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期待》不不吃土豆

24、情感导师

　　情感导师都存在于别人恋爱里的旁观者。
　　宋宋和师父经常吵架，吵架原因最多就是吃醋。
　　宋宋异性朋友多神经又大条，玩嗨了有时候没注意分寸，一些搂搂抱抱的动作经常没把自己当女生。
　　师父吃醋的方式就是生闷气不理人，这时候苏妄冉倩他们就会去开导，‘你不能这样，有事要说，憋着生气就是冷暴力，大不了吵一架还能增进感情……’之类的。
　　师父爱咖啡如命，有时候遇到聊得来的同行或者拿到不错的豆子就会撇下宋宋，把她当透明人了。
　　宋宋吃醋的方式是大吵大闹，就是非得要闹出一个‘咖啡和我，你必须选我’的结果才能罢休。
　　。苏妄冉倩他们会陪着宋宋骂一骂师父，再劝她，‘别吵太久，过了就伤感情了，要信任师父，要多理解理解他……”

　　后来次数多了，苏妄冉倩他们不再管了，因为那俩人全把吃醋当成调节感情的情趣。
　　宋宋说感情是知根知底的，知道对方不会走，所以能闹。
　　今天吵吵，明天和好。

　　这事儿放到苏妄身上，就不行了，那些开导和劝别人的话，他以前觉得头头是道现在觉得每一句都是屁话。
　　看到俞起南把桌上照片放倒的动作，心里有气。
　　什么照片还怕人看到？
　　还摆在办公桌上天天见？
　　多痴情！
　　还念念不忘呢？

　　心里有气，但是看看一边儿躺沙发上的方鹤青，又看着走过来的俞起南，压着气，苏妄告诉自己，这是不能闹的人。

　　“提前下班吗，”俞起南走过去，扶着苏妄的头在他的额前亲了一下，“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今天的豆子很好喝，就给你带过来了。”苏妄说话时目光随着俞恙西的走动落到沙发上的人，“刚好在楼下碰到恙西姐。”

　　俞恙西拿着手里的文件袋往方鹤青的脑袋上一拍：“拿了工资你就是这在老板办公室偷懒是吧！”
　　方鹤青吓得一激灵，差点摔下沙发，骂着话爬起来，定眼一看立马消了气焰：“呦，大美人，几天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俞恙不予理会，坐到一旁，把手里的文件袋拍到茶几上，抬头对俞起南说：“爸要我拿给你的，不知道是什么。”
　　“不重要的文件。”俞起南说着，提走苏妄手里的咖啡豆，搂了搂他的肩让他先去坐会儿。

　　“呦，”原本两眼放光粘在俞恙西身上的方鹤青，一见到苏妄就蹭地站起来，“今天刮的什么风，你也来了。”
　　“你好。”苏妄点头问好，但心里特别扭。

　　方鹤青没发现苏妄笑得勉强，眼睛在苏妄和俞起南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呼出一口大气，冲着俞起南谄媚地喊：“呦，小美人，我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还是你最漂亮！”
　　俞起南和俞恙西同时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既疑惑又鄙夷。

　　俞恙西直接拿包砸他，嫌弃道：“你发什么神经！”
　　俞起南把手里的公文袋和咖啡豆放到各自的位置，取下西装外套，一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丢给方鹤青，说了声“滚”，一边走回苏妄身旁，跟他解释：“被家里停了卡，赖在我这里借钱。”

　　钱到手，方鹤青心满意足，但再一看俞起南搂上苏妄的动作，马上调侃：“哟，可以啊，闷骨头终于焖出汁了！不早说，我刚刚还在想该怎么给自己加戏，你叫……苏妄是吧，我有太多话要跟你好好说……”

　　“闭嘴。”俞起南冷脸打断，又说，“钱都拿了，还不快走。”
　　“不走，”方鹤青坐回沙发，一脸期待，“我闭嘴，你们跟我好好说说，我错过什么了？你们怎么发展的？”
　　“他俩都结婚了你不知道？”俞恙西对方鹤青说。
　　“知道，结婚证都是我找人去……”方鹤青倒吸一口气把话咽回去，回头去看俞起南的脸色。

