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杀杀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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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仿佛被凭空重击一般，望着发疯的李浮惊骇失声，盯着她的人不是说这厮已经月余不曾犯病了吗？！
怎么还会突然发疯？！
六长老李高行看着祠堂中被尽数卷飞的族人，几乎目眦欲裂，那些都是他这一脉的子弟，一个不少的被李浮的力量卷入半空。
“李浮，你不能这样做！家主！”
前半句怒喝，后半句那句家主显然不是喊李浮的。
众人面色惊变齐齐看向老家主，先前他们来祠堂之际一是知晓李浮如今疯病不犯，二是有恃无恐，就算他们与李浮生出冲突，有老家主压着，想来李浮也做不了什么。
只瞧老家主的手杖在石板上敲击两下，发出清脆声响，漫天狂风怒卷，藤蔓草木纷飞仿佛时间停滞一般，众人扭曲惊恐的面目同样悬停在前一瞬间。
除了李浮和老家主。
“哒。”
“哒。”
“哒。”
无形的时间化作钟表之上的分秒，在扭曲寂静的空间中一如既往的发出声音。
李浮屈指轻叩长桌，发出“哒哒”的声音，好整以暇地偏头望向长桌另一端的人，若有似无令人不寒而栗的笑以及冷漠至极被阴影所笼罩的眼睛，看似安静地坐在那里，实则疯得宛如恶鬼只剩一张人皮裹着，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不顾别人死活的嚣张和不耐烦。
老家主李高玉眼底嫌恶毫不掩饰，面上倒还是一成不变的儒雅微笑：“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云川区那位山君小神官在你心里还真是有些分量的。”
李浮勾着唇角，眼底淡漠越发冰寒，没有记忆之时，李与棠曾帮她掩饰了这些年的过去，她呆在中央区，也没人特意去查些什么，但她一时冲动跑到云川区，现在阿禾的存在在这些人眼中就是能够威胁她的软肋。
但——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怪物，也会有放在心里的人。”李高玉的神情说不上来的古怪，仿佛还带着一丝惊叹，就好像看见一滩烂泥中无根生长出来的洁白莲花，既恶心又不可思议。
他那副古怪的神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打量着李浮似乎觉得她还有心是件更加不可思议和惊叹的事情，随即扯动唇角，开口道：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这个女人留下，李家依旧是你所掌控的李家，监察中心的其余三家也不会对云川区的事情再追查，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
这些年李浮争权夺利，李高玉虽然隐居老宅，但也都看在眼里，因为那个原因，他无法杀了她，也放任了李浮争抢权力，但这些都并不意味着他的失权。
谁会去在乎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呢，只要她仍然被控制在掌心，无论是小打小闹还是撒泼打滚都不会有人在意。
刀柄始终掌握在他们手中，李浮至始至终都困在刀锋囚笼中，他只需要她在适当的时候乖乖听话，毕竟比起云川区出现疑似山君踪迹，四姓之人的眼睛始终都在李浮身上，李浮受控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到此为止？”
李浮重复着李高玉话语的最后四个字，低着头微微弓起脊背，面容彻底隐匿在阴影中，发出低低的笑声，随即声音轻渺而诡异道：
“但是，我好像可以把你们都杀了。”
都杀了，也可以到此为止。
李高玉神色未变，反而饶有兴致询问：“每杀一个四姓之人，你全身的骨头就要碎掉一遍，碎骨之痛并非常人能够承受，就算是你是个从后山爬出来的怪物，不会死，但你刚刚碎掉的骨头长好了吗？”
当年李浮被献祭到后山，坠入百兽窟，被饥饿凶残的百兽亡灵撕成碎片，没人会想得到这个孩子能够从兽窟中活着出来，但她偏偏就完好无损地活着出来了。
不仅如此，还得到了神明的认可，让他不得不将家主之位传给她。
但从兽窟中活下来并非没有代价，众人惊叹她所得到神明认可，也忌惮她因此心生怨恨。
所以为她落下了层层禁锢，致使她活着就必须庇护四姓八家之人，否则一旦杀戮生起，必然也将以百倍千倍的痛苦降临在她身上。
但李浮是个疯子。
