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血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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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安的城堡。
在那天和斯库瓦罗、XANXUS定下协议之后，就经常来这个天台。
女生微微眯起眼，仰头望着飘过的浮云。
不得不承认，九代，你是一个深得人心的领导者。
但是我至今终于明白，原来你也是一直为自己利益着想的。
恐怕当年认XANXUS为自己的儿子的原因，并不是可怜他和他的母亲吧。“无法拒绝那个深信自己母亲的话而充满期待的孩子”，这样的话真的可以信任么。或者是，你根本就是看中了XANXUS与生俱来的资质才打算收留他的吧。毕竟不在任何人的引导下能自己点燃火焰的人可是为数不多呢。
是在为彭格列吸收人才吧。
九代，你还真是狡猾啊。
可是九代，你有没有想过呢。
一旦少了血缘作为媒介，XANXUS还会像之前那样效忠于你么。你真的认为，那种“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我是真的将你当成亲生儿子”的说法可以信任么？
血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即使再讨厌，也无法否认的东西。
但如果没有血缘之间的羁绊，谁会为你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如果不是有血缘作为支撑，任何人之间，又怎么会有绝对的信任。
一旦XANXUS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认为他还会相信你么。他会为了“养育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这么多年”的理由而感激你么。不。只会是恨吧。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认同过XANXUS吧。
没有血缘。所以无法继承彭格列。所以也不值得得到你的认可。是吧。
如果是我，我会报复你呢。
想到这里，女生自嘲般的冷笑一声。
现在的自己，偶尔会微笑，会因为他们别扭的关心而感动，会和他们互相吐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像一个生活在普通世界的人。
有些怀念那段血染的日子。
在遇到GIOTTO和他的守护者之前，自己一直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和自己的那个弟弟一样。只不过，她把冷漠摆在脸上，弟弟却懂得伪装。
似乎是从遇到他们之后开始改变的。
慢慢变得不一样。
因为被信任而感到高兴，因为被他们关心而感到温暖。尽管只是偷偷在内心感受着这小小的幸福，表面上依然摆着一副“不认同彭格列”的样子。
但他不介意。
直到背叛的那天。
没想到仅仅因为谣言而怀疑自己。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她都知道。
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GIOTTO。
最后还不是放手了。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吧。“友情誓言永远”什么的都是假话。
决定离开。
却听见D对自己说：“背叛吧。”
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冷酷早被融化得丝毫不剩。要怎么背叛。
与D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被怀疑的感觉不好受吧。恨的话，就毁灭他们吧。”
泪水倾泻而下。
那次之后被抽离的温暖，却在与巴利安的相处中重归。冰冻的冷酷，也渐渐融化。
真是不太好受的感觉。
——不过这次，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垃圾，你在这里做什么。”
XANXUS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生回过头，正巧对上来人的视线。
猩红色的眸子，不同于以往除了愤怒没有其他的目光，竟然变得复杂。
“BOSS啊。”没有回答XANXUS的问题，目光游离。距XANXUS知道自己不是九代亲生的那天，已经有一个月了吧。
“我在问你话，垃圾！”果然发怒了。
有些无奈的重新看向一脸怒气的XANXUS，女生缓缓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以为听到这种回答的XANXUS会彻底发飙，女生已经做好了与火球擦身而过的觉悟，却发现XANXUS除了沉默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这样的气氛，在巴利安还真是少见。
打架，争吵，吐槽。习惯了这些之后，对沉默的场面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足足过了一分钟之久。
XANXUS冷哼一声，道：“哼！垃圾就是垃圾。”
“是啊是啊。”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反驳，只是淡淡地应着。
这样的答复，XANXUS不知该从何处发火。
想要问的那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想到女生却先道出自己的想法：“BOSS来找我是想说些什么吧。”
