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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李浮抉择 ...
兰明禾的眼泪落在李浮的掌心,像一汪潭水一样,捧也捧不住,溢了出来,温凉苦涩的眼泪顺着她的手腕再次一点点滴落,在青石台上阴出一大片水深色。
李浮将人拥抱在怀中,交颈相抵,依然能够感受到伏在脖颈间的人在无声落泪,被风吹过的冰凉的眼泪灼烧着她的皮肤。
她沉默了一瞬,视线穿过满山花树,看向虚无的天空,一颗心像被云裹着一样轻飘飘的茫然,她轻而缓地道:“阿禾,为什么不说话?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伤心了对吗?”
李浮心底涌出一阵阵无力和疲惫,她眼前眩晕,呼吸痛苦又灼热,每吐出一个字仿佛都在经受着五脏六腑被灼烧重塑的痛苦。
她从来都没见过阿禾哭得这么伤心,也没见过她这么难过,好像整个人都被痛苦填满了,轻轻动一下,都要承受能够让呼吸骤停的痛楚。
那种痛苦,从兰明禾身上蔓延出来,沾染不了半片花瓣,也拦不住春日的风,却好似和她融为一体。
像一把生锈的顿刀,一点一点硬生生裹进埋葬她胸膛的血肉中。
李浮仰首深深吐出一口气,歪头侧脸轻轻蹭了蹭兰明禾的黑发。
她的阿禾,从小就会为人治病治伤,敢攀山崖敢行雨夜山道,她善良勇敢无所畏惧,比起阿禾,自己才是那个孤僻尖锐容易情绪崩溃的人。
她讨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一切都一切都那么令人感到冰冷和粘腻,令人作呕嫌恶,但阿禾不一样,她永远都是那么明亮温暖,就像春日一缕和煦的光,不刺眼但足够温暖。
然后,悄无声息又开开心心跳跃进她的世界,她所有的阴暗在阿禾那里,她都好似看不见一样,并习以为常地将她也当作后山的山谷,种下一棵又一棵的花树,然后扯着她一起仰头看天。
看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哄着她道:“好了好了,别板着个脸啦,算了也没关系,不过我希望来年春日花开的时候,秧秧可以多笑一笑,虽然不笑也很好看,但人总要多开心一点,对不对。”
阿禾从来都不爱哭的,就算是从山崖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她也能单手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笑嘻嘻去找阿婆接骨。
她记得,阿禾年少时唯一一次哭泣还是为了她。
她以身为诱,让那些躲在暗处想杀她的人现身,然后设计坠崖而死,想要彻底摆脱那些人。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那些像鬃狗一样杀了她父母,还想将她一起灭口的人都以为她死了。
那是无量山深不见底的山谷,但她去那里采过药,借助山崖上的藤蔓、树丫、山台……她断了几根肋骨,吐着血但还是爬了上来。
那天,她踉跄着回到山神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中清月晚照辉,她咳着血伏在那尊盛满水的四足鼎前,想要洗干净一身血污再回屋。
一抬头,看见的便是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仰面看她的兰明禾,她看见她在哭,安静极了的哭泣,看起来很难过。
后来,阿禾没再哭过,也没再让她受过一点点伤。
她看顾她十分严密,连去采药时手上惯来容易被草茎割伤的小口子也没有过。
那次,阿禾是因为自己受伤而难过。
这次呢,阿禾是因为什么而难过?
李浮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她怎么想也想不清楚兰明禾伤心的原因,但她的情绪却一直跟着兰明禾难过,甚至越来越甚。
她眼眶泛酸,属于自己的那股情绪后知后觉从胸腔内涌出来,一瞬间冲破了兰明禾带给她的难过。
清凌凌的一颗泪珠从她闭上的眼睛中滑落。
眼中所有的蒙昧和难以分清的痛苦,也仿佛化作了一场被冷雨带走的雾,随着眼泪落下,只剩一片清明。
她蹭着兰明禾的黑发,眷恋又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兰明禾伏在李浮怀中,轻声道:“我不伤心,也不难过,我是高兴的,秧秧,是高兴得忍不住流泪。”
李浮轻抚了两下兰明禾的背,安抚着,又捧起了她的脸,一点点擦干净兰明禾眼尾的泪珠,扬起唇笑着颔首:“嗯。”
她错了,她不该这么去问阿禾。
她应该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阿禾这么难过,这么伤心。
但李浮开口,却是道:“阿禾在高兴什么?”
