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瓶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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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浠叹了一口气，“你挺会使唤人的。”
“你武力值高啊。”林惊俞冲着她咧嘴一笑。
程榆浠“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抬脚。
“砰。”
“啊，开了。”林惊俞后退一步躲开门砸在地上飞起来的灰尘，毫不吝啬地夸赞，“哇塞，程同学太牛了，真的。”
程榆浠看着她，挑了挑眉，“奖励就这一句夸赞？”
林惊俞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程榆浠指了指自己的唇。
林惊俞的脸一下子就“唰”地红了，直接开启了三连骂模式，“你有病吧。流氓。变态。色鬼。”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里。
程榆浠：“……”
“啊秋……啊秋！”
程榆浠还没迈进门，就听见林惊俞连续不断的喷嚏声。
蠢死了。
程榆浠叹了口气，“过来给你个口罩。”
“好……啊秋！”林惊俞捏着鼻子走了过来，接过程榆浠手里的口罩。
“还好吗？”程榆浠关切地看了看她。
林惊俞摇摇头，“放心吧没事。”
说着，她往旁边的桌子上摸了一下。
林惊俞看着手指上黑乎乎的一块，又看看桌子颜色比别处要浅的那一块，“好厚的灰尘。”
程榆浠环视四周，屋子里余下的只有家具了，摆放的不乱，客厅显得特别空旷。
“有七年了吧。”程榆浠问道。
“嗯。”林惊俞应了一声，“好久了，可是为什么什么都没变过。”
程榆浠看见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客厅的钟上，钟面的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很明显已经坏了，时针永远停在了那里，好像整个屋子的时间也都永远暂停在了那一刻。
一股子陈旧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
“……一股老屋的味道。”林惊俞皱着眉头小声地说了一句，一边往上去二楼的楼梯那边走去，声音传到了身后的程榆浠耳朵里，“走这里。”
楼梯全是灰尘，林惊俞刚踏上去，那里就明显颜色浅一块。
“我没记错的话，爸爸应该把那些东西留在书房。”
程榆浠很快跟了上来，在楼梯的转角，旁边窗户外涌入了几道阳光，照在了林惊俞的侧脸上，她的发丝都发着光。
“你在那笑什么。”林惊俞奇怪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程榆浠回过神来，才发现林惊俞早就已经走上去了。
二楼包括卫生间一共有三间房。
“二楼是爸爸的。”林惊俞解释道，“我跟姐姐都是在三楼。”
林惊俞打开了右手边的门，一股混杂着牛皮纸袋和书籍纸张那股特别的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书房。有一张很大的书桌，旁边是好几个放满了书的书架。
“你们的这个家，李亮知道吗。”程榆浠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是觉得有人来过，并且已经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带走了？”林惊俞看向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程榆浠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也想过这个。但是，我们能想到的东西，林望是不是也会想到？”林惊俞淡淡地说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刑警队队长吧。他会用他的方法留下他想要留下的东西。”
程榆浠似乎是在思考，并没有说话。
林惊俞忽然觉得莫名的烦躁，有一种似乎抓住了什么，又失之交臂的感觉。
遇到瓶颈了。
到底是为什么卡在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同一时间。
“……等一下，等一下。”
霍潇琴嘟嚷着，在胡乱放着的一大堆表面老旧的资料里猛地抬起头，“尹锦！”
“怎么了。”尹锦闻声赶来。
“你看这个。”霍潇琴手里拿着好几张泛黄的纸，目光闪烁着兴奋。
尹锦奇怪地接了过来，翻着看了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是摸起来十分的粗糙，“不是普通的纸吗？”
“你再认真看看。”霍潇琴从她手里拿过一张，对着头顶上的灯光。
尹锦抬起头，瞬间愣了一下。
那张纸上面，隐约有字的痕迹，还有很多勾画的线条。
“这是……”
尹锦一把夺了过来，一边摸着，一边反反复复地在灯光下看着。
“就是字。”
霍潇琴双目放光。
