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忘忧》仪歌

256、49 看上

　　这一趟他们外出更类似商队出行，江家准备了马车，车内除了容人休憩的座椅和软塌，还带了许多文书和账簿。随他们一起外出的一个是江家的弟子楚以凡，还有个是金陵当地江家一家商铺的掌柜。另外还带了两个骑马随行的，一个是江家的小弟子，还有个是店里的伙计。

　　莫无妄现在觉得他来对了，否则这一行人全都是男子，只有忘忧一人是女子。

　　楚以凡和金掌柜看他脸色，自然都选择了在外面赶马车，或与另两人换着骑马。

　　江忘忧乘马车是为了方便提前翻阅各地铺子情况，从中挑选去巡查的店铺，也要先了解那家店铺的大概状况。所以她本来有些问题是要与金掌柜探讨的，但如今不是很方便，她就试着和相公聊了几句。

　　莫无妄实在没涉猎过经商领域，他唯一做过的买卖就是摆茶摊卖茶，还经常让别人自己倒茶，还有不少人根本没付钱他也没在意。

　　因而一会后，江忘忧注视着他片刻，道：“你去换金掌柜进来，我有事问他。”

　　莫无妄开车门喊了金掌柜进来，自己却没有出去，还是坐在一旁，打算旁听一下。

　　两人都看了看他，莫无妄立刻往更旁边缩了缩，表示他不会影响他们。

　　金掌柜想着反正是谈公事，没再介意姑爷，认真跟宗主聊起来。他以往也会去江家汇报金陵各家商铺的经营情况，现在不过是宗主从男子变成了女子，好看还是一样好看，除了声音变成了女子的悦耳声线，其他并无二致。

　　两人聊了许久，才定好这一站结束后，下一站的去处，以及要关注的一些问题点。

　　“宗主，那我先出去了。”金掌柜礼貌道别，起身后，才发现姑爷倒在一旁车壁上睡着了一般。他没敢打扰，出去后还想着：这么颠的马车，姑爷真是神人，不嫌坐着难受就算了，竟然还能睡着！

　　江忘忧也是无奈，过去推了推他：“困了去塌上躺会，估摸着快到城里了，吃午饭我喊你。”

　　莫无妄没睡太沉，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没了旁人，伸手就搂住了身旁人的腰：“你陪我躺吗？”

　　“我还要看一会。”江忘忧本打算拉开他，想到自己说过会尽量配合他，连软塌不够宽敞都没多说，就找了这个借口劝他放弃。

　　“看那许久了。”莫无妄刚才是真想好好学一下，可是听起来实在太催眠。昨晚他想着娘子要外出，怕累着她所以忍了一晚什么都没做，可是他憋着到底难受，也没怎么休息好。

　　江忘忧犹豫了一瞬，下一秒已经被人抱着往塌上走去。马车虽然有些颠，抱着她的这个人却走得很稳。

　　“软塌太窄了，你自己躺会，稍后我叫你。”

　　“你躺我身上，一点都没问题。”莫无妄抱着人就躺了上去，搂着人不肯放。

　　“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江忘忧整个人都开始发热，出门在外，马车不过一门之隔，说不定楚师兄都听见他们声音和动静了。

　　“你最好别再动，否则我就要做点什么了。”莫无妄吓唬了一句，身上人果然停了下来，他勾了勾唇，抱着人又眯了一会。

　　他不信那些人谁敢自己开车门进来，少说也得敲个车门，哪有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江忘忧忐忑地闭目养神了一会，渐渐放松下来，才低声说了句：“你身上硌得慌。”

　　莫无妄不过是假寐，听她如此说，笑问道：“那你想在下面？”

　　“不用，现在就很好。”江忘忧果断回绝，她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但少给他一些机会为好，这人常常会有些突发的兴致。

　　他们很顺利就走过了凌仙阁所在的柳州和青云楼所在沄城，这两处有大的门派坐镇，经商环境很好，当地商户情况也较好。

　　接下来他们就来到了池宁，这里靠近司徒家和张家，但当地没有成气候的门派，这也是上回柳如仙选了此处试毒的原因之一。

　　江忘忧在当地挑中的是一家布庄，江家的布庄主要售卖的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普通布料，其他高等的布料他们只接受预订，所以没与当地一些大的商家来往。

　　他们去巡视那日，店中没有太多客人，但店里井然有序。看到他们进门，伙计热情招呼了他们，哪怕看得出他们并非客人。

　　这一趟是为了巡查商铺，江忘忧穿着打扮都是符合身份的大富人家夫人的模样，莫无妄也是如此。只有楚师兄和江家的小弟子还是穿了派服，佩了长剑，看起来是他们请的护卫。

　　因而，斜对面一家酒楼的二楼靠栏杆边上，坐着的一名男子瞧见了他们进门，过了许久才等到他们出来。

　　“看清了没？帮我去查一下，他们在哪落脚。”男子对身边人指了指楼下那个方向。

　　“看清了，少爷放心！”有人听令跑下楼，赶紧去追查。

　　之后，男子去了有相好姑娘的酒肆，虽然身边陪着温香软玉，但他一直在走神，心思一点都不在身边人身上。

　　“凌少爷这是怎么了，奴家伺候得不好吗？”

