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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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前一天，秦南舒被年级组长逮进办公室。
从口袋中拿出那张揣了三天的纸，秦南舒摁了摁翘起的角，端端正正的摆到老居面前。
“现在才给我。”老居愣了一下，下一秒才不紧不慢的将那张检讨拿起来看了一眼，“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会了。”
“我喊你进来，是你爸那边打电话问我，你为什么不回他信息。”
“上学。”
“这很好，但是我们学校没有明令禁止，在放学期间不能回回家里的信息，该回就回一下。”老居喝了口茶，看着秦南舒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再劝。
“不是。”
“什么？”
“没有家里信息，骚扰短信而已。”秦南舒往外面走去，还很自觉的将门给他关起来。
老居靠到椅子上，皱着眉不停喝茶。
从二楼走上四楼，秦南舒撞到从课室跑出来的容锦，她诶呀呀的喊着，“烦死了，一天天的能摔死在这楼梯上。秦南舒！星期六出去玩。”
秦南舒看了她一眼，活脱脱像她在说什么梦话，“打工。”
“一天而已，要是说那家店是你开的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是吗？”容锦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逼问道。
“看看。”
“行，到时候地址时间发给你。”容锦知道这个看看就是说不定会来，比之前斩钉截铁的拒绝好多了，于是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两天的考试就这样过去，等着她给回复的容锦都已经守到秦南舒考场前，却还是没能将人逮住。
秦南舒倒不是特意躲她，是真的没看到容锦，不过这边逃了那边又遇到围堵。
“南舒。”
一个男人堵到门口，目光如炬的看着往上走的秦南舒。
楼梯不算宽勉强容纳三人并排，他有意堵着楼梯，秦南舒也不想从缝隙中挤过去。
她将手插进口袋，站到了不远处抬头看着他。
“明天回家吃饭吧，你妹妹说很想你，我到时候来接你。”陈部维看着秦南舒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下楼梯想靠近她。
“先生，我们很熟？”秦南舒往后退去，停了一秒直接撑着楼梯扶手翻身跳到下一层楼梯上。
陈部维被她的行为吓出了声，探出半个身子去也只能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我明天接你，你不回也要回，我是和你在一个户口上的父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回荡在楼梯口，秦南舒低头看着手机好像根本没听他说的话，等着电梯关门。
以往开着的玻璃门今天关了起来，秦南舒猜陈部维上来过，可是被赶了出去。
推门而进，站到台上的李昭头也不回的说道：“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李昭。”
“嗯？”李昭听出声音的不对，十分突兀的停下了已经挥出去的拳头，“你怎么这么早，那岂不是和他撞见了？”
秦南舒将书包和衣服一股脑的扔进台下，仰头躺到沙发上，“嗯，看到了。”
“那人还是那么无耻。”李昭拆下拳套，喝了口水。
“那老头为什么非要你回去？”
“因为我有钱”秦南舒蜷缩着身子，侧着头躺到了沙发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看陈部维一眼，比做一下午的英语卷还累。
“那关你妹什么事？”
“我以前说过我想要一个妹妹……”秦南舒说到一半把话停住了。
妹妹吗？真的好好笑。
秦南舒站起身准备去穿件衣服，抬眼对上了李昭可怜巴巴的眼神。
“明天我要请假。”
“啊！”李昭的眼神变得凌厉，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加班的员工。
“上六休一，月薪5000。”秦南舒回头看了他一眼反手将门带上了。
当晚容锦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连带着活动的时间。
容锦；10点天胜广场。
她拉了一个小群，十几个人下面一水的收到。
秦南舒摁灭手机，站到门口和换好衣服准备回家的小朋友打招呼。
“下课了。”李昭叼着根烟，左手提着袋子向他走来。
大半截烟灰还顽强的卡到上面，一阵风吹去，他才懒懒地抬手抖了抖烟灰。
“请你吃夜宵。”他将袋子伸到秦南舒面前，浓重的孜然味不断的勾引着饥饿。
秦南舒低头将照片发出去，先李昭晃了晃手机，“告状了。”
“小叛徒。”李昭吸完最后一口，蹲下身将烟摁灭，屈手将烟头弹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还不是他烦人，一天天的去打什么拳。”
“他到底在打什么拳？你们很缺钱吗？”秦南舒将袋口挂到手腕上，伸手拿挑了一串肉出来。
“小孩子别为那么多，能吃得起饭。”李昭笑了笑，那股子烦闷被冷风带走，“别担心，不是因为钱的事情，是因为我们的事情。”
秦南舒对上李昭脸上的笑，也想还他一个，扯着脸皮，却笑不出来。
因为什么事要那么多钱？秦南舒在心里默默发问。
“你们的事？”
“嗯。”
秦南舒大概猜到了什么，“认定了就坚持下去，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需要我帮忙吗。”
“没后悔，不会后悔的。”李昭站起身摁着她脑袋，将人推回楼梯里，“上去吃吧，我等陈百参呢。”
第二天秦南舒坐到大厅里，看着李昭开门走了进来。
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放到了自己面前，秦南舒拿起来喝了一口。
“等会我就要走，你们没问题吧。” 现在差不多九点半，她也差不多要出门了。
“去，我喊了成浦域过来帮忙。”李昭艰难的从口袋掏出两个已经压扁的包子吃了起来。
“你就不能一起提着？”