兰明禾一双眼睛被濯洗过,清澈又明亮,微微弯起唇:“我看见秧秧呆在我身边就很开心。”
李浮也笑了,凉薄阴骘的眼睛微微上挑,她没说话,只是盯着兰明禾刚刚落过泪的眼尾,盯着那一抹烟霞色的红痕,抬手轻轻摩挲了两下。
心下发出一声自嘲讥讽的慰叹。
原来是这样阿。
她该早一点想明白的。
她看待阿禾那么重要,重于生命,重于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阿禾看待她自然也是如此。
阿禾的执念变了……
被至高神影响下的偏执竟然也会发生改变吗?
李浮微微扬起下巴,将兰明禾紧紧拥抱在怀中,一只手扣着兰明禾的后脑勺,让她重新埋首在她的脖颈中,另一只手拥抱着,微微张开掌心——
被攥紧的心脏,微微抽动的筋骨,如山海般流淌的血液……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体中,宛若凶猛的野兽,残忍地捕捉、撕咬幼小又天真的猎物。
兰明禾双手紧紧抓着李浮的衣角,拥抱、哭泣……死死攥在手中,好像轻轻放松一刻,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她不该这样的。
她应该高兴的。
长久以来的愿望终于达成,这几年中,她日思夜想出来的办法,埋藏在心底推演无数次的办法,一直都不敢真正化作一个能够实施的办法……
再遇见兰秧之后,依旧心生畏缩的想法,终于在此刻划上句号。
她成功了,这是一件无比圆满的事情。
是的,兰明禾闭着眼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她会和兰秧一直一直在一起,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世间之难,皆在于人。
所有世间的人都不能将她们分开。
吞天破海,无怪乎神。
至高神在上,也不重要了。
可是——
为什么还在害怕,为什么还在颤抖,兰明禾死死咬着牙关,埋首在李浮的脖颈中,紧紧攥着的一片布料,几乎被她掐入掌心。
这个人好像要化做山中的风、山中的云、山中的雾……一切她无法抓住也无法触碰的东西……好像,这一次要,彻底消失了。
兰明禾茫然地睁开眼,耳畔传来一阵嗡鸣——她微微侧首,附耳去听李浮脖颈间的细微的流动,她听不到了……
李浮的掌心出现一点红痕,一点一点虚空凝结,直到,在她掌心化作一只红色的蝴蝶虚影。
颤颤巍巍、轻轻抖动着蝶翅,伏在她的掌心之中,像被雨打湿了翅膀一样,乖巧又可怜。
李浮拥抱着兰明禾,一只手缓而又有规律般不停的拍动,安抚着兰明禾的情绪,另一只手托着这只可怜兮兮的红色蝴蝶,青白泛冷的修长指节轻动,虚虚一握。
尚且还落不到实处,掌心这只可怜乖巧的蝴蝶就自行解构了一半,要化作烟尘散去,但李浮手掌又是一动,即将消散的烟尘,重新在她掌心凝结。
从手掌般大小,变作了指腹般大小,但依旧是那只红色的蝴蝶。
她抬起手,托着那只落在她中指指腹的蝴蝶,轻轻按在了兰明禾的后颈上,直至,蝴蝶虚光消失,隐隐可见一颗朱砂般的红痣。
与她交颈而拥,伏在她肩膀上的人骤然脱力,尽数沉睡在她的怀中。
李浮垂眸,依旧轻轻拍动阿禾的后背,安抚着,轻声道:“睡吧阿禾,睡醒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她体内的那股力量,蕴含着庞大的生机和破坏力,只要她想,这世界没人能够伤到她。
阿禾的蛊,阿禾的术,对于她而言,并无任何作用。
“是我不好,让阿禾为我费心了。”
李浮的声音轻渺,在她抱起兰明禾走向山神庙时,化作一阵风消失在了山中无尽的花海中。
.
