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江湖》Ayksu

7、苏年年

　　“年年姐！”林笑笑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苏年年，“年年姐，我好想你啊。”

　　“夭，夭夭？”苏年年有些懵，“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笑笑松开她，欢喜道：“年年姐，别叫我夭夭了，我叫林笑笑。”

　　接着，她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正讲道李高义带他们回华山时，却被一声激动的“年年！”给打断了。

　　两人寻声望去，原来是楚然。

　　楚然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但他恍然听到了一声“年年”。一时间，他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声音，但还是起来看了。这倒不是林笑笑喊得太大声，是因为他耳力好再加上他对与苏年年有关的事物太过敏感才会如此。

　　“年年，我就知道你会来！”楚然欣喜，这些天的萝卜和白菜可算没白吃。

　　苏年年神情自若，楚然的出现似乎在她意料之中。她淡淡一笑，仿佛栀子花开，“楚然，好久不见。”

　　楚然怔怔地看着苏年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尖骚动了一下。

　　“楚大哥？”林笑笑不明白楚然怎么突然呆愣住了。

　　楚然这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道：“好久不见。”

　　这夜已渐深，楚然也不好多作停留，便道：“年年，你赶路一定累了吧。早些休息，咱们明天见。”

　　“嗯。”苏年年颔首。

　　说完，他便走了，走到拐角口还还又往回看了一眼。

　　林笑笑觉得有些奇怪，楚大哥怎么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的，跟方才在厨房里的时候判若两人啊。

　　苏年年见此低头浅笑了一声。随后，她看向林笑笑，“笑笑，你方才讲到李高义，然后呢？”

　　“对，李高义，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讨厌这个人了……”林笑笑继续道。

　　她们边走边聊。回到屋子里，苏年年点上油灯，跳跃的光火忽明忽暗地映照在她柔和的脸上，只是那双发沉的双眸却隐约透露出她似乎在思索什么严肃的事情。

　　“……就是这样啦！”林笑笑大舒一口气，可算是讲完了。

　　苏年年感概道：“你这一路也不容易。”

　　接着，二人又聊了一会便告别歇息了。

　　林笑笑开心地回到房中。她向来倒头就睡，今天亦是。

　　是梦……

　　“好疼啊！”小女孩痛的表情扭曲。她撸起裤子一看，腿上果然都是淤青。

　　此刻她正坐在山上的陷阱洞里，等待救援。

　　天色愈来愈暗，洞里的更是黑的快看不清双手。山上的野兽本就多，有些凶猛的野兽在夜间更为活跃，比如狼。不绝如缕的狼鸣声在小女孩的耳边回荡，她害怕的瑟瑟发抖。

　　“姐姐，你不是去找爹爹他们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好了，呜呜呜……”她忍不住哭道。

　　虽是喊“姐姐”，实际上她是小女孩的堂姐。但两人自幼一块长大，形影不离，如同亲姐妹一般。

　　突然，洞口处闪出一团黑影，难道是狼？

　　“啊……”她吓得叫破喉咙。

　　上面的人也被吓了一跳，道：“咦，这里怎么还有个小女娃？别怕，我来救你。”

　　只见那人身轻如燕，如风一般。小女孩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抱出了陷进洞。

　　“谢谢叔叔。”得救后，她擦了擦眼泪，感激道。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那人道。

　　接着二人便往山下走，此处偏僻，山下也只有小女孩和她大伯两家人。准确来说，是他们隐居在此。

　　“爹！娘！我回来了！”她一边大喊，一边跑进屋子里。

　　只见爹、娘、姐姐、大伯、伯母都坐在餐桌前吃饭。

　　“你们居然都不等我！”她气嘟嘟地爬上板凳一看，桌上哪有什么菜啊，全都是不断蠕动的黑色小虫子。他们正大口大口地咀嚼呢！

　　“啊……”她吓得跳到了地上。

　　霎时间，天摇地动，不知从哪来的火苗跳到屋里，在各个角落肆意攀爬。她瞬间身处火海，但周围的人却诡异的十分镇静，依旧在吃饭。

　　“爹！娘！快跑啊！姐姐！大伯！伯母！快走啊！”她喊的喉咙都快裂了，可他们依旧不为所动。

　　她拼命拉着离她最近的母亲，想把她拉出去，可是怎么也拉不动。猛地，她感到手里一空，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爹、娘、姐姐……他们一个个都化为灰烬爆开，像血一样溅到了小女孩的身上。而周围的一切也亦变为灰烬，犹如火山爆发，令人喘不过气来。小女孩心脏骤停。

　　……

　　“呼呼……”，林笑笑被惊醒，脸色苍白，心口像是压着块大石头。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擦着额上的汗珠。

