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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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茂赤川真心觉得自己或许应该请一枚御守戴在身上辟邪驱晦，要不然怎么能随随便便来一个预感就能成真，一语成谶不过如此。
电话那头川端居也的反应也很快，没等几分钟贺茂赤川就接到来自调度中心的出警通知，先得到消息一步的他此时已经跨上那辆哈雷风驰电掣冲上马路给后方开警车的佐藤和千叶开道。
目暮十三接到调度通知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着急忙慌的冲出来，途径贺茂赤川办公室时侧头一看，不出所料的空无一人。等他跑到窗边向下探头眺望时，警视厅大门口只剩下一团车尾气还未消散。
果然......目暮十三边跑边慨叹，贺茂警官不愧是警视厅看板郎，无论遇到什么案件都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
他忽然就觉得日本警界也不是那么前途无望。
东京都的春天气温并不高，即使是在樱花盛开的四月，风打在脸上的感觉依旧带着微微的刺痛。贺茂赤川压低身体趴伏在车身上，尽可能将风阻降到最低。转把被死死打到底，就算避让或是换挡也没挪动分毫，仪表盘内的指针在“180”的标志上来回摆动，佐藤美和子和千叶和伸开的警车渐渐跟不上贺茂赤川的速度，两辆车之间的差距一点一点拉开。
“佐藤，”贺茂赤川打开对讲机，“你们注意安全，不要强跟。”
佐藤美和子追车追的全神贯注，千叶和伸只好替她回话，“贺茂警官！您一个人也很危险啊！”
车速太快的结果就是灌进对讲机的风将贺茂赤川的话打的稀碎，也使得车上的两人错过了贺茂赤川意味不明的苦笑。
“别只顾着追车，别跟丢了就好。”这时恰好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三人经过时车流量不算大，但不巧是红灯，说话间左侧方向突然开出来一辆快递车，躲避已然来不及，贺茂赤川丝毫不减速，双臂骤然发力重心前移，翘起的车尾堪堪擦过送货车的侧视镜，吓得后车里的两人齐齐惊叫出声。
“每次看贺茂警官开车都是一场刺激......”千叶和伸一手摸摸额头上伸出来的冷汗，一手拍拍胸脯。佐藤美和子同样没好到哪里去，眼见送货车驶过后前方的贺茂赤川安然无恙，她长舒一口气靠回椅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一下下捶打着耳膜，其中刺激，只有亲历过的人才知道。
一心赶路的贺茂赤川突然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他微微皱眉，降低速度——仅为他个人理解上的减速——取出手机迅速看了一眼简讯，“枪”，发件人的备注是羽鸟宪司。
手枪？还是狙？
贺茂赤川在心里揣摩，但思绪不一会儿就飞到其他地方去了。景光为什么只发了一个字？是有人监视，还是只来得及发一个字，还是......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猩红，让贺茂赤川的视线短暂模糊一瞬。
高速飞驰的摩托车身突然抖了一下，看的远远缀在后方的两人心头一跳。贺茂赤川猛然回神稳住车身，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可怕的假设。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视线锁定在前方的道路，贺茂赤川口中不断喃喃，像是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小少爷，”川端居也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出来——贺茂赤川出发前给川端居也发过对讲频道——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慌乱，“我追的太紧，被发现了。”
贺茂赤川闻言瞬间紧张起来，忙说：“减速！减速！”说完他又匆忙改口，“停车！你现在就停车！找地方躲起来啊！快！”
川端居也有些无奈的声音传过来，“小少爷，别慌，我现在正在减速。”
周遭来往的车辆只能看见一条黑色的虚影一闪而过，贺茂赤川浑身肌肉绷紧，像一匹即将发怒的狼，可声音几乎有些打颤，“你告诉我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就好！停车好不好？你别追了！有我啊！”
“小少爷放心，我已经脱离校车的可视范围了，现在校车目前没有改道的迹象，已经快要进入群马县。只是我似乎看见有枪口伸出来，还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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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茂赤川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川端居也目前的定位，定下心神，镇定道：“收到，我大概还有五分钟能到您的位置。”
高速路延伸到一大片树林中，使得这一代的气温要比市区内还要更低一些，道路两旁的树木有些才开始抽芽，看着有些稀疏。贺茂赤川实际上并不太喜欢日本的气温，尤其是秋末一直到来年仲春这一段时节，对他来说有些太冷。
——出于某些原因，贺茂赤川一直以来都有些怕冷。