　　苏妄也在看俞起南，小声询问：“他知道？”
　　虽然方鹤青话没有讲完，但那话听着的意思像是当初结婚证是方鹤青找人去办的？

　　俞恙西也不解：“你们有事瞒我？”
　　“没有。”方鹤青抢先开口，把刚拿到手的银行卡塞进口袋捂紧了，然后黏上俞恙西，“我能瞒你什么事？我的心都可以掏出来给你看，西西，你就别不理我了，这几天你都躲着不见我，信息也不回。我发誓我真没别人……”
　　“打住打住打住，你离我远点！”俞恙西尴尬地闪着人，拿上包往外走，一边对俞起南说，“这货为什么还不开除，你就不怕员工被他带坏！”

　　俞起南刚要开口，又被方鹤青抢了先，“你不能对我有偏见，我从来不迟到早退，每天矜矜业业……”
　　“闭嘴！”直接把方鹤青吼住，俞恙西开门前转头问苏妄，“吃日料？”
　　还没有理清楚人物关系的苏妄，愣几秒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不到下班时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不免会受到其他人的余光偷看，俞恙西走在前面，方鹤青粘在她旁边撩骚不断。

　　“恙西姐和他的关系好像不简单？”走在后面，苏妄实在忍不住疑问，悄声问。
　　俞起南看了看他，笑着附在他耳边说，“一对痴男怨女。”

　　这回答让苏妄更加迷惑，转头过去才发现距离近到差点撞上鼻梁。
　　大概是因为最近关系亲昵到对彼此的距离没有敏感，直到下一秒唇边落下俞起南的轻吻，苏妄才意识到两人在工作场合过份的靠近，赶紧隔开两步距离，瞪了一眼俞起南。

　　办公室里传来小心翼翼的起哄声，大家既想尖叫又惧怕老板威力。
　　男员工呆若木鸡，女员工捂着嘴跺脚。

　　快到电梯门前，俞起南就近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说：“去通知一下，今天允许早退，下班吧。”
　　欢呼声顿时鼎沸。

　　进了电梯，关上门，安静了下来，苏妄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裸奔。

　　“我说的吧，”俞恙西朝苏妄挑了挑眉，“小南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呢。”
　　苏妄讪讪地笑，一时之间脑容量不够用，已经不知道该继续吃醋，还是缓一缓对突然被公开出柜的惊吓。

　　还有，走出电梯后，看到俞恙西和方鹤青拉拉扯扯的样子，也要分出脑细胞来想想……
　　这都是什么关系？

　　最后探听别人的八卦战胜了一切。
　　吃日料的时间里，苏妄观察出了大概：方鹤青在追俞恙西，或者，应该是有很长时间的感情纠葛？
　　这么一想，再一看方鹤青对俞恙西献殷勤的样子，还真没什么心思吃醋了。
　　他放下筷子，把手放到桌下拉了拉俞起南的手握了过来。
　　只有心疼。

　　“怎么了？”俞起南反手回握住苏妄的手，指腹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摩挲。
　　“没有，没事。”
　　“我们等下去吃点别的，”俞起南说，“我不是很喜欢吃日料。”
　　“我也不喜欢。”苏妄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

　　饭吃了一半就走似乎不太礼貌，但苏妄实很担心这么待下去俞起南会不高兴。
　　俞起南马上点头答应，转头去叫俞恙西：“我和小汪要先走，你们慢慢吃。”

　　“就走了？”俞恙西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特地选你喜欢的日料啊，你不是很喜欢吃海胆，怎么都没动呢，我哪里吃得完。”
　　俞起南顿了一下，拉着苏妄就起身往外走，边说：“我不喜欢日料。”

　　出了日料店他们就近选了旁边的火锅店，苏妄一脑袋没理明白的事儿，闷闷地跟着走，一落坐点了菜，就开始刷手机。
　　他刷了方鹤青的微博，之前没有发觉的，现下对上了人，才看出来方鹤青微博上晒过的接吻照片的女生是俞恙西。
　　照片有些模糊，俞恙西也只有侧脸，所以并不容易能看出来。

　　“你是不是生气了？”俞起南突然说。
　　苏妄从手机屏幕里抬起眼，“什么生气？”
　　“我在公司当着很多的人面吻你，你是不是生气了？”俞起南说话时一边把烫好的肉全往苏妄的盘子里夹。

　　苏妄蹙起眉头，不提都忘了。
　　“我没为这事生气。”苏妄说，“但公司大部分都是年纪不轻的人，这样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苏妄说得认真，俞起南笑开了说，“不会，我是老板。”
　　“是，您可真厉害。”苏妄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吃了几口见俞起南没有动筷，便又问，“所以你是喜欢吃日料的？”
　　“还行。”俞起南说。

