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飘雪》孤独的等待者

6、孽缘

　　“在这等我，我送你回家。”邬芸芸让莫若在校门等，自己找自行车去了。对周围的一切还很陌生的莫若总是忍不住东张西望，望着望着杏眼就圆了，只见一群乱七八糟的男女黑压压地向她逼近，她认得走在最前面的潘艳红和江志勇，转身想走却被他们抢先挡住了：“莫莫，好久不见了，怎么不打招呼就走啊？”“我要回家。”莫若被围了个严实，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其中有几个人阴阳怪气地笑了：“那么可爱的娃娃脸胆子怎么就那么小呢？”“干什么，连我的人也想欺负？”跨在自行车上酷得像只乌鸦，嘴边挂着半抹冷笑的邬芸芸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那些人一看见她马上收敛了刚才的□□与阴险，反而奉承道：“我们说怎么突然多了个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呢，原来是邬大姐的小妹啊！”“莫莫，你怎么那么好命啊，去到哪都一副娃娃样，”潘艳红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甘心地冷笑，“刚转学来的吧，才来就有人罩着你了！”“莫莫，过来。”邬芸芸温柔地道，“我们去吃饭。”“我妈妈在家做饭等我了。”莫若走近邬芸芸身边为难地笑了笑，像只腼腆的兔子，江志勇嗤地笑出声来：“邬老大，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莫莫可是出了名的乖孩子哦！”“少在这废话。”邬芸芸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莫莫，上车。”“哦。”莫若乖乖地坐上去，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小偷一样离开，临走前邬芸芸警告众人：“莫若是我小妹，谁敢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
　　“想喝什么？”邬芸芸问，她拿了杯椰子汁，再挑上一包椰片，正准备付钱，邬芸芸一手压在她手背上：“今天我请客。”“你帮了我，我请你。”莫若一脸认真地道，“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下次我请你去我家吃饭，我还要介绍你跟我姐认识。”“那更应该我请你了。”邬芸芸开心地笑了，“你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的朋友，而且我一直想有个妹妹，以后你就当我的小妹好了。”邬芸芸看着她手中的零食问：“你是对椰子情有独钟？”“我第一次上学的时候妈妈给我买的零食就是椰片，我姐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卖椰汁，而且我妈妈说我爸爸也很喜欢吃椰子。”莫若吸了口椰汁，“我喜欢椰子的香味，淡淡的，闻起来很舒服。”“哦，对了，你姐叫什么？”邬芸芸好奇地问，“是亲姐姐吗？”“不是，是我的学姐，”莫若小小的牙齿雪一样白，笑起来带着几分奶味的天真，“她叫莫亦舒。”“原来是她啊，听说她和陈毅罩着一个小女生，”邬芸芸笑了，“没想到竟然是你啊。”
　　“刚才你为什么那么怕他们啊？”虽然他们也是出了名的小混混，但是看莫若的样子好像很怕他们，邬芸芸不禁怀疑起来，“他们欺负过你？”“没有啊，只是我姐姐跟他们的老大打过架。”莫若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怕他们会打我。”“不会的，我知道他们老大，只要你不去惹他们，他们是不会随便惹事的。”邬芸芸自信地道，“以后再遇上他们不要怕，有什么事找我，我会帮你解决的。”“你真的认识他们老大吗？”莫若黑色的瞳仁中布满疑云，“听说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喜欢不听话的女孩子做他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你听谁说的？”邬芸芸好笑地问，“其实都是那些女孩子缠着他，他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啊，就算有也只是玩玩而已！”“你怎么知道啊？”莫若好奇地盯着笑如满月的邬芸芸，“你跟他很熟吗？”“他是我小学同学，以前还一起打过架，”邬芸芸避开她童真的眼神，忍不住偷笑起来，“如果真遇上他你就说出我的名字，他会给我面子的。”“那就好。”莫若终于放心了，八卦地道，“他一定很喜欢你吧？”“你怎么知道？”这回到邬芸芸愕然了，“你是不是他派来的奸细啊？”“我像当奸细的人吗？”莫若自贬身价地问，“你见过那么笨的奸细吗？”“看你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脑袋不怎么使，”邬芸芸一听她这么说反而笑了，“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高龄产妇啊？”“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才二十一岁。”莫若老实回答，邬芸芸又笑了：“一定是基因问题，要不然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小孩啊？”“我爸爸是医生，”莫若自豪地道，“专门拿刀的那种。”“那是手术刀，说得跟杀人似的，”邬芸芸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孩子啊，真不知道她这十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当她的爸爸一定很辛苦吧。“你们有一起出去约会过吗？”莫若一边吃东西一边问，清澈的眼睛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一定很好玩吧？”“你这小孩子，不好好读书整天胡思乱想什么？”一提及敏感话题邬芸芸就不耐烦，“以后不许再提。”“哦，我知道了。”莫若被吓了一跳，乖乖地将嘴闭上，邬芸芸反而不许了：“知道什么？”“你说不许我再提的。”莫若信守诺言地道，“我不会说的。”“我叫你说你就说，那么啰嗦干嘛？”邬芸芸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了，“快点。”“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莫若一语中的，樱桃小嘴一抿，“我姐姐跟你一样，她不喜欢的都不许我说。”
