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人格消灭记[GB]》柳下秋

9、生化研究院（9）

　　水月制定了一个刺杀分身的计划。她需要在下一周柯嘉的人到第三区给紫鞍注射药剂前除掉对方。

　　然而敌人先声夺人的习惯仍旧不变。柯嘉拦截了她寄给政府的那封信件，并调换了信件里的芯片内容，诬陷她泄露了研究院其它的机密。

　　研究院的裁决来得很快，水月被判处死刑。

　　但这也在她预料之中。她有绝地反击的底牌。

　　执行死刑的当天，水月并没有像正常情况那样被当众行刑，柯嘉提前将她送进了一个装满实验器材的密室。

　　她被捆绑在解剖的床板上，手脚都被带有电子锁的铁镣牢牢地固定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生命芯石被你藏在了哪里？”

　　柯嘉冷冷地问她。

　　水月看着她一只眼眶中的义眼，哂笑一声：“你果然还是好贪心啊，什么都不想放过。”

　　“如果你让我当众死去，等会儿就不会后悔。”

　　对方只将她的话当做临死前的倔强，并没有过多地理会，只是笑着又说：

　　“水月，只要你把芯石的位置说出来，我可以多给你一个月活命的时间，到那时候我们可以慢慢较量。但如果你继续隐瞒，等会儿你就会和你在芯片里看到的那些资料一样，变成将来为我的宏图而秘密作战的工具。”

　　水月嗤笑一声：“分身，你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人对视片刻，柯嘉见事情没有转机，当即拔枪准备击毙对方。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一个身影闪进房间，抬枪射向柯嘉。

　　柯嘉并没有料到有人会打开室门突袭而入，闪避不及，手掌正中对方一枪，自己的枪掉落在地。

　　“该死！”

　　她立即弯腰要去捡枪。

　　“不许动！”

　　突袭入室的人对她喝道。

　　柯嘉咬着牙，举手做出投降的态势，慢慢抬头，这才看清楚来的是谁。

　　“爱丽丝？”她心中不免震惊。

　　门口的女人举着枪，眼神凌厉地向她步步靠近。

　　水月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爱丽丝你再不来，我真就成她枪下亡魂了。”

　　她让对方按下手表上已经提前修改过的电子密码锁，解开了床上的禁锢。

　　柯嘉看见这个情况，脑海转得飞快，思考片刻后当即辩驳：“这中间一定有误会！”她看见已经从床上起身，正揉着自己手腕的水月，向着朝她逼近的人慌乱地递去眼色。

　　“爱丽丝，我实话告诉你，生命芯石在水月手里，她杀了你的丈夫你知不知道？！”柯嘉迅速反间起两人的关系，“快替我抓住她，我们一起制裁这个罪犯！”

　　水月冷漠地瞥过她一眼，唇角浮现出几分讽刺。

　　爱丽丝果然没有听她的辩解和胡诌，在挪动到她跟前的时候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幅手铐，在给她戴上后又从上衣的领口里拿出了一本执照。

　　“柯嘉，”她一改以往娇俏甜美的神情，面色威严地说，“你利用研究院院长的职位擅自对我市公民进行违法的秘密生化改造，经过长期调查我已掌握充分证据，现以市政府公安署一级长官的名义逮捕你归案！”

　　她说水月邮寄芯片的行为只是为了揪出通讯科里柯嘉安插的势力。

　　“还有一枚芯片在我手上。”她边说边看了一眼水月，浅淡地笑过一下，面容却闪过一瞬的哀戚。

　　“我丈夫的牺牲不能白费。”

　　柯嘉的脸色凝固得像无法化开的白蜡。

　　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落入了两个人的圈套。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水月眼神狠厉地瞥过她一眼，笑得漫不经心。

　　她说对方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爱丽丝是公安的卧底。

　　柯嘉的面色非常难看。

　　其实她以前在制定控制全市计划的时候有想到过会被卧底的可能，因此一直小心行事，步步谨慎，暗中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但自从水月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的注意力便过多放在了除掉对方身上，尽管期间她怀疑过爱丽丝的丈夫并采取了相应的举措，但对方盗走芯石的行为却混淆了她的视听。

　　如今再次细想，一切都是对方散布的烟雾，真正没看清的是反倒是她自己。

　　爱丽丝逮住她被镣铐控制的双手，对着水月说了声“谢谢。”

　　水月点了点头，眸间却闪过一丝阴沉。

　　就在柯嘉跟着爱丽丝转身的时候，水月瞬间拔枪，登时往对方后脑射出一记光弹！

　　秒速的袭击令柯嘉的身体本能地僵滞，但爱丽丝的反应却快如电光——她将旁边的罪犯一把推开，抬枪对准面前的盟友！

　　两个人举着枪，无言地对峙着。

　　“水月，你！”爱丽丝的面容呈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怒。

　　“对不起，爱丽丝，”水月凛着眉眼，幽幽说，“我骗了你。”

