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史诗[西幻]》绿油油油

22、爱兰德海域

　　关于兰斯对侏儒的存在与预言不感到意外这件事。

　　凯撒先是错愕，微微张开嘴巴，全神贯注地听对方推测整件事情。

　　兰斯是对的。

　　“不要和卡瑞娜提起地图和侏儒的事情，我需要证实一些事，”兰斯双手交叉于胸前，左手中指不断轻轻敲打胳膊，眉头紧锁，沉浸于整件事中，“你弟弟叫什么？”

　　“加比。”
　　“加比·霍布森。”

　　兰斯抬眼看向穿着盔甲的凯撒，这让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不经意提起，“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弟弟...也就是加比....可能会发生意外，或者说你没能及时救下他，你要怎么做？”

　　凯撒陷入沉思中。他光是想着这些画面就止不住焦躁，用上下牙齿含住颊内的肉来回摩擦，疼痛蔓延到整个口腔。

　　兰斯用眼角余光观察凯撒，对方来回小步跺脚，牵着缰绳的双手紧握着拳头，喘气声显而易见地加深。

　　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方不是很擅长掩藏情绪。

　　“兰斯，凯撒，我们该走了，”前方的亨利向他们招手，“去下一个地方。”

　　兰斯利索地翻身上马，瞥向凯撒，强调道：“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如果想救出你的弟弟，最好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凯撒翻了五六次总算翻上马，在马上晃悠悠地险些栽下去，老实点头以回应兰斯，犹豫道：“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我想应该会忍不住的。”

　　他的音调拖长，一字一字放慢道：“我会撕碎格吉尔·亚特伍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兰斯挑眉，这很符合对方的行事风格。他拽紧缰绳，声音冰冷，“如果你在这里引起什么动乱或者发生意外，我们的契约就此终止。”

　　“知道了。”凯撒的声音并不算清朗，此刻更是沉闷。

　　卡瑞娜看向跟上来的两人，问：“你们买了什么东西？”

　　兰斯伸出手，将手腕上的一串手链摇了摇，展示给卡瑞娜看。

　　凯撒进入通道的时间不短，为了避免引起卡瑞娜的怀疑，他在市场来回走动，从一个面善的老太太那里买了一串款式简单的手链。

　　卡瑞娜神情古怪。

　　她见到的大多男人不是有着圆滚滚的肚子，便是穿着邋里邋遢，连她的几位情.人都比不上兰斯精致。她感慨道：“我以为不会有男人喜欢佩戴饰品。”

　　“你想说什么？”兰斯冷眼看向卡瑞娜，“是谁规定只有女人可以佩戴饰品。”

　　意识到对方被激怒的卡瑞娜试图挽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城堡中有不少精美的饰品，我可以送你。”

　　“我不戴二手货。”

　　亨利听到这一句脖子直冒汗，见两人再次争锋相对。

　　他骑着马插入两人之间，遮住兰斯的身影，向卡瑞娜殷勤地解释：“卡瑞娜小姐，兰斯的意思是您的饰品独一无二，除了您没有人配得上那些珍贵的饰品。”

　　卡瑞娜好笑地看向亨利，顺着给出的台阶下，“我可以让人另外打造属于你们的饰品。”

　　“那当然好，”亨利嘴角上扬的幅度刚刚好，好在卡瑞娜没有注意到凯撒的事，“还有多久到达你那边？”

　　“再走两个村落就到我所住的城镇，那里人口多一些。”卡瑞娜牵起缰绳自主给他们带路，在侧身的一瞬间瞄到兰斯正一脸不满。

　　凯撒紧跟在一行人身后咂舌。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亨利，几句就将整个焦躁的气氛扭转，另外兰斯并不是单单针对他这件事让他窃喜。

　　他以为兰斯厌恶他。

　　毕竟他被训了一整晚，因为对方那该死的洁癖。

　　亨利瞥见卡瑞娜一路与平民交流，隐隐显现出疲惫，那些亲切的微笑仿佛是假象。他贴心地将多余的果子递给对方，“卡瑞娜小姐，我想问问在宴会上我们该穿什么样的礼服，我们好做些准备。”

　　“随意就好，不过尽量整洁些。”

　　“我们今晚的宴会来哪些人？我的意思是除了您的父亲和兄长之外。”亨利见卡瑞娜并不是很在意刚才的小纠纷，他松了口气。

　　“我会把所有议员叫来。”卡瑞娜揉了揉笑僵硬的嘴角。

　　“议员？”

　　亨利从父亲那里听过爱兰德海域的主岛多是岛主贵族掌控，整个岛由岛主，公民大会，长老会议组成。

　　而卡瑞娜说的议员则出自除岛主之外的最高权力机关——长老会议。长老会议仅有三十名议员，都是各地的贵族奴隶主，身份显赫。

　　他琢磨着语气，委婉道：“我以为商讨联姻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我们在协议中有说过这件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们只管配合我就好，”卡瑞娜若有若无地看向身后的兰斯，“至少在宴会上不要让我太难堪。”

　　亨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隐晦道：“我以为今天这一趟路，会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相信我，你们一定不愿意扯入这件事。”

　　亨利看向陷入沉思的兰斯，跳过这个令人不安的话题，说起另一件事：“您父亲的私生女，也就是那位美丽的小姐...叫什么来着...”

