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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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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两点,秦南舒到小区楼下,秋青竹已经站到哪里,站到他身边的还有秋青岚。
“我哥送我们去,还是坐公交?”秋青竹小声在秦南舒耳边问道。
“坐你哥的车吧。”
秦南舒后市上车,直到将车门关上,还是无法隔绝来着秋青岚的怒视。
秋青竹家的小区也处在市区外,要想到达市中心从这坐车还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不仅来回都只有一路车,在这里住的人却特别多。
车内格外的安静,秦南舒和秋青竹各坐一边玩手机,明明是一起出门的人,却好像陌生人。
“再见,路上开车小心。”秋青竹将他哥送走,转身好像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气势1米8,在车里坐着就好像两门神坐我旁边似的,老吓人了。”
“那是你哥疼你。”秦南舒被她拽着手臂往走,脸上露出了点笑意。
自从放假,两人的聊天越来越少,秋青竹想主动去找秦南舒,可他哥天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出来喝个水都一惊一乍的。
“我哥不是老顽固,他只是一时间不太能接受我谈恋爱。”
……
我们在谈恋爱?还没把人追到的秦南舒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自己,我什么时候告的白?
秦南舒镇定下来,远处已经看着排队的队伍道:“走吧我们先去逛画展。”
这画展办的很大,从一到二层收纳了近50个画家的作品,秋青竹真是来赏鉴的,看着画的双眼都亮着光。
秦南舒跟到他身后,勉强能看出这副画好不好看。
画展中空调开得太足,秦南舒一楼二楼跟着跑,秋青竹挤到人群中听讲解,她和面前的一副画呆滞的脸对脸。
前有文人顷耳交谈画中意,后有南舒指着抽象画问,这头猪是不是在吃汉堡。
秋青竹抿着嘴忍着笑,缩到一起的肩膀不断打抖。
那副画她有印象,是一个很有名画家的抽象画,画面中饱和的色彩占据着画面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却只有一种颜色。
当然其实不然,那一种颜色只是看着像,其实是画师调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色彩。
将画倒过来,确实有一种猪在吃这一个彩色汉堡的错觉。
秋青竹本无心看画,她的心情一直因为两人之间冷淡而烦躁。
看着秦南舒窘迫的表情,秋青竹解释道:“这副画叫吞噬,网络上确实很多人说过这粉色的东西像头猪。”
“嗯。”秦南舒扶着笑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目视前方,再一次和画里的猪对视。
复杂的心情在这一刻相交,秦南舒心里有了片刻松动。
逛完画展,两人决定去吃个汉堡。
秋青竹靠到椅背上,站了一下午腿都开始发酸。
从二楼看下去,她一眼就看到安静地站到人群中等餐的人,点亮屏幕秋青竹偷偷拍了张照。
叶文;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入学考试第一是谁吗?
秋青竹;居然不是我吗?
叶文;自恋狂!
叶文;是秦南舒。
叶文发来一张图片,秋青竹点进去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退了出来。
这是高一第一学期末的考试,第一名的名字其实是秦南舒。
这不可能。
叶文;听说她在高二的时候休学了,然后高三才回来的。
叶文;好神奇,没想到她也是个大佬。
秋青竹没有因为叶文的话感到惊喜,看着从楼下走上来的人,秋青竹陷入沉思。
她记得她给秦南舒的第一张卷子,其中知识点的都是初中的,可是秦南舒交上来的试卷却格外干净,很多题目都只写了一两步,其中选择题虽然对了大半,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乱蒙的。
可是她能考第一,这就说明她的成绩应该很不错。
失忆了?被人砸后脑勺了?
她是在骗我吗?还是退学一年真的忘了?
“这里的奶茶不好喝,我给你点了一杯,应该可以吧。”秦南舒戳好吸管,将奶茶放到她面前。
“谢谢。”秋青竹还陷入在自己的猜想中,脸上艰难的扯出一个笑。
“小心烫。”
奶茶是真的烫,刚入口时灼得上颚一疼,秋青竹死死的握着桌角,将口中的奶茶吐了回去。
烫死了!
两人坐上回程的车,前面的人不再是严肃的秋青岚,但车里还是一片寂静。
小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秦南舒跟着秋青竹下了车。
“晚安。”
秋青竹慌乱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明显没想到她会跟着一起下车,很快的她错开了视线,“你回去注意安全。”
“晚安。”秋青竹低下头,踩着脚边的影子,一步步往家走去。
秋青竹很想问清楚为什么,却怎么都不敢开口,她害怕自己猜的都是真的,也害怕秦南舒这段时间的冷漠是分手的前兆。
她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这让她更加恐慌。
还没走到拳馆,秦南舒看到站到路灯下的陈百参。
“不上去吗?”秦南舒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了一句。
秦南舒放假快一个星期了,从那天出去后,就没有再看到他。
“不了。”陈百参抬头看向二楼,“别跟他说我回来了。”
“真不上去看看?”