“阿禾会忘记我吗?”
“算了,忘记我也好。”
“但是我希望阿禾可以晚一点醒来,最好还记得我,但不要太深刻,只记得一点点就好,不要占用记忆太多空间,就像这样一点点,在心里给我留一点点位置。”
李浮把沉睡的兰明禾藏在山神庙的地下石宫中,看着她安静的躺在青玉上,伏在床边,自言自语说道。
边说,还边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米粒大小的一点点。
“轰隆——”
一声闷响,石宫大门缓缓打开,兰素真从上面走下来。
李浮闻声而望,又回头轻轻握了一下兰明禾的手掌,十指交错,密不可分,但一瞬便两相分离。
她起身,看向兰素真,神情淡淡,礼貌点头道:“拜托您照顾好她。”
兰素真张了张口,关于李浮的太多疑问堆积在她心里,她眼底的疑虑和隐隐忌惮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
李浮也看出来了,率先开口道:“这是阿禾的蛊,只会让她沉睡一些时间,并不会伤害她,但具体多久我也不确定。还有……。”她顿了一下,垂眸道:“也许,醒来之后会忘记一些事情。但那也不重要了,忘记了对她也许是件好事。”
被她解构过的蛊,会帮兰明禾吞噬一部分痛苦的记忆。
李浮想,那被吞噬的记忆也许都和她有关,所以阿禾醒来之后,应该会忘记她。
但……忘记她应该是件好事。
却不料兰素真摇了摇头道:“以她的性格,不会愿意被迫忘掉一些事情。”
记忆的影子藏在时光里,就算是以前的兰明禾,也是看似温柔和善,实则只要她认定了事情就算是撞了南墙也只会撞出一条路,绝不会回头。
她能够安分呆在云川区七年,已经让她十分惊讶了。
李浮蜷了蜷手指,声音冷冷清清,道:“没关系,到时候这一切都会结束,对于她来说都会不重要了。阿禾会和以前一样,她喜欢治病救人,她会很忙,不会去追寻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情。”
忘掉她之后,阿禾的人生不会再存在难以取舍的抉择,她可以自由的去往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情。
不会再为了她,因为她,因为任何人和事情,无法下山,受困于云川区。
而她这个选项,哪怕是消失也消失得甘之如饴。
而且,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
李浮刚一踏出山神庙,门口便有两个人在等着她。
一个是木雁青,依旧是一身靛蓝旗袍,不知为何紧紧皱着眉,一双盈盈可怜的剪水眸直直望向李浮,欲言又止。
另一个……
李浮微微瞥过去:“你来干什么?”
高知渔倚靠着庙前一颗古树,一边打哈欠,开始幽幽抱怨:“我还当你乐不思蜀了呢,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见李浮神色不解,被木雁青拦在外面两个小时的高知渔终于再也忍不住,站直了身子走到李浮面前,开始掰着手指给李浮算她给自己找的麻烦。
“先不说,你平白无故丢给我一个小孩,狼崽子似的难管的很。就单说你把岑玉妆的车开出来,就没跟人家说一声吗?那是你的车吗,你就开,还从中央区一路开到云川区,车全都刮花了,送我这,不到两小时就被人找上门兴师问罪了,还问我,我哪知道你来云川了阿!”
李浮看向木雁青:“是岑姨的?”