　　兰斯用马刺扎了一下马肚，往前与亨利并排走，自然地加入对话中，“奥琳娜。”

　　“哦对，美丽的奥琳娜小姐是否会参加这场宴会。”

　　卡瑞娜眯起眼睛看向对方，这个花花公子似乎打起了奥琳娜的主意，坦然道：“父亲不是很喜欢她，我的哥哥更不喜欢她，所以她不会参加今晚的宴会。”

　　“哦，那很可惜，”亨利佯装惋惜道，“我想没有人不会喜欢那样美丽的姑娘。”

　　卡瑞娜保持面无表情，对这句不做任何评价。

　　一行人紧赶慢赶，经过两个村落，终于抵达一个相对繁华的城镇，远远看着城镇由石头筑成牢固且密不透风的建筑物，一栋挨着一栋立在宽阔的草原上，能很好地抵挡住大风。

　　走过来的一路只有亨利的头发被大风吹得乱飞。他的头发只到肩，扎不太紧，早知道他该和兰斯一样拿个宽檐帽。

　　卡瑞娜指向城镇中最高的城堡，向他们介绍：“那是主堡，我住的地方。”

　　主堡有五六层高，高高的塔尖及灰色的石墙在这座城镇中相当显眼，毕竟其他的房子最高也不过三层。

　　他们横穿城镇，与之前的村落不同，这里人口密集，有着不少商铺，大多人看向卡瑞娜会低头提裙行礼，并不像刚才村落中的平民那样朴素热情。

　　主岛的人出行用马，这里有不少商铺摆着精致奢华的马术服，带有繁琐花纹的靴子。兰斯连着凯撒和亨利的份购买了七八身，自己则另外买了一些样式精美的项链耳环耳钉。

　　凯撒和亨利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兰斯身后，凯撒从开始的别扭到之后的习惯也不过十几分钟。

　　一行人进入主堡之前，有不少穿着简易铠甲的侍从迎接他们，他们都整整齐齐排成两列站在门口。

　　只不过拦住了凯撒。

　　卡瑞娜和气道：“他们是我的客人，让他们进来就好。”

　　侍从一脸为难，犹豫道：“格吉尔殿下下令，不得将不明身份的人放进去。”

　　卡瑞娜面无表情道：“哦，你觉得我没有权利邀请我的客人进来？”

　　侍从窘迫地低头，声音带着哭腔：“尊敬的卡瑞娜殿下，如果被格吉尔殿下发现这件事，我会被折磨死的。”

　　“不用担心这种事，我已经派管家和父亲说这件事，”卡瑞娜仰头长叹，眼中止不住的嫌恶，“父亲知道这件事。”

　　侍从不得不放行。

　　卡瑞娜装作没事人一样向兰斯他们介绍，他们穿过铁铸的大门以及深长的走廊，经过的院子有宽敞的马厩和花园池塘。

　　“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卡瑞娜带他们从主堡的西南角的拱门进入，映入眼前的是旋转楼梯，爬上四层后，紧接的是一个长廊，长廊两侧各有一道门，尽头还有一道门。

　　卡瑞娜指着尽头那道门，“那是我的房间，为以防出现意外，我将你们的房间安排在隔壁，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我们当然没有意见。”

　　“那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这个房间。”

　　一行人将大包小包放进房间中，开始打量四周，这里的房间很大，墙壁是石块摞起，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仅有的一张大床铺着深红色的床单，被厚厚的帷幔遮住一半。

　　他们发现床的一侧有阳台，推开门可以看到整个草原纳入眼底，俯视时有一条河贯穿整个城镇，直至远方。

　　兰斯缓慢地用手摸过每一处，抬起手看灰尘，只见手指干干净净。

　　剩余三人看到兰斯的动作莫名地紧张。尤其卡瑞娜，在下船那一刻嘱咐管家先赶回来收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并动用所有的仆人，这是协议上的要求。

　　哦！这个奥德海域的第一美人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

　　他们见兰斯缓缓点头，脸上未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悄悄松了一口气。

　　卡瑞娜心神未定地将手放在胸脯上，解释道：“你们三个人都住这里。”

　　“等等，三个人？”亨利摇头，下意识拒绝这个提议，“兰斯睡觉极浅，不喜欢和人共用一个房间，我可不想半夜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