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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5 故人 ...

  •   向母亲告辞后,江忘忧便去了叔叔那边询问调查结果。此前他已传信回来,让他们查实阳南木有栖的身份。

      江承轻对他谨慎交友一事很是赞许,把调查结果给他时,多说了句:“既然岳家公子有恩于你,这封致谢信你来执笔如何?”

      江忘忧收好调查书,点头坐下手书了给岳家的感谢信。

      道别二叔,江忘忧回房准备细看,才转过回廊就遇上了自家弟弟。

      “哥,你回来了,这一趟怎么样?”江忘畴迎上去就一堆问题。

      “坐下慢慢说。”江忘忧迎了他进书斋,倒了茶水后先问了句,“怀空情况如何?”

      “还将养着,就那样吧,稍后他指定过来找你。”

      江忘忧说了这一路的情形,这次他没提顾尹昭的事。

      “哥你结识了新朋友?这位木公子听起来人很不错,下次有机会介绍我认识。”

      江忘忧点头,又说了一会家里的闲事,他送走了弟弟。

      没了旁人,江忘忧从袖袋里拿出调查书,认真看起来。

      木有栖,阳南心因堂弟子,八岁入师门,跟随堂主白盛武习武,今年第十个年头,学有所成。他是个孤儿,早年父母双亡,为了寻个活法才拜师学艺。

      看细节没有什么破绽,江忘忧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蹙。

      再往后,去查的弟子也是细致,还附上了心因堂的情况说明。

      阳南心因堂主修软剑,建帮立派已有二十余年,起初只是自家习武。十多年前收了附近不少孩子,这才逐渐有个雏形,到近三五年走上正轨。直到今年,心因堂才熬出头,在西南异军突起,近两个月来风头正劲。

      江忘忧放下稿纸,心里五味杂陈。

      说到风头正劲,现在江湖上应该没哪家比得过江家。他年初虽在新秀大会上露了脸,可接下来就和吴家起了冲突,关家又介入其中,观望的人比比皆是。三个月前,玄苍宫一阵歪风刮过,江家赠医施药,广施恩德,与江湖上不少沉寂门派又连上了线,至此,上门拜师的接踵而至。

      他出门前家中已能够挑人收徒了,这算是他出生以来首次见到,应当是江家以前的常态。

      江忘忧相信,等吴家的事传回来,真相自明后,江家的状况还会更好一些。

      江家目前或许当不起这份满怀的期待,但只要有资历好的弟子入门,江家自然会走上坡路。

      江忘忧收回思绪,折好调查书,夹到了一本书册里,便回房去休息。

      纸上的字,调查来的东西,虽说有一定意义,但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相处时的默契。

      不知他这位朋友,究竟真相如何?

      且说木有栖去到了阳南,沿途观赏一阵西南风光后,迟了一阵子,才去心因堂登门。

      他看那宅前的牌匾,显是近来新打的,不禁在心内感慨,还是顾尹昭舍得砸钱。有了本钱,加上有本事,哪个门派不能筹谋点生意出来,只要经营得当,总会愈来愈好。

      等了没一会,弟子请了他进门。

      白盛武听说他来,带了儿子在厅里候着,看到人后便有几分抑制的激动。

      木有栖打眼瞧他,恭敬行了礼后,心里直犯嘀咕。这顾尹昭究竟有没有疏通清楚,该不会他这是自投罗网吧?

      “木公子请移步内室,我有话问你。英儿,守在外面,勿听勿扰。”

      一对一终究胜算更大,木有栖笑着随了他进内室。

      “木公子也是用软剑,不知可否演练一番?”白盛武二话没说,就提出要求。

      木有栖有几分诧异,演示剑法,为何不在外面厅里?

      看出他有些迟疑,白盛武立刻补充道:“实不相瞒,我白家祖上,与滁州莫家颇有渊源。此话绝无欺瞒,若木公子还是不信,我可以先说明详情。”

      “这有何不信的,白堂主想看的,应该是这一式吧?”

      木有栖笑着从左手中的剑鞘里拔出了软剑,他往前刺出软剑,而后又控制着剑刃,抖动着往回探来,同时身体配合着仿若追着剑柄一般,快速移动到了另一个位置。

      这一式叫“燕回还”,是莫家剑法里非常精妙的一招,因为其惊险大胆,也最为人所知。他听父亲说过,这是一位先祖在被亲近之人突然袭击时,瞬间领悟的自救之法,听起来很让人唏嘘。

      “果真……”白盛武惊喜地睁大了眼,说完这两个字,就要单膝落地,“小主人您还活着,真是……”

      木有栖快速收剑扶住了男人:“白堂主此话言重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白盛武激动得眼眶有些发红,坐下后仍旧握着他的手:“父亲一直说,天不会亡莫家,父亲真的说对了,真的是老天有眼!”

