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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正昌八年·心血来潮 ...

  •   离开近水阁,回宫的两人,一个走在前,一个行于后,似乎都没想过,夜深人静时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怎么说一个也是皇帝老儿吧~!
      身后侍卫打扮的人首先开口:“我——”
      他一个字还未吐呐完整,前头的人就闷闷地打断了他。
      “难道你不想嘛?”
      惊讶地抬头,没想到对方会猜到自己想问什么,侍卫马上低头,摇了摇。
      “怕是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嘛?”前头的人出声嘲笑,不着痕迹地按了按胸口里的东西,啐了声:“如果尘世浊身浊心,又何尝是件坏事?朕付出的代价可比你多的多了。”
      “只当是行尸走肉嘛?”侍卫抬起头,话里有些诧异。
      帝淮匡愣了愣,才大笑起来:“要是朕能行尸走肉,可就能开心点了。”
      他心里嘲笑着。要是可以行尸走肉那定然就是放下一切巡游天下中,将何其的逍遥快活,可偏偏,他现在什么欲什么望都没有,无人生,无目标,茫茫前景连可选的道路都没有。
      才教惨烈凄凉罢!
      “当初纵然厌世,却也能自欺欺人,现在看清一切才道看清的痛苦,于是闭上眼什么都不去瞧上半眼,按着帝王的步伐行走,行事俨如婷婷手上的教条,只能按着那条道路跑下去,还怨不得,恨不得,朕付出的代价何其之大啊。”
      侍卫底下头,嘴里却念着:可没瞧你有多么的克尽职守,还不是天天流连忘返于花丛?当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低着头,跟着帝淮匡行回宫。
      行于前的帝王突然止步,身后的月息差点撞上。
      “唔——”月息捂住鼻子,抬头,正想抗议,却立刻消声,他眼尖的睇见到前头正气势汹汹立着的女人。
      此时,帝淮匡一如的往昔的嬉笑,道:“姬,在等朕嘛?”
      女人面露微怒,端秀的眉都拧于了一起,可她接着却是对着帝淮匡身后的月息怒言:“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贴身侍卫竟让君上身处险境,该当何罪。”
      “是朕……”
      “君上,他是您什么人,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
      “天色见晚,姬是来迎朕回宫的嘛?”帝淮匡笑着上前,身体自然而然的挡住的姬樱婷打量月息的目光。“对了,正有事想与姬商量,你附耳过来。”
      女人的目光对上帝王的笑脸,瞪了瞪,似乎在抗议他的打马虎眼。
      姬,女人不要问太多的事情。帝淮匡皮笑肉不笑,眼眸之中略微的威胁着。
      轻哼了声,虽闻不清,紫杉女子拎起裙,还是凑到他身旁。帝淮匡笑着低头,在她耳畔细细低语。
      半晌,女人抬头,不置信的喃喃道:“你真要……”
      说罢,目光寻思至帝淮匡身后的面色凝重之人,对方同样的再观着他们。
      “姬不同意?”她耳畔传来男人嬉笑的嗓音,就像刚刚道的都是玩笑一般。
      姬樱婷倏地转头,连目光都不置信了,可睇着男人却不似玩笑的目光,半晌,冷呢了声:“君上……您到底是要这么做了……”
      “你不同意?”他又问了声。
      “不……”她马上低头,不敢再多加言语。
      睇着女人不再傲慢自持的面孔,帝淮匡又是笑:
      “所以姬不用担心那个人……”
      “诺……”她该担心的是自己。
      笑了笑回头,正巧与月息打量的目光对上,面色倏地恢复清冷,走上前,一句未言,自月息身旁擦身而过,却不是朝宫殿而去——
      而是往近水阁。
      行至一半,他突然停住,回头,朝还没离开的女人,漫不经心的问道:“尉迟冥灭可在宫中?”
      “正在宫中等着君上回去。”
      “朕出宫还有其他人知道嘛?呵……姬该安排了才是,那成王可知尉迟冥灭在宫中?”
      “应该不知……”
      扬了扬眉,帝淮匡笑道:“把他带出来,就说与你一同陪朕出来散心。”
      “诺……”
      回睇了眼紫杉女子的恭敬模样,帝王转身既离,而月息随既离开。
      女子抬头,看着他们两人,心里还在思量着帝淮匡刚刚说的话。
      与此同时,不仅感叹:
      她到底要不要做呢?不做,帝淮匡会怀疑自己的忠心,做了,会躺上好几天……
      ……
      还是听命行事吧。