木雁青觉得这件事太过阴差阳错凑巧,只能勉励一笑:“是的,但那是李与棠女士送给岑玉妆的车。”
李浮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安排,先前李浮昏迷本应该在老宅进行治疗,但碰巧赶上李浮小姨也就是李与棠回来,就把人接走安排在了岑玉妆那里。
她当时还要追寻李承安的下落,一时掉以轻心,只安排了随行安保人员,并未安排别的,后来也实在是没想到李浮会病重还一个人开车到云川区。
要是别人什么人,或者岑玉妆的其他车,倒也不值得高知渔拿出来说道。
偏偏还牵扯了李浮无故出行和岑玉妆背后的李与棠,这么点小事被追问道李浮面前,简直就是在质问她的工作失职。
木雁青笑容苦涩,实在觉得太过丢脸。
李浮神色淡淡,拨开挡在下山路的高知渔,语气冷而不耐道:“我知道了,等回去我亲自去找岑姨道歉。李与棠那不用管,我回中央区之后,她自然不会去找你麻烦。”
前半句话是对木雁青说的,后半句话是对高知渔说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山下走。
倒是高知渔站在山神庙前,若有所思向里面望去,还不等她透过人山人海瞧见些什么,就听见走出十几步的李浮冷厉的声音传来:“高知渔,你在看什么?”
高知渔哈哈一笑,打马虎眼:“没什么没什么,解决了你小姨的事情,我就安心了。”
李与棠在中央区也算是个异类,多年前李浮的母亲在家族争斗中败退,但她却跟没事人一样脱身出来。
这些年虽然算是半脱离李家的状态,但她却凭借自身能力一路斗上了中央区高层,虽然比不上那些老家伙们位高权重,但也算是这些家族中排得上号的能人。
有能力的人总会让人心生敬畏,反正左右比她一个跑到云川区享清闲的人,对于家族来说要重要。
高知渔暗地里“啧”了一声,伸着懒腰打了哈欠跟着李浮一起往山下走。
她和李浮认识得早,虽然能够开两句玩笑,但李浮现在的身份明显容不得人冒犯。无论这座云川区的山神庙中藏了些什么,都不应该是她去探究的。
至于……高知渔想起中央区传来的信息,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山神神官吗?竟然能够跟李浮这种人扯到一起,而且还不是恨不得杀了对方那种,真是奇妙阿。
直到高知渔跟上来,李浮才缓缓收回冷寒淬冰的眼神,一边的木雁青冲着高知渔微微一笑,眼底的情绪几乎咆哮出来,她满脸都是高知渔,别找事!
高知渔接到讯息,松了松肩表示知道。
李浮走在前面,听着木雁青给她汇报最近的情报,高知渔就懒懒散散顶着两个黑眼圈仿佛睡不醒一样跟在后面。
沿着山阶而下,一路上遇见不少香客,倒是引得行人缓步暗叹。
李浮身姿修长,身上还穿着蓝黑交织的当地服饰,衣角手腕挂满了铃铛,行走之间不时发出声响,透出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刺目,冷得煞人,纵然一眼望去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但却散发着森森阴骘冰冷的鬼气,让人不寒而栗移开目光。
她身后跟着的两人瞧着却没有那么迫人的威势,一个气质柔和无害的旗袍美人,容色秀丽气质古典,让人看着心生喜欢。
另一个则是一身黑T工装裤搭配齐肩黑卷发,眉眼间清冷慵懒,只是不停打着哈欠隐隐能够看见眼下青黑,好似昨天没睡觉一样。
高知渔若是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一定会大倒苦水,别说昨天没睡觉,自从李浮出现在中央区,她这个被自我流放到云川区度假的小透明,已经连着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
而云川区理事长的消息传到本家,她这边不仅要应付李与棠,还要被本家兴师问罪为何没有把消失传回去。
想到这,高知渔更想骂人了。
她看向李浮的背影,心中长长一声叹息,她等了这么多天可不只是为了等着跟李浮告状来的。
三人行至山脚下,三辆黑色的商务车并一台红色越野车停靠在一旁。
“高知渔。”
李浮突然打断木雁青的汇报,向后唤了一声。
高知渔回神,“嗯?”了一声,只见李浮上了商务车后座,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明白!”
高知渔扬唇一笑,将手中的车钥匙要是抛给一旁站着的保镖,麻利地从另一边上了李浮的商务车。
木雁青则是走到驾驶座,让其余人按着安排,有条不紊地前后跟着。
一上车,高知渔就变了刚才在车下懒散困倦的模样,一脸正色看向李浮,只见李浮一边拿过旁边木雁青刚刚递过来的文件,询问道:“你在云川呆了有一年了吧?”