“喂，垃圾，你别理解错了，我是无聊才来天台的！”心思被看穿了，XANXUS愤怒的看向女生。
“是是是。我知道BOSS你不是特意来找我说话的。”
“……”
天大的笑话。XANXUS他竟然无语了！
“BOSS有什么事的话就直说吧。”
于是又沉默。
很久之后，XANXUS又冷哼了一声，道：“喂，垃圾，你都知道了吧。”
以为女生会给一个含糊的回答，却见女生走近，仰起脸平淡地看着自己：“呐，XANXUS，血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释然放松的感觉：“哼。果然都知道了。垃圾。不过是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只是笑笑，没有理会XANXUS最后一句话：“难过么。”
XANXUS不语。
女生却继续说道：“那么，你恨九代么？”
以一声冷哼作为回答就够了。
“要报复么。”
XANXUS的眉头紧锁：“这种话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垃圾。”
依然是自顾自地说着：“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报复的吧。”
沉默的看着面前黑发的女生，原本清冽的麒麟灰色的眸子有些黯淡。
“得不到的东西，就去抢回来吧。XANXUS。”
——如果抢不回来，就去毁灭吧。
“不要那么叫我，垃圾。我的事还轮不着你来管。”猩红的双眸闪过复杂的光泽，头也不回的转向楼梯离开。
女生望着XANXUS的背影，微弱的声音消失在风中：“不过就算这样，到最后还是会痛苦啊……”
三天后，在巴利安召开了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的气氛和往常完全不同。以往各做各的事情的众人，今天奇迹般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另外，往常演讲的人也不一样了。身为巴利安BOSS的XANXUS自然还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喝着红酒，只是往常的演讲者斯库瓦罗却一直沉默，说话的是站在XANXUS旁边的女生，千代银。
“喂——混蛋BOSS！怎么突然要和九代翻脸了？！而且为什么是这个小鬼来宣布！！！”终于忍不住而发怒的斯库瓦罗两手撑着桌面腾地站起来。
“是呀是呀~~BOSS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干这么一件大事~~人家都还没准备好呢~还有小银，你怎么之前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啊~真过分呜呜呜……”路斯利亚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女生。
贝尔拿出小刀来，小刀反射着光线，闪着银光：“嘻嘻嘻嘻，银怎么和BOSS密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王子商量呢~。”
“BO——BOSS，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追随你的脚步的！”列维宣誓他的绝对忠诚。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玛蒙也加入到众人当中，道：“我不反对这次行动。但要我参加这次任务，是要另算酬劳的。”
银看着这群内外俱污不良团伙，冷汗。
会议室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而XANXUS只是用他那猩红的眸子危险地扫视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丢下一句话后摔杯离去：“明天这个时候没有到的人，你们知道后果。垃圾们。”
巴利安众人愣了半晌，随即嚷嚷着“BOSS终于要认真的大干一场了~！”之类的话，离开。
女生凝望着地上酒杯晶莹的碎片，以及那些似乎凝固的红，又望向众人离去的方向。
看来他们是支持的。
——是时候大闹一场了。XANXUS。
“C队已突入！”
“报告，A队顺利入侵。请指示。”
“B队已到达指定地点，情下达指令。”
突破彭格列的防御没有花去过多的时间，毕竟巴利安的实力还是摆在这里的。
剩下的只有XANXUS那边了。
女生瞥了倒在地上的彭格列众人一眼，打开红外线墨镜中的终端地图，向九代所在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到达。
前方的XANXUS不停歇的朝着九代甩愤怒之炎，九代一一用手中的权杖挡下。四周建筑被愤怒之炎风化的地方越来越多。
过了一会儿，攻击停下，女生看见一旁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的银发少年。斯贝尔比•斯库瓦罗。
“没想到你能坚持到现在，你这老东西。”愤怒的声音，来自XANXUS。
九代的目光移像出现在XANXUS后面的女生，不语。
注意到九代视线的方向，XANXUS转过头，看到身后的女生后皱起眉：“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垃圾！”
女生却不回答，视线缓缓落在九代身上。
九代的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又看向XANXUS：“家光曾经说过要杀了你，但作为BOSS而言在发生如此大牺牲的情况下，已经不能让你活下去了——至少由老大亲手……”