风从衣领钻进衣服，整个身体从上到下一瞬间凉透的滋味不怎么好受。贺茂赤川咬咬牙，把身体和车身贴的更紧了些。
隐隐约约能看见不远处应急车道上有一个车影，贺茂赤川认出那是川端居也的宾利。高悬的心放下一点，贺茂赤川笑笑，在经过那辆车时短暂挥了挥手。
川端居也目送贺茂赤川远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重新启动车子。不是他不担心两个小孩的安危，而是他太了解贺茂赤川，自己一旦出现在现场，他就极有可能无法集中精力救人，如此一来，自己的出现可能会帮倒忙。
只是他没有想到，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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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贺茂赤川还没骑出多远，甚至脸上的笑都还没收回去，就先一步接到来自同事们的通知：“贺茂先生！”白鸟任三郎的语气有些沉重，“刚刚接到一通来源不明的电话，称自己手上共有43名人质，现在正在303高速东京都与群马县交界的位置。”
“等等——”贺茂赤川脑中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没有移动？”
“是的。”白鸟任三郎的语气有些沉重，“但绑匪同时表示，还有一百余名人质。”
“什么？”远处已经能看见校车朦胧的影子，贺茂赤川一个急刹车靠边，摘下头盔不可置信道：“其他三个班也被控制了？”
“是的。”
贺茂赤川简直无法理解这种局面为什么会出现，“帝丹小学一年级春游活动不是向新宿御园方面沟通过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安保力量去哪里了？巡查干什么去了？”
明明是相当冷静的疑问，白鸟任三郎却从中听出贺茂赤川极力压抑的愤怒，“园方表示他们发现一辆校车提前返回后立即派工作人员去问另外几个班的随行老师，但到达孩子们春游现场的时候已经没人了，根据现场痕迹初步估计是校车从小路开进山里，校车上的定位目前处于断线状态。”
贺茂赤川取出配枪，闪身翻过路栏打算从树林接近横在路中央的校车，他压低声音继续问，“你在负责新宿那边？”
“是，目暮警部带着人前往303高速方向，高速和新宿御苑已经封锁。”
贺茂赤川现在简直想把内阁里中央省厅的那群老家伙们拉出来挨个晃一晃，看看他们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安全体系能出那么大的问题，炸弹枪支等高危品徘徊在泛滥的边缘，难道是准备学自由阿米学到底吗？！
他再一次见识到组织渗透之深范围之广。
在不确定对方到底拥有多少活力的前提下贺茂赤川不会贸然行动，他暂且只是借助高速两侧密林的掩护远程探查校车的情况：车窗总体紧闭，在司机的位置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至少有一把枪；车辆前后门至少各有一把枪，后车窗至少一把枪，而校车内部很安静，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人在车内控制人质，如果真的是组织动手那么不可能不配枪。也就是说车内至少有五名绑匪五把配枪。
“啧。”贺茂赤川舌尖顶顶上颚，眼下的场景有些棘手。他稍显嫌弃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警用新南部M60，有些怀念自己的大狙。哈雷就这点儿不好，藏一把□□有些困难。而他现在的配枪只有五发子弹，事出突然，身上也只带了两个弹匣。
“贺茂警官！”对讲机传来目暮十三的声音，“我们已经按照绑匪的要求来到隧道出口，您在哪里？”
“原地不动，我在校车这边，马上过来。”
一分钟后，贺茂赤川与目暮一行人汇合。
调度中心的电话立马就打过来，“目暮警部，对方要求与贺茂警官通话。”
“你让他们打过来，我们这边让贺茂警官接听。”
“不行！对方要求给出贺茂警官的电话号码直接通话！”调度警员相当为难，“对面说如果不同意就免谈。”
“可是......”
贺茂赤川拿过对讲迅速报出一串数字，“我的电话。”准确来说，是他上班用的电话，与他平时用的并不是同一个，因此暴露问题也不是很严重。
对方的电话没多久就打过来，贺茂赤川比出“安静”的手势接通电话打开公放，几声“滋滋”的电流声传出，像是在调试什么设备。
“是贺茂先生吗？”
扭曲的机械声传出，贺茂赤川看向目暮，对方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什么头绪。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对方并不因贺茂赤川不接话而感到尴尬，反而接着自说自话；“想必您一定直到1967那个很出名的伦理难题吧？”
贺茂赤川的神情微微有了变化，“你想说什么？”
手机里传来“桀桀”几声怪笑，听得在场有些警察不禁冒出鸡皮疙瘩。“你已经猜到了对吗？”对面改了称呼，“就是那个电车难题。”
佐藤美和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准确来说，在场凡是听过这四个字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现在您有两个选择，”对方不紧不慢道，“第一个选择，救下距离你不到一千米的这一车小孩，放弃另外124个孩子；或者是现在离开这里，去就剩下的124个小孩，把这个班的孩子交给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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