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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十八 出危言李恪训萧氏 ...

  •   出危言李恪训萧氏
      得圣命武媚留定州

      桌案上残灯如豆,有个内侍上前轻轻一吹,那点微弱的黄光顷刻间化作一缕白烟。
      皇帝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一路行军幸苦你了。”
      武媚一席绛红色女官袍衫垂眸侍立,“臣妾都是坐车,比徒步行进的将士们好上百倍,岂敢言苦。”
      李世民赞许的点了点头,“徐惠和杨怡都有些水土不服,你和如意倒是没什么影响。”

      如意正在内侍的帮助下为李世民穿戴铠甲,听了这话她笑笑道,“臣妾本就是粗陋之人,怎能与各位姐姐相提并论,至于武姐姐,一定是去年夏季把该生的病都生完了。”
      李世民含笑望着正低头忙碌的如意,“这话倒是不假,今日若是再穿错了朕得好好罚你。”
      如意飞红了脸,“圣上说过不再提的,怎么又揭臣妾的短,上回是臣妾第一次帮人穿戴铠甲,谁知道铠甲居然有那么多块,圣上也不给臣妾提个醒。”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李世民像是颇为受用,他很配合地抬起了手臂,目光重新看向了武媚,“朕听说去年朕在九成宫,太子监国那时候有不少奏章都是你直接批阅的?”
      武媚惶然道,“臣妾岂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朕得病那时候不是也让你写节略么,”李世民走到穿衣镜前左顾右盼,“到了定州后朕就让雉奴接手朝务,原本觉得他已有监国的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谁知他一日都披不了几本,朝务越积越多,朕觉得很奇怪,暗中一打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见镜中那女子沉默不语继续说道,“雉奴这孩子最大的毛病便是优柔寡断,这也怪朕,皇后崩逝后朕就一直将他留在宫里,都没让他出去历练历练,朕原本打算让如意和你随驾出征,现在还是决定将你留下帮帮他。”

      “臣妾区区一个女子,怕是能力有限。”
      李世民挥退了下人们走到武媚面前,“正因为你是女子才更合适,朕若是让大臣们代理朝务怕是会伤了雉奴的自尊心,而且这么些年来你一直随侍书房,有多少能耐,朕再清楚不过了。”
      望着皇帝坚定的眼神,武媚轻声应了下来,她知道他更怕削弱了皇权,最终影响到李家的江山。
      “臣妾领命。”
      “这件事朕就不下诏命了,由你暗中去做,不要声张。”
      “臣妾明白。”

      武媚行礼后往寝宫外走去,李世民望着她的背影慢慢眯细了眼睛,让她去帮太子是他再三考虑下的结果,既保住了皇家的脸面,真到了那时候,要处理一个妃嫔可比对付一群朝臣容易多了。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想法,皇帝又往穿衣镜前走去,他肃起眼眉,收腹挺胸。
      “如意,朕是不是老了。”

      如意走到他身边,笑容如春花般明艳,“圣上一点都没变,还是和臣妾第一次见到圣上那时候一样。”
      李世民将她揽了过来,“今日倒是没穿错,朕太小看你了,往后天天由你为朕穿铠甲。”
      如意的心中却在想武媚的事,“圣上,若是武姐姐不去,书房的事交给谁来管。”
      “怎么,小如意也关心起朝政来了。”
      “若是只有臣妾一人去,路上都没个人说话,怪没意思的。”
      “朕还以为你是怕朕将那些事交给你。”
      “这个……臣妾从来没想过,圣上真的要都交给臣妾!?”

      李世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也没想过。”
      如意撅嘴儿道,“圣上就爱戏弄人。”
      “呵呵,朕会再挑个人同去,如意觉得谁比较合适?”
      “这岂是如意能随便说的,圣上说是谁便是谁。”
      “呵呵,如意这个优点最好,从来不得寸进尺,你放心,朕已经决定让杨怡随驾,一来她的身体比徐惠要强些,二来朕见你与她相处的要融洽些。”

      如意瞧着他的眸子汪起了水波,“圣上……”
      “好了,好了,朕一会儿还要去阅兵,可不准哭出来,来,陪朕用早膳,”李世民拉着她往桌边走去,“今日有什么新花样?”
      “旗开得胜糕自然不能少,还有马到功成,是荸荠馅的,咬在嘴里很爽口。”
      “哈哈哈哈,好,小如意越来越会起名了。”