就算在层层禁锢的情况下，哪怕要承受千百倍的痛苦，她依旧不择手段杀了很多四姓之人，以至于不得不让四姓之人加深对她的诅咒和禁锢。
碎骨之痛，就是四姓之人为她选择的最终惩罚。
“重要吗？”
碎骨之痛，又能怎样。
李浮弯唇，“不重要了。”
“砰！”
被李高玉停滞的时间、空间，风在一瞬间流动起来，六长老李高行连同他那一脉方才被藤蔓卷起来的数十人，“唰唰唰”被卷出祠堂，哀嚎之声漫天逐渐变小，李高玉面色骤变，再没了他那副虚情假意的微笑，显得阴骘刻薄。
李浮面上浮现一抹愉悦和松快，甚至歪着脑袋耸了耸肩，失去记忆的她只记得要掌握更多的权力，要一步一步踩着所有人走上最高的位置，要寻找至高神……可她汲汲营营这么久犹如困兽一样，在这潭肮脏腐朽的烂泥中与人争斗，却始终不明白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现在，她明白了。
为了阿禾。
只为了阿禾，为了她能够在这世间无牵无挂碍无执障，在这世间以她想要的方式去生活。
为此一切都不重要了。
自然，她也就没必要和这些人周旋龃龉，毕竟这场争斗越快结束，阿禾的自由生活就能早一天抵达。
她比任何都期待着，未来，风轻日暖的某一天，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窗，看到淡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中，阿禾神情舒展从容为往来之人看诊，温柔明艳的眉眼间不再沁着一抹始终散不掉的阴霾，看到她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快乐。
李高行一脉众人的哀嚎逐渐消失，众人惊惶，甚至有人持枪对准了李浮，没有一个人想得到李浮竟然真的敢在祠堂对族中人下手，就连李高玉都震惊于李浮的肆意妄为。
碎骨之痛、监察中心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力还有云川区那位小神官，疼痛、权力、欲望，编织在一起本应是世间最好的囚笼，无人能够从中解脱。
李浮，为何？
又或是有了什么依仗，能够让她不再顾及这一切？
“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五长老、八长老、九长老及今日所属一脉所有人……”
李浮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众人，一个又一个的长老名字从她口中吐出，仿佛高悬在众人头顶的不是那尊前倾垂眸的神像，而是一把滴血的屠刀，锋利粗蛮。
“哒。”
时间轻轻走动一秒。
李浮起身，掸了掸微皱的衣角，弯唇轻笑：“刑于后山，死。”
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拒绝和反抗的威严和肃穆，原本平静下来的狂风再次呼啸而来，堂厅中大半人被卷起，惊惧哀嚎之声一片混乱，子弹武器横飞，谩骂之语字字句句都朝着李浮而去。
但李浮已经失去了兴致一般，神色寥寥冷漠，在一片混乱中如入无人之地离去。
“咚！”
那把镶嵌着祖母绿的手杖，金铜色的手杖脚直直敲在李浮肩膀上，李浮脚步一顿，抬手握住那把手杖铜脚，“砰！”一声，细细碎碎地开裂声从她手中炸成粉末，裂纹迅速攀岩而上，直至李高玉手中，一整根手杖尽数碎裂，那颗拳头大小的祖母绿宝石“叮叮铛铛”落地，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转瞬，竟然罹粉也没留下。
祠堂大门被狂风卷开，怒吼的狂风和无状的藤蔓，天然为她从中劈开一道无人无物的路，直通大开的祠堂门，门外那颗巍峨不动的银杏树如被微风吹拂般，飘飘摇摇掉落几片叶子。
李浮的视线盯着门外金灿灿的银杏树叶，微微偏头将肩膀上那一抹白痕吹掉，走至门口，踏出祠堂那一刻，李高玉传来低沉咒怨的怒骂声：“李浮！你行事无端，毫不顾忌，迟早要自取灭亡，不得好死。”
李浮呵气一声，十分好笑，偏头转动视线，余光掠过祠堂荒唐又混乱的场景，恰好与三层楼高、身躯微微前倾的神像相对视，轻声开口。
“李高玉，我不杀你，不仅仅是因为神的心脏曾经在你那里停留过，我没有办法杀死你，也不是因为你们这群人手中掌握着的权势和资源，而是——”
她语气一顿。
“砰！”
早已覆盖在这座祠堂的藤蔓散发出浓绿的幽光，转瞬爆炸，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辉，所有的谩骂和怨毒都在一瞬间消失，连同李浮刚刚点到名字的所有人，哀嚎之声隐隐从后山的兽窟中传来。
一切归于宁静，天色未曾变幻半分，微风阳光淡淡，浮尘落入院中的莲花缸，水面微微飘动涟漪。
