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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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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鼻翼间缠绕着彼此身上的气息,不断交互相融。
自和闫予歌在楼道里相遇之后,她的靠近就像是那一团烈火,即使他以铜墙铁壁为盾,照样也无法阻挡她的攻势,火焰从缝隙中不断钻出重重火苗,一旦他缴械投降,这火势便会愈演愈烈。
就像现在这样,不断灼着他的神志,似是在邀请他一起共燃。
“予歌,你不用拿这些话来激我。”祝景行说罢,抬手轻抚上女人的脸。
闫予歌在听到他唤自己名字时,目光微闪。
向来温柔的语气在喊出她名的瞬间尽显亲昵,竟是让闫予歌在刹那间有那么一种被包裹在爱里面的错觉。
“这条件既是我提出来的,那便不会便宜了你,也不会亏了自己。”祝景行说罢,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泛着灼灼的光,与白日旁人眼中那个自持矜贵又清冷疏离的模样截然相反。
拽着男人衣服的手微微收紧,熨烫整齐的衣衫被她拽得有些发皱,闫予歌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又隐约觉得热血沸腾。
嘴角微勾,他似乎在他身上发现了新的东西,与记忆里的模样大相径庭,又格外让人拥有征服欲。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有了动作,两人嘴唇的距离在黑暗中逐渐缩短,就当鼻尖相抵的那一瞬间,摩托刹车断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祝景行条件反射地收敛情绪,扭头看向路边。
只见一位穿着制服的交警从铁骑上跨了下来,走至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保时捷,掏出口袋里的仪器便准备贴罚单。
见状,祝景行快步走出小树丛,出声制止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们马上就挪开。”
警察看了一眼祝景行,随后铁面无私地收回目光,手中的动作不减,“不知道这里是禁停区?怕贴罚单就别停在这儿。”
“刚停不到五分钟,开到一半的时候我女朋友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就想下车透口气。”男人的语气认真又诚恳,再加上祝景行一副依表堂堂的模样,瞧着不像是那种油头滑舌的人。
交警同志狐疑地扫了一眼祝景行,随后视线绕过祝景行看向他身后的那个树丛,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黑黢黢的树林里。
“不舒服?这是想吐还是什么?”
祝景行没有否认警察同志的话。
目光在两人间流转一番,基于他们情侣的身份上,不由得蹦出一个猜想,“这大晚上忍不住吐的,不会是怀孕了吧?”
祝景行:“……”
这是第一次,祝景行遇上了自己接不住的话。
站在树丛里的闫予歌忍俊不禁,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忽明忽暗,就像是看戏的小狐狸。
祝景行扭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间心下有些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将这个谎扯了下去,“这个可能不太清楚,需要去医院里检查一下。”
“行了行了,赶紧去医院吧,下不为例。”警察同志挥挥手,考虑到‘特殊情况’准备网开一面。
见状,祝景行用眼神示意闫予歌过来,而闫予歌也没打算戳穿祝景行的谎话,反而是极为配合地暗暗开了汽车门锁,又冲着警察同志浅浅一笑,“辛苦了,多谢。”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让单身的交警同志有点眼红,催促着他们赶紧上车,见两人开车转起轮子了之后,这才长腿一跨,骑着酷酷的铁骑离开。
为了做戏做全套,原先驾驶座上的人从闫予歌换成了祝景行。
而闫予歌想起刚刚的那个误会,依旧忍不住觉得好笑。
“不过是罚两百块钱罢了,你倒是比我还紧张。”
副驾驶的座位上,闫予歌动作自然地拿起放在车上的烟盒,夹起一根后用火机‘啪嗒’一声点燃,刚抽上一口,便听到耳边传来轻呛。
闫予歌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着祝景行握拳抵在嘴前,那模样似是有些忍受不了烟味。
“呛到了?”闫予歌开口,右手打开车窗,又简单地扇了扇,将车内的烟雾散开了些。
“嗯,有点鼻炎。”祝景行淡淡地出声,随后又放下拳头,重新双手握住方向盘,“没事,你抽吧。”
闫予歌皱眉,一时间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猫腻,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有鼻炎不早说。”
想起之前在祝景行面前抽过不少,这会儿倒是有那么些许愧疚了。
“没关系的,不严重。”
闫予歌没多说,只是将那刚点燃抽了不过一口的烟直接丢出了车窗外。
轮胎碾过火星,瞬间熄灭。
“我烟瘾不大,不抽也无所谓。”
闫予歌说罢,黑色的保时捷陡然停下,不等闫予歌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则是动作利落地切换成倒挡,然后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缓缓后退,直至退到闫予歌刚刚丢烟的地方。
“不能乱丢垃圾。”男人侧头,浅笑着同闫予歌温柔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闫予歌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片刻后终是抽了抽嘴角,随后打开车门俯身将那根女士烟给捡了起来。
车门‘啪’一声关上,闫予歌捏着那根烟举了举,“这下满意了?”
