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两个人在一起才暖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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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斐修拉了拉白素雅的手，阻止了她的焦急的关切，对楚翊和寒凛说，上去休息吧。
这天晚上寒凛睡在楚翊隔壁的客房，他躺在床上，黑夜静谧的流淌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在意那个人
隔着墙壁感受着对面人的气息，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
在寒帮，也许是因为习惯，也许是因为天性冷漠，在寒凛看来每天起床、洗漱、吃饭、训练、学习，不断重复的日子已经成为不需要理由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还小，或许是根本就还不了解什么叫做孤单，或者是因为从不知道世上还有另一种称之为“温暖”的东西，在年幼的他看来，训练和学习就是全部，他所了解的人生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只是为了双方各自更好的生存。就连父子之间都只是传承的淡漠关系，世上还有什么是更亲近的。但当仅有五岁的他看到那个眼神空洞、神色苍白冷漠、无助却倔强的蜷缩在墙角的影子时，心中某个角落的一根弦突然被触动了，弦音的波动一层接着一层，到达脑际。
也许这就是隐藏在面具下的另一个自己……
于是他说，要不要跟他回去。将不被寒家承认的私生子接回去其实并不是父亲的初衷，他只是要他尽一下道义到葬礼上看一下而已，但自己却头一次忤逆，接回了寒翊。
回到了寒帮，日子仍旧循环往复。
之后并没有在意，在空房间的与那个同龄的孩子一起躺在地上睡着的晚上，似乎，只是个梦。梦做完了，也就忘了。连心中的那根被触动的弦，以及因为当时还小而说不清的某种感觉也淡忘了。
日子一天天流淌，对于那个叫做寒翊的存在他并未重视，在幼年寒凛的认知中，也只是多了一个“存在”而已，没有任何不同。
直到七岁那年，自己从未在他人面前显露的虚弱和脆弱暴露在他面前的那天晚上，从那次意外之后，渐渐地，似乎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仿佛是水滴缓慢的渗透入土壤，漫漫的，漫漫的，不同了……
寒凛躺在床上，半垂着眼帘，月光穿不过去，只在眼眶留下更深色的阴影。
闭上眼，曾经的往事一幕一幕……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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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过了两年。七岁的楚翊参加完晚上的学习课程，回到寒凛隔壁的小卧房。两年来，他一直睡在这里，因为他是寒凛的影，即使是夜晚也必须守护他的周全。
楚翊躺在床上，有些心神不宁。最近训练过于繁重，天气又骤然转凉，他似乎隐约听到隔壁卧室的闷咳声。
掀开被子，来到两个卧室之间的小门，敲了敲，“少主。”
平稳而略显威严的童生穿过门缝穿来， “什么事？”
楚翊皱了皱眉，（这个人从不会在他人面前示弱），
“……”
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声音再次穿来，“没事的话就早点睡”
躇在门边又站了一会，果然，压抑的低咳声再度响起。
“少主，你没事吧？”
“没事，你睡吧。明天还要起早训练。”
虽然还只有七岁，但经历了母亲死亡和寒帮的人情冷暖，楚翊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很多。虽然不常说话，但沉默的时间让他更懂得观察与思考。在寒帮的两年，其实与这个血缘至亲的哥哥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各自的训练和学习当中。
可能是相同的年龄和生活，使得楚翊往往在寒凛并没有说出来的情况下，就了解到对方。比如，去年，院里一个在寒院呆了6年的厨子因与其他帮派的人有点私交，无意之中泄露了一些帮中不太重要的事宜，结果被折断了手指、处罚了100棍并赶出了寒院。虽然当时寒凛并没有说话，但只从一个低垂下眼睑的轻微细节，楚翊就知道他对这个处罚是不太认可的。在集权的寒帮，帮主就是天，即使身为少主也不能违抗帮主的权威，更何况还是7岁的年龄，即使开口制止，也不会得到回应，反而很可能是那个厨子遭到更可怕的刑法，所以他最终没有出声。
楚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知道寒凛隐藏的心思，从帮主的言行看，连他也没有看出自己儿子沉默中的反对，可为什么自己知道呢？虽然持着这样的疑惑，但日子仍在继续，并不允许自己将精力消耗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探究之中。身为未来的帮主，他的想法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猜测的。
但渐渐的，楚翊发现，即便自己没有刻意寻找，寒凛的一些东西还是会不住浮现，仿佛是看到朝阳明白新的一天开始，看到日落明白夜晚即将来临那样自然。楚翊猜想，也许这就是血缘。
站在门口，心绪不定，他知道寒凛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弱点，自己只是因为离的最近才不可避免的清楚他的身体状况的，否则，恐怕自己也是那旁边嘀咕着讨论“怪物”一般的少主中的一员。
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从小在连父亲都要尊称为帮主的没有丝毫温情的寒帮长大，成长为冰冷的模样也是必然的吧。象机器一样的高速运转，吸取新知识和技能，有哪个7岁的孩子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即使是比他少学了帮内事物管理这样庞大项目，身为影的自己也会累，况且是他。
生病也决不表露，即使被发现也决不示弱，真是倔强。
楚翊又敲了敲门，虽然门并没有锁，但在等级森严的寒帮，身份的差距不允许他没有得到许可就擅自行动。
“少主，我可以进来吗？”
“不……”没说完的话被剧烈的咳嗽代替，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仿佛连血都要咳出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楚翊推开了门，来到寒凛的床边，掀开被子的边缘，看见红得象兔子一样的双眼闪着水光，稚嫩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
伸手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
“我没事”
七年来，楚翊第一次知道生气是怎么回事，心里似乎有一把火烧着了，“你在发烧”
寒凛虚弱的拨开楚翊放在额头上的手，“我没事”
“你发烧了”
“没事，你回去。”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接受别人的好意，这样倔强的一个人真的与自己有血缘？
为什么连血亲的担心都要远远的拒绝。
七岁的楚翊虽然早熟，但毕竟不足以了解其中的原由。此时的他只是生气，生气寒凛即便快烧晕过去了，仍然推开了他。他全身散发的气息都在说：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
楚翊打来了水，用毛巾擦干净寒凛满身的汗，又拿来了冰袋放在他额头降热，
整晚，只有忙忙碌碌的剪影……
清晨，寒凛醒来，微风轻拂，给汗湿的身体带来些微舒适的凉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也清醒了许多。全身都酸痛，尤其是腰腹部，抬眼看去，一个幼小的身影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身上。柔软的头发在晨光下象是小狗的绒毛四处乱敲，因为趴着睡，嘴角流了一滩的水渍，偶尔粉嫩的嘴唇还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寒凛突然很想笑，一种柔和的东西随着晨光一起洒如他的身体。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不可抑制，最后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只偶尔从线当中看见闪光的晶晶亮。
心中仿佛有什么破壳而出，一株名为信任的种子第一次发芽。
如果说当初是由于血缘而让两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话，那么，是信任让他们开始心有灵犀。
在冰冷的环境，信任让他们有了温度。
满溢在心间的热流想要统统给对方，不管是亲情、友情，或是别的还不了解的什么东西，都给予
因为没有其他人分担这份信任，所以它全然属于对方。
全然的需要和全然的被需要，构成最坚固的堡垒
看着床沿笼罩在柔和晨曦中的睡颜，寒凛知道，从今天开始，楚翊成为连父亲也不可替代的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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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两个人在一起才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