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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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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殷天行的质问怀疑,甚至有把自己的来历全盘托出的打算,可是似乎老天也不让我这么做似的,就在我刚刚说完这句话,我所在的整个世界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一下子被掀翻在地,掌心下的地面传来一波波的震动,隐隐的还传来如雷似的闷响。
地震!
刚抬起头,只觉眼前人影一花,殷天行的声音从耳边一闪而过:
“等着!”
定神看,屋中已经没有了他和表姨的身影。
房间里的东西在这强烈的震动下都移动了位置,象是一个不停晃动的盆里的豆子似的在房里滑动摇摆着,随时都有和我相撞的可能。屋子上方的屋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吊在屋顶纱罩里的夜明珠东摇西晃着,撞在屋梁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从小我生长的地方就是个内陆城市,对于地震,从来都只是听说过没真见过。偶尔电视里看到地震后的灾区,房屋倒塌、地面都是裂缝,死伤无数一片凄惨,虽心里觉得的确很惨,但要说害怕,还真没觉得。眼下真的亲自感受到了,我才知道,当时那些受害者有多恐慌。
有人教过,在地震发生时,不要待在房子里,要跑到开阔的地方去,趴在地上。
我想站起来冲出门去,可根本就站不稳,马上就又摔倒,还要小心不要被不停滑动翻倒的东西砸到碰到,手忙脚乱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着这房里唯一固定的东西——那张雕龙刻凤的大床床脚,张嘴大喊救命!
头顶上不断有灰尘落下来,屋梁的吱嘎声已经变成了啪啪啪的断裂声,我抓紧床脚,几乎要哭出来!殷天行,你为什么还不进来救我!是你叫我等着的!
轰隆隆一阵闷响,震动忽然加剧,一张紫檀木的圆桌在猛烈的摇晃中向我滑动了一段,然后“忽”的向着我当头砸下——那张桌子据我估计起码有一百来斤,若是砸实了,我不死也要重伤!加上这地震,我今天根本活不出去!
躲避已经来不及,我几乎绝望。
后领忽然一紧,我身子陡然被拉开,旋及被人搂进怀里,头被紧紧按在对方胸口,然后便觉身子随着那人几个起伏向外掠去。
耳边不断传来轰隆隆的倒塌声,那人动作丝毫不乱,身子起伏间只乎不曾间断,我贴在他的胸口,听得他呼吸心跳平缓而悠长,心中慢慢震定了些,挣扎着想要抬起头,被他轻轻一按低低说了一声别动。
我本以为是殷天行,一听他开口才觉得不对,这声音低沉悦耳,似凝冰的流泉,明明是很陌生,却又让我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思量间,他已经停了下来,轻轻放下我。
远处不知是哪里着了火,火光把这里也映得红了,我抬起头来,看向那人,顿时惊呆了!
回想着慕容清寒舅舅,几乎成了我这些年不多的清醒日子里的习惯。我记得他的眉是很清淡的剑眉,形状明明是锐气,偏长在他脸上,就带着一种烟笼似的朦胧感;鼻梁较常人要高一些,眼眶也显得比较深,眼睛是极好看的内双眼皮,半低着头向上看时,眼尾微微上挑,显得幽深而摄人,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除了对着我时之外,总象是覆着一层薄冰;嘴唇是棱角分明的菱形,厚薄极为适中,不笑的时候显得极为冷漠,然而只要他一笑起来,就象是暗夜里被黑暗所困的人,忽然见到了破云而出的月光,还来不及为这光明而惊喜,便陷入了这光明夺人的幽雅美好中去。
而眼前这个刚刚救了我的人,在我抬头看他时,他也低下头来看我,红红的火光映出了他的脸——赫然就是我脑子里想了上千上万遍的那张脸!
我激动得几乎当场叫出声来,然而表姨的声音抢在我的先头响起:
“慕容清狂!你要把眸儿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