“嗯,真乖。”
黑色的保时捷再次启动,而这次,男人嘴角则是挂着浅浅的弧度,一路许久都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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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驾熟地将闫予歌送回家,许是先前开过一趟,这一次不用借助导航也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两人下车,祝景行走至副驾驶的位置,将手中的车钥匙还到闫予歌的手上。
“早点上楼休息。”
“车你开回去吧,我明天不用。”
祝景行没应下,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闫予歌,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蓦然俯身。
嘴唇相碰,在一瞬间如电光火石。
地下车库里空无一人,除了他们彼此,便只剩下唇齿相碰的声音,他们的耳边回响。
因为突如其来的举动,闫予歌后退一小步,脊背抵在车身上,下巴扬起露出脖颈优美的弧度。
祝景行往前挪动一小步,将两人的距离重新拉近。
毫无征兆的吻来得有点犯规,但不过片刻,闫予歌便上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微微用力致使他弯腰的动作更甚。
这一次,他们的吻带上了属于成年人的欲望。
嘴唇碾摩,辗转,舌尖相碰又拉扯,呼吸急促又灼热,温度在不断升高,祝景行伸手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两人的动作摇摇欲坠,可相互依偎的身影却又能保持住诡异的平衡。
闫予歌能感受到,他的吻不似久经沙场的老道,即使主动出击的人是他,但吻地似乎并没有技巧,更像是出于一种原始的本能。
可偏偏,却让闫予歌浑身战栗。
男人的举动到底还是温柔占了大多数,当闫予歌被勾得心痒痒,欲望被熏染地浓郁至极时,对方却又突然抽回动作,直起腰垂眉看着她,用稍哑的声音开口道:“晚安。”
被拨撩起的欲望在半空戛然而止,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闫予歌站在车边,却迟迟没能上楼,看着祝景行走的背影,倒是有些食之味髓。
那根没抽完的烟重新用新的一根续上,闫予歌一下又一下地吐着白雾,似是在遏制着什么,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眼神似是那黑夜里的深海,底下暗流涌动。
……
几天后,闫氏集团大楼。
会议室里,几个董事喝着茶,彼此脸上神情和蔼放松,偶尔谈谈家常,亦讲起点最近的娱乐,瞧着倒是轻松。
出声的大多也只是股份较多的几个,其余人自知出不起风头,在这会议桌上倒习惯性地不出声。
约莫两三分钟后,闫予歌从会议室外走了进来,高跟鞋落在地面发出阵阵轻响,原先热闹的会议室也陡然安静不少。
正在喝茶的几人用佯装不经意的视线注视着闫予歌一路坐至主位上,见状先前话最密的陈董笑着发话道:“咱这小闫总派头是越来越大了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笑里藏刀。
这是闫予歌在还未接手闫氏之前便知道的事儿。
闫氏家小业却大,如今成长至如今的规模,仅凭闫予歌那便宜父亲是断然不可能的,期间董事会的几个老董事不是没砸进去钱过。
闫氏虽以闫为开头,但原本闫鸿的根基并不算太稳,只是他做生意头脑厉害,这么大盘菜谁来端都不安心,除了当时能力最强的闫鸿。
后来闫鸿突然退位,不知为何在离开之前竟是上演了一场‘父亲情深’的戏码,力保闫予歌担任闫氏集团的总裁。
