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如何才能暴富》柚谦

5、第 5 章

　　甲方出了公告说和老板解除关系。

　　郑井仁一口水没喷在屏幕上。

　　他这才知道老板联系的是律师，根据反竞业和违背个人意愿将甲方告了。

　　报警没用，不是说权威无效，只是不对口。

　　说到底大多数人会认为姑娘也有罪，分配不均导致。更多人抱着看戏心态，笑了就算。

　　会有人关心她们的结局么，他们只会按按键盘，“她们失去的是尊严，可得到了无数的钱。”

　　什么成分一目了然。

　　郑井仁扫了几眼评论，准备把甲方删除，前期投入就当打水漂吧。

　　心疼剧组。

　　郑井仁收回共情，他为什么要跟资本家共情呢。

　　这件事说到底是甲方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剧组可以换他们，甚至可以换甲方，而且甲方公司已经和这人撇干净了，虽说互联网有记忆，但还是那句话，只要钱到位，很好操作的，他们现在还在拍摄，甚至等上映时还能来一波造势。

　　黑红也是红，总有人需要这种。

　　这不是郑井仁该管的。

　　老板拉了个群，宣传、他，还有唐助理。

　　“玄幻项目你们继续负责，直接和我对接。”

　　Fine.

　　干活就有钱，不干活就拿不到钱。

　　郑井仁继续活计，幸好没有手快删备份，都是劳动成果啊。

　　宣传双重轰炸，办公软件正经谈着工作，聊天软件轰炸，“救命，前几天不新来的同事吗，哦你不知道，就那头发彩色的，叮呤咣啷的，成天拧着腰在门口转悠，听说是老板小竹马，来视察的。”

　　宣传发了整个屏幕，郑井仁扫了眼，汇总出关键信息，抬头看了看老板。

　　“啊。”

　　老板若无其事地看财报，唐助理送进来的，两人一站一坐，不知在交谈什么。

　　唐助理捧着板子记录，老板手划着，像在画大饼。

　　宣传附了张照片，“我跟你说，他这几天天天凑在我后头，不知在搞什么。”

　　“你说他不隔壁的嘛，是不是看我们跟老板近想分一杯。啊那我可不能给他看见，三个人分钱哪比两人分。”

　　郑井仁看照片，吐槽徐宁脑子，竹马的对应词是青梅吧，他们老板……

　　郑井仁又看了几眼，觉得有问题的是自己，老板确实好娇。

　　宽慰了宣传几分钟，人要看有什么办法，你给或者不给他想看都有办法。

　　明明是辛勤劳动的成果，总有人从中插一到然后分羹。你若不愿意，哪怕表现出一丝一毫犹豫，他们会开始指桑骂槐，从白天到黑夜地骂你不懂团队协作，不会分享。

　　他们从来不考虑，做事的时候他们人在哪里，出了多少力。

　　徐宁的宣传词确实正点，照片里人满头满身说不出来的挂件银饰，可不叮铃咣当的么。

　　郑井仁：“Win+Ctrl+D虚拟桌面。”

　　他顺手丢了个文档过去，“摸鱼快捷键，记几个难不倒你。”

　　对面沉默了会，“真的哎，不见了！啊啊啊我文件没保存……”

　　郑井仁慌了会，学他，“啊啊啊，你切回来就好了，别怕，Win+Ctrl+←/→。”

　　郑井仁笑。他第一次玩这个也是，被吓个半死，以为没保存项目，差点以头抢地把电源拱了。看来他不是一个人。

　　对面不再发语音，发来个“OK”的表情。

　　“郑井仁。”

　　“哎，来了。”

　　老板在叫，郑井仁切到桌面，开门的瞬间用手机回了信息，“老板找，回见。”

　　因为着急，他“聊”打成“见”，倒也不影响。

　　“那边要个采访，跟我走一趟。”

　　郑井仁收了东西，赶了稿子在上车时交给老板。

　　“针对不同人物性格……”

　　先把主角人物拍摄，根据不同人物性格，采取不同任务模式。

　　郑井仁和老板先见了投资人和编剧，再和导演、艺人助理敲定时间，把流程cue了一遍。

　　主角1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年轻小伙，幼时经历让他难以信人，除了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又由于某些原因，小妹也被江湖人士掳走。从此他再未露面，直至后来遇见其他主角。

　　主角2是邻家小妹，天真活泼，单纯无害，但再出现她有了新身份，在众人眼里变得嗜血残暴，不讲道理。

　　主角3是中年剑客，浪迹天涯，和主角1携手并肩，解决不平事。

　　……

　　他们历经磨难，从不放弃，坚定信念，最终发现真相，获得秘笈，执手武林……

　　原著后面还有一段，说几个主角因为观念筹谋不相合，没过几年开始暗自培养己方势力，即使分道扬镳也相互挂念，拉扯了一段在背后插刀，邻家小妹真的去世，年轻小伙遣散教众隐居不出，中年剑客踏上新的寻找道路。