      此刻的武媚已经出了皇帝寝宫的院门,等候在门口的高延福立即跟了上去,“姐姐,圣上怎么说?”
      “圣上说让我留在定州行宫,不必随驾。”
      高延福轻叹一声,而后笑嘻嘻道,“随驾也没什么好的,我听人说再往北得翻山越岭,还有激流沼泽,那些蛮夷都在脸上画油彩,一箭能射穿一头野猪,还是留在定州好。”
      武媚只是笑笑,两人一路往御书房走去。

      黎明时分,天空是暗淡的青灰色,只东边的雾气泛着微弱的红光,渐渐夺去银河的光芒,砖墙碧瓦,绿树红花都笼罩在晨曦里,叶儿花骨朵儿都蔫着,仿佛还未睡醒。此处正是定州行宫,离洛阳已有三千里。

      贞观十九年二月十二,皇帝李世民御驾从洛阳宫出发,东征高句丽,于三月初八到达定州,期间,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兵部尚书李世绩的人马已经先御驾一步到达幽州,三日之后,李世民便要从定州启程,与驻扎在幽州的唐军汇合。
      到达定州以后皇帝立即下诏命太子李治监国,凡朝中日常事务都由他独立决断,而他自己则一心扑在军务上,人也精神了许多,武媚觉得比起朝堂来,他像是更喜欢战场。

      定州行宫原是定州刺史府,只是稍加修葺加高了围墙,与太极宫、洛阳宫自然不能比,比起定州城外的军营却是好出许多。
      现在她已经如愿留在定州远离了皇帝,之后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离开这里。

      武媚瞥了眼身旁的高延福,她们四位随驾的妃嫔都被允许带两个下人随行,她却只带了一人。按她原来的计划,这高延福也是应该留在宫里的,自己已经决定离开,何必要拖别人下水,只是高延福死活都要跟来,说什么天涯海角都要跟着姐姐去,高句丽算啥。
      既然如此,到时候也得带上他,若是将他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武媚在御书房前的台阶下停了脚步,“福儿,你还记得怎么生火煮饭么。”
      “当然记得,我小时候偷了集市上的鸡,都是就地烤了下肚,姐姐饿了?这会儿差不多该有早膳了。”
      “嗯,你去取些点心直接拿到书房来,今日我要在书房待一整天。”
      “姐姐又要开始写节略了?福儿明白了。”

      高延福转身离去,拐了个弯后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他摸着额头早已看见了那人战靴上雕饰的龙纹。
      “叩见吴王殿下。”
      片刻后李恪回了一声,“去吧。”他对着他又是一揖,而后快步离去。

      自武媚出了皇帝寝宫,李恪便一直远远跟着她。这些日子以来,他越看越觉得这女子与兮儿相似,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为人处事,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她的影子。有些时候他甚至能猜到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会说什么话,若是换副面皮,她与她简直就是一个人。

      这一路上他都在找机会和她单独说说话,无奈她一直随侍皇帝,平日里又深居简出,两人竟连个照面都没打过,相反她与太子李治倒是时常会说话,这一点让他很是郁闷,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在故意躲着自己。

      站在台阶之上他又犹豫起来,见面后他该说什么,问她那河灯是不是她的么,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这个愚蠢的开场白,他已经再三求证过,河灯上的字绝对与那幅诗词,与王儿的信出自一人之手,那该问什么,问她为何会写出与兮儿一样的字么?

      终于他拿定主意提步走上台阶,不料身后传来了洪亮的说话声。
      “大哥!”
      李恪一声轻叹转过身,“契苾何力,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军营么。”
      契苾何力的目光游离不定,“我专程来等大哥,一会儿一同陪陛下阅兵。”

      李恪狭起眼眸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契苾何力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很快便顶不住了,“昨晚我在城里,大哥的弟媳妇来了。”
      李恪哭笑不得,“临兆县主来了?”
      契苾何力瞧了下左右,放低了话声,“是啊,就在城里的悦来客栈,离这儿两条街。”

      契苾何力儿时曾与萧莲华有过婚约,后来萧莲华嫁给了李恪,皇帝李世民便将皇室宗亲临兆县主赐婚于他。

      “你可小心些,若是被人知道了,定会说你目无军纪,知法犯法。”
      契苾何力毫不在意,“圣上才不会管这些,他自己还不是带着一堆妃嫔,对外说是女官,那身姿那说话的调子,连我契苾何力都混不过去,大哥你信不信,隔着百尺我都能将谁是真女官,谁是假的分出来。”

