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江湖》Ayksu

6、华山

　　华山，远远望去峰峦叠嶂，高耸入云。山上满是青松，犹如华山派坚韧高洁的派风。华山大殿宏伟壮观，远隔千里都能看见它傲然屹立在山顶之尖的姿态。山门前，一条石阶如游龙般飞驰而下，气势磅礴。

　　众人经过五天的赶路来到华山。他们在这五天里也遇到一次天蝎顶的袭击，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如今回到华山，悬着的心可算能放下了。

　　华山大殿，华山掌门姜鸿云在此等候多时。他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却也不乏和善。

　　远远瞧见众人，他便走出大殿，迎了上去。环顾四周，发现华山弟子一个不少，大家都安然无恙，他终于松口气。

　　“你们受苦了，好在都平安无事。”姜鸿云慰问道。接着他对常容怡等人说：“你们做的很好。”

　　众弟子得到夸奖皆感到喜悦。

　　他走向原今琼和白玉蝉两人面前，一声悲戚的长叹，“药谷遭此巨变，我深感痛心。你们不必拘谨，就把华山当自己家吧。至于天蝎顶，”他冷哼一声，“我们会为你们做主的。”

　　这话令原今琼和白玉蝉感动不已。

　　姜鸿云看着脸颊变瘦削的常容怡，有点心疼。常容怡是他的亲传弟子，感情自然要比其他弟子深厚。

　　“容怡，说一说这一路发生的事吧。”姜鸿云道。

　　“是，师父。”

　　众人进入大殿内，常容怡将事情简单说出。

　　听完过后，姜鸿云更加愤怒，“没想到天蝎顶竟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真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泄愤。茶杯都拿到空中了，他突然意识到这样做有失掌门威严而且这杯子还能用很多年，便又生生放下了茶杯，气得拍桌。

　　“真是畜牲不如！”他雷霆大怒道。

　　“姜掌门，我师父该怎么办？”原今琼担忧道。

　　“营救谷主一事事关重大，还须同武当、峨眉、少林三派掌门还有武林盟主共同商议之后才能行动。我已经已经派人去报信了，但最快也要十天，他们才能赶到华山商议此事。”姜鸿云道。

　　原今琼一听便急了，“师父已经被抓快一个月了，等你们商议完再行动估计又是一个月。就不能快点吗？”她十分焦虑。

　　姜鸿云一声长叹，“天蝎顶实力庞大。若我华山一派便能与之抗衡，哪里还要同他们商议。”

　　白玉婵亦焦灼。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带着哭腔道：“万一师父已经遇害了……”

　　“不会的！”，常容怡连忙安慰，“他们还没得到镇魂丹，怎么可能杀你师父？”

　　白玉婵闻言冷静了一些，“也是。”她又想到了什么，担忧道：“天蝎顶的人会来华山追杀我们吗？”

　　“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姜鸿云怒目道。

　　此言一出，原今琼和白玉蝉二人都定心了。

　　又聊了几句，众人便散开去休息了。但是姜鸿云却把广沧留了下来，想必是询问天蝎顶有关消息。

　　林笑笑等人被安排住在了客房。女的住在东边客房，男的住在西边客房。

　　客房自然是一人一间了。客房小而简朴，住起来却是宜人的。

　　众人将行礼放下，再将屋内收拾一番，便到了午食时刻。

　　华山的菜皆是由弟子们亲手种植的。华山掌门提倡劳逸结合、自食其力。因此，华山弟子皆是自己种菜自己吃，自己烧饭自己吃。

　　至于肉，华山掌门会定期派人去山下采购。但总有爱吃肉的华山弟子会抓捕山上的鸟兽加餐，这就导致有几年山上鸟兽几乎绝迹。后来华山掌门发布了禁捕令，山上的生灵才又慢慢热闹起来。

　　但其实，华山不缺钱。华山不一定会出大侠，但一定会出富翁。这是江湖人士对华山的共同认知。

　　华山当初立派时，确实是清贫。但令人不解的是，华山每一代弟子出师后不久便会出几个富甲一方的富豪。他们暴富之后便会捐大钱反哺师门。

　　可为什么华还看上去这么简朴呢？因为华山的每一代掌门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就如现今掌门姜鸿云，那缺了口的茶杯还是自他入师门起就开始用的。

　　常容怡看不下去给他买个新的。他却把新茶杯收起来，继续用旧的，说是哪天坏了再用新的。

　　常容怡常想，若有朝一日自己继任掌门，定要把门派房屋都给重修一遍，修的金碧辉煌、耸入云霄，这才有大派的气派啊。

　　其实江湖上的门派大多都是不富裕的。他们没有武当背靠玉石山的幸运，也不像少林有着源源不断的佛门信徒，更不像华山有着谜之出富豪弟子的玄学，因此只能靠弟子时而下山做工来富裕门派了。

