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第60章 ...
-
漠国王子被挟持的消息顷刻间传遍漠国领土。王子自战争后失踪,其实许多人都已经将之视为死人,虽然从未停止过寻找,却也没有抱过希望。
但这位小王子是先王唯一的子嗣,如今漠国被让贤得位之主带领,本就有许多臣子和曾经的皇亲国戚不满。
不论这位王子是真是假,漠国内那些心中早有不满的人都已经蠢蠢欲动起来了。
“先王征战之心早就昭然,让位于大王是因相信大王能秉承先王意志。如今大王畏畏缩缩,不敢用兵,何有我漠国子民晓勇风范?”漠国皇宫内,说话的文臣字字铿锵,虽是文臣,却一身健硕肌肉,比起大程某些将军都要威武。
漠国全民皆兵,老弱妇孺皆有一战之力,从来都不是夸大的笑话。
大程能够镇压漠国数十年,只是地形与人数占优,加上谋兵之道远超只会蛮干的漠国,才立于周围诸国之上百余年。
原本的平衡之势早在四年前被打破,若非慕饮秋那绝世反攻,漠国军队从北境渗入大程,漠国将领未死,必然要将大程彻底碾碎。
如今苟延残喘数载,已是到了极限。
漠国众将报仇之心蠢蠢欲动,危墙坍塌,只需一阵清风,火势便可绵延万里,照亮夜空。
但漠国的新王,似乎并不想这么做。
“国之本乃是安定,开疆扩土自然威风凛凛。成了便是千秋之军,败了则是不顾民生,贪功冒进的昏庸之辈。尔等如此急切,这败战之责,可担得?”
相比请战之臣,漠王之威倒显得逊色不少,却叫那大臣暂时住了口。
这种责任,向来都是国君承担。显然,他们的国君并不想担责。
队伍中有一苍老声音:“贪生怕死,瞻前顾后。”
漠王不愠不火,看向那出言的相国,轻声承认:“相国说的不错,孤的确是如此,那又如何?”
朝会在寂静瘆人的奇怪氛围中结束,至今没有一方松口。关于王子的消息也在当天传回漠国。
“的确是漠人,年纪相仿,特点也都对的上。只是还不能完全确认,毕竟王子现在在大程手中看管,不好接近。”
“如今大王位子做的不稳,本想将这江山分他半杯羹,既然他不乐意,那便收回这份好意罢了。”
又是秋季,漠国内乱大约半月便结束,其间死伤不过百人,漠王被俘,立王子为主。
可这王子,如今还在慕饮秋手上。
温信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居所,周围看管者大约五十人,都住在四周的宅院里,以平民身份隐藏着。
对于这些,他早已麻木。
经过这两个月,他已经获得了朝堂上下几乎所有人的信任和喜爱。甚至许多有名的大臣想要将之收入麾下培养起来。
这便是常韦然需要的最好的棋子,漠国大军在北境整顿,已然吹响战争号角。本以为皇帝会派慕饮秋这种有经验的将领去对敌,朝堂上下这才发觉,慕饮秋人不见了。
他带走了皇家一半的禁卫军,调动南方部队向中央行军,声势滔天,且与漠国相比更令人胆寒。只因他所带大军一路过境,无人阻拦。
大程上下只有一个念头——慕饮秋反了!
常府,常韦然暴喝:“你说什么?”
隆德全颤颤巍巍说:“慕饮秋……慕饮秋几乎将整个南方军都带来了。”
“就算皇帝暗中给了他虎符,也不可能调来这么多军队?他就不怕他心怀不轨,抢了他的龙椅?”常韦然料到慕饮秋必会带一部分南方军队北上支援皇都。
他们二人对于对方的谋划早就是透明状态,最终胜利也难以在暗中用阴谋诡谲角逐出答案。
可没想到,对方还是藏了一手。以他以为绝不可能的势力北上,这么多人,他放进来直接潜入长安的漠国军队,根本无法奇袭。
隆德全自知必败,但因为身中蛊毒,还是不敢违抗常韦然,萎靡地瘫伏在地:“是先帝令。”
常韦然听到这三字,先是一怔,后又不怒反笑,直至大笑出了几滴清泪。
这一次,他彻彻底底的输了。
他从未考虑过先帝令这东西还会重出江湖。因为一旦有人拿它调动大军,便能直逼中国,且经过上次皇帝对于慕饮秋为无辜枉死的将士求公平时的无所作为,早就使得军营众人不满。
到时是自己上位也好,拽个傀儡上位也罢,都不过是慕饮秋一念便能做到的事情。
当今皇帝忍辱得来的皇位,本该步步小心,疑心颇重。甚至为了皇位可以对数万将士蒙受的不白之冤不管不顾。要他拿出威胁自己皇位的东西,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止常韦然如此想,大程上下文武百官通通这般想。
可如今先帝令就在慕饮秋手上,大军很快便能赶到都城。身在长安之人大多都不知道,与这波北上大军一起来的,还有南下的漠国军队。
故在众人眼中,这是皇帝的一个巨大失误,将自己的皇帝之位拱手让人的低级错误。
在他们眼中,慕饮秋早就是个反贼了。
皇帝对于大臣们的担心未做任何反应,仍旧在朝堂上自在的与众爱卿交流民生问题。
大臣们多有不解,却也不敢多说。谁都知道眼前这位皇帝陛下是如何荣登大宝的狠角色。在大事未定之前,没人有与慕饮秋一般反抗皇帝的勇气。
而被白长娇称作棋局关键的唐朝朝却远离了这一切,带着阿央轻装快马前往沐家,与家人团圆。
沐启良早就等候多时,在指定地点换下牵马的人,领着唐朝朝朝她父母的居所而去。
此处山林,便是沐家的地盘,松散自由,且与百姓混居,至于祠堂庙台一类家族聚会之所,也是没有特制,随时安排。
“难怪沐家在江湖上只有名声却不见体制,你们这家族,还真是散漫自由。”
沐启良不置可否地笑道:“本来也没想当什么人尽皆知的大家族,谁知道做着做着就出名了,我们也很烦恼啊。”
“少在那里吹牛了!”江锦叉腰站在房门外,笑骂道。
沐启良赶忙下马,笑嘻嘻地行礼:“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