高知渔颔首道:“差不多,去年开始权家暗中插手云川区的事务,本家需要有人过来协助高清岸,刚好我过来作学习交流,就呆了下来。”
李浮看着文件上的信息,皱着眉划出上面的信息,微微抬眸想起来先前见过的云川区理事长:“高清岸在云川区呆了多久?”
高知渔心下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只谨慎道:“她十年前被调任到云川区直到现在。”
木雁青在前面开车,闻声将副驾驶上的文件抽出一本向后递给高知渔,提醒道:“这是高清岸的履历。”
高知渔递给李浮,李浮放下手中的文件,肉眼可见面色不虞,她皱着眉接过高清岸的履历快速翻看,眉目一点点舒展。
她看向高知渔,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十天前,巫溪的令仪家举家上下无一活口,你怎么看这件事?”
高知渔直挺挺与李浮视线相对,想起送到自己桌子上的照片,车中的空调开得低,她冷不丁激出一身冷汗。
李浮明显对云川区区首和他背后的权家不满,也对推高清岸往上走也并无排斥,但此刻提出令仪家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知渔负荷过载的大脑在此刻飞速旋转,令仪家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暂时还没接收到中央区的任何信息,而且最近都忙于高清岸的事情,她根本没时间去思考令仪家事情的由来。
但也不能怪她一无所知,巫溪区的令仪家在中央区四大家八小家之中,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她们从来不听中央区任何遣调令,也不允许任何一方势力进入巫溪区。
所以巫溪区在她们的把控和管辖下,虽然名义上服从于中央区,往来贸易和交流上普通人也感受不到什么,但只有祂们知道巫溪区的治理除了令仪家和本区之内的人,谁都无法插手。
所以,令仪家突生变故本该是一件重大事情,但在各方压制之下如今一点风声都没有。
关于这一点,高知渔就算是脑门被门夹了,也知道各方用意为何,无非是想要乘机解禁巫溪区,先下手为强率先进驻。
但这和李浮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
高知渔突然惊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但还没真正下场,其中一个被她忽视的重要原因就是——
李浮。
她脱口而出:“那群人不会觉得是你下的手吧?!”
李浮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还不算太蠢:“祂们就是这么觉得的。”
高知渔难以理解:“就因为你突然来到云川区,而令仪家的变故刚好发生在你出现于云川区的这段时间中?可是,可是你没有理由去做这件事阿,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呆在云川吗。”
此话一出,高知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讪一笑。
李浮并不在意高知渔对她行踪的掌握,轻嗤一声道:“那些人可不这么觉得,祂们只会认为我想要得到云川和巫溪两区。现在按着令仪家的事情密不发声,不过是想要看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如果我插手云川区的事务,得到的必然是十二区和各家发难……。”
太巧了,巧到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凝聚在了她身上,而令仪家的变故恐怕到现在还没有人去调查原委。
高知渔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只问道:“那接下来……。”
李浮敲着笔,笔尖反转,用另一边在一沓文件上划出一个字,语气漫不经心道:“这一任的区首背靠权家,那么新任的云川区区首仅仅出身于高家是完全不够看的,让高清岸上位后去找她投诚。”
高知渔盯着文件上刚刚被李浮划过的痕迹,想不明白为何李浮会让高家找上这位,犹疑道:“这位会同意吗?”
