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相》百了朽生

25、名为人

　　楔子
　　人尚且残存的良知在救赎，人的劣根性在制造苦痛，二者并驾，谁能成为赢家？
　　又或许，永远没有赢家。
　　良知救不了人，劣根性杀不死人。

　　深夜，马棚
　　“你怎么起来了？”夫芥拉开栅门，就看见秋砚站在过道上。
　　“散步。”
　　夫芥一笑，“是吗？好巧，我也是。”
　　秋砚看了眼她手上的手电，微微一笑，“那么，一起走吧。”
　　两束光刺透黑夜，惊了林中。
　　“你知道那座城堡吗？”
　　夫芥侧目。什么城堡？
　　见她不解，秋砚解释道：“我说的不是现在住的地方——那里是后来才新建的，而是那些人正试图打开的门后，那里才是百年前的城堡旧址。”
　　“百年前，一位天才设计并建造了那座城堡，他告诉众人，只要走完全程就能获得一个愿望。”
　　“不知何时开始，那个愿望由四大家族来实现了。”
　　“只是那里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四大家族都不被允许入内。不过这件事倒是很少人知道。”
　　“如果偷着进去呢？”
　　“不符合条件的人进去，很快就会被传送出来。那座城堡似乎有特殊机制。”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秋砚停住，转头看着夫芥的眼睛，“难道你不好奇吗？”
　　“确实挺好奇的。”
　　夫芥又问道：“你觉得A班的人让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探索那座城堡？”
　　“他们想知道什么？”
　　“嘘。”秋砚将手电关掉，挡在夫芥身前，遮住她的手电光，示意关掉。
　　二人站在一棵树后，望向前方树林里的唯一光源。
　　光线并不强，看不清是谁在那儿，不过能看出是三个人在并排走。
　　光源处
　　“琳，我们有必要出来找艾莉吗？”凯特打着手电，眼神四处搜寻。
　　一旁琳和吉米都紧抓着她的手臂，看起来很是害怕。
　　“琳，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吉米声音颤抖，整个人缩在一起。
　　琳咽了一口唾沫，坚持道：“不行。这山里不知有什么野兽，若是没人带她回去的话，她或许会死在这深山里的。”
　　待三人走后，夫芥二人打开手电，朝着另一方向行去。
　　“那、那我们再找一会儿就走好不好？我真的害怕。”吉米朝身后看了眼，吓得朝凯特靠了靠。
　　“吉米，你挤得我都没法正常行走了！”
　　“啊，对不起嘛。我就是太害怕了。”
　　“琳，你为什么突然要帮艾莉呢？”凯特吼完吉米，又侧头看了艾莉一眼。
　　“你们还记得那次我们去找吴班换寝的事吗？就是闹得最厉害的那次。”
　　二人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当时吴班是想开除我们三个息事宁人的。我无意中看到了他写的报告。”
　　二人震惊，停住脚步，直直盯着她。
　　“那份报告最后没有被交上去。因为艾莉当着吴班的面将它撕了。”
　　凯特恍然，“班长是吴班的狗腿子，怪不得最近一直针对艾莉。”
　　“哎，三位小姐！”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三人皆是一抖，猛地朝后方看去。有几束手电光照来。
　　“艾莉小姐已经找到了，快随我们回去吧。”又是一声喊。
　　“早知道有人找，我就不出来了，真是吓死了。”吉米拍了拍胸口。
　　“幸好没遇到什么吃人的怪物。”
　　“吉米，你是小说看多了吧，深山里都是野兽，哪有什么怪物？”
　　三人对视，轻笑出声。
　　“看来我们散完步，也该回去了。”夫芥二人站在一处小山坡上，望向那光源聚集处。
　　那喊声，二人也听到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些困了呢。”夫芥打了个哈欠。倒不是为了配合，而是真困。