　　“这不是小初吻吗？”莫若觉得有人在眼前晃，一抬头，又是那群饿狼，不同的是那个魔王终于换了一身好看的天蓝色球服，修长的手脚细嫩白皙，像是出水的莲藕，也许是换季，他的头发也染上了枫叶红，像天使一样的魔鬼杀伤力比诱惑力更强，只见他踢了踢白色运动鞋，嘴边挂着一丝调侃的笑容：“来看比赛？”“等人。”莫若胆怯地低下头，紧张得脸都红了，他那泛着幽幽蓝光的眼睛真的很像一潭湖水，浅浅的湖面闪着耀眼的光芒，自作多情地道：“等我？”莫若没有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用奇怪而惊喜的眼光看他，只是木讷地看着地面，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恩？”莫若愕然地问，“你说什么啊？”“老大，很失望吧？”他的朋友笑开了，简直就是狂魔乱舞，莫若依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幸好邬芸芸回来了，看见黑魔王居然笑了：“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哪个不怕死的敢欺负我的人呢！”“你叫什么？”朝阳多情的眼神逼视着莫若问，邬芸芸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一下，狡猾地笑了，莫若柔柔的声音已经在空中飘荡了：“莫若，上善若水的若。”“你认识我表哥啊？”邬芸芸惊讶地问，“我还以为你只是白痴而已呢，原来还是花痴。”莫若摇摇头，无辜地看着一直在坏笑的恶魔：“不认识，可是你看上去那么温柔为什么你表哥那么可怕？”“哈哈哈哈！”笑声像一颗定时炸弹迅速蔓延开来，“居然有人说邬老大温柔？”朝阳笑得最可恨也最大声：“怪胎，没想到你也有温柔的一天啊！”“再笑试试！”邬芸芸脸一沉，杀气像太阳的光芒势不可挡，除了朝阳外其他人都忍住了，对付朝阳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油条，邬芸芸就那么懒洋洋地盯着他，盯得他骨头都痒了，陪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球赛了，是不是为了带她来给我们认识啊？”“一群大猩猩抢球有什么好看的，”邬芸芸看了看球场，蔑视的眼神就像烈火烤化冰雪的恶毒，“还不如去看斗牛呢！”“巫女，你别太过分啊！”朝阳站出来抓住莫若的手就往篮球场的方向走，邬芸芸从后面追过来：“乌鸦，你是不是找死？”“打赢我再说。”朝阳回过头不怕死地□□起来，将莫若往球场前的草地一推，双手往莫若肩上一压，将她按在了草地上，霸道地说：“好好看，不许跟那女人走。”“你是不是发情了？”邬芸芸一上来就发飙，“我可没时间陪你无聊。”“说的还真准，我就是看上你的小朋友了，”朝阳居高临下地笑起来，丹凤眼往上一挑扬，挑衅地问，“有意见吗？”“有，”邬芸芸顺水推舟，“怎么也得给个名分吧？”“你是先当我老婆呢还是先做我女朋友？”朝阳戏谑地问张着水晶眼不知所措的莫若，邬芸芸抢先问：“有什么好处？”“没什么好处，就是看不惯你开心的傻样。”朝阳懒洋洋地嚼着口香糖向莫若抛了个媚眼，莫若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我们要去玩。”“跟着女流氓有什么好玩的，好好呆在这看哥哥我表演，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知为什么一看见她就有种想逗她的冲动，虽然每次见面都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但是每次看见她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就像一直在空中飘荡的云朵，忽而遇上了那只不经意掠过天际的小鸟，“听清楚了没？”“可是我还是觉得去玩比较有意思。”莫若看着邬芸芸小声地道，邬芸芸贼笑：“听见没有，你的桃花眼对我的莫莫不起作用，是不是最近运气不好都没妹妹追你了？”“这叫什么话，哥哥我一个媚眼砸死的都比你吓死的多。”朝阳很不爽地瞪了莫若一眼，“看来是被巫女给宠坏了，有空哥哥我要好好教导你。”“我可告诉你，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那个刚跑小卖铺买零食的男生回来了，邬芸芸捞了一把直接往莫若怀里塞，不客气地道：“你就当自己家的，放心吃。”“什么意思嘛，不看球赛就算了，连零食也要带走啊？”旁边有人不甘心地道，“大姐，怎么你也给点面子，看一下嘛！”“我吃他的东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好不好？”邬芸芸往自行车上一跨，回头对莫若道，“想去哪玩？”“去哪都行，只要不看见他们就好。”莫若看着四周茫然地说，邬芸芸纳闷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恩？”莫若愣了许久才回国神来，点点头，邬芸芸问：“他们欺负过你？”“也不算，总之我很讨厌他们就是了。”莫若没道理的话让邬芸芸想起了一句经典名言：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去一下洗手间。”莫若简洁地道，“我要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