　　苏妄又吃了几口，纠结一番，鼓着勇气小心翼翼说：“你是因为方鹤青在那儿才吃不下东西？”
　　俞起南正低头研究桌上宣传单写着的什么菜烫几秒，一听这话，恍然地抬起头来：“所以你一晚上不高兴就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苏妄看俞起南笑得释然，顿时又陷入自我怀疑，更理不清这些人物关系了。

　　“你是不是还以为我要追的人是方鹤青？”俞起南没有等苏妄回答，一看他的表情就猜了大概，立马继续解释，“没有，不是。他是我的同学、朋友，也是俞恙西的前男友，他跟俞恙西性格不合，很多地方都不合适。但因为是彼此的初恋，分分合合一直断不干净。”
　　“那上次方鹤青为什么对你……”放电抛媚眼勾勾搭搭的？苏妄顿了顿，实在说不出该怎么形容。

　　好在俞起南能意会，直说了，“他间接性发神经。”
　　“仔细想想你们确实不太像是有那什么关系。”苏妄马后炮道。

　　苏妄心里纠结的事其实还没散开。
　　想着那办公桌上的照片放的是谁，是刚刚也在公司的人吗，所以俞起南才会突然接那个吻？

　　可是又觉得俞起南对自己的态度太真了，眼底深意是动情的。
　　这段时间里，苏妄常常被工作室的亲妈打击，说他只是俞起南追别人的炮灰，说他是被爱情蒙蔽了眼。
　　大概吧，蒙上眼，苏妄选择屏蔽掉那些让自己不痛快的胡思乱想，他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愿意相信俞起南是认真投入在这段感情里的。

　　“苏妄，”俞起南目光专注在烫食材上，不经意的随口的笑着说，“我现在越来越相信你喜欢我的，是认真在跟我交往。”
　　苏妄疑惑地看过去，心说，这话不应该是我来说的吗？
　　“不然呢？你更想当炮友！”苏妄说。
　　“不想。”俞起南伸出手，做出握手状抬到苏妄面前，说，“很你高兴能被你喜欢。”
　　苏妄拍开手，笑到整个人往后仰，“恙西姐和方鹤青为什么都说你是闷骨头，你明明很会！”
　　很会———包括但不仅限于在生活细节上无微不至的照顾。
　　比如回去的路上，俞起南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了趟便利店。苏妄以为他是去买烟的，结果俞起南回来就直接打开副驾的门，把苏妄压在那儿接了一个柠檬薄荷味的吻，然后把含着的喉糖送到苏妄嘴里。接完后才解释，“刚刚的羊肉太膻，都不敢亲你。”
　　比如上了车后，苏妄目光落在俞起南另外提着的一袋子安全套。想到：“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问问，你以前是不是带过人回家？为什么房间里会备着套？”
　　“都是给你准备的。”
　　“你觉得我会信？”
　　“我觉得你不会信，但是这是事实，你刚搬进家里的时候，我就抱着期待的心情准备那些东西。”俞起南没有给苏妄接话的时间凑上去又吻他，然后继续说， “是不是显得我很猥琐，长期窥视你的□□？是吧。但是只会对你犯猥琐，你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
　　“操！”苏妄惊叹，“您可真会说！”
　　比如夜间活动之后，舔吸苏妄的耳垂，在他的耳边说我爱你，那是发泄过后带着轻喘的低沉的，仅凭这一声就能让苏妄再硬一回得声音。
　　比如每天醒来苏妄都会发现自己是被俞起南紧紧搂在怀里，那是被珍视的安全感。
　　比如后来的休息天苏妄去洗纹身，人刚一进刺青馆就接俞起南的电话。
　　苏妄本来是不想让俞起南知道的，但被俞起南再三询问下，最后坦白正准备洗纹身，那天俞起南匆匆赶来，把苏妄从刺青馆带走。
　　他告诉苏妄，“比起嫉妒你身上纹的字母，我更不想你为了洗掉那些痕迹要去受皮肉苦。所以留着吧，只要你心里有一点位置留给我就够了。”

　　原本从马来西亚回来，准备跟俞起南表白的时候，苏妄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他当时觉得自己高攀了，也想着要对这个人好。
　　但交往以来，相处之下，苏妄时常产生怦然绽放的幸福感，爱每天都在增加，体会到从未有过的，被珍惜着被爱着的感情。
　　像是做了一场很美的梦。
　　如果……
　　如果祁睿森没有突然回来告诉他，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