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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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小猫儿打蛇
东方渐明，苏小猫端坐屋顶，凝视着隐隐现出身形的朝阳，眉眼中盈满笑意。
不容易啊，终于开窍一层了，从现在开始，她又是一个修仙者了！
耗费整整五个清晨，才从引气入体进入开窍一层，为此她爬了整整五天的墙，太不容易了……
“噗哧”……
小姑娘被自己的矫情逗乐了。
五天算什么，上辈子从引气入体到开窍一层，她用了整整四个月！
而且，这辈子除开时间上的收获，她的神识也是非同凡响——刚入一层，神识便已达到方圆三丈。
拥有神识，这是修仙者的标志。
除开自己，苏猫儿不认识任何修仙者，好吧，还认识一个常相公，但那人高高在上，可不是她能够坐而论道的。所以，见识浅薄如她，理所当然地将神识当作了修仙者与武者的最大区别。
武者不论有多强，修炼的终究只是身体，就算步入先天成就宗师，也是没可能拥有神识的，因为神识跟神魂紧密相连，跟身体关系不大。而修仙者，修身体，更修神魂，两相结合，才能有机会突破肉身桎梏。
不过，《朝气诀》上有讲，正常情况下的开窍一层，神识至多半丈方圆，资质差的，甚至都不到一尺，前世苏卉也是在进入开窍二层后，神识才达到三丈方圆的。
自己这是将前世的神识也给继承过来了吗？
猫儿喜滋滋的想。
然后，她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又长呼一口气，站起身，猫下腰，攀着柿树踩着柴禾下到地面，动作灵敏又轻巧，完全没了几日前的笨拙，不负她猫儿之名。
说来也是幸运，农闲时期，苏家人起的都比较晚，除了要做饭的大伯娘，其他人都才将将起床，这个时候是没有人会绕到柴房这边来的，这才让她安安生生爬了六天的墙。
不过再等几天，等到她把防身的本事捡起来，就再也不用这般小心了，苏猫儿颇为乐观的想。
转过墙角，进入前院，院子里一派热闹景象。
小婶秦氏在给爷奶打洗脸水，小叔有粮一边擦着脸、一边跟大伯有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七岁的苏丰生、六岁的苏秋生还有四岁的苏桂生也都起床了，正齐齐杵在厨房门口，眼巴巴望着灶堂流口水。
爷爷苏老坎则蹲在堂屋门口半眯着眼睛抽烟袋，乐呵呵地望着三个小毛头，至于奶奶姚氏，她正在鸡窝那边察看母鸡有没有下蛋……好一派齐乐融融的阖家欢。
可这份欢乐与他们二房无关。
苏猫都不用想，就知道她爹正在帮她娘挑水，而她娘正在菜园里忙活。
她娘的职责就是照看菜园子，虽然不足两分地，活计却是不老少，翻地播种，浇水除草，下肥捉虫，一年到头不得闲。做好了没人在意，做不好马上就会被发现，更要得个“只能照看菜园子，吃闲饭不中用”的头衔。
苏猫儿撇撇嘴，估计她爹的忍耐快要到头了，很期待即将到来的那场大战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手头银钱不够。
这几天她跟着苏有林进了几次山，主要就是教她爹辩识药草，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入真正的大山，只把周遭五里以内的山林走了一遍，有收获，但不大，总共得银一两并160文铜钱。
听上去不算少，要知就算是村上的殷实人家，一年到头能够存下一二两银子就算是顶好顶好的好年景了，苏家也在这些“殷实人家”之列。
但是，村子周边这片儿地上，但凡是能够换钱的，几乎都让他们给搜刮干净了，再想挣钱，就必须深入大山，那就不仅仅是出出力气那么简单了。
三两银子傍身，她爹的底气还是不足啊。
苏卉脑子里挣钱的点子不少，但前提是单门独户，像现在这样一大家子住一起肯定不成。所以，还是要撺掇猫爹尽早分家，可她又怕压力太大她爹悄悄进山，那可就真是……好吧，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容许发生的。
所以，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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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村里的女人孩子要进山捡秋，朝食提早一个时辰，苏有林终于赶上了，很干脆地领着妻女坐到饭桌旁。
姚氏板着脸问他：“你不跟我置气了？”
苏有林笑：“娘，看您这话讲的，我哪有跟您置气，前几天不是急着要进山，等不到朝食嘛。”
他讲的是真心话，前几日之所以没在家吃朝食，确实是时间不对。
主要他现在还没有底气跟家里闹崩，何况就算要闹崩也不能由他主导，他可不想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
姚氏面色和缓下来。
这次二郎没拿“秦氏推猫儿下河”说事，她觉得二郎还算识大体，胸中的怒气消去一大半。