要闫鸿退位大家并不会反对,但让闫予歌去接替他的位置,众人到底是不放心的。
虽说这几年闫氏的利润翻了不少,落在他们口袋里的子儿也响个叮当,但到底不妨碍他们依旧不相信闫予歌的能力,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到怎样的成就。
“陈董说笑,毕竟是要工作的,不像您这么快活,坐着收钱就好。”闫予歌并未忍让,只是笑着回怼了一句。
陈董听此,嘴角微僵,随后沉着脸轻哼一声。
他们几个不喜欢闫予歌的原因,也有大半是因为她性格执拗又高昂,即使她父亲不曾会对他们点头哈腰,但也不会像闫予歌这般,似个小辣椒,一张口就呛人。
“先开始吧。”闫予歌没有给几个董事继续逼逼的机会,上一句话音刚落,下一句便紧跟着接上,而跟在她身边的程茜见状也直接大喊一句‘会议开始’,压根就没给几个董事准备的机会。
这次会议是董事会的季度汇报,集团生意做得好,大体是相安无事的,不过自闫予歌担任主事的以来,在季度汇报上不少被挑刺过,许是也能猜到几个董事叔叔们的心思,因此在上个星期便让程茜给祝景行带话。
约莫是一个小时后,公司内部的总体生意汇报结束,关于几个集团的着重投资项目也会有一一的报告。
果不其然,在讲到关于祝景行他们在做的那个项目时,陈董第一个跳出来挑事,紧跟着他的几个小马仔也纷纷出声附和。
闫予歌不打没准备的仗,用眼神简单示意坐在一旁的程茜,随即对方便起身开口道:“各位董事们稍安勿躁,这边会由项目负责代表,集中对这个项目做一个进度汇报。”
说罢,站在门口待命的同事便将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下一刻,祝景行提着电脑从门外走了进来。
偌大的会议室陡然变得极其安静,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稍显年轻的男人走至讲台前,落落大方道:“闫总、各位董事好,本人姓祝,名景行,本次将以我作为项目代表来简单阐述一下目前的研究进度以及最新进展。”
今日的祝景行穿着一身正式西装,西服的剪裁将他宽肩窄腰的身型体现地淋漓尽致,西裤则更显腿长,稍加打理的发型将人衬得稍显沉稳,立体的五官和说话间偶尔一动的喉结相互映衬,光是站在那儿就足够赏心悦目。
闫予歌表示,这身装扮,她看得确实很开心。
这一次,祝景行瞧着像是孤身前来的,但面对一桌的董事会成员,在讲述的过程却并未有丝毫磕绊和停顿,反而偶尔能与闫予歌进行视线交流,但那眼神也仅限于对项目汇报的认真。
约莫是二十多分钟之后,祝景行结束了自己的汇报,台下人稍显沉默,只可惜不会有人愿意这么安分。
“说实话,我根本看不到你这项目能给我带来多少利润。”陈董出声,看着祝景行的眼神稍显尖锐,“据我所知,你们这项目之前可是卡了近两年,虽然这段时间确实有一些突破性的进展,万一后面又有瓶颈了呢?”
“我们要的是真正能赚钱的东西。”
陈董说罢,又转而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闫予歌。
“要我说,最近那什么周辰晚不是开演唱会了吗?我看从刚刚的明细上能赚不少钱,还不如把钱投在底下那个什么娱乐公司里。”
“予歌啊,你呢就稍微哄哄你的那个小情人,养他那么长时间,总得给公司多赚点钱的是不是?巡回演唱会多办几场,这钱不都捞回来了吗?不比这项目要赚钱?”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陷入沉默。
闫予歌落在桌上的手指轻点,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片刻后,女人嘴唇微勾,用淡然的语气说出极其刻薄的话——
“陈董,没这个商业头脑就少说话,不然显得你很短见,就跟村里井底的那个癞蛤蟆似的,招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