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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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大为震撼，瞬间想扛着宗门连夜跑掉。
然而就在他喝下一杯灵酒压压惊时，装死许久的人工智障突然有了动静。
“检测到充足灵气，人工智障幺零零八六号，开机！”
“原来你还没被主机销毁啊。”听到这声音，谢宵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干脆冷冷地刺了它几句，“终于充好电了？”
“亲，人工智障带您穿越时空后，供能系统一时无法适应能源转换。”识海中的人工智障发出甜美声音，然而仍旧在避重就轻，“需要时间进行转换和调试哟~”
“算了。”他又喝下一杯佳酿，酒水中的充沛灵气顺着四肢百骸扩散开，又以玄妙方式注入系统，在识海中充当“小太阳”的人工智障因此更亮了三分，“给我个解释，什么是宗门里的师父都被弟子娶走了？师父能坚持一百年已经很了不起？”
“因为……因为这就是本系统无法完成任务的原因。”
似乎是错觉，谢宵明忽然觉得人工智障的语音里都带了一丝颤抖。
“本世界遭到了莫名扭曲，以至于整个修真界的修士都对‘师尊’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情。并且由于大环境产生改变，主角根本无法完成剧情，达成书中既定的成就。”
“由于本系统只是个刚出厂的初级系统，没有高级系统修复世界bug的功能，所以需要拜托宿主纠正世界扭曲。”
懂了。
严格来说，把他送到这个世界的人工智障也属于受害者，刚出厂就遇上了难以修复的恶性bug，而且bug还愈演愈烈，已经到了影响剧情正常发展的程度。为了完成任务，不被判定为失败品销毁，人工智障只能到处碰运气签人修复世界线。
这听起来还有点可怜，但谢宵明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人工智障。
“所以你不打算给我点帮助，就这么让我空手修bug？”
“啊这……帮助当然是有的。”识海里的人工智障颤了颤，然后可怜巴巴地掏出了一堆小光团，“这是原主的记忆和使用灵力的技巧，本世界的基础资料，还有主角的详细特性……”
这还差不多。
谢宵明任由这些光点融入识海，突然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我既然成了云光宗的太上长老，那么身体原来的主人呢？”
从这具身体的地位看，原本的“谢宵明”实力应该不差才对，怎么会突然让他进驻身体？假如人工智障只是暂时压制原主，那他将来还得跟原主人来场真人PK。
虽然有系统保驾护航，结局早已注定，但他还是会忍不住愧疚。
好在人工智障只是看起来不靠谱，在挑选重生对象时还是颇为谨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在他穿越前就因为修炼出了岔子而身死道消，等他穿越过来时早就成了一具空壳。
最多有几丝残魂被人工智障收集起来，再把剩下的记忆制成供他阅读的资料。
确定之后不会发生身体抢夺战之后，谢宵明的思绪就不受控制地飘移起来。
苏雪真见他表情凝重地盯着堂中行礼的宗主出神，还以为谢宵明在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而烦恼，不免有些懊悔。
“师弟，你要是不想遇上这种事，以后不收徒就是了。”
谢宵明正想得入神，一不小心就随口说了出来。
“不，师姐，我是在想，既然咱们宗门的弟子都会对师尊有非分之想，那……当师尊的要是一口气收了很多徒弟怎么办？”
苏雪真一杯酒翻在裙裾上，瞳孔剧烈颤抖。
虽然很不想接受，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宵明师弟说的很有道理！别看修士们个个修为高深，不出意外活上三五百年不在话下，可修真界同样危机四伏，不仅有各种险恶地带和强力妖兽，修士间更是常常发生争执。
所以修士的存活率依旧很低。
为了保证道统传承，大多数人一般都会采取广撒网多捞鱼的方式收徒，一个徒弟没了，还有二三四五个。可要是这二三四五个徒弟个个都对师尊有了非分之想，难道要把师尊劈成五等份？要是做不到，又得同时满足好几个徒弟的爱慕之心……
苏雪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世上怎会有如此……之事……师弟，你以后就算要收徒，最多收一个就够了。”
“如今风气不正，我又岂会作茧自缚？”
谢宵明朗声回答，就在人工智障坦白从宽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收徒了。
他是来完成任务顺带享受生活的，才不会随便给自己找罪受，并且……他还有个分外可怕的猜想。
除开家传秘法的世族，修真界多以师徒形式传承道统，师尊收了弟子，弟子也会有弟子，就这么一代代传下去。配上弟子一定会对师尊动心的设定，最后岂不是弟子追求师尊，徒孙追求弟子，徒孙的弟子又来追求徒孙……到头来全都变成最强者的所有物？