“累。”被挤的肉馅都跑出来的包子，李昭看都没看一眼，张嘴就吃掉了三分之一。
“你是又抽烟了吧，一顾烟味。”
秦南舒不再去说他，快速解决了两个包子起身走了出去。
“玩的开心。”李昭从手机中抬了抬头。
50 分秦南舒走到路口，听到了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人低头跑向自己。
黑色的棒球帽压的很低，只能看到来人下巴，对面的绿灯亮了又暗，秦南舒就站到原地等她跑到自己面前。
“秦南舒早。”
“早。”秦南舒看着秋青竹的脸愣了一下，她就说声音怎么这个耳熟。
“我还以为你不去呢。”她看着秦南舒，双眼闪闪发亮，语气中透露着开心。
“你也去？”
“嗯，容锦邀请我。”
秦南舒低头看着秋青竹不由得开始怀疑容锦是不是在玩自己。
好在接近55分的时候，好几人在群里发了信息。
秦南舒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几分钟，她没拿手机，一眼就看到堵商场门口的一堆人。
“你们好慢。”容锦不断理着额前被吹起的刘海抱怨。
“不好意思，从我家走过来红绿灯太多，运气不好。”秋青竹笑嘻嘻的回她道，在那么多陌生人走也不胆怯。
打量着一堆人，秦南舒发现好多人自己都不眼熟。
沉默着站到人群边，耳边都是她们的声音。
“去干什么？”
“我定了一个好地方，你跟着来就行了。”
一行人三三两两走到大街上格外的壮观。
去的地方就在超市后面，坐电梯直上三楼，秦南舒在远处看着一度以为是什么电玩城。
然后她就看到了门口招牌上的自习室三个字。
……
一行人中，没人意外，秦南舒看向身边的秋青竹，“你知道我们要来自习室？”
“嗯？容锦不是发群里了吗？”秋青竹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斜挎包中拿出一本数学练习册。
秦南舒上下打量自己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门，努力思考着自己要找什么借口离开。
“你没看到？”秋青竹抬手抓着秦南舒的衣摆，仗义的说道，“没事，我的是试卷，分你一张。”
……
这可能不是分不分的问题，秦南舒看着被拽着的衣角，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他们的自习室。这自习室有趣的就是，有公共自习室，有单人自习室，还有大型的包厢类自习室。
大大的方形桌子放到房子的最中间，右边是几个小型的置物架，左边一直过去都书柜，落地窗能清楚的看清楚窗外的车。
室内很大也很安静，有人说话便会回声的效果。
“有没有人尝试在这里开过派对。”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
容锦比划着，指了指头顶的盒子，“测分贝的机器，超过多少就会报警，一次比一次响，外面还听不到。”
秦南舒生无可恋，没力气和他们开玩笑，挑了张角落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不看看题？”
秋青竹坐到她身边，看着她坐下来以后就盯着窗外发呆。
从练习册上撕了一张试卷下来，端正的在上面放了一只笔，“写，等会我讲给你听。”
除了笔写字的声音，四周没有一点声音，秦南舒敢说哪怕在学校，她都没有这么努力的写完过一张试卷。
手边已经静音的手机亮起了屏幕，没有名字的电话，秦南舒摁灭屏幕边转着手中的笔边发呆。
“不会吗？”
“嗯。”秦南舒将试卷往上推了开，毫不掩饰想要摆烂的心情。
“我讲给你听。”
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讲着这题要用到了公式和解题思路。
3个小时，秦南舒觉得屁股都要压扁了，他们终于写完了。
手机有又有信息弹出，跟到队伍最后的秦南舒顿住了脚步。
一直低着头的人撞上了秦南舒的后背。
“怎么了？”
“你帮我和容锦说……”秦南舒停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临时脱离队伍。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应该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就好。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没事。”
“真的没事？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们很烦。”
“挺烦的，谁周末出来学习。”秦南舒的声音不大，只有身边的秋青竹能听到她调侃的声音。
秋青竹笑了一下，大概也是赞同，“我也觉得无聊。本来开始是说下午直接去新开的那家密室逃脱，谁知道有人说自己今天过生日，然后又请了很多人，那人还说早点出门，结果来自习室，早知道谁爱来谁来。”
“能跑吗？”一不留神秦南舒就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想走人？”
“还好，走吧，到地方了。”秦南舒含含糊糊的说道。
“她呢？”
“谁？”
“秦南舒在哪里。”陈部维站到门口，目光看着门里正在抽烟的李昭。
白色的烟雾慢慢的将他这个人包裹起来，等烟散开，他却只是回头走向了室内。
“没有。”
“让她出来，她之前可还没满18！”
哟，这个是在威胁我？李昭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手机将游戏重新看了一局。
“威胁我呢？我妹妹来帮忙不行？而且现在已经满18了。”
站着的人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就听到坐到沙发上的人淡淡骂了一句，“呆瓜。”
“你……”
“呃呃，打游戏呢，骂对面的傻逼。”李昭眯着眼眸看向门外，却又不是在看陈部维。
“你好，你挡着我了。”陈百参低头看着面前的人，推开了另一扇关着的玻璃门。
牛高马大的人站到他身后，压迫感自然不言而喻，陈部维嘴巴挪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在两人的目光下逃跑般地下了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