      李恪汗颜,“我说的别人不是指圣上,而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怕什么,老子可不怕,这仗一打就得几个月,这不是要把人给逼疯么,现在还没开始打仗,有何关系,”他的脸上难掩笑容,“再说了,你弟媳妇她是自己偷偷过来的,我可没让她来。”

      他见李恪已是无语,笑嘻嘻道,“大哥一见我就说教,差点让我把该说的话都忘了,大哥为何站在这儿发呆?思念嫂子?”
      “这便是你要问的?还是忘了好。”

      说起萧莲华,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出征前晚洛阳宅邸内的烛影。
      石亭内只点了一支红烛,李恪拿起酒樽将桌上的两个夜光杯斟满。
      “过来吧,陪本王喝一杯。”

      萧莲华缓缓起身,带着微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都这么晚了,殿下还不歇息么。”
      李恪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后又拿起自己的杯子只是饮酒,并不说话。
      萧莲华也拿起酒杯浅饮,石亭内一时无声,亭外是一株杏树,枝桠上缀满白色的嫩蕾,在月光下异常娇媚。

      “本王出征之后,这王府里上上下下就靠你多费心了。”
      萧莲华含笑道,“这是妾份内之事,殿下尽管放心。”
      “母妃会一直留在洛阳,你要多去看看她。”
      “那是自然,妾会带着琨儿一起去。”
      “莲花,你想看本王舞剑么。”
      李恪抬起头只见她目光盈盈正瞧着自己,这么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她出阁前的小名,只是他的心中却是别有用意。

      未及她回答,李恪已拔剑出鞘,飞身一跃出了石亭。
      他袍袖翻飞,剑如银龙,剑气将如纱般的薄雾冲散,杏树枝桠摇晃,那些含苞待放的花苞簌簌落了一地。
      当他剑指着萧莲华而去的时候,她已经僵直着身子,难以挪动一步。

      院中又静了下来,他平直的手臂纹丝不动,那剑端离她的耳畔只有一指的距离。
      他一声轻哼,“睁开眼吧。”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眸子,他继续说道,“你就这么不信本王么。”
      萧莲华的话声带着颤音,支吾了半天却只说了个“妾”字,他手腕一转,几缕发丝掉在了地上。
      李恪转身背对着她,“本王不在的时候世子若有半点损伤,这儿掉下的就不是几根头发了。”

      契苾何力见他又是一阵沉默,料想到他定是在思念以前的嫂子杨氏,他扯开了话题,“话说那个太子居然也不把太子妃带上,他留守定州又不用上战场,完全可以带着嘛,对了大哥,上元节那会儿我还在洛阳南市遇到他,他正好带着个内侍在闲逛,那内侍,啧啧,比长的比女人还漂亮,大哥,你说他会不会也……”
      李恪瞥了他一眼,“他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罢他径自往前走去,这一回他便要试他一试。
      契苾何力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大哥,你去哪里?”
      “去哪里,自然是去陪父皇阅兵。”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傍晚时分,春风将柳枝都吹的斜向一边,嫩绿色的碎叶堆积在青石墙角下,无人理睬,内侍们手里捧着东西跨出及膝高的门槛,袍摆翻到腰际都无暇顾及。在书房当差的下人们都知道走路不出声是最基本的规矩,今日的御书房内却是袍靴声错杂,直到现在方才安静下来。
      御书房内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几个鎏金银熏炉,里屋门前加了八扇织锦屏风,皇帝下令将书房搬去军营,今日东宫的人在与甘露殿的人作交接,之后几个月定州行宫御书房的主人便是太子李治。

      此刻的武媚正端坐于东厢的坐榻上,屋内光线暗沉,她面前的几案上摊着本奏章,手边茶碗里的茶早已冷却。
      屋门吱呀一声开启,武媚并未抬头,“让你寻盏灯过来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被甘露殿的人拿走了?”

