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私奔》易初*

14、打工

　　舒达已经意识到石缘在兼职工作养他，他也答应了石缘好好读书，但，他舒达可是一个誓与兄弟有难同当的人，所以，他瞒了石缘央苏、成二人给他找兼职，要在寒假里也打个工。
　　舒达和快开始上班了：照看小孩。那是成教授朋友的儿子，五岁。
　　二人在房里玩了一个多小时，两看相厌了，舒达便应了他的要求带他上街。
　　一到热闹的街头，舒达也乐得打野眼。谁知那小鬼扭身一挣已甩开舒达的手直奔到日本寿司的零售柜台前去了。任舒达又哄又骗也不走。
　　“哥哥哥哥，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可怜的舒达哥哥忍着牙疼笑眯眯地说“好，好呀。”
　　卖寿司的小ＭＭ正想着这个大方哥哥可能要把这个柜台上摆的２０来种寿司都要买下了。只见这位帅哥哥俯身抱起弟弟，说：“路路啊，这些日本寿司好吃吗？”
　　“好吃。”
　　“你说日本动画片好看吗？”
　　“好看。”
　　“日本的机器人好玩吗？”
　　“好玩。”
　　“你再说日本的ＭＭ，漂亮吗？”
　　“漂亮！”
　　“可这些都要花钱的啊，哥哥买不起，要不用你那小猪里面的钱买好不好？”
　　“我不嘛！”这个小守财奴！
　　“那这样好吗，路路快点长大，我们拿上枪，去日本打日本鬼子，把他们的东西都抢过来，这样路路就可以吃好多好多的寿司、玩好多好多的机器人、看好多好多的动画片、还可以和好多漂亮的日本小ＭＭ做朋友，而且都不用花钱，这样好不好？”
　　“好。”小守财奴点着脑袋。
　　“那我们回家打枪好吗？这样长大了路路就可以一枪打一个日本鬼子了。”做哥哥的趁热打铁。
　　“恩！”
　　于是做哥哥的让弟弟坐在肩上，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卖寿司的ＭＭ一脸暴汗。
　　第二天，已经赢得了孩子心的舒达就被雇主客气地请出了家门，此后，作为介绍人的成霖黎见了这家人就远远避开。
　　第二份工作是苏舒盈给他找的，还结合他自身特点——舒达有点痞，但脑子灵活，呆，但能言善辩，适合招摇撞骗；长相出色、开朗热情，可以招蜂引蝶，去婚介所再适合不过了。
　　就这样，舒达混进了婚介所。可他长得太可爱，女客户见了怕条件会加高，便让他专门接待男客户去了。
　　第一个：胡子拉喳，邋遢颓废型。顾客就是上帝！所以舒达没有挑剔，还客气地问：“请问你对未来伴侣有什么要求？”
　　对方还真不客气：“我的要求不高，也就是不爱吃零食、不爱逛街、不爱买衣服、不爱做清洁、对我要求不高对自己很严厉那种，有吗？”
　　“当然。”舒达不但没有请他去照镜子，还笑眯眯，在电脑上敲了半天，打出来一张孔雀图请他过来看。对方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舒达马上负责解释：“孔雀不爱吃零食、美丽且不爱上街、本来就很漂亮不用买衣服、不爱做清洁是因为羽毛很好打理、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
　　没等舒达说完那人已拂袖而去，没礼貌！
　　第二个：穿着四成新的“西半球”，一看就是个比较务实的人。他说：“爱做家务、不爱花钱、还爱往老公手里塞钱、对老公的家里人好得跟自己家里人似的、冬天像暖气、夏天像空调、随就随到。”
　　欺骗老实人是要遭天谴的，所以舒达很认真地核实查找，然后，给顾客打出了一张蔡明的图。对方脸都绿了：“为啥呀！”
　　舒达眨眨眼睛：“你看过《闲人马大姐》吗？那里面的蔡明不就这德行吗？”
　　又走了一个。真没风度！
　　第三个：戴着酒瓶底一样的眼镜。舒达心安了点，文化人脾气应该好点吧！
　　他说：“我要求伴侣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爱的是红袖添香、喜欢的是咬文嚼字；说话必谈四书五经、挥笔全是经史子集；山海经背得滚瓜烂熟、以后出去游山玩水不用找导游那种。”
　　舒达很耐心：“还有吗？”