高家一向和李家走得近,她和李浮相识于几年前微末之际也是人尽皆知,高家贸贸然找上这位,且不说众人如何作想,单李浮指出的这位,高知渔都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为了庇护高清岸而和权家对上。
而高家转向,在外人眼中也同样意味着祂们背弃李浮。
同时和李、权两家对上……
高知渔面色有些难看,这筹谋已久的事情,此刻竟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若是一招不慎,高家怕是要成为下一个令仪家了。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浮想起那个在一方小四合院中,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体后仰,微微有些放松道:“放心,高清岸的履历本身就是巨大的资源,更别说她升任云川区首后携带的巨大资源和利益,对方没有理由将未来五年云川区所带来的资源拒之门外。”
高知渔还想要说些什么,有些不安地看向李浮,却见李浮瞳仁深深,语气坚定对她说:“她会同意的。”
短短几个字,无端的,令高知渔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她点头道:“好,我会去跟高清岸说的。”
至于云川区的现任区首,在她见到李浮之前,就已经听到木雁清将相关资料提交给了李与棠,谁都知道李浮是李家家主,李家和李与棠的关系算不上势如水火,也算得上是形如陌路。
除了一个姓氏,几乎没有丝毫关系。
虽然算是半脱离家族的状态,但通过李与棠的途径开展,也算是李浮为自己稍稍撇清关系。
至于效果如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高知渔。”
“啊?”高知渔尚且没从沉思的状态中出来,猛地一听李浮喊她的名字,下意识抬眸尽是茫然无措:“还有什么?”
只听驾驶座的木雁青看着后视镜,温声询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回中央区吗?”
高知渔闻声差点跳下来:“当然不!”她驻守云川区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
木雁青眉眼一弯:“那你该下车了。”
高知渔此刻才反应过来,车已经不知停了多久,落下车窗,才惊觉车队已经行至云川区边界,遂急急忙忙下车。
高知渔下车后,李浮敲了两下,车高知渔下车后,李浮敲了两下,车窗落下,高知渔便准备挥手同李浮告别。
却见李浮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询问之意向她看来,高知渔问道:“怎么了?”
李浮微微抿唇:“对了,照看好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阿禾在意,她不希望对方长歪,但她身边又实在没什么可以放心养孩子的人。
挑挑拣拣,高知渔勉强算一个吧。
虽然作为高家重点培养对象,但早早就脱离了中央区那潭泥沼,一个人跑到云川投身教育行业,上有家族庇护,得一个放逐之名不会被太多人在意,也不会被人轻视找麻烦。
性格大智若愚,不拘小节,并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养兰笙那个孤僻的狼崽子应该刚刚好,阿禾会满意的。
高知渔微微一愣,脑海里浮现出这些天和兰笙呆在一起鸡飞狗跳的日子,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忘了,她这次来也是要跟李浮推了这项令人头大的差事。
照看,也不必她亲自来吧……
先前,不知这孩子和李浮渊源,想着既然被李浮托付到了自己这,自然没有贸然甩给别人的道理。
但那孩子实在是个倔驴脾气,劝不动,打不得,十足十是个软硬不吃的,她这段时间简直就是一个水深火热。
既见了李浮,自然要辞了这份差事。
那孩子,实在不好养。
高知渔纠结该怎么说,犹犹豫豫正准备开口拒了。
却听李浮道:“阿渔,我认识的人里面,唯独相信你能够把那孩子教好,你会的,对吧。”
“啊,我吗?”
高知渔被李浮一声“阿渔”叫的找不着北,记忆里,只有两个人刚认识到时候,她坑着自己跟别人对着干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她。
但李浮这么信任她,养孩子不是谁都能养的,若是李浮身边真的没有适合养孩子的人,那她推辞了,这孩子怎么办?
她那么小,又那么倔。
换个人来,如果不上心,这孩子的未来不就毁了吗?
李浮一看高知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善良,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说,真是一种比珍珠宝石都稀缺的东西。
她一个眼神看向木雁青,木雁青会意缓缓升上车窗,启动车辆。
等高知渔反应过来,只听见李浮一句“是的,只有你。”和车辆远走的声音,剩下她自己在原地瞬间爆炸。
“李浮!你听见我答应你了吗?!”
那是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就算是小猫小狗,那也不能这么轻易的下决定。
高知渔气呼呼地从保镖手中接过越野车的钥匙,独自一个人坐在车里一边崩溃,一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安排那个孩子的学习和教育。
那么小,又那么倔,像个小刺猬。
要怎么养,才能养好啊……
一些胡言乱语——
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要是文章从脑子里直接蹦出来就好了,剧情都走到结局了,我才更一个地图,好慢啊
唉,希望明天是幸运满满的一天
太痛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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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李浮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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