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乌云和晴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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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袖口灌了进来，寒意将整个人包裹。破旧的房屋久无人居住，但是确实两人的避风处。
人偶伸手小心翼翼触碰着肩头，但是在血迹染红指尖后，表情还是担忧起来。
“很痛吗。”〖散兵〗皱着眉，眼中带着担心。
愣了片刻后，国崩摇了摇头：“不疼。”
很陌生，和所认识的那个散兵完全不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没关系的，以后我负责找吃的就好了。”散兵握住面前人的手，十分认真的保证，“下次可不要一个人离开。”
人偶的神态不似作假，这让国崩疑惑起来，但是想到天守阁前的一幕幕，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胸口发紧，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被造物者舍弃这个可能，是国崩从未设想过的。但是如今面对这样的结局，只是稍微觉得有些奇怪。
不合格的人偶，当然应该被丢弃。
察觉到面前人情绪的变动，散兵伸出手小心的抱住另一个人偶。这个动作十分生疏，看着十分小心翼翼。
“没关系的，还有我呢。”
国崩目光越过人偶肩头看向远方，良久之后才闷闷的回答：“嗯。”
酝酿许久的雨，并没有落下，在一场风后，消失不见。
“我回来了——”原本破烂的房子被修缮一番，已经有了可以居住的样子。
院子里的另一个人偶抬起头，下意识回应道：“你回来了。”
“我带了堇瓜回来哦，这次找到了很多。”散兵将怀里的堇瓜摆了出来，脸上带着微笑。
“好厉害。”国崩发出感叹，他真心觉得面前的人偶会的东西很多。
修缮房屋、采集堇瓜等等，都是散兵一人完成的。
“下次和我一起去就好了，我会告诉你在哪里的。”散兵擦了擦脸，随后一鼓作气的开始修理围墙。
“修好了的话，晚上就不会有狐狸走进来了。”
“不过，等天晴后还是需要去准备些材料啊。”
忙碌中的人偶，并没有一言不发，他面带笑容，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到时候我们一起。”放下洗干净的堇瓜，国崩拿起旁边堆放的木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看着逐渐晴朗起来的天空，国崩难得的陷入沉思。
自己认识的散兵，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但是看着那张面带笑容的脸，自己却并不讨厌。
或许应该说，这就是他本来的性格吧。思绪飘远，刚回过神就感到肩膀上一重。
身后人一整个挂了上来，双手环过脖颈，将整个人圈住。长发被压住，国崩只能抬起头看去。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呢？”散兵并不气恼，哪怕国崩已经走神很久。
“什么？”国崩露出一个略带迷茫的眼神，随后就感觉脸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我说等天晴，我们就一起去附近的河看看吧。”散兵耐心的重复一遍，人偶不带思考就点头答应。
“好。”说完后国崩又抬头看去，天空逐渐明朗起来。
察觉到国崩的长发有些碍事，散兵心情不错的拉着人在走廊坐下。微风穿过，国崩眯起眼睛。
纤细的手指穿过那头长发，不过因为是第一次操作，动作难免有些僵硬。
阳光并不吝啬地撒满大地，连这座小小的房子，也沐浴在阳光底下。
“走了——”再三催促过后，人偶终于有了动作。两只手紧紧握住，虽然不明白要去哪里，但是国崩并没有拒绝。
没过脚踝的植物，悄然舒展着，路的尽头是一棵樱花树。
目光有一瞬间涣散，国崩只觉得熟悉，但是却想不到是在哪里接触过。
但是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前方，刚刚迈出一步就被从身后拉住。
“你要去哪里？”散兵开口询问，看到国崩回过头后，他松开了手，“要去前面看看吗？”
国崩听闻又转头看了一眼，路的尽头那棵樱花树依旧存在，但是这次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不是说要去抓鱼吗。”
说完，国崩脸上带上些期待：“烤鱼，好吃吗？”
“当然。”散兵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比划着，“很好吃……至于有多好吃，晚点就知道了。”
在人偶转头的瞬间，原本繁盛的樱花树开始凋谢。
清凉的水没过膝盖，特殊的体验让国崩睁大眼睛。鱼很灵活，毫无经验的人偶搞得一塌糊涂。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国崩皱起眉恼怒的回过头去：“我只是不想抓住它而已。”
