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狮子的领地 ...
-
身体很疲惫，精神很亢奋，这是今晚Mon唯一的感受。经历白天的工作和晚上的折腾她也累了，然而能在Sam家过夜的兴奋感搅得她难以入眠。这是完全属于她俩的私密时刻，或许自己还是头一个进入Sam公寓的人。
光是这点就让她幸福到晕眩。
公寓里的床很宽，足以让她俩都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Sam睡觉时也不关灯，屋里一直亮着，吊灯投下的光线落在Sam脸上，让Mon能看清她容貌的每一分细节。
真要命，Sam是面对着她侧卧的。
睡梦中的Sam小姐神情比白天放松许多，她睡得很安静，身体蜷着在毯子底下几乎一动不动，只有呼吸时才会出现轻微的起伏。Mon简直沉迷于Sam的睡颜无法自拔，见惯了总裁殿下在公司里蛮不讲理的样子，很难想象她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表情。
这张脸和Mon记忆中的女孩重叠在了一起，让她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好想。
她悄悄将手探向那张完美的脸庞，既害怕，又期待，连她本人也说不准自己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此时此刻的Sam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稍稍触碰一下也不算什么罪过吧？
Mon的指尖在距离Sam嘴唇只剩几公分的位置停了下来，从Sam唇间呼出的热气拂过Mon的皮肤，让她再次意识到眼前所见俱为现实，她离自己做了十多年的梦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忽然间一只手攀上Mon的胳膊，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Mon下意识地捂住嘴，这才没叫出声。
“嗯……”
Sam努了努嘴，嘟囔了几句没人听得懂的梦话后继续睡，只是她的左手还抓着Mon的手腕不肯松开，吓得Mon屏住了呼吸。
五秒、十秒，过了半分钟，Sam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Mon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她试着从Sam的掌心里把手抽出来，但睡着的Sam依旧固执，她越想抽手，她抓得越紧。
“Sam小姐？”Mon发出了求饶般的声音，如果就这么让Sam抓着自己睡一晚，她的脑袋都要短路了，“你还醒着吗？”
平稳的呼吸声告诉Mon对方仍在熟睡。
Mon在心里为自己刚才的莽撞后悔了一百遍，她小心地往后缩了缩，想尽量和Sam保持距离。然而睡梦中的Sam似乎把她当成了抱枕之类的东西，察觉到抱枕想逃跑，她也迷迷糊糊地往抱枕的方向蠕动了一点距离。
曼谷现在气温还很高，Sam的靠近更让Mon觉得脸颊发烫。她又往后退了几分，脚后跟悬在半空中——自己已经退到床沿，随便一翻身就可能掉到床下去，没法再后退。睡梦中的Sam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紧抓着Mon的胳膊，蜷着身子缩成一团。
受不了，至少先把灯熄了吧。
她反手摸向床头柜边的开关，“咔哒”一声关掉了吊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她终于不用再因为和Sam的脸贴得太近而纠结失眠，可黑暗却使她其余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她能察觉到身边躺着的人，那人身上有着她很熟悉的气味。周围的空气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温热，从她的呼吸中不难判断她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那个位置或许就是她的嘴唇所在。
黑暗在剥夺Mon的视觉同时也抹去了她们之间的距离，让这两个存在仿佛融为一体。这种模糊让Mon隐隐感到害怕：她不是没去朋友家借宿过，但睡在朋友身边的感觉不是这样的，朋友不会让她产生这种恐惧与渴望交织的情感。
“Sam小姐？”
她再次低声念出她的名字，这次却在暗自期待Sam能及时醒来，帮自己打消那些种种不受约束的幻想。
或许睡梦中的Sam能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但她本能的反应是朝那个声音的方向凑过去。Mon被堵在床沿，眼睁睁看着Sam向自己靠近……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枕头下猛然响起的闹铃吓得Mon“嗷”地一声掉下了床，摔得脑壳生疼。