      木有栖没有能说出话来,他还不太清楚对方究竟和他家有什么渊源,但包裹住他的双手,粗糙温热又颤抖着。

      “小主人,少主对您提过,莫家的老管家吗?”

      “哦…您姓白,我想起来了!父亲说过,当初是白爷爷掩护他断后,他才等到了唐门的救援。您是白爷爷的……”

      白盛武点头:“我小时候还同少主一起长大,可是我那时候太小了,没记住太多事。”

      “父亲一直记着白家的大恩,只是他那时还以为,白爷爷已经不在了,实际究竟如何呢…白叔叔?”木有栖鼻头发酸改了称呼。他记着白家的恩,却自以为是的以为再也无缘报偿了。恐怕白家这些年也不好过,没想到还记着他。

      白盛武摇摇头:“宗主那时候可能已经有所预感,所以让父亲把妻儿都送回了我母亲娘家。我们听闻事变已是事后几日,父亲带着一身伤回来,虽然瞎了一只眼,但父亲保住了命。”

      木有栖缓慢点着头,心里发酸发疼,他不该忘记恩人的。

      “父亲听说少主被唐门救走了,才稍微放下心来。没曾想不过十多年,少主竟然孤身一人前来复仇,父亲有心帮忙,终究没能赶上见他一面。父亲很是自责,总说若他当初去唐门寻少主就好了,有我们陪在身边,少主必然不会铤而走险,走这样没有退路的道路……”

      “这谁能说得准,白爷爷多虑了,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

      白盛武叹了口气:“就是二十多年前,听闻少主重伤逃至山林,父亲忧虑日重,没多久就病逝了。临终,他嘱咐我,莫家的剑法一定要传下去,只可惜,父亲所知的只是皮毛。我今日才真正见到,莫家剑法该有的样子,少主还健在吗?”

      木有栖摇摇头:“父亲受伤后留下了旧疾,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去了,但父亲心中早已没有恨意,他走得很安详。他遗憾的几件事里,便有白家爷爷的救命之恩还未报这一桩。”

      “说什么报恩,我们是莫家的管家,为主人家死是至高无上的荣耀,父亲还一直悔恨没能做到此事。现在好了,小主人安然无恙回来了,往后,我白盛武就是身死,也要护着您。”

      木有栖愣了几秒,才道:“白叔叔,时过境迁,莫家已然不在,我这次回阳南,是以木有栖的身份,您不必这样待我。”

      “那怎么行?您是主人家,我白家世代都是莫家的家仆。”

      “白叔叔,这样我的身份反而容易暴露,您还是听我的吧。莫家都没了,哪还有什么家仆。还是当我是您家收的小弟子,一切从简才好。白家救助父亲的大恩,我始终放在心上,您有什么吩咐,我定然竭尽全力去做。”

      白盛武思虑片刻:“小主人的身份是得保密,虎口之事我已然大概听说。不过报恩此话不可再提,太过生分,若小主人不嫌弃,便称我一声叔叔,我还受得起。门外那是我的不肖子,白烈英,依顾少主信中所言,他还比您小一些。小主人以后便和他同等待遇,委屈小主人了。”

      “白叔叔叫我有栖即可,待我如一般弟子便行,以免惹人怀疑。白公子既然是心因堂的少主,身份自然要比我尊贵,您万不可对他说出我的身份,以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早已对外称你是我早年在外收的首席弟子,便算是大师兄,他虽是我的儿子,也不可不顾长幼次序,定然不会冒犯…有栖你的。”白盛武觉得他说得有理,还是得把表面关系维持下去。

      “顾尹昭究竟如何说的,您怎么猜到我身份的?”木有栖看看门外,估计有人快等不及了。

      “他托人来说,想扶持心因堂,让使软剑的门派能有一枝独秀,我本来根本不想搭理。可他又隐晦问我白家是否和滁州莫家有故,他其实是想送一位故人回到这边,必须有出众的用软剑的门派才行。我听说过唐门带走你……的事,当即有了一些猜想。”

      木有栖一点即通,看来顾尹昭对他隐瞒了不少细节,大概是为了替他保留此时此刻的感动和震撼。

      “我本来不会接受邪/教馈赠,但想到无论如何也要为…你挣一点家业,这才接受了他的资助。”万事开头难,没有最初的一笔资金,后续便是空谈。

      “那他提的交换条件除了我,还有什么?”木有栖不傻,才不信顾尹昭会做赔本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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