　　那天夜里，她和对方在宿舍外发现了彼此的秘密，爱丽丝的丈夫牺牲后，把枪交给了她，这是一种接班的信号。她为了守住生命芯石的所在答应和对方结盟搜集柯嘉犯罪的证据，也承诺有朝一日如果逮捕了罪犯会把人交给政府处置。

　　可如今她还是下手了。

　　“我对你有所隐瞒，”水月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愧疚，“但我必须殺她的理由。”

　　她知道对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副本，因此没有告知她这一点。

　　“你不能殺她，”爱丽丝冷然道，“她需要受到上级的审问和处置，水月，我不能让你为了私仇破坏政府的名誉。”

　　对方手里拿着紫芒枪，而自己手里的枪装载的只是蓝色芯石，水月知道这么对峙下去没有胜算。

　　她的一只手慢慢滑向腰间的皮夹。

　　如果先让对方打中自己一枪再趁机用刀了解柯嘉的性命，这样做有赢的可能性。

　　她咬牙准备放手一搏。

　　但柯嘉从两人鹬蚌相争的把戏中看到了渔翁得利的机会，她默默地往实验床边迈了一步，在水月将要动身的一刻飞快按下了床边的一个特殊按钮。

　　霎时间，天花板的四个角落飞出四枚烟雾弹，在爆开的瞬间散出无数白烟！

　　柯嘉觑准方位，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枪，一个滚身翻到密室门口。

　　“后会有期！”她按下手表上的一个按钮，大笑道：“送你们一点薄礼！”然后闪身逃出密室。

　　“混蛋……”

　　密室内，被白烟笼罩看不清的方向的两个人不断地咳嗽着，水月顺着床边的方向去摸，摸到了除烟的按键，立即按下。

　　房间内传来设备吸收气体的沙沙声。

　　设备的工作效率极高，烟雾渐渐散去，爱丽丝看清了四面的情况，急忙跑出密室追捕逃犯。

　　水月也赶了出去。

　　但两人才跑到走廊，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警报、警报——」

　　「第四区发现不明生化改造体！第四区发现不明生化改造体！」

　　「系统无法识别芯片、已展开一级防御应对！」

　　“一定是柯嘉制造的生化体出动了！”

　　爱丽丝回头喊道，让水月暂时撤回安全区。

　　“研究院不是已经做好紧急防御了吗？”

　　“鬼知道那种防御机制对受柯嘉控制的生化体有没有用！”

　　爱丽丝又说生化体虽然受芯片控制，但柯嘉运用的芯片是从失败的实验体的脑部取下来的，因此存在随时失效无差别攻击的风险。

　　“柯嘉不只想除掉我们，”她愤恨道，“她想清除整个研究院的人，把所有生化体带出去。”

　　水月听完，额头冒出无数的汗珠。如果是这样，生化体的数量无疑是超乎想象的庞大。

　　“那你不跟我走？！”她焦急地问对方。

　　爱丽丝没有回答这句话，只叫她打开手表，开启导航功能赶紧往安全区撤退。她根据柯嘉最后留下的脚步声往她预计逃脱的方向追，一边打开通讯器上报政府研究院的突变，请求上头的军事支援。

　　水月紧抿嘴唇，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

　　这地方完全待不得了，她必须殺掉分身赶紧走。

　　或远或近的人的惨叫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

　　水月远远地听见建筑崩塌的声音，转头望见自己后方较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生化体缓慢地走动着，他的脚下，漫起的烟尘中躺着一个职员的尸体。因为距离过远，生化体没有看见她，也没朝这个方向过来。

　　一刹的分神，她再回头，发现爱丽丝已经被她跟掉了。

　　水月心中惊错，一边往前头继续追一边看了眼手表上安全区的人员容纳情况，她发现安全区只是一个非常小型的隔离地带，根本容不下整个研究院的人。

　　她的心中忽然出现了另一种想法：如果自己先去打开研究室的总大门，组织人员撤离出院，兴许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

　　但这个想法被她很快否决——她没有办法保证在职员出逃的时候柯嘉不会趁乱而出，更无法保证对方手下这些特殊的生化体不会走出去伤害到生活在外面的那些平民。

　　无论如何，还是找到柯嘉要紧。

　　密室在研究院东边的角落里，第四区在相邻的南边。

　　水月想着既然刚刚已经在背后发现了生化体，那么像现在这样反方向跑遇见它们的可能性会减小。

　　但柯嘉很可能会召集生化体往自己藏身的方向聚集，也有可能藏身它们出动的老巢。

　　所以她会掩人耳目地顺着出密室后的方向跑到北边躲避，还是南辕北辙地绕回南边？

　　慌乱让水月毫无头绪，在火烧眉毛的纠结间，一种令她更加恐惧的情况突然蹿进了她的脑海！

　　紫鞍！

　　她的心间涌起难以控制的惊涛骇浪。

　　柯嘉一定会带走他！

　　第三区紧挨着第四区，没有犹豫地，水月反身奔往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