　　“什么？我酒都没了，你在干嘛呢？”

　　女子赶紧帮他添了酒，递到他口边：“凌少爷急什么，这不是就来了吗？”

　　男子瞥了她一眼，心思又有些飘远，一不小心被送酒的人呛到了。

　　“你搞什么？”他呵斥道。

　　“是奴家今日不可人吗，凌少爷好凶？”女子眼眶微红，泪眼涟涟哭诉道。

　　凌少爷看她一眼，脑子里还是想着方才见到的小娘子，他也不想跟眼前人计较，起身就先走了，说下回再来。

　　他出去就问派出去那个小厮回来没，上了马车都有些等不及，恨不得去哪里找找他？

　　无可奈何下，他回了自家，才听说那人回来了，立刻唤了他来回话，都不想再回到自己院子去问他。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回少爷，打听到了。”小厮赶紧回话，“听那家布庄里的人说，这是他们少东家一行，来视察生意的。”

　　凌少爷略微皱眉：“带着自家娘子一起？”他想着，莫非是那个小娘子不但长得美，还很擅长经商？

　　“这就不知了，但他们的确不是本地人，就住在了顺平客栈，少爷怎么说？”那毕竟是别人家媳妇，而且对方也有铺子，即便看起来那家布庄不怎样，但从外地来视察总说明对方不止这一家店，还是不容小觑。

　　“你去叫上那罗黑子，让他给我多备几个人，再带点药，今晚我们动手。”既然对方只是临时落脚，他想着事不宜迟，哪怕只是一晚，他也想先得手再说。

　　“好。”小厮麻溜跑去叫人，他不过是个下人，主人怎么吩咐，他怎么来，做这种事他也算有经验了。

　　至于被他们盯上并准备动手的一行人，大多早发现有人跟踪查了他们的行踪。

　　这件事当真新鲜，莫无妄本打算顺着跟回去看看，被自家娘子拉了下阻止了。但楚以凡还是让自家弟子跟去看了看，是什么人竟然在池宁跟踪他们？

　　楚以凡吩咐的清楚，小弟子顺便也问了问情况，这时正好回来回话。

　　“回禀宗主，我一路跟去，那小厮回了凌宅，我四处问了问，都说这凌家算得上池宁数一数二的大商户了。他们家也有经营布庄，会是因此找我们麻烦吗？此外，我还打听到，他家一共三兄弟，前两个都年长在家里各个铺子帮忙打点生意了。就小儿子是晚来得子，如今也已过了二十，却还是花天酒地只顾玩乐，还有几分好色，经常惹事。”

　　莫无妄一瞬炸毛：“那臭小子别是看上我…忘忧了吧？”

　　“回姑爷话，暂时不知。我还多问了些，听说凌家和当地的白马帮有些来往，尤其是那位小少爷，常和那家勾结，一起去做些欺负良家妇女的事。”小弟子不敢确信，但把与此相关的信息都说了，感觉自家姑爷都要冲出去干架了，不觉缩了下脖子。

　　这阵子姑爷都带着练剑，还一起吃了几日午饭，也接受过午后的单独指点，他对这位姑爷多少有些了解。

　　“辛苦你了，去吃饭吧。”江忘忧拉住人说道，方才他们先吃了，给他留了饭菜在房里。

　　“娘子，让我先去打他一顿。”其他人也都出去后，莫无妄立刻请示。

　　“少胡闹了，明日正好要去凌家，别先得罪了别人。”江忘忧劝解道。

　　“他欺负良家妇女，还不该打吗？这种的，上回我们出来也教训了不少。”他说的是和顾尹昭一起那次，之后回方家省亲他俩倒是没那么悠闲。

　　“明日上了凌家，我们可以跟凌老爷沟通，之后也抽空去白马帮警告一下，今晚就别做什么了。”江忘忧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两眼，这人现在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了。

　　“听娘子的，不做什么。”莫无妄貌似听了话，随后接了句，“那我晚上可以做点别的吗？”

　　“不行。”江忘忧稍微沉了脸，这人在某件事上的信誉已经归零，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好吧，都听娘子的。”莫无妄试图找回些可信度，娘子最近防他跟防狼似的。

　　结果这一晚也没有很太平，两人睡下没太久，听到外面有动静，很快甚至有些多余的东西进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