      进屋之人却不是高延福,李治的近身内侍秦来寿手持白纱宫灯,提着个黑底红花纹的漆盒子走入屋内。他放下灯打开盒子,将一盘宫点和一个白瓷汤盅拿出来后躬身离去。

      武媚暗自吸了口气,自她收下他送的“星辰”,她就知道自己必然会与他朝夕相处,将来她要出宫出城,离开此地,更需要稳住他的心,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只是从洛阳到定州这一路上两人时常见面,单独相处这还是头一次,使得她心中不免紧张。

      很快她便觉得肩上一沉,她的薄纱襦衫上多了件织锦外袍,腰间他的手臂慢慢收紧,耳畔那话声腻了起来,“晚上天冷,小心别着凉了。”
      武媚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她向后靠了靠,“不知不觉就那么晚了,多谢殿下关心。”
      李治微微弯起唇角,挪动身子靠紧她,右手翻着她面前那本奏章,“没想到媚娘对军务也感兴趣,看出些什么了?”

      武媚在看的正是辽东诸州的地图,以及兵马的布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只是随便看看,让殿下见笑了,殿下怎么回来了,圣上也回来了么。”
      他的右手环上她的肩摩挲着她的手臂,“今晚在城外军营里有宴会,父皇不到亥时是不会回来的,媚娘呢,有没有用晚膳?”
      武媚侧眸瞧了他一眼很快避向另一边,而后她摇了摇头。
      李治的话中带着责备的意味,“不用晚膳怎么行,自己的身体得自己注意,秦来寿,去御膳房让人备膳,快些送来。”

      武媚这时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人,脸颊立即烧烫起来,“别,我吃那个就行。”
      “那点心是给你做宵夜用的。”
      “我就吃那个,我爱吃点心。”
      李治瞧着她一脸羞涩的模样,眸中都是温柔的笑,“只此一回,往后可不准这样。”
      “嗯。”

      秦来寿正在盛汤,李治也将她放开靠在榻上翻起了奏章,“我还以为媚娘都批完了。”
      武媚一挑眉,“就批了一些,那些是留给殿下的。”
      “我会攒下那么多都是因为媚娘,媚娘也不帮帮我。”
      武媚一手支着腮颊,“这可不像殿下说的话。”

      秦来寿出了屋子轻轻合上房门,屋内一时无声,李治笑而不语只是瞧着她,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快些吃吧,乌鸡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武媚伸手去够那汤碗,身子却顿了顿,她这细微的动作并没逃过他的眼睛,他问道,“腿坐麻了?”

      武媚只来得及应了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坐在怀里,他揉捏着她的大腿外侧,“往后在这儿可以随意些,别那么跪坐着,太累。”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头有些酸楚,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温柔但又不容违抗的眼神给瞧了回去,他侧头示意,“手上很闲么,把那碗汤喝了。”

      武媚一勺一勺闷头喝汤,腿上的麻木感渐渐消失,他又按起了自己背脊,话题已然转向别处,“先前阅兵的时候,父皇说要在三个月内拿下辽东,将士们亦是信心十足,不知媚娘有何看法。”
      武媚略一思量,“我看挺难说,再过不久便到了辽水春汛期,沼泽遍布极难行军,行军速度慢了就出不了奇兵,等大军兵临城下对方已是早有准备,高句丽的城池占尽地利易守难攻,要拿下可得费些功夫,殿下觉得……”

      他的唇毫无预兆地迎了上来,她的下半句话被他封在口中,他的舌尖滑过她的贝齿索求着她的回应,一吻过后,他又贪恋地轻啄着她饱满的唇,“汤都不剩一口给我尝尝,该罚。”
      武媚只是看着眼前如黑曜石般的瞳仁,脑中早已一片空白,他又拢了拢她的肩,“以后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媚娘要叫我九郎。”

      武媚终于回过神来,她强自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拿着那汤碗手足无措,李治轻声哼笑,“媚娘拿不定注意的时候还真不多见,”他极温柔地替她拂去额上散发,眼瞳深处泛起薄暮之色,“媚娘不必担心,只需像以前那样做自己便好。”
      武媚心中稍许平静了些,她轻轻“嗯”了一声,问道,“殿下要喝汤么,我这就去盛。”

      他拿过她手里的汤碗往边上一搁,搂着她并没给她起身离去的机会,“已经尝到了,就是不够浓。”武媚本就泛着红晕的脸颊越发烧烫起来,不知该回他些什么。
      他促狭一笑,“媚娘刚才又叫了殿下,嗯……该罚些什么呢。”感觉到怀中那女子又绷紧了身子,他只是侧眸笑道,“罚媚娘念奏折给我听,一会儿我说,你来写。”

      夕阳了余晖被黑夜慢慢侵蚀,御书房前的台阶下,徐惠望着殿中透出的点点黄光提步跨上台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三十八 出危言李恪训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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