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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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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大门上方提示灯由绿转红,守了一夜的三人在听见病床滑动的声音后一个鲤鱼打挺从长椅上跳起来,顶着黑眼圈揪住医生,连声询问手术结果。
医生的口罩还没摘掉,只能看见医生略显复杂的眼神。
几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差点站不稳。
“咳咳。”医生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似乎给病人家属造成什么误解,连忙清清嗓子正色道:“病人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观察72小时后只要没有恶化就能转进普通病房。”
三人站成一排连连道谢。
这里是警察医院,医生们与警视厅、警察厅都比较熟悉,有什么问题也都能直说。比如现在,医生拉住要跟紧病房的三人,悄声问道:“各位警官,我们什么时候有一些……”他挑挑眉眼神示意,“但是说真的,这严重违反——”
“等等,”松田阵平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学长是不是有什么旧伤?”
医生以为他在跟自己打太极,但是再看看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两个人的表情是和松田阵平如出一辙的茫然。这下子连医生自己也开始蒙了,他犹疑道:“你们真不知道?”
“我们该知道什么?”伊达航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站出来反问。
“这位警官……”医生斟酌着用词,“他身体素质非同一般。”
“学长可是我们警校的一个传说啊!”萩原研二接话道。
“不是,”医生反驳,“我说的不是平常意义上的身体好,我是说他身体自愈能力似乎有点好的不正常。”
“比如?”
“比如就拿他今天的伤势来说,一般情况下身体差一点的根本挺不到送来医院,身体好一点的估计也是大抢救——持续十几个小时的那种。”医生摸着下巴回忆道:“当时听到你们报过来的情况,我们可是准备好几班人轮着来。”他一拍手,“现在的情况是只有我们这一班就搞定了,如果真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被车撞一下,正常人内出血肯定跑不了,但是做完腹腔主动脉造影就发现他的内出血没那么严重。”医生指指自己的头,“颅内出血量很少很少,也不在什么重要功能区,好好养着什么后遗症都不会留。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不相信,还以为是遇见了什么超级赛亚人。”
医生总结道:“总而言之,他自身的自愈能力、肌肉骨骼强度和抵抗力完全高于常人,这才让我们以为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几个人还能不明白医生在暗示什么?但他们确实不清楚贺茂赤川的情况,川端居也被他们支走照顾羽鸟宪司也跟着睡下,一时间谁都说不清楚,只好否认掉医生的猜测。
“好吧,”医生耸耸肩,“不过你们放心,这些细节不会透露出去。”要不是看着这仨人签过字,他也不敢随随便便问这些禁忌问题。
三人沉默地目送医生离开,沉默着走进病房,又沉默着看着床上的贺茂赤川。
大家都是聪明人,平时的相处贺茂赤川根本没对他们设防,一些小细节都能注意到只是没多想,医生今天这么一说,多多少少他们都能发现问题。不说别的,单论贺茂赤川那张脸就有疑问。
他看起来太过年轻了。
娃娃脸几个人不是没见过,同期的降谷零就是。但贺茂赤川并不是娃娃脸那一挂,他的面相属于暗含锋芒的俊美,再加上平日里性格好相处,又有气质搁那儿衬着,没人能注意到其中异常。可此刻他躺在病床上忽略掉这些附加条件时,三个人注意到他和曾经他们还在警校时的那次相遇几乎没什么变化。
按常理来说,贺茂赤川比他们大,而病床上的人怎么看都是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说是大学毕业生都有人信。虽说是混血,但一丁点儿西方人不抗老的潜质都没有。加上之前从摩天轮上救下松田阵平入院,不仅没让他们看出伤势不说,出院的速度也太快了些——他们只当是贺茂赤川返工心切。现在看来,真的不对劲。
沉默在病房里弥漫开来,三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好在警视厅的其他同事三三两两赶来医院,找到病房过来探望,让他们暂时按下心中的疑虑。