何谓“大体”？
自然就是苏家这一大家子的整体利益。
现在而今，苏家最大的利益就是孙辈的婚事——大孙子苏春生眼看就要13岁了，明年就该议亲了，这个时候，可不能传出有损苏家名声的事情。
所以，秦氏推小猫下河这个事，她不能认，整个苏家都不能认，二郎终于明理了一回，没有犯浑。
姚氏也终于对二儿子和颜悦色了一回，问他：“这几天你天天进山，挣了多少银钱？“
苏有林臊眉耷眼，苦着脸回答：“这个时节满大街的板栗松子，山里的枣子也不甜，能卖几个铜子？”
姚氏大笑，语气愈发和善：“看看，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让你进狩猎队，你就跟我要谋害你似的，我是你亲娘呢，哪个亲娘会害自家儿子？还不是都在为你们谋算。”
苏有林不置可否。
姚氏又道：“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舍着你娘我这张老脸不要，我找村长去，狩猎队后天才进山，还来得及……”
闷头干饭的苏猫儿眼帘轻掀，看了姚氏一眼，眼底厉色一闪而逝。
姚氏只觉心内一突，话声顿住，茫然四顾，然后，她便发现自己忘词了，紧紧身上外衫，小声嘀咕：“怎个突然就冷了起来……”
苏小猫面无表情垂下头，继续喝粥。
她对苏家没感情，上辈子刚被卖的时候还恨过，后来经过太多事，见过太多生死，就是连恨，那都是没有了。
所以现在她只想早早脱离苏家，此后是生是死，都别来烦她。
可是，若是这个老虔婆胆敢将她爹弄进狩猎队，她发誓，她有一百种法子让这老婆子生不如死！
……
朝食过后，村里妇孺相约进山，妇人们成群结队，说说笑笑，小孩子在旁边大呼小叫，整个山林都充斥着笑声闹声叫喊声，伴着鸟雀的扑棱声，往日沉寂的山林就此活了过来。
因为带着小孩子，妇人们不会离开村子太远，上山不过五里便打住，只在周遭五里内活动，这也是村里男人进山，都不取五里内山果山货的原因所在。
不过这个规矩可不包括药草，村里人不认识药草，看到了不采，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也是苏有林这几天挣到一两多银子的原因所在——无人竞争，都归他一个人了。
五里内的药草已经收出囊中，苏家父女今天的目的地是在五里以外，为了避开人群，还特意挑了一条荒僻的羊肠小道进山。
苏猫儿步履轻快走在前头，小小一个人儿，大大一顶草帽，一路蹦蹦跳跳，草帽却稳稳当当，就跟生她头上似的。
后面的苏有林看的惊奇，觉得自家这宝贝闺女的名字还真是没有起错，动作轻灵，可不就跟一只小猫儿似的吗。
父女俩一直往山上走，直至过了五里界线才开始搜寻药草，只今日运气不好，父女俩小心寻了一路，整个上午只找到几株仙鹤草几株路边青，估计都卖不了10个铜子。
至于其它山货，那就更不用想了，这里仍然属于村子周边的安全地带，半大小子们农忙刚一忙完就急吼吼过来祸祸了一遍，动作可比苏有林快多了。
猫儿对此倒是不意外，药草、尤其是值草的药草，没可能跟大白菜一样，到处都能找到。她估摸着她爹能在这片林子里挣到三两银子就顶天了，巴豆不算，那个是刚刚“搬家”过来的，村民们都不认识，让她爹抢了一个先。
正午时分，父女俩来到山涧边竭息。
苏有林先去水里洗干净手脚，然后拿出干粮放到溪边大石上，父女两个分而食之。
这里比山下凉爽，爬山的时候感觉不到，一旦静下来，四周山风一吹，顿时凉飕飕的。
苏有林怕女儿着凉，转头一看，却见小丫头已经啃完半个馒头，她脱了鞋子坐到石上，正用小脚丫子飞快地拍打着水面，自个儿玩的挺开心。
苏有林摸摸她的小手，感觉比他自己还要热乎，默默转回头继续啃馒头。他总觉得猫儿生病后身子骨反倒比以前壮实了，上午走了一路，要抱她她还不干，也是奇了怪了。
然后，他又想到猫儿病后的种种奇异之处，先是噩梦预警，而后又教他辩识药草，再来一个身强体健，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正想的出神，“嗖”的一声，似有个物事自眼前一晃而过，连忙寻声望去，苏有林的视线顿时凝固——就在山涧斜对面，距离他们两三丈的地方，一条大蛇正在水边草丛间扭曲挣扎，这蛇青绿两色，色彩明艳，一看就非善类。
苏有林打了一个寒颤，他不怕蛇，但一条蛇来到如此近的距离他却毫无察觉，这就很可怕了。
可现在，这条很可怕的倒霉蛇的状态却是非常糟糕，蛇头下方两寸处嵌了一颗樱桃大小的小石子，石子该是击碎了它的颈骨，今日它是注定一死了。
苏有林咽下一口口水，转头去看闺女，却见猫儿也在看着那蛇，眼里放着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注意到亲爹的视线，猫儿转回头，清澈的大眼睛与猫爹对上，甜甜一笑，骄傲地举起手中小弹弓：“爹，我打的！”
苏有林：“……”
然后，小丫头回转身，飞快地跳入溪流，小手一提裤脚，迈开小短腿就要往对岸跑。
苏有林眼急手快，一把将人揪住。
猫儿挣脱不得，转回头巴巴看猫爹：“爹，蛇毒蛇胆蛇皮都可以换钱呢，蛇肉还可以烤着吃。”
然后，她又强调一句：“马上就能吃！”
话未说完，先自咽下一口口水。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