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恋的高岭之花宠了》琞也

6、第6章

　　上一次见血泊，是在七年前。

　　简析喜欢夜跑，每日晚八点都会出门跑步。

　　有一天晚上，寒风呼作，街景霓虹闪烁，天空飘着鹅雪，衬得行人彩色斓珊，她将拉链拉到顶端，继续跑。

　　跑到街角巷边，“嘭！”的一声闷响，法式餐厅的落地窗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碎，随之滔天火红从废墟中炸开。

　　简析没来得及看一眼，整个人便被那股强劲的气流震倒在地，火势愈烈，她撑着眼皮，躺在被火烘热的地上，周围水汽四散，雾茫茫的一片，夹杂着浓重火烟。

　　[咳、救……]

　　短时间呼吸不到氧气，肺欲开裂，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模糊，又有感觉被一双打颤的手艰难的攮着。

　　[小姑娘…快、醒醒……]

　　简析撑起眼皮，一个模糊的人影染着红色液体出现在她眼前，他匍着身子将一个圆核类的东西塞到她的手心。

　　身后连爆几声，火没过人影，那人使出最后一丝力将简析推出火海。

　　只见火根下的血泊如流湖……

　　“人已脱离生命危险。”

　　简析失魂一般跟着医护行走，面色白淡，没有表情。医护的声音回索在耳边，将她拉回现实。

　　听到小孩脱离了危险，简析瞬间松了口气。

　　床上的小孩换了一身干净的病服，面如潭水，脸上有细小的血痕。

　　窗外下起鹅雪，雪花晃晃悠悠的从空中飘下。

　　“咯吱”一声门响，病房门被李卓娅推开，她和林霞从门外走来。两人身上裹了层羽。

　　林霞从手里的通勤包中捞出黑绒外套，李卓娅接过，披在简析身上，“累了就坐会儿。别站着。”

　　白皙纤长的手在简析身上柔软展开，一件绒服贴合在她身上。

　　李卓娅若有所思的抬起沉眸看朝躺在床上的小孩，眼神中有一抹异样的眼光。

　　救护车走后，柳母的眼神和哆嗦的身子在李卓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隐隐觉得事发蹊跷，不比寻常。

　　“我雇了陪护，回去睡吧。”

　　简析疲惫的看了李卓娅一眼，没有要走的意思，柔软的声音滑出干涸的嗓门，缓缓飘浮，“我想养她。”

　　李卓娅心里一惊，瞪大眼看朝简析，“为什么？”

　　“……”简析也说不清楚。

　　“小孩她有奶奶，还有伯伯。”李卓娅提醒简析。

　　“不是亲的。”

　　听罢，李卓娅觉得不可思议，她蹙着眉，凝视着那张线条流畅的脸，眸带深意，“她是救过你的命吗，对她那么好。”

　　简析徐徐的吐了口气，如同一只被人扔在某地的泄气皮球，沉默的盯着病床上的小孩不语。

　　亮色光下，女子的细微表情被李卓娅捕捉。

　　但凡简析做了决定，就没人可以改变。

　　李卓娅别无办法，小声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冷淡，“今后都打算带着她吗？”

　　简析转过头来，对上那双冷淡的双眸，有片刻失神。

　　她不知道。

　　就像对未来一无所知那样。

　　李卓娅看着这幅茫然的表情松口轻笑，“你犹豫了。”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简析回她。

　　李卓娅：“……”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打在窗面。

　　医护进来换了点滴，又走。

　　李卓娅久久看着简析，没有说话。

　　几人彻夜在病室看护，屋外的冷风吹落一波又起一波。

　　翌日早晨，天色浑亮，鹅毛飘雪附着在窗壁上，牢固的粘黏着。

　　楚苏宁做了一个复杂而冗沉的梦。

　　一个小女孩面容平静的将年长许多的女子抱在怀中，全然无视流动在身边黑彩相接的世界。

　　画面重复，不时会加入人形动物。

　　连理不清的，只见转了又接，断了又续，像无开端的事件模拟，亦或是添上幻觉的潜意识试探。

　　最后镜头晃动着定格，影影错错看到了梦境中的自己。

　　黑白脸色，面目阴沉，像极了一只小怪物。

　　朦胧间，耳边传来阵阵声响，像潜在海洋里的回流涡旋。

　　“医生，大概多久人能醒？”简析问。

　　医生抄写着什么东西，笔在纸上划动，发出“嚓嚓”声：“看情况。不要太过紧张。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

　　是姐姐的声音。

　　她就知道姐姐不会不管她的。

　　楚苏宁用力地睁开眼睛，眼前雾蒙一片，看不真切，眼睛一阵刺热，有种灼伤感。随后又被强烈的光线刺痛。

　　简析见着醒来的小孩，欣喜道：“林助理，快，把粥拿过来。”

　　“好的，简总。”林霞从保温盒里取出营养粥，温度不烫不冷刚刚好。

　　楚苏宁微了微眼，看清了那张惨白露喜的五官，精致美丽，温柔暖心，眼尾下那颗清冷的痣，和初见时的一模一样。很美。

　　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虚弱开口：“姐姐……”

　　简析接过粥碗，视线落到小孩的略有些营养不良的薄唇上，“来，张口。”

　　楚苏宁望着那人，口唇轻启。

　　李卓娅看着这一幕，平蹙的眉间挤了起来，她将林霞带出了病房。

　　走廊上杂音较重，两人来到了空旷的阳台。

　　鹅雪下了一夜，阳台上没有附着太多的雪迹，浑亮的空中有几只飞鸟飞过，一阵风来，两人不得不往羽衣间缩。

　　“那小孩跟析析发生过什么吗？”李卓娅直入主题。

　　林霞静成雪人。

　　发生过什么？

　　是成年人懂的？还是单纯的事情经过的发生？
　　李卓娅的话意，分明在问她前者。

　　在她眼里，简析清冷寡欲，更何况那是个小孩，两人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析析是高岭之花，怎么来趟农村就变得…”变成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只是第六感在疯狂的敲打警钟。闹得她不安宁。

　　林霞看着李卓娅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似有几分理解。

　　“李总，简总她可能是瞧小孩可怜。”

　　“瞧小孩可怜就要亲自养着、带在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