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帝》严雪霁

9、争执起公主驸马定诺

　　王行止原本是不想给公主惹麻烦的，但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到了公主那里。
　　彼时王行止从席间离开，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公主，就见公主身边的仁果来找他，说是公主让他过去。
　　他去了一看，钱三和冯禧，还有陆洄，以及公主和主家的人都在。
　　陈温玉冲他招招手，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
　　看着堂内下方站着的钱三和冯禧，她对王行止解释道：“陆学士说，你与钱三公子和冯四公子起了冲突，把人打了。”
　　说完，她看了眼坐在一旁姿态颇为狂傲的陆洄，无奈叹气：“有这回事吗？”
　　王行止懵了。
　　他下意识转头看着陆洄，没料到这位世家出身的陆学士，竟如此敢做不敢当？
　　他看着公主，张口欲辩解，但一想到钱三那些对公主不敬的下流话，他就不想辩解了。
　　他不想让这件事闹大。
　　陈温玉见他不说话，心中叹了一声，看向陆洄，语气严肃起来：“陆洄，你闹够了没有？”
　　陆洄一直撑着脑袋看着钱三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一言不发。这会儿听见陈温玉叫他，才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她，笑道：“跟驸马开个玩笑嘛，公主何必如此生气呢？”
　　陈温玉皱起了眉，警告他：“陆洄，适可而止。”
　　陆洄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听着像是有些不服气：“我不过同驸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公主就训斥我。那公主要是知道钱公子在宴席上是怎么跟驸马‘玩闹’的，还不得把人掀了？”
　　他又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臣这也算是为公主分忧了。”
　　陈温玉着实被他气到了。
　　他这人仗着自己的出身，虽没有纨绔之气，却是一样桀骜不驯，做事不知顾忌。
　　平时也就算了，可今日是在贺尚书的府上，他竟然旁若无人地把人打了，如今还是这个态度，实在是目中无人。
　　贺夫人赶在陈温玉发火之前，急忙开口圆场：“说到底今日是我们招待不周，慢待了各位公子，公主看在臣妇的份儿上，莫要生气。”
　　贺夫人好脾气地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陈温玉也就不说什么了。
　　“今日给夫人添麻烦了。”陈温玉歉意道，“我府上新来了位岳东的厨子，改日我邀夫人入府，好好招待一番。”
　　“那敢情好啊。”贺夫人笑道，“自从来了这阕都，已经好些年没吃过家乡菜了。”
　　“岳东地远，阕都少有厨子会岳东菜系。”陈温玉道，“既如此，那我回去便备好酒菜，静等夫人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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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毕，贺夫人带走了其他人，把空间留给了陈温玉。
　　陈温玉冷了脸，看着下座的陆洄，道：“你今天打人也就算了，还把事情推到驸马身上，陆洄，你想干什么？”
　　陆洄抬头看着她，道：“看他们不顺眼，怎么？我不过是说他打了人，又不是把他打了，你这就开始护着他了？”
　　坐在公主身边的王行止，敏锐地察觉到了陆洄和公主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
　　联想到陆洄对他莫名的敌意，以及对公主不顾一切的维护，王行止脑中一闪，忽然像想通了什么。
　　他看向陆洄，发现了他藏在眼底掩饰的很好的失落和难过。
　　陈温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到陆洄面前，失望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但你一定要因为这点事情处处跟我作对吗？”
　　陆洄抬头，情绪冲破伪装，起身跟她对峙：“我跟你作对？从我们相识至今，我有哪件事情不是顺着你的心意，不是处处以你为先？！”他抬手指了指王行止，“如今就因为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刚认识了几天的‘驸马’，我在你眼里就变成了处处跟你作对的人。陈温玉，你还有心吗？”
　　陆洄看起来，仿佛真的被伤到了。
　　陈温玉深吸一口气，无奈叹了出来：“抱歉，是我说错话了。但是子谦，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陆洄微微偏头，把泛酸的眼睛转向一边，淡声道：“不用你管。”
　　而后迈步出了门。
　　王行止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争吵，仿佛置身其外的局外人。
　　他微微低下头，猛然从这段时间的喜悦中脱离了出来。
　　早该料到的，公主一开始就不想选他的，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但这并不代表公主的心也是属于他的。
　　陆洄有句话说的没错，他这个驸马，说到底也不过是与公主认识了几天而已。
　　王行止抬头看着公主静默望着门外的背景，微微张口，轻声唤她：“公主。”
　　陈温玉回神，对他笑笑，温声问：“怎么了？”
　　王行止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不知怎的，心里忽然难过起来。
　　方才公主转身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一睹无形的，却又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微微低头，避开公主的目光，低声道：“抱歉，陆公子打人，确实跟我有关系。的确是我跟他们起了冲突，是我没用，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才让陆公子看不过去的。”
　　陈温玉叹气，走到他身前，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笑着说：“我知道的。你们都没有错，只是朝堂上……”她顿了顿，道：“如今形势不好，他若是再这般行事不知收敛，我担心他会引火烧身。”
　　王行止顶着公主搭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微微抬头，看着公主，沉默几瞬，大着胆子问：“公主……喜欢陆公子吗？”
　　“嗯？”陈温玉很是意外，他会问出这种话，笑道：“怎么这么问？”
　　他的脑袋又低了下去，声音低若蚊蝇：“陆公子喜欢公主。”
　　他说的如此肯定，陈温玉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只是笑了笑，道：“我这个人轻易不会做选择，既然做了选择，我就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的。所以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跟别人有这种瓜葛。而且我跟陆洄，之前没有什么，现在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
　　王行止抬头，看着公主，模样看起来呆呆的，神色却很认真，执拗地又问了一句：“公主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陈温玉道。
　　“以后真的只会是我吗？”他又问了一遍。
　　“嗯，只会是你。”陈温玉耐心地又回答了一遍。
　　王行止心中高兴起来，微微低下头，嘴角却不听使唤地上扬了起来，方才从心里逃脱的那份喜悦，瞬间又自己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