虽说日复一日的修行下，修士的容貌大多不错，随便凑一块也挺养眼，但循环出这样的结果还是令人牙疼。
苏雪真不知他脑中正转着何等离谱的念头，闻言松了口气。
“也好，你既不收徒，将来也能避免许多恩怨纠葛。”话到一半，便宜师姐表情突然挂上了些许揶揄，“不过，这话你对我说没用，得对宗主去说。如今咱们宗门长老除了你，身边可都有了弟子，至于那些弟子的德性嘛……你也懂的。”
谢宵明心下一沉。
既然现在“弟子”一词已经几乎等同于“道侣”，挑弟子就等于挑道侣，那么已经占有了师尊的弟子们，会愿意再多一个竞争者么？
答案是否定的。
而云光宗宗主要为了整个宗门考虑，尽可能把每一系的道统传承下去，那摆在他面前的出路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个。
收徒，收徒，还是收徒。
“不劳师姐费心，此事我自会同宗主分说。”
短暂思考之后，他郑重地对着便宜师姐开口。
……
然而还没等他主动拒绝，宗主郗秀就主动找了过来。
“宵明长老，方才忙着招待客人，倒是忘记祝贺你功成出关了。”发白如雪，外表却是俊朗青年模样的宗主笑眯眯的，似乎没有半点被弟子拉着合籍的不甘，“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他抬手把一团白色物体扔了过来，谢宵明接住一看，却是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暖玉，散发出一片让人平心静气的灵气。
“多谢。”
“不用谢，就当我有事求你好了。”宗主眼神流转，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建议即将脱口而出，“如今你也出关了，可有什么——”
“不，我没有。”
谢宵明收起暖玉，及时在自家宗主开始忽悠人之前截住话题。
“我从来一心向道，收徒这种事情只会影响我修炼的速度。”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宗主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何必拒绝得这么干脆。”宗主努力抚平抽搐的嘴角，看起来还想争取一下，“这可是关系到道统传承的问题。咱们修士虽然寿元长久，可也难保不碰到什么意外。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作为宗主，却不能不为整个门派的传承考虑。”
这个提议没有错，充分体现出宗主对于自家宗门的传承无比上心。
如果这个上心的代价不是他的清白就更好了。
谢宵明简单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再结合上辈子的某些常识，继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没有必要。宗主要是怕我这一脉的传承断绝，不如把功法诀窍放到天一楼里，让宗里的弟子自学。若是还学不会，只能说明他们没有修行我这门功法的资质和缘分。”
既然学不会，那也没必要成为他的弟子。
宗主的眸光闪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深思起来。
笼统来说，云光宗内实际上有三种人。
处理琐事的杂役，普通的入门弟子，以及有师承的真传弟子。
杂役数量最多，但资质也最差，往往只能修行一些粗浅的吐纳功法，境界甚至无法达到筑基。入门弟子的天赋稍好，能修行不少普通功法，但想要修行更高深的法术就只能看运气了。
因为长老们能收的弟子数量是有限的。
如果能有幸合了各位长老的眼缘，成为一个光荣的真传弟子，那么恭喜你，你将会享受到各方面的资源倾斜。不仅有灵气最浓的洞府，源源不断的丹药，还会得到师尊自己钻研出来的各种小技巧。
这些都是不会在门派藏书楼里公开摆放的秘密。
这种做法提高了宗门长老的地位，但也变相使得许多功法的传承变得困难了起来。
相比之下，宵明长老这个看似异想天开的提议，虽然会引发部分人的反对，却可以结结实实地解决传承问题。一堆修炼高阶功法的普通弟子里，总有几个能修炼成功的，如果还是无人成功，那些高阶功法也能被妥善保存起来，不至于碰上意外就彻底消亡。
如此一来，长老们也就仅仅是长老，而不必被迫成为弟子们的“师尊”，能够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
宗主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心累，要是他早些跟宵明长老讨论这种事，是不是就不用跟自家孽徒合籍双修了？
然而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宗主只是满脸复杂地看着谢宵明，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了，宵明长老，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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