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3、第三章 密洞毒影 ...
-
中毒?
在场众人皆是一愕,那孩子的家人想是孩子无救便哭倒在地,刀文罕劝解几句看向归良。归良保护水涟来到大理本就冲着自家兄长和苏铭前辈的面子,当下也未多言语,倒是展昭先开口道:
“既能知是中毒,那若找到毒源,想必归兄应该能解此毒吧?”
“若能知究竟是因何中毒也许还有救。但目前看,虽是中毒的症状却不知是何毒所致。”归良道,他乃百药门的二当家,医药本事自是不凡,却依然断不出是何毒,这孩童怕是凶多吉少。
“再去别家看看。”展昭想了想,又问了那孩子的家人这小童是何时发病、之前去过何处、食过何物,一一细细的问下记住便随刀文罕赶往下一户人家。
直跑到日落天黑,最后众人聚在一处直盯着归良,归良皱眉摇头道:
“所中之毒并非一种,只能稍作处理,却不是痊愈之法。”
“所有人的去处、食物不太一致,却一个共同点。”白玉堂道。
“就是吃了碧鳞潭的鱼或曾去过潭边。”展昭接言。
“既然如此明天我与几位一起去碧鳞潭看看。”段智月不敢置身事外直言要亲自去。
“我也要去!”水涟听说要出去就开始嚷嚷。
“臭丫头,不许胡闹。”白玉堂睇了水涟一眼道。
“我都憋了这许多天了,你们都去查那水潭撇下我一人多孤单。”水涟嘴一扁看着展昭道。
展昭想了想若将水涟一人留在村中不知会闯什么祸,还是带着她比较放心,便答应水涟若她老