才不是因为抓不住。
闻言散兵只是笑着，他让人在一旁坐下：“我知道了，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看着散兵熟练的动作，国崩突然有些疑惑，他未加思考就直接问道：“你好像会很多，是谁教给你的呢。”
背对着岸的人偶动作停下，他缓缓站起身，却是半天也没有给予回答。
国崩并没有放在心上，目光很快被其他东西吸引。
鸟雀的叫声、河流的声音，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包括身后人的笑容，以及这段“关系”，好像都是真的那般。
站在河流当中的人，失去了笑容，那双眼睛缓缓闭上。
烤鱼确实很不错，但是见证烤鱼的过程，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在太阳落下之前，躺在一起的人偶才终于有了动作。
困意上来，躺在地上的国崩打了个哈欠，感觉长发被压住无法起身后，他下意识推了推身边人。
“散兵？”
身旁人一动不动，国崩只能伸手去摸，最后摸到散兵的手后，他才微微勾起指尖，算是回应。
“要回去了。”国崩提醒一句，不过并没有催促。
“再晚一点好了……”散兵模糊的说了一声，随后翻过身来，两人对上视线。
“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瞬间的走神让国崩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回应：“好。”
“答应的真是轻松啊。”身边人坐起身来，露出一个凝重的表情。
国崩依旧躺在地上，他露出一个微笑：“什么都可以的，只要是你说的。”
停顿片刻，散兵站起了身：“啊、那说好了。”
看着面前伸出的手，国崩回握住：“说好了。”
“你该不会是明天想偷懒，所以才这样吧。”站起身后，国崩突然开口道。
“喂，明明是我做的事情比较多吧。”散兵反驳道，“而且，我想偷懒根本不用找借口。”
眼睛眯起，国崩歪过头去看散兵的表情：“真的吗？所以你承认想要休息一下了？”
“你这是强行误解。”散兵不满道，“我们应该快点把屋子修好，要不然就要下雨了。”
国崩看着天边灿烂的夕阳，困惑道：“可是天气很好，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话音刚落，嘴巴就被身边人一整个捂住。
“好了，别说了快回去吧。”散兵催促道。
这个小屋越来越像一个家了。
修缮过后的房子，变得干净而整洁，而本就不大的空间，却陆陆续续填补了很多东西。
翻阅着打发时间的书籍，国崩百无聊赖的喊了一句：“散兵？”
空旷的走廊上堆放着不少书，这些书都是各处收集来，用于打发时间的。而人偶则光着脚趴在走廊上，长发刚刚清洗过，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水滴。
“怎么了。”门口传来回应，于是国崩拿着那本书，走了过去。
“什么是怨侣啊。”书籍上有很多故事，而有些词汇，却是人偶从未接触过的。
散兵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伸过头去看那本书，看着书上的文字陷入沉思。
“不知道。”散兵摇了摇头，“大概是夫妻之类的称呼吧。”
这是一个模糊的解释，国崩若有所思，随后又问道：“夫妻，不是关系很好的存在吗，那为什么要以怨来形容。”
这个问题将两人都难倒，最后还是散兵含糊的给了一个解释。
“大概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吧。”
任何事情，都注定不会〖完美〗。
国崩看着散兵的脸走神，直到水滴顺着发梢滴落，才回过神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如果真的是喜欢对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散兵皱起眉，他意外的问道：“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啊。”国崩合上书，肯定的答复道，“就像喜欢你那样。”
人偶下意识握紧手，随后听清楚接下来的话后，又缓缓松开。
“还很喜欢堇瓜、喜欢烤鱼——”
“你这不是什么都喜欢吗，这种喜欢不能叫做喜欢。”散兵转过身去，“换作别人，你也会喜欢吗。”
“别人？”手里翻书的动作停下，国崩抬起头，“还有谁？”
“还有……”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
气氛陷入沉默，直到国崩率先开口：“好像忘记了什么，算了，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说完，人偶又跑回去翻找着那个有趣的故事。而站在院子里的另一个人偶，垂下了头。
乌云不知不觉间，聚拢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乌云和晴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