陈百参转身,秦南舒看到了他受伤的嘴角,裂开的嘴角几乎有一指宽,紫药水涂在上面,一大摊的,看着格外吓人。
“你……”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我害李昭回不了家,还要被他爸妈辱骂。”
“没有,我觉得你们都很厉害。”至少比我要厉害。
那有谁害谁,在李昭的心里又是否埋怨过自己招惹了陈百参?
秦南舒碾着路边的石头,开口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小朋友就不要看那么多暴力的画面了。”陈百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摆手让秦南舒快点上楼。
那身影走进黑暗中,很快就被完全吞没。
“哟!还带了宵夜。”李昭将咬到嘴边的烟拿了下来,拿出袋子里的烧烤一口咬下。
成浦域从一旁窜过来,挑挑拣拣拿了串鸡腿后小心翼翼将皮挑去。
“那么精细?”
“减脂呢。”
李昭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比上次来我这胖了5斤,先减肥吧你。”
“再开几天,我们也关门了。”李昭伸着懒腰看着窗外,“秦同学,还望你来帮我一起搬年货。”
“两个人买什么年货?”秦南舒对李昭口中的年货格外不理解。
两人过年成箱成箱屯,最后吃不完,让秦南舒在年后吃了快三个月的饼干,连口袋里都会装一些糖,没事就要拿出来消化一下。
“你有意见?还不是你吃的最多。”
“我今年不想吃了,你别买。”秦南舒抬起手,一份我不吃我不要的态度。
两人拉锯了四天,秦南舒最后还是和李昭一起去了批发市场。
撩开店门口的红灯笼串,秦南舒从一旁拿了一个篮子,在箱子中挑着饼干和糖果。
李昭从里面走出来,甩着两比他身体还大的红灯笼,得意的问,“怎么样。”
借余光扫了一眼,秦南舒淡定的继续捡着饼干。
“别挑了,谁带买不是至少要一排,你这一包包挑,等会老板出来赶你出去。”
“这灯笼,不要。”
李昭为难的看着中的红灯笼,为难道:“我很喜欢,”
“我不是陈百参,不行,不可以。”
“你买那么大的灯笼,你家放得下?还是你要和陈百参分床睡,一人一灯笼?”
李昭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将灯笼摆回原位置。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穿过门口的零食架走向店铺,他抬头看见挑选东西的秦南舒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调整脚步,向她走来,“过年回来吗?”
……秦南舒拿果冻的手顿了一下,最后他将草莓味的都扔了出来,换上了玉米味的。
“不了,我自己过就好。”
“回来吧,外婆不给是太过于生气。”
秦南舒抬起头,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眉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觉,“舅舅,算了。外婆去年都住院了,我还是别回去气她了。”
“行,那笔钱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我打回去给你。”秦振看着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是我妈的买墓钱,火化钱……”
“她也是我妹妹。”
秦南舒不说话了,安静的挑着手里的东西。
很快李昭捧着一串小灯笼跑了出来,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李昭的公寓,罕见的陈百参居然在家。
将东西放下,秦南舒识趣得转身离开了。
大年三十,今天拳馆不营业,秦南舒一觉睡到下午,直到李昭的电话打过来才醒。
厚重的窗帘将为数不多的光通通挡住,秦南舒缩到被子里,顶着天花板发呆。
她不喜欢过年的。
坐起身穿好衣服,大街上秦南舒慢吞吞往前走。
窗户里不断传来饭香,一天没吃东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将门关上的同时,也彻底将别人家的饭香味隔开。她忘了,那两人好像都不怎么会做饭。
秦南舒看着水槽里不断打转的鱼,拿起菜刀拍了下去。
陈百参从烤箱中拿出他的袋装炸鸡翅,也算做出一道菜。
一顿饭,从五点等到八点,才勉强把这五菜一汤弄好。
李昭提出一箱啤酒,一人丢了一瓶。
“我能喝?”秦南舒看着手中的啤酒,不由得怀疑李昭是不是在演自己。
在李昭眼里,秦南舒就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就连平时抽烟都会尽量少在她面前抽。
李昭打开啤酒隔空喝秦南舒撞被,“喝,你又不是小朋友了。”说罢又将一瓶牛奶放到陈百参面前,扬了扬下巴“喝吧,小朋友。”
看着面前的残羹剩菜锅碗瓢盆,秦南舒站起身便打算开溜。
出门前李昭拦住她,给她手里塞了一堆仙女棒,“好好玩,早点回去知道不。”
晚饭后,路边站满了小朋友,一人手中举着一个炮仗。
一会这里冒多花,一会哪里知个响。
走近广场,还能看见地面上摆满了大型烟花。
以往常亮的路灯只剩下角落几个还在照明。
找了张干净的椅子,秦南舒从手里中抽出一根。
微弱的火花不及天空中的灿烂,只是属于秦南舒一人。
48年的晚上,秦南舒遇到一场车祸,49年的晚上,被外婆赶出家门,50年的晚上,秦南舒手上还有一根烟花。
你看,她总是有理由讨厌过年。
过多的信息造成手机的延迟,秦南舒拿出手机,看着班群中的热闹,站起身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
往下翻,她找到了秋青竹。
秋青竹;秦南舒,来陪我过年吗?
秦南舒心头一跳,摁灭了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