      于是,姚夜清凉,红尘峪空。
      宫殿之中,掌管流觞国库的诚王正焦头烂额的跺着步。
      “江公公,主上真没说去哪里了嘛?”
      “禀王爷,确实不知。”
      抬头睇了眼夜空,烛光都染不亮的漆黑。才年过中年的诚王走过来又走过去……觉得自己一夜就快成年迈了。
      江顺垂首,必恭必敬的禀报道:
      “连帝姬都不知去向。”
      “哎——”诚王一声叹,道:“都要怪本王那不孝儿子。”
      “尉迟少爷说教您不用担心。”
      “本王能不担心嘛?”有那孩子在,要不担心怕难呀!诚王抹了下脸,复又问道:“江顺你老实和本王说,那个人可有跟在主上身旁?”
      江顺愣了愣,半晌,才道:“未有。”
      “罢罢罢!随主上高兴。”那个人怕是谁都撤不走的,诚王心里明白,但是,“老臣是不希望主上再伤心。”如是重蹈覆辙,即使教他做违抗圣命的事情,他都会去做的呀。
      江顺点着头,不语其他。

      此时,前厅的士军匆匆跑来,还来不及禀报,诚王就冲上去询问:
      “可有主上消息。”
      “回王爷是帝姬……她……”
      “怎么了?”难道是出事了?诚王心里一憷,赶紧带人跑出。
      “帝姬浑身是血的回来,正在宫门口。”
      “主上呢?不要和本王说那女人,本王要见主上。”
      军士为难的缩起肩膀,小小声的回道:“小的没有看到主上。”
      “什么?”诚王惊天动地的大吼声,继眸狠狠地瞪了回去,“没有见到主上?”
      “连尉迟少爷都未见到。”军士垂头,如实禀报。
      不相信地甩袍急急地跑出,来到宫门口果然只见到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
      “主上呢?”诚王开口就问,“你在他身旁,他人呢?”
      女人抬起虚弱的眸,眨了眨,才冷笑道:“先抬本宫进去。”
      “急什么。”甩开旁边要抬人的下士,诚王冲上前,“你先把话说清楚。”
      “王爷,还是先将娘娘抬进去吧。”江顺再旁劝驾,“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诚王立于原地,哼了声,突然上前抓起女人的衣服,眸对眸,急迫的威胁道:
      “失职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红唇染血,无力的张启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姬缨婷此时是连痛恨的目光都露不出来,哼了哼,吐出:
      “君上身旁……有……奸细……”

      近水阁之中,莘水妍为眼前的人倒上茶,明眸笑转,哑哑的笑起。
      他对面的玉面公子,捏着紫砂杯,回以笑道:“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不是再笑有人料事如神嘛?”起身,打开格窗,外面明月清照,大地犹如明镜,清爽而有神秘。莘水妍是真佩服自己家主子,果然这个皇帝又回来了。
      “陛下是真打算行动了嘛?”
      帝淮匡转了转杯子,也转向窗外,笑了笑,道:
      “帝姬负伤回宫,青凌帝招夙风二子劫持,朕是想等着看诚王会有什么举动的。”
      窗前的人转回身,正巧将帝淮匡背后人的神色看尽。
      ——要笑不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莘水妍见了半晌,突然嘲笑帝淮匡,道:“想不到您,终还是成了帝王了。”
      ——无情,冷血,操布众生的皇帝。
      帝淮匡笑哧:“虚凝的感叹嘛?”
      摇了摇头,莘水妍依然睇着帝淮匡的身后人,轻呐:“是他的感叹才对。”
      是他的感叹。帝淮匡倏地捏紧杯,面上还是笑的,突然他朝后昂起脖子,戏谑的对上身后的人,对方也因他的举动垂下目光。
      帝淮匡亲昵地问道:“是这样的嘛?月息?”
      平凡的脸上毫无任何波动,从喉间挤住的嗓音更是听不出是真是假,有的只是对主上的恭敬。月息道:
      “能被陛下利用,是臣的荣幸。”
      “哈哈哈哈哈哈——”
      笑罢,杯子就被狠狠地摔了出去,砸在墙上碎满一地。
      “朕累了,莘老板烦劳了。”
      莘水妍依然是笑着,躬身引路。
      “对了,虚凝说何时能来治好他的面孔?”走在后面的帝淮匡突然问道。
      “宫主说,他找到茨草,就能过来。”
      “茨草?是……”
      “可让夏侯公子恢复嗅觉。”
      “朕不知道,虚凝干起善事了。”
      “呵呵,与此同时,夏侯公子要帮宫主绘个美人。”
      “噢?”
      “听说是旧识……”
      “不用说了。”
      三人来到房前,莘水妍恭敬的退至一旁,轻声说道:
      “尉迟公子说在莘某那睡,教莘某不要打扰两位休息。”
      笑了笑,看到两个面色难看的人,心里爽着,续道:“莘某告退了,两位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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