她迎着照射进阴凉祠堂那束金灿的阳光，凌厉消薄的面孔半明半暗，眉宇间的含义晦涩难懂，道：“我期待着看到你，你们，百年筹谋一朝落空，死生两难终不成愿。”
百年之前世界，神明驻于人间，偶有王朝更迭也属寻常，世间万物诸类平等并无贵贱、性别、种族之别，神存于世间，万物轮回循善而往，轮回生灭皆有定论。
可惜，贪念始伊，人族叛乱，十二神中六神垂泪而亡，至高神永眠近乎陨落，其余诸神不见踪迹。
李高玉和剩余没被李浮点到名字的几位长老站在那座巨大的神像之下，怒火中烧胸腔微微起伏。
“啪！”
李高玉一掌几乎要将放置着香炉的供奉长桌拍碎，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做梦。”
李浮踏出祠堂及膝盖的门槛，一脚落入门前金灿灿的阳光中，仿佛将阴冷肆虐充斥着腐朽老木气息的祠堂尽数抛之身后。
飘飘摇摇的银杏叶像一只蝴蝶一样，轻巧又脆弱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她轻轻拾起，握入掌心，一点点收紧，最终尘粉被风吹走。
百年前那个人神共存的世界和如今这个因神为女身，女性低人一等，世族暗中横流，贵贱有别的世界，在她看来都没什么不一样。
她一个也不喜欢。
草木生长向阳，百川横流终入海，万万人从生到死都在向前走，这个时代和世界也应该有新的轮回和纪元。
就像阿禾那样明亮又善良的人，应该无忧无虑生活的世界。
她抬头望着天空上那轮灿烂辉煌的太阳，刺目的光芒骤然照射进漆黑的瞳孔中，在闭眼漆黑的一瞬间炸开斑斓彩光，最终凝成一点猩红。
一炉袅袅香烟从神龛中那一点猩红火光中透出，映照在李浮面容上，她身后是密不透风的深谷。
鸟雀寂静，两侧崖壁上密密麻麻供奉点燃着无数长明灯的洞窟，她将手中的香插入神龛中，神情冷漠，就在跪拜神龛的蒲团上，席地而坐。
这里是后山，在神龛之后，就是兽窟。
从这里到兽窟需要穿过一道漆黑而漫长的峡谷，而峡谷的两侧则雕刻着巨大而巍峨的壁画，壁画的开始就是那场被命名为“天梯”计划的弑神行动。
那场轰轰烈烈的弑神行动，最初甚至还是得益于至高神临世之时“神不得伤人”、“神之力量唯神使一人”、“神力不可涉世”等诸多神谕，然后在反叛到来之时，人群中一部分称为“先驱者”的人闯入至高神所在的神庙，分裂身躯，埋藏封印神魂，让神在痛苦和失望中陷入永眠。
此后，追随至高神来到人间的其余十一位神明，陆续遭到“先驱者”队伍的绞杀，他们利用神明曾赐予的力量和武器疯狂涌入神庙，对神明进行绞杀，神明落泪而亡，神明消声觅迹，很快属于神明的时代像一颗流星一样，眨眼间便飞速落幕。
而最初身为“先驱者”的四位领头人踏着神明的骨血建立起“监察中心”，时至今日依旧掌握在四大家族手中——
但同样，他们也脱胎于百年之前维护神明行走人间的世族之中，皇族周姓，祭祀皇甫姓，丞相权姓，护国将军李姓。
世族还是当年的世族，只不过兄杀姊妹、父杀妻女、儿诛母族……
不满足于神人共存久安，女男同时当政的一类人，如今历经百年，篡改了无数书册文字，总算如愿。
李浮在四大家族和监察中心，之所以备受诟病，一部分是因为她的上位手段杀伐过重，让族中子弟显露凋零之态，一部分也是因为她是监察中心建立至今第一位女性监察长。
所以，李浮上位之初，李家老家主就受到了其他三家的问询，但还不等老头子回复，彼时阴骘疯癫的李浮就单枪匹马杀到了三家的祠堂之中，亲身上门同人进行了并不友好的交流，直至坐稳了监察长的位子，甚嚣尘上才逐渐平息。
可惜，这样的平静日子终究只是暗潮汹涌看似宁静，她所受到的暗杀和排挤从未消失断绝，其中除了李家内部的问题，就以权家最盛。
他们几乎公开表明了对于李浮的厌恶，哪怕在得知李家不得不选择李浮成为这一代家主的原因后，依旧不改态度，甚至因着这个理由，要求四家合力将李浮永远囚禁在李家老宅的神龛之下。
但李浮家主之位已无可置疑。
监察中心属于李家的那一部分势力也逐渐被她收入囊中，仅凭一个权家尚且不能奈何她，其余两家虽在最初之时发函问询，但后来态度却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清。
是以，就演变成为了如今的局势，李浮和权家势如水火，你死我活，其余诸人冷眼旁观。
至于这场争斗之中的其余中央区八家，则是因为四家之人参政受限，所能够涉足的领域也限制极多，逐步扶持起来的家族。
……
李浮默不作声地看着、等待着，在那柱香逐渐燃尽，那一点猩红火光即将消失之时，又续上第二柱香，第三柱香……
直至三柱香尽数燃尽，神龛中飘出一缕洁白烟雾，化作人形绕着李浮转了一圈坐落在神龛之上，飘飘渺渺地声音随后传出。
“你找到吾的躯干和四肢了吗，李浮。”