　　郑井仁觉得停到剧目结束也不错，再往下演合理，就是不大礼貌。

　　他怀疑作者当时经历了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老板看着方案，眉头紧锁。

　　“你让1拼面具我理解，2和1的你画我猜也行，2女团出道，个人Solo也有看点，3的厨艺展示是怎么回事。”

　　郑井仁凑过去把手机放到老板手里，“原著这里，3在外面流浪，风餐露宿的，该很会做饭吧，不然也不符合他壮实的体魄。”

　　老板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郑井仁才发现自己和老板姿势过于贴近，准备不着痕迹挪开。

　　“下车先吃饭，方案重改，弄点能看的。”

　　郑井仁想反驳，良好的打工人素养让他控制住自己，捏紧拳头。

　　“哦。”

　　要是换个人他早骂了，一天还没过半，好心情就毁了。

　　郑井仁在电脑上敲着，出了套中规中矩的游戏，插了几个符合人设的问题，以及主角对剧的看法，对观众和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老板点头，抬手停顿，又点了两下，让他抓紧细化。

　　老板坐得一本正经，不时点头。

　　郑井仁才发现老板带着耳机，在听电话，像是在核对时间。

　　郑井仁边弄方案边浏览网页。

　　采访素材收获满满，游戏进行得相当顺利，主演们配合度高，也没整幺蛾子。

　　想不到剧里高冷异常的主演1私下里热情活泼，主演2小姑娘也不像网上报道的那样出格，是个有礼貌的文静美女，长相也是甜美挂的，郑井仁很难想象她后期那种“嗜血狂魔”的反差。

　　主演3更是跟他一见如故，拉着他要露一手烹饪技巧。

　　主演3：“我当初看这本就在想，这人一定厨艺特别好，就找了菜谱练习，一练就上瘾……”

　　他边切菜边小声，“别跟朱哥说，他不让我多事。”

　　旁边蹲在导演边上等安排突然被提到的3号经纪人：“你小子一抹手就跑，吃了吃完，锅碗瓢盆我给你洗，不如一头一脑我来弄。”

　　老板看了眼郑井仁，给摄像打了个手势。

　　除了主演，其他人都被打上人形马赛克，内容配合宣传推送，给本就出彩的剧目又造了一波势，顺便冲散原甲方老板的跳脚行为。

　　原甲方本来是准备开除老板保项目的，但人做过天在看。

　　当地工商、信丨访等部门同时出动，又是一个热搜。

　　他们手忙脚乱，只能撤资保平安。

　　不知什么原因，听说执法部门查得紧。

　　老板看了看信息，按下息屏，没继续管。

　　做人要有限度，有点成绩就够了，耍阴招使手段，到了某个地方也会下来。

　　郑井仁还在和主演3 谈天说地，老板过去拍他肩膀。

　　“不吃了再走吗，朱哥说我鱼烤的可好吃了。”

　　主演3朝朱哥眨眼，朱哥无语地点头。

　　采访结束天也黑了，主演1、2跟导演去拍棚景，3暂时没戏，在访谈间无聊。

　　为了突出剧组团结友爱，剧务老师特意把工具都搬在一起。为满足主演3的突发奇想，他们更是第一时间找来酒精炉。

　　郑井仁犹豫，挪着眼睛看老板。

　　“回吧，项目结束会有局，先回去做事。”

　　老板搓着手腕，露出蜜蜡手串。

　　“江湖再见！”

　　郑井仁同主演3抱拳，对方同他道出武侠剧常见台词。

　　老板在车边等了会，郑井仁大包小包地用腿夹着跳到车边给老板开门。

　　老板进去，捞过郑井仁身上的包，“上车。”

　　车从影视基地往公司开，刚过高速，老板让郑井仁下车。

　　“你要饿了，我们吃饭。”

　　这话很耳熟。

　　郑井仁不知道老板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他回想，好像白天车上老板也说过类似的。

　　我在老板眼里就是吃货？

　　郑井仁来不及细想，老板交代司机把东西放回公司便可离开，站在路边如遗世青松。

　　郑井仁忙不迭下车，没留神一个俯冲，从车上绊进老板怀里。

　　他见着老板动了下，不然他是要下地的。

　　“呆够了？”

　　郑井仁劫后余生地从老板身上起来，大口喘气。

　　他顾不得司机还在，拍拍衣服又拍拍胸口。

　　“对，对不起。”

　　郑井仁吓到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站不稳，难道真是饿的？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丢脸。

　　这不是大问题，他刚刚在老板怀里的时候，心脏跳得好快啊。

　　郑井仁在老板后面走的时候偷偷搜索。

　　惊吓、恐惧心跳加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