　　“言少爷，门已经打开了。”
　　一连熬了十多天，这些技术员们终于把大门给打开了。
　　脸上挂着黑眼圈，顶着鸡窝头，也难掩他们脸上的激动之色。
　　这十几天的破解，背后可是花费了数十年的心血、几代人的攻坚。今日，这扇大门终于被他们打开了。
　　怎能不激动？
　　“各位，请吧。”
　　一群人还没摸清状况，就被人推进门内。
　　“名为人？”待站定之时，有人惊呼出声。
　　无他，门外看不到门内景象，可一进门，就能看见“名为人”三字悬于半空。毫无美感、毫不规整，一种异样感在心头缭绕。
　　“怎么？你知道那三个字的意思？”不知有谁问了声。
　　夫芥环顾一圈。不知为何，踏进门的人少了大半。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夫芥没注意到的是，秋砚从踏进门开始，就毫不犹豫地往前。
　　问话的人还没等到答案，刚踏前一步，就消失在原地。
　　至于那个惊呼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似乎，往前一步，就会消失？
　　门外
　　“他们全都进去了？”杰特摸着下巴，在大门边转来转去，很是好奇。
　　“出来了几人？”阿莉希亚转头问道。
　　带着假发套的技术员手指飞快在平板上点动，“除开两人未参与，目前在城堡周围检测到39人。”
　　“也就是说，只有6人还在门内。”言在大门前站定，眼神深邃。
　　“是的，目前还在城堡里的，B班1人，C班5人。”
　　“才6个人”，杰特一脸嫌弃，“真是一群废物。”
　　随即又打量眼大门，“我倒要看看它会把我传送到哪儿。”说完一脚踏进门内。
　　阿莉希亚看了眼，并不阻止，只道：“那二人为什么不参加？”
　　芙莱亚早就跑了出去，她可不想在这儿待着。一路蹦蹦跳跳。让我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呢？
　　某些方面，她倒是和她哥哥挺像的，不然也不会自己跑到西斯来。
　　技术员扶了扶假发套，不知如何开口。
　　他是懂数据，可不懂人啊。
　　“艾莉小姐昨夜生了病，目前还在床上躺着休息。”管家上前一步道。
　　“另一位玛吉小姐，死活不愿意进去。我们也不好强求。”
　　技术员感激地看他一眼。
　　阿莉希亚低着头，思索几秒，“若是这6人出来后，还是如先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把那2人强行送进去。”
　　“等了这么久，这座城堡的秘密也该让人知晓了。”
　　“若是能破解那位天才的技术，多加改造，我想，还能让如今的科技水平更上一层吧。”
　　“你说对吗？言。”
　　言侧头看了一眼，并未开口。
　　技术员扶了扶假发套，挺胸收腹。一说到这个他可就有劲儿了。
　　接道：“是是。只破解了大师的笔记，就能制作出管道里那些技术。若是破解了门后的……”
　　他嘿嘿一笑，忍不住搓了搓手。
　　自然，这群技术员也属于不被选择的人。即使成功进入了的，就如同众人所传，出来的人全都疯了。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杰特一脸暴躁，猛地踹了树干一脚。
　　他在这个树林里转了半小时了，还没找到出路。之前身上带的通讯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那‘名为人’真他妈的诡异。”身为四大家族的人，自然也是知晓那座城堡的名字的。
　　杰特那边怒火中烧，芙莱亚这边倒是找到了好玩的事。
　　“让我想想，你是叫玛吉是吧？”芙莱亚俯下身，背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蹲在杂物房里的人。
　　“哎？芙莱亚小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玛吉抬起头，有些惊喜。庆幸自己居然能被四大家族的人记住。
　　看来这一趟野营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嘛。心中窃喜。
　　“当然认识你哦，我还记得你们班所有人的名字呢。”说罢，看了眼玛吉的反应，甜甜一笑。
　　玛吉当然是有些失落。她还以为芙莱亚小姐只对自己有印象。看来只是小姐出于礼貌记下的吧。
　　“芙莱亚小姐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哎，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呢。没想到你还是有脑子的嘛。”
　　这话一出，玛吉呆愣住。最后那句话可不像夸人的。
　　“喏，就是这个小东西。我让技术组的人临时给我做的。”
　　她从镶满粉钻的公主裙里掏出一个圆形物体，画面立时投射到半空中。
　　玛吉看到，标有自己名字的小红点出现在杂物室中，隔着一条走廊的喷泉旁，有个小红点正在朝远处移动，其上是琳的名字。
　　原来那个讨厌的女人也在周围啊。
　　一看到那个名字，玛吉突然忘了询问：芙莱亚为什么要让人做这个东西？又为什么要找自己？
　　等她再次低头之时，模糊中只看见对面的芙莱亚又拿出了什么东西。
　　只是她已闭上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再也问不出来了。
　　“啊呀，早知道我就换个人了。这么胖要怎么拖走啊？”
　　“算了，反正这儿也没人，那就在这里好了。”
　　芙莱亚握着手术刀，依旧甜甜的笑着。
　　“不能怪我哦。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叫你离我最近呢。”
　　“也不知这个胖子能玩多久呢？”
　　不远处的琳疑惑回头。
　　刚才她听见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转过头去，又什么都没听见了。
　　哎，不管了，还是先找吉米和凯特吧。不知道她两有没有什么事……
　　树林中
　　“该死的芙莱亚，一定是你偷拿走我的通讯器。”
　　“等我找到回去的路，看我不收拾收拾你！”杰特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