拱手一拜。
“张大人。”
“原来是诸葛大人。”
来者，正是孔明的兄长，诸葛瑾。
张昭与他虽同为文臣，但私下里来往并不十分密切，故不知其来意为何。
似乎看出了张昭的疑惑，诸葛瑾笑道：“张大人不必多虑，在下并无他意，只是有一个疑问。”
略微一想，张昭便猜到了对方想问些什么。
“诸葛大人的疑问，想必是关于方才在朝上之事？”
“张大人明见。”
“怎么，你和他们一样，都觉得我应该反对？”
“并非如此。”
“哦？”
“张大人赞成取西川之事，必有你赞成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
“进取西川并非易事，而且也不急于一时，其中的凶险利弊，想必张大人比在下更清楚。但是，张大人此次却同意了主公的提议，故子瑜斗胆，请大人告知其中原委。”
张子布定眼看了看眼前之人，平和谦然，确无冒犯之意。
然而，各种原委，又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
斟酌片刻，终得一声长叹……
“无他，纯放纵尔。”
那日周瑜来访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其实，当时周瑜的笑容，总让他觉得很熟悉，过后很久他才突然察觉到，那日周瑜的笑容，竟和已故讨逆将军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群小兔崽子，让他操心了半辈子还是没有半点改进！
很快，出兵之日就定下了。
然而，大都督府上之人，却越来越担心。
因为周瑜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身为患者本身，他自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做，他定然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临阵退缩。
鲁肃自荆州回来后，周瑜便不再强求他住在自己的府上。
一方面，他现在已得吴侯特批，一般的日常军务不会来打扰他；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被鲁肃看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以子敬的性格，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自己上阵。
他还不想被念叨死……
不过，鲁肃回自己府上以后，吕蒙倒成了大都督府的常客。
原本吕蒙就是常来的，但是，现在基本是每日都来，跟打卡上班似的，他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还是放任不管了，毕竟他现在确实需要有人照顾。
然而，他自己也渐渐发现，意识清晰的时间变短了，并不是说他终日昏迷，而是周瑜本身的意识占据主导的时间变长了，特别是在处理军务或者和将领探讨进军西川的事宜之时，他几乎就没有清醒的开过一次会议，基本都是周瑜的本能和意识在支撑着他。
他一直都知道，周瑜的意识并没有离去，只是潜伏在这个身体的深处，他也不在意，毕竟这身体是人家的，他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
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周瑜的意识只在潜意识里影响他，鲜少有重占主导位置的情况。
他也试着呼唤过体内那位，可惜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这短时间周瑜的反常，他并不害怕，却有些隐隐担忧……
并非担心周大都督把自己挤出这个身体，而是担心周瑜这样的情形，太像、太像回光返照，给他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但再怎么担心也没用，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出征的那一天就这样到来了。
在仆人的帮助下，他第一次穿上那身银白的盔甲，真的很重，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努力的重复呼气、吸气的动作，手握拳又放松了好几次，才算是适应了这身重量。
脑海深处传来一声轻叹，曾几何时，这身盔甲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在战场上的伙伴，现在却成了他的负担。
又或者，他才是这套盔甲的负担……
远远的，他看到了那一片同样是银白的盔甲，很多人，很多很多。
第一次需要面对这么多的士兵，很神奇的，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隐隐有些欣慰。
清脆的马蹄声从远而近的传来，一名士兵牵来他的马，在他身后停下。
他知道，自己本应该走到士兵前方，才跨马。
然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改主意了。
在江东军士期待的目光下，周瑜大都督骑着那匹浑身雪白的马走进军营。
白马上的周瑜，如此的神气，如此的意气风发，就如同当年被赤壁大火映红的周郎一般。
将士们发出雷鸣一般的呼声，士气大振。
周瑜骑马来到漫长队伍的最前方，抬手一挥：
“出发！”
他带头领兵走在前方，身后是绵长的出征队伍，身边跟着吕蒙。
不经意的侧首看了吕蒙一眼，他嘴角带了些许微笑。
这么好的子明，踩在脚下可惜了些，还是跟在身边比较合适。
就这样，由周瑜领兵，江东将士进军西川。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跟这位大都督一起，站在同一片战场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出兵西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