听到这样的语句的XANXUS冷笑起来：“终于暴露本性了吗，老头。”
女生看着九代，麒麟灰色的眸中闪着锐利的光芒。
九代，你不觉得你这句话，真的伤了人么。
“反正我一直都很碍你的眼吧？这下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要干掉我吗！能干的掉的话就来试试看！”右手汇聚起大空色泽的光团，“会被（……括号内请和谐……）干掉的是你！”
九代皱起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这时女生的声音却响起：“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也不知道么，九代。”
“你……”惊讶的看向女生，“你们为什么……”
“吵死了！着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反正我不是……我不是你真正的儿子！为什么隐瞒了我不是你亲生儿子的事？！还有我无法继承彭格列BOSS的事！——明白了吗？！我全部都知道！”
女生注意到一旁正处于震惊之中的斯库瓦罗，沉默。
光芒骤然亮起，挥起右手：“明白了的话就给我死吧！”
“大家，抱歉了——”
“去死吧，老头！”
两人的声音在火光中撕裂。
“果然老朽还是……”
九代手中的权杖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女生忽然意识到什么，朝着XANXUS喊道：“XANXUS，快走！！！你挡不住那招的！！！”
“可恶——”
晚了。
怔怔的看着被逐渐冰封的XANXUS，才反应过来：“住手！！！九代，快点住手！——”
九代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直到XANXUS完全被零地点的冰封住。
瞬间寂静。
九代缓缓放下权杖，视线在XANXUS身上停留了一会，又移到女生身上。
“你……”
没等九代说完，女生忽然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残忍呢，九代。”
预料之中的看见对方疑惑而警戒的皱眉。
“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不忍心看着他的期待破灭——”
冷冽的声线。
“将XANXUS收养，然后告诉他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再将他的期待狠狠毁灭，你敢说你不残忍么？”
“孩子……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么？”冷冷道。
沉默片刻：“要认清善与恶，孩子……”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呢？彭格列第九代首领，还是XANXUS的父亲呢？恐怕你没有资格和我说什么善恶吧。”
对上九代的目光：“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吧——并不是XANXUS先背叛你，而是你先背叛了他呢。XANXUS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你吧？”
右手燃起麒麟灰色的火炎，女生的身影迅速移向九代。左手汇聚成七色的虹，向九代的方向扔去。
出乎意料的被九代化解。
“没想到你竟然……”
权杖聚起大空的光芒，一道光线射向女生。
怎么会——
女生跌坐在地面上，抬起左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对不起了——”
意识到九代在念着咒语之类的东西时已经晚了。七色的光芒将女生包围起来，然后渐渐淡去。
怎么回事……
九代深深地看了女生一眼，又望了另一边的斯库瓦罗一眼，叹了口气，离去。
没有力气站起来。
女生的视线落在被冻结的XANXUS身上。
XANXUS。
虽然脾气不好，总是发火，一句一个垃圾，还喜欢拿东西砸人。
但是。
——是家人。
别扭的关心着同伴，看着大家打打闹闹最后才来一句“吵死了垃圾” ，做什么事都要扮成一副坏人样子。
明明是个温柔的人。
——是家人。
“哼。垃圾。”
“巴利安不需要垃圾。”
“吵死了。垃圾。”
“成为汇聚光线，遥不可及，独自支撑家族的冷傲的虹。”
……
“垃圾，你在这里做什么？”
“端进去，垃圾。”
“晚餐，六点半要准时拿过来，垃圾。”
“垃圾，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可以出去了。”
……
“垃圾，你在哭什么。”
“垃圾，挡路了。”
“准备好了就走。垃圾们。”
“垃圾，一分钟内过来，不然就去死吧。”
……
“一群垃圾。”
“垃圾，太慢了。”
“我可没有承认过什么誓言，垃圾。”
“喂，垃圾，走。”
“让开，垃圾。”
……
“我在问你话，垃圾！”
“哼！垃圾就是垃圾。”
“喂，垃圾，你别理解错了，我是无聊才来天台的！”
“喂，垃圾，你都知道了吧。”
“哼。果然都知道了。垃圾。不过是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
“这种话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垃圾。”
“不要那么叫我，垃圾。我的事还轮不着你来管。”
“明天这个时候没有到的人，你们知道后果。垃圾们。”
……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垃圾！”
……
——竟然又哭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血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