　　但是从前的峨眉不会这么做。因为让门派弟子在最适合习武的年龄去做工，无疑是对门派弟子的不负责任。峨眉有自己的傲骨，只向武学低头，其余皆是尘埃。

　　因此，从前的峨眉虽清贫，但就凭这份傲骨，在江湖人士心目中的地位一点也不低。

　　但这是从前的峨眉。自从峨眉新任掌门郝洁继任后，峨眉便一改派风，傲骨不在。

　　郝洁其人性喜奢华，常派峨眉弟子下山做工，名义上说是为了让弟子在红尘中历练，实则是为满足自身虚荣。单看这五年天下武会中峨眉弟子退步到连前十都入不，就知她对门派发展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了。

　　因此，不少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就等着看峨眉何时跌出四大门派的行列。

　　话锋回转，再说华山。林笑笑等人身为客人，自然不会少了菜吃。他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这顿的饭菜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只不过就这一顿，以后的饭华山只提供食材，还得是他们自己烧。

　　吃完饭后，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连日的赶路，让人一摸到床就能呼呼大睡。

　　这一睡再醒来便是傍晚了。林笑笑本想继续睡下去，可奈何肚饿难耐。

　　她不会做饭，所以一路都在祈祷厨房有人做饭，还能分她点吃吃。

　　所幸天顺人愿，厨房确实有人在做饭，而且还是她最熟悉的林顺。如此，她便踏着轻快的小碎步，乐呵地走入厨房了。

　　进了厨房，她才发现还有一个陌生人在灶台后边烧火。那人看上去二十四、五的样子，身材高大，模样英俊，就是行为举止上带有一丝痞气，可这反而给他增添了一股亲和力。

　　林顺和他有说有笑的，两人似是旧识。

　　“笑笑，你醒了。”林顺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

　　“是啊。饿死我了。”林笑笑摸着空空的肚子道。

　　她瞄了眼桌上的青菜、白菜，再看了眼锅中正在炒的胡萝卜，摇头叹息道：“这华山也太小气了，一点肉都没有！”

　　“可不是！我来这半个月了，顿顿青菜萝卜，都吃吐了！”在后边烧火的男子抱怨道。

　　“这位是？”林笑笑好奇道。

　　于是，林顺将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这男子名叫楚然，是近年来的江湖新秀。没有人知道他师从何人，也没有人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深。

　　“对了，楚大哥，你为什么来华山，还呆了这么久？”林顺问道。

　　“等年年。天下武会没几个月就要开始了，她肯定会来华山商讨此事。”楚然期待道。

　　他已经快三个月没看到苏年年了。苏年年总是神出鬼没的，楚然想见她一面都得看缘分。

　　“你说的是年年姐？她真的会来吗？”林笑笑惊喜道。她也想苏年年了。

　　“对。”楚然点头。他听林笑笑的语气，似乎两人关系不一般，便继续道：“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救命恩人。”

　　“哦。”楚然有些失落。他还以为两人关系很好呢，这样他就能从林笑笑身上打探出苏年年的更多信息了。

　　“你和年年姐是什么关系？”林笑笑好奇道。

　　“我嘛，是她的追求者。”

　　“啊？”林笑笑震惊。她重新打量了下楚然。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往灶台里塞柴。

　　林笑笑暗自摇头，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配的上我仙气飘飘的年年姐。

　　胡萝卜出锅了，林顺端着热气腾腾的菜，“笑笑，饭还有一会才好，你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吧。”

　　“好。”林笑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两眼放光，“林顺，你炒的怎么这么好吃！”

　　说完，她就夹起一大块菜，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林顺见此也很开心，“好吃你就多吃点。”

　　林笑笑满足地眯起了眼。

　　灶台后的楚然撑着下巴看着两人。

　　没想到小顺有了喜欢的人，怪不得他看上去比以前开朗了许多。楚然欣慰地想着。

　　移过眼，他又往灶台里塞了几根柴火。炽热的焰火中好似浮现着苏年年的容颜，他心里暗叹，年年，我好想你。

　　吃完饭已是天黑。林笑笑摸着饱饱的肚子，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与林顺、楚然两人道别后，她独自回到客房。

　　简单洗漱后，她倒完水正要关上房门睡大觉，却忽见远处有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这身影好似天上的月光化形来人间到此一游，如此清泠的气质，除了苏年年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