“用火烧。”尹锦忽然想到了什么，冲了出去，“我去拿打火机。”
几次呼吸，尹锦又回来了。
“吧嗒”一声，橙黄色的火苗在纸张表面划过。
很快，褐色的字迹还有线条在纸上浮现。
居然是一张简陋的地形图。
尹锦一愣。
“这是啥地方。”霍潇琴奇怪地翻着白纸。
“局长办公室。”
“啊？”霍潇琴眨眨眼睛，“百安公安局局长？林望搞这玩意干啥。”
尹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好乱。”
“我也是。”霍潇琴也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要不是你，我真觉得这事就这么完结了。”尹锦有些自嘲地笑笑，“如果我早点发现，也许就不会拖六年这么久了。我真是……”
“啊？这不怪你吧。”霍潇琴无语，“因为……”
说着，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尹锦的手。
尹锦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有头绪了，但是我好像还漏掉了什么。”
“哈？”尹锦一脸懵。
“因为你是局中人，所以你才看不清。”霍潇琴微微一笑，“难怪，难怪能藏这么久，原来这个人是把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尹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其实我们从林望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是假的？”
“差不多。”霍潇琴点点头，“所以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林望生前参与的案子你有不。”
“有些记录。”
“够了。”
“……梁义杰？”
林惊俞盯着笔记本上的名字，若有所思。
“怎么了？”程榆浠关切地问道。
林惊俞没有说话。
程榆浠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这是不久前她们将整个书房翻了个遍，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
“梁义杰是爸爸接触的最后一个案子。”林惊俞手上往后面几页翻了翻，已经是空白页了，林望接手的案子，他都会有做笔记的习惯，而后面已经没有写文字了。
“他是为了这个案子被调来玥城？”程榆浠用手指将耳边的发丝卷了卷，目光带着思索，“梁义杰……”
说着她猛地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林惊俞跟前，在桌上的资料里翻找了起来。
“你找啥。”林惊俞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有见到过这个案子的一些记录。”程榆浠说着，手上没有停，过一会，她拽出了一个褐色的纸袋子，“找到了。”
林惊俞接过，打开了袋子，里面只有几张A4纸。
其中一张上面赫然是梁义杰个人的犯罪记录。
“因杀人畏罪，从百安潜逃。”林惊俞盯着上面的那行字，“所以后面是在玥城发现了这个人的踪迹，于是林望就被调到了玥城。”
程榆浠忽然毫无预兆地凑到了林惊俞的耳边。她靠的很近，她身上的味道香香的，连同呼吸之间的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林惊俞的心忽然猛地一颤。
林惊俞默默地往边边挪了一点。
“你怎么了？”程榆浠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看着她有些僵硬的样子，又看看自己，奇怪地问道。
她身上有啥脏东西吗？
“没……没什么。”林惊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这都已经谈上了，我在干什么啊。
“梁义杰杀了人，杀的还是熟人。”程榆浠看着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这人……染毒啊。”林惊俞思索地说道。
“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所以才杀了人。”程榆浠看了她一眼，“这么一来关键词就搭上了，毒。”
林惊俞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爸爸是因为这个人来到玥城……”
忽然，林惊俞的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程榆浠。如果梁义杰是个诱饵，那么一切就连上了。顺着倒推的话，梁义杰潜逃，爸爸得到消息追捕，然后李亮紧随其后……”
“最终的目的就是除掉林望，而那个真正的卧底，在百安。”
程榆浠接着她的话说道。
林惊俞的面色沉了下来。
“百安公安局的局长。”
她语调低沉。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惊醒了两个人。
“是我的。”