睡醒的诸伏景光心知现在不是与同期相见的好时机,吃过早饭便让川端居也送他去学校,正好错开先后抵达医院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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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案件影响相当大,绑架犯把他们与贺茂赤川的通话录音放出来,让贺茂赤川的名字再一次刷了一波存在感。而最后时刻撞向他的那辆警用公务车里的负责警员在爆炸中当场身亡,后续调查他身份的时候只知道他是非职业组警员,家中有一个重病的孩子,案发前三天他的妻子已经带着孩子和一笔来源不明的巨额转账远走高飞。线索就在这里断掉。
还在卧底中的降谷零得到消息,没法亲自探望,只能拜托风见裕也过来替他看看。
不过医生没说假话,贺茂赤川的身体素质好的惊人,平稳度过72小时观察期转入普通病房,最让人担心的颅内出血在药物治疗和身体本身的代谢能力作用下也逐渐痊愈,负责医生拿着X光片啧啧称奇,直言能在东京工作的警察就是不一样。
警视厅众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句话在贺茂赤川面前明显不适用,手术结束后第二天他就醒了,并且试图下地活动,结果被闻讯赶来的护士们七手八脚的摁回病床。勉勉强强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就试图进行复健,结果被前来探病的同事们七手八脚的摁回病床并附赠诸伏景光死亡凝视一枚。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月可以出院,临走时非要跑到医生面前问能不能第二天就回警视厅上班,结果被误以为是在挑衅自己并试图不遵医嘱的医生直接从办公室一路骂到停车场。
川端居也全程带着诸伏景光站在一旁看戏并且记录下自家小少爷难得的狼狈时刻。
果然,惹天惹地别惹医生。
贺茂赤川只好又捏着鼻子老老实实在家休了一个月,就再也憋不住跑到警察医院要求拆石膏,面对这位有着短时间内二进宫的不良记录的警官,医生想也不想就拒绝。笑话!骨折的愈合期可是三个月!
然后就被贺茂赤川的检查结果“啪啪”打脸。
贺茂赤川终于在医生满是“医学奇迹”的赞叹中卸下陪伴他两个多月的石膏,一身轻松的回了家。
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后的诸伏景光幽怨的目光。
很好,不愧是公安卧底。
贺茂赤川咬牙切齿地想,刚到家里的时候还会抗拒两人近距离的贴贴抱抱,坚决不把自己当小孩,现在已经能熟练拿捏住他对小孩狠不下心的弱点换取情报了!
孩大不由哥啊。
他认命的闭上眼复又睁开,整理好表情弯腰抱起散发怨念的诸伏景光。
小孩在他怀里微微挣扎几下怕某人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在发现贺茂赤川没什么不适后也就由他去了。
“hiro不要皱眉头了,想知道什么问就好了。”
贺茂赤川反手带上门,轻轻揉开诸伏景光拧紧的眉心。
小大人的表情崩裂一瞬,随即正色,故意板起小脸说:“你好的太快了。”
贺茂赤川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心知骗不过诸伏景光。他抱着小孩在沙发上坐下,尽可能轻松道:“啊,我是组织的实验体。”
“怎么会?”
诸伏景光瞪大眼睛,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贺茂赤川的答案。
“很难相信?”
贺茂赤川注意到诸伏景光的表情,没忍住上手揉搓,“我是贺茂良治取了我妈妈和他的基因后,在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孩子。”他一点点解释,“我的基因经过试验修饰初步得到改造,长大一点之后又参与了其他的一些试验,所以身体素质异于常人。”
“那羽鸟前辈……”诸伏景光从中推测出一些信息。
“那是我妈妈从保下来的实验体,我们俩一起长大。”贺茂赤川神色间带着遗憾,“据说他还有一个兄弟,但是已经被带走了……你想问我是怎么脱离贺茂良治的?”
“我妈妈是坎贝尔家的小女儿,在认清贺茂良治的真面目以后,用自己的手段联系上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在我和羽鸟上中学的时候让川端伯伯把我们从贺茂家接出来断了联系。”贺茂赤川少见的放任自己的悲伤,“我妈妈说她以前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旅行,定居在这里是因为她很喜欢这儿的樱花和雪山。”
诸伏景光终于弄清楚贺茂赤川为什么对组织怀有这么大的敌意。
自由的母亲被困死在组织的阴影下,相依为命的兄弟亡与组织的屠刀,这种仇恨,说是不死不休也不为过。
眼看诸伏景光的情绪跟着低落,贺茂赤川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告诉你是怕你多想,不是让你跟着操心。小孩子就是要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