　　“要个高美丽！”
　　满足他！舒达打出一张古代美女的图象，还给他注明了——蔡文姬。
　　那酒瓶底晕菜了，挣扎着问：“为什么是这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人？”
　　舒达很无辜：“完全按你的要求啊！蔡文姬百分百才女呀！”
　　“可……还要以后出去旅游不用找导游呀！”对方被舒达绕晕了，冥顽不灵想找些语言上的漏洞。
　　舒达早有准备：“是呀，她不是因为战乱在神州大地上到处颠簸，最后还去了塞外吗？游历够丰富吧！”
　　“那不是一古人吗？”酒瓶底终于悲愤地问到了重点。
　　舒达说“以你的要求我只能这样帮你了，具体还得你自己找对不对？”
　　……
　　第四位是看着前一位面如死灰出去的，说话便留了个神。
　　“我要找一个北京本地人，亲切可爱、有稳定收入、有住房、身高在１６５以上、懂三国语言、骂人不带脏字、杀人不见血、宰起人来不手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我就说真话的，有吗？”
　　舒达很敬业的，在电脑上忙了一会，打出了一个图象。对方忍住没倒，大怒：“有你这样糊弄人吗？拿一个未成年小孩来敷衍，我要投诉你！”
　　舒达不慌不忙，将微笑服务进行到底：“根据我们观察，此女颇有潜力，在未来的十五年后会成为你所要求的人。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美眉的多么抢手。要不我给你这女孩的住址，你今晚就搬家，从小开始培养感情？”
　　当天，舒达就被请出了婚介所。苏舒盈足足有半个月不敢抬头见人。
　　第三份工作是舒达自己找的。在一家面馆跑堂。
　　成霖黎和苏舒盈为了给他坐镇打气，特地第一天就跑来这里吃午饭。
　　只见舒达肩上搭着个浅灰色毛巾，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人来了，吆喝一声：“来客，五位！”声音洪亮，整个大厅都听闻，还透着浓浓的北京味儿，让人听了浑身透着舒服劲儿。更进门的五位小伙子坐下了，舒达笑嘻嘻地跑到跟前，象征性地擦了擦桌子，问：“您几位要吃点什么？”
　　成霖黎和苏舒盈看着也放了心，他还满上道的，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果然是不需要用脑的工作比较适合他啊！
　　那五个人吃饱了，舒达把帐算得又快又准：“一共是５５块８毛，谢谢！”
　　一小伙付钱，顺口道：“给你５６，不用找了。”
　　舒达马上吆喝上了：“５号桌有客人送小费２毛！”
　　满大厅的人都回过头看过来，人们的眼光充满了怪异惊奇，那几个人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一时尴尬得不得了。刚刚放下心来的苏舒盈气得要吐血，幸而一位见多识广的大哥一见这阵势涨红着脸，连忙出来打圆场：“得了，得了，那两毛你还找我吧。”
　　舒达镇定自若，找回两毛钱，末了又冲满屋子的人大声吆喝一句：“５号桌客人收回小费２毛！”
　　这一次舒达没等到老板辞退，被忍无可忍的成霖黎飞快地拖着逃离现场，苏舒盈头低得不能再低地跟着奔出。
　　尝试了这几次后，舒达折腾累了，自尊心也受伤了。但他的损失和伤害远没有成霖黎和苏舒盈来得惨重。他们一听舒达要去打工都要做噩梦！幸而很快开学了，舒达的打工便告一段落了。
　　钱是一分也没有赚到，只是有了一番感悟：石缘，还好吗？他为人处事远没有自己精明能干，可他却在打工养活自己！那要付出多大的辛劳和磨难？舒达无法想象。也曾去过他的学校找他，但以石缘沉闷的个性，同班同学都不认识他也不为过！舒达没能找到他。
　　没有石缘、也没有苗西，虽然成霖黎和苏舒盈总陪着他，可竟是无法取代。那两个人，在他生命中最温暖、最亲近，如同空气和水，他当然不会去想，如果有一天空气和水将不能共存，他会如何取舍。
　　北京的春已经冒头，沙尘暴也在缤纷的春日里悄悄酝酿，慢慢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