程榆浠在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在接听键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因为就在旁边，林惊俞很轻松就瞄到了上面的备注。
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陈术。
“什么事。”
程榆浠还是接听了。
“你上次要我查的人，我都给你整理好了，今晚来酒吧？”对面是男生的声音。
“嗯。我带个人。”程榆浠看了一眼林惊俞。
对面似乎是笑了一声，“你那个女朋友？还没玩够……”
林惊俞的手指抖了一下。
“没什么就挂了。”程榆浠打断了他。
“今晚见。”对面哈哈一笑。
程榆浠挂了电话。
林惊俞自然是听见了对话。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说话就是这样的。”程榆浠解释道。
“嗯。”林惊俞应了一声，语调却是冷冰冰的，良久，她才抬起头，眼眸中流连着一丝忐忑，但是语气已经恢复了原样，“……程榆浠，我相信你，但是，你……不要骗我。”
“你知道的，我从不说谎。”程榆浠认真地看着她，回答道。
林惊俞看着她那双的眼睛，平淡，却又带着坚定。
“嗯。”她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好。”
程榆浠……对她而言，不是其他人，她相信她。
“这些东西带走吗。”程榆浠看着桌面，问道。
“带。”林惊俞道，“那……你刚刚说，今晚要去哪？”
“带你去听听我的故事。”程榆浠笑了笑道，“你不也是一直想知道吗。”
林惊俞一边整理文件，随口“哦”了一声。
“生气了？”程榆浠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眨眨眼睛。
“没有啊。”
程榆浠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林惊俞抢先开口了，“去三楼吧。”
说着，她抱起整理好的文件，起身走了出去。
三楼的布局跟二楼差不多。
“左边是我的房间，右边是林惊时的。”林惊俞的声音响起。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基本的床和书桌，就没有其他特别东西了。
“你初中的时候还挺认真学习的。”
程榆浠盯着她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书籍，虽然落了灰，但是还是能看清书脊上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的大字，有好几本，还有其他的练习册，课本，没有一本是课外书。
程榆浠看着空空的椅子，仿佛看见了那时候每个夜晚里在埋头解题，皱着眉头的林惊俞。
“现在也认真。”林惊俞不满的说道。
“不见得。”程榆浠笑着说道。
“手下败将。”林惊俞哼了一声。
程榆浠看着林惊俞，“有什么东西要拿走吗？”
“没有，要带走的我早就拿走了。就想看看而已。”林惊俞移回了在窗帘上的目光。
那时候她经常站在窗前，那里能看见爸爸回来的身影。
记忆里的家早已经模糊不清了，难得能来一次，就再看看吧。
林惊俞移开了目光，很轻地叹了口气，“走吧。”
离开了自己小时候的房间，程榆浠默默地跟着她走，陪着她逛完了整个房子。
在林望的卧室，程榆浠盯着床头旁边的一张合照。
“这是……”
“我妈妈。”林惊俞倚靠在门上，淡淡地说道。
照片上的叶惊很年轻，很漂亮，她笑的很灿烂。
林惊俞长的真的很像她妈妈。
只是这个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照片上叶惊的那一张脸，程榆浠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好熟悉的感觉。
下到一楼客厅，走在前面的林惊俞突然猛地一顿。
“门怎么办？”
程榆浠愣了一下。
她们之前进来的时候把门拆了。
“找个人修吧……”
“……不然能怎么样，拿胶水粘回去吗。”
一个小时后。
“姑娘，修好了，你们来看看行不行。”
林惊俞叼着冰棒走了过去，“好嘞，谢谢叔。”
“你们这个房子应该没人住很久了吧，怎么突然修个门啊。”一个穿着背心的中年男性问了一句。
“有些东西没拿，钥匙也用不了，只能这样开了。”林惊俞无奈地回答道。
现在这个房子里估计最新的就是这个门了。
“那没啥问题了，我就先走了啊。”
林惊俞“嗯”了一声，“好。钱已经过去了。”
一阵轻笑突然从旁边传来。
“你笑啥。”林惊俞没好气地说道。
“是谁让我把门踹开的？”程榆浠眼眸含笑。
“滚。”林惊俞给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程榆浠看着她，“你蛮可爱的。”
林惊俞：“……”
神经吧突然讲这些。
“你蛮有病的。”
附近打车的话并不方便，所以两个人还得走到外面的大路上。
就在她们前脚刚走，一道身影便从一边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林望。”
低沉的男声沙哑的很难听。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瓶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