　　自她失忆后便经常做这个梦，但以前都是零碎的片段。而这次的很完整，还格外真实。

　　过了好一会，她的神才从梦中走出来。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现在是寅时，而她也差不多每天这个时间就自动醒了，就好像是多年的习惯一般。她拾掇拾掇自己就走出了房门。

　　天还未亮，一切都万籁俱寂，按大多数华山弟子的作息，他们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起床。

　　林笑笑打算到附近的一个大空地练练武，走到那时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顺。

　　林顺的气质是温和的，他不似林笑笑那般热烈张扬，也不似风衣雪那般生人勿进，更不似常容怡那般亲和又带着些许威严。这样的人在人群中太容易被忽视了，可此刻他的身影在茫茫夜幕中却是格外的清晰。

　　这身影好似一条初生的游龙，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天地似乎都在为他开路，为这个苦尽甘来的少年奉上原属于他的东西。

　　“林顺，早啊。”林笑笑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练武了？”

　　林顺停下练武，擦着汗，笑道：“以前想练武却碍于丹田受损，如今我重获新生，自然格外珍惜，便更要勤奋起来。”

　　“话说回来，你丹田是为何受伤的？”之前忘了问，如今提起来，林笑笑自然是好奇的。

　　林顺苦笑，回想过去，恍若前世。

　　林顺的爹娘都是丐帮最低层的成员，他们在一次任务中不幸牺牲。而林顺由于阴差阳错的替当时的丐帮帮主莫子期挡了致命一掌后，生命垂危。好在命大，后来被救回来了，莫子期便收他为徒。但林顺的丹田却就此受损，无法修炼内功。

　　不知为何，林顺说完心里反而变得舒畅起来了。

　　林笑笑叹息，她觉得林顺太惨了。

　　“那你为什么离开丐帮呢？”林笑笑问道。

　　“师父去世后，我对丐帮也没什么留恋便走了。”林顺淡淡道。

　　林笑笑自是听出了其中的不易。她看着才露出头的太阳，笑道：“小小丐帮能有什么发展，还不如跟着我混。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名震江湖的大侠的，到时候，你也至少是个小侠了。”

　　林顺笑着点头称是。

　　又聊了一会，天色渐明。是该烧早饭了，二人便去厨房了。

　　他俩以为厨房应该没人，可远远的就瞧见缕缕白烟飘出烟囱。进了厨房才发现是楚然。

　　厨房里弥漫着甜粥的气味甚是好闻。楚然就坐在灶台后边，一只手拿着柴火，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打瞌睡。

　　“楚大哥？”林顺叫了声楚然。

　　楚然直接惊起，待看清是林顺后，埋怨道：“你小子，吓我一跳！”

　　林顺歉疚一笑，“楚大哥，昨天不是说好了早饭我来做吗？”

　　“你做的没我好吃。”楚然解释道。

　　林顺不明所以。

　　林笑笑倒是回过味来了，“哦～是因为年年姐吧？”

　　林顺了悟，看来苏年年已经来了。

　　楚然也大方承认，一本正经地说：“书上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我苦练了几个月的厨艺，你们来尝尝味道怎么样？”，他指着桌上已经炒好的三盘小菜。

　　林笑笑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三盘小菜——小青菜、腌萝卜、 酸笋，用来配粥吃确实不错。

　　她拿起筷子一一品尝，越吃越开胃。本以为林顺厨艺已经够好了，没想到楚然的手艺更好。

　　两人尝完后赞不绝口。林笑笑建议道：“这腌菜再放点辣椒炒就更好了。”

　　“年年不能吃辣。”楚然解释道。

　　“好吧。”林笑笑说着又吃了几筷子。

　　“笑笑，别吃了。等年年来。”楚然道。

　　林笑笑停下筷子，看向门外，两眼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年年来了。

　　“你们在说我什么呢？”苏年年进门笑道。

　　初生的阳光匀称地挥洒在她身上，与鹅黄的衣衫交相辉映。她的轮廓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竟叫人一时移不开眼，真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

　　“等你吃饭呢，年年姐。”林笑笑笑道。

　　苏年年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赔笑道：“看来是我起晚了。”

　　“哪有，你来的刚好。”楚然瞪了林笑笑一眼，仿佛在说，你说错话了。

　　林笑笑被瞪地心虚，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刚刚好。小婵和原今琼她俩才起得晚呢。”林笑笑所言非虚，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会赖床。

　　楚然掀开锅盖，“粥好了，咱们吃饭吧。”

　　于是，四人便吃起饭来。

　　“年年，味道怎么样？”楚然如同等待判官判决一般紧张。

　　“不错。”苏年年赞道。

　　楚然闻言，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林笑笑和林顺忽然觉得他俩在这里有点多余。

　　吃完饭后，林笑笑晒着清晨温暖的阳光，好不惬意。

　　“笑笑，我带你逛逛华山吧。”苏年年道。

　　“好啊。”林笑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