闹铃很快被人掐断了，从床上传来Sam困惑的声音：“这么快就到点了？嗯，不是跟你说过我睡觉的时候喜欢开灯么。”她探出头直勾勾地瞪着Mon，后者正仰面倒在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
“原来你喜欢睡地板。”
Sam的声音比平时还冷淡，不知为何Mon从中听出了几分酸意。
“不不，我只是不小心摔的。”
“哦。”
连一句关心都没有，Sam伸伸懒腰坐起身，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准备下床。
“Sam小姐，现在都不到四点钟，你闹钟定得太早啦。”
“因为事情还没做完啊。”
完全无效的交流，Mon意识到Sam脑袋里好像没有休息的概念。她白天要在Diversity打理生意，晚上又在公寓里扮演某种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这种事情她只在蝙蝠侠漫画里读到过，莫非有钱人的兴趣爱好都是这么清新脱俗？
“就非得一口气做完吗，你的烧还没退哎。”入职这么久，这是Mon头一次鼓足勇气跟自己的老板唱反调，“今晚在公司里你几乎都快晕过去了。”
她感觉总裁在听到“晕”这个字时悄悄翻了个白眼。两人沉默片刻，最后Sam轻轻哼了一声，顺从地躺了下来。
“帮我把闹钟调到十一点，今天我想多睡会儿。”
这个弯拐得未免有点急。
“十一点？”Mon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不怪她多心，就Sam平时那副爱说风凉话的性子，很难判断现在她是不是在说反话，“可是Yha姐说明天上午有例会，您是不准备参加了？”
“嗯，我们不用去。”
Mon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灵光，刚才她好像听到总裁说“我们”了？
“你，和我，明白？”
搞不懂为什么之前还一脸“我只爱工作”的冷漠上司突然选择消极旷工，整个公司上下感觉只有她俩在认真上班。结果唯一的勤劳员工被老板亲自带着偷懒去了，Mon越想越为Diversity Pop的前景发愁。
“只要是Sam小姐说的我都会听。”
“嗯。”
总裁又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她的表态。见Sam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那么冷淡了，Mon大着胆子将手伸到她额头上探了探。
“我的烧退了没？”总裁殿下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不过热度退得差不多了。
“摸上去感觉好了些，想不想喝点水？”
“嗯。”
Mon起身下床，跑到厨房拿了瓶矿泉水。
虽然平时自己生病时也有佣人照顾，可佣人通常不会和自己坐在同一张床上……Sam小口喝着水，旁边还有Mon手忙脚乱地想替她测体温。
“用不着那么麻烦。”Sam按下了Mon手里的测温仪，“我只是还有点头疼，老毛病了不要紧。”
“……疼得厉害么？”
“马马虎虎。”Sam说着用手指轻敲着脑袋，试图缓解自己的头疼。
她将水瓶搁到床头柜上，再次缩回到毯子底下，“离天亮还早，你能再睡几小时。”
其实Mon完全没睡意，但Sam硬是抓着她的肩膀给她翻了个身。
“不许朝我这边看，有人盯着我睡不着。”
Mon不情不愿地背过身，现在换她成为那个被盯着的人了。从背后传来的视线让Mon感到百般地不自在，Sam为什么要她转过身去？她也会像自己刚才那样盯着她看吗？
卧室的灯仍是熄着的，往常这种黑暗与寂静会让Sam感到毛骨悚然，黑漆漆的房间令她联想到许多鬼怪恐怖故事，每每想起都让她夜不能寐。但现在的她有人陪着，连黑暗都显得没那么吓人。
呼噜，呼噜~
原来混血美少女也是会打鼾的。
Mon娇软甜美的外表和她的呼噜声形成了强烈反差，确认Sam没有大碍后，Mon一沾上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人这么小，声音这么大。”总裁悄悄吐槽了一句。
现在轮到Sam失眠了，Mon打鼾的音量虽然不大却胜在持久，起起伏伏的呼噜声吵得Sam没法睡。生气，但自己亲手带回家的人也只好自己忍着了。Sam用胳膊支着身子坐到Mon身旁，观察她睡着的模样。
或许平时Mon很爱笑的缘故，在Sam看来睡梦中眯着眼的Mon也像在微笑。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住Mon的小鼻子，Mon很快就张开了嘴大口呼吸着。
真的很像小动物。
Sam没有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她自己的脸上也全程带着笑容，这个孩子很可爱，很吵，但确实很可爱。
疲倦最终战胜了噪音，困意重新包裹了Sam。她伏低身子贴近Mon，鼻尖蹭到了她的头发，弄得她痒痒的。
Sam揉了揉Mon的脑袋，将半幅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狮子的领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