李浮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犹疑：“真的不需要我先把百年之前人类吞食您的那一部分拿回来吗，毕竟这一部分并不怎么需要寻找，只要您想，顷刻便成。”
那道轻渺的烟雾发出有些厌恶地声音：“不需要，你只需要办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好吧。”李浮叹了口气，“百年之前，周、皇甫、权、李，四姓之人吞食了您的眼睛，头颅，内府，心脏，并将您的躯干分成四份带着您的四肢分别封印在大地的八角，我这次回来，确实拿到了这些位置，但我势单力薄，还需要一切时间，请您耐心等待吧。”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急切，从神龛上散去，呼啸整个山谷，但最终还是按捺下来，重新凝成一缕白烟，对李浮道：“那就尽快，别忘了是吾将李高玉身体里的那颗神之心脏赐予了你，你才能从百兽亡灵口中的一滩烂泥重新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李浮轻轻吹了口气，手中微微摆动这一支重新点燃的香，将其插入神龛中的香炉中，莞尔道：“我会的，多谢您的赐福，弗光大人。”
说着她抬手轻轻拂去神龛前那层薄薄的灰尘，露出雕刻在周围的五个字——
“至高神，弗光。”
那缕飘渺的白烟根本没听清李浮最后说的那句话，只发出了一声遗憾叹息。
“吾已经等待太久。”
太久了。
木雁青并不意外突然消失的李浮，她站在祠堂门口抿唇，呼吸微重，眼底是经年久愿今日得偿的快慰，终于再也忍不住掩唇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了那么久，真的太久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祠堂里还剩下的三位长老早在李浮离开时，就甩手离去，偌大一个祠堂中，原本金碧辉煌的装饰如今狼藉一片，只剩下闭目忍怒的李高玉和他身后沉默的年轻男子。
木雁青突兀的笑声骤然打破了这几乎荒芜的气氛，她转身回来，就直直踩在那及膝高的门槛上，带着蔑视的神情看向李高玉。
“老匹夫，当年你将我祖母这一支赶出中央区的时候也会想到今时今日自己的下场吗？”
李高玉缓缓睁开眼，神情阴冷，默不作声地看着木雁青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只后悔没有早杀了这个女人。
一个菟丝花一样需要依附别人的女人，竟然有一天也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实在可恨至极……
木雁青笑得花枝乱颤，她开口，眼底的怨恨几乎冲破天际，像一条盘踞已久的毒蛇：“我这一支今日就会迁回祠堂，当然不是你这个破败不堪的祠堂，就在那里——”
木雁青指了指山峰绵延之处，乍然而现的荒芜之地，那地十分奇怪，周遭草木葳蕤茂盛，唯独那一块地方废墟横旦，荒凉至极，寸草不生。
但木雁青知道，那是百年前李家的祠堂，是被李高玉的父亲覆灭的原本李家祠堂。
那个赘婿伙同外人，杀妻，杀女，杀子，摇身一变成为神灭时代的李家家主，重新娶妻生子，新出生的儿子也承袭了他那卑鄙狡诈的秉性，排除异己，杀灭族人，争权夺利……
“我会在那里重建李家祠堂，至于你最疼爱的孙子李乘安……”木雁青笑了一下，“我是不会让他和我一起出现在一张纸上的。就算是千百年之后，他也只能是一个孤魂野鬼。”
李高玉重重叹息一声：“人死如灯灭……”
说未说完，便被木雁青骤然打断，她盯着李高玉嗤笑道：“说的对，人死如灯灭才能心安，人不死我心实在难安，我等着，等着你死的那一天，一定会烧纸告诉我祖母，母亲、姨母、姐姐……我这一脉所有人，一定会为你的死感到快慰。”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云川区区首的犯罪证据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递交到内阁理事长的办公桌上了，云川区的事情以后也就用不到你再插手了，至于另一家人……。”
木雁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莫测笑道：“也许很快也会迎来他们的报应。”
李高玉眼底微暗，冷漠看着木雁青，不，过了今日应该改名为李雁青了，良久闭了闭眼，待人走后，眼中杀意毕现。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杀杀杀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