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阴阳纪》舟木

12、闲聊

　　夏怀仁戴着氧气面罩，不过这不是问题，他把压缩饼干放入氧气面罩下方多出来的一个空槽，槽里有内部装置把压缩饼干打成碎末，打成碎末后由一根管道输送至氧气面罩内部，最后送入夏怀仁嘴里。

　　夏怀仁觉得有人在身边，连压缩饼干的味道都比独自一人时更好了。

　　一旁的高宣双手交叠在脑后，哼起了歌，哼完一首后，她忽然感慨道：“当时上级派我来执行任务，问我怕不怕孤独，我非常自信地说，当然不怕，强者是不怕孤独的。现在我承认，人是社会动物，没有人不怕孤独，强者也怕。”

　　“你是强者吗？”夏怀仁顺口一问。

　　一个大巴掌突然拍在夏怀仁脑后，差点没把夏怀仁拍懵。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小弟弟。”高宣气急败坏，“真的，除了你还没有人质疑过我是不是强者。以前在学院的时候，我是我们那一届的第一名；后来加入舰队，舰队的战士升级多难啊，简直地狱难度，而我只用四年就从三级升至一级，这个成绩，你去问问是什么水平。”

　　夏怀仁此人，平时看着正经，但偶尔也贼精贼精爱逗人，他慢悠悠地说：“但我升级比你快。”

　　高宣“啪”的一下握紧双拳，“咔咔”活动手指关节，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你非得跟我比是不是，我告诉你，除了星际舰队一级战士之外，我的另一个身份更厉害。”

　　“另一个什么身份？”夏怀仁好奇地问。

　　高宣差点把答案说出口的时候紧急闭上了嘴。“不能告诉你。”她说。

　　“你骗我的。”

　　“我骗你？开玩笑？姐姐需要骗你？”

　　……

　　两人漫无边际地斗了一会嘴，距离拉近了不少。忽然，高宣的目光牢牢盯在夏怀仁脸上，仔细看他。

　　“你看我干嘛？”夏怀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高宣神神秘秘地凑近夏怀仁，说：“小学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真漂亮。”

　　夏怀仁脸色变得很难看，“有啊，但我非常讨厌别人说我漂亮，特别特别讨厌。我是一个战士，哪有用漂亮来形容战士的？你再说这个词我可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说漂亮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你对象也不许说？”

　　“我没有对象。”夏怀仁说。

　　高宣瞪大了眼睛，做出吃惊且夸张的表情，坏笑道：“还是处男啊？”

　　夏怀仁震惊，“你想干什么？”

　　“想什么呢？”高宣踹了夏怀仁一脚，“我对比我还漂亮的小弟弟不感兴趣。”

　　“喜欢过谁吗？”高宣继续八卦。

　　“想不起来，大概没有吧。”夏怀仁说。

　　“动心的时刻总有吧？”

　　“动心的时刻是什么样的？”

　　“就是某一瞬间你感到不孤独的时候咯。”

　　某一瞬间你感到不孤独的时候。感到不孤独的时候……夏怀仁的思绪飘回了几年前他第一次参加VR虚拟仿真演习的时候，当时他在演习中受了伤，白星程就背着他走啊走，他趴在白星程背上，有些过意不去，白星程却只是笑笑，十分温柔地说，没事，学院的院风就是前辈要照顾后辈。

　　“想到谁了？”高宣一脸八卦。看得出来，她在这颗星球上实在是无聊太久了。

　　“想到一个人。”夏怀仁说，“也是第一舰队特属军事学院的。”

　　“是吗？是谁啊，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呢，我认识的人可多了，消息也灵通。”高宣很兴奋。

　　“呃……我学长，比我大两届。”夏怀仁没有直说白星程的名字，而是进行了侧面描述：“他是他们那届的第一，很优秀，经常上大礼堂主席台发言的那种，他很照顾我。”

　　“白星程。”高宣只思考了0.5秒就脱口而出。

　　夏怀仁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她居然知道？她怎么知道？

　　高宣说：“我比白星程大两届，他刚入学时，我是他们那届新生训练的导师主席团主席。白星程可不一般，你还记得学院礼堂上方挂着的那一排伟人照片不？最中间的那个，白杞民，是白星程的曾伯祖父，他们那一家啊，都不得了。”

　　说着，高宣想到了什么，很严肃地对夏怀仁说：“刚才你说什么，说他很照顾你？喂喂喂，小学弟，你不会是因为这沦陷的吧？你小心点，白星程我知道，他对所有人都很好、都很温柔、都很照顾，他的曾伯祖父是前国家领导，他的小姨宋铭玉正身居要职，玩政治的一家人，形象管理这种事情再精通不过。”

　　夏怀仁听完，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甚至有点苦。

　　原来他只是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夏怀仁想。

　　夏怀仁轻松地耸耸肩，说：“只是心动了一下而已嘛，活到二十几岁了，谁没对那么好几个人心动过呢？这也算不上喜欢吧？再说了，说不定人家也不记得我了。”

　　“那也未必。”高宣相当没有原则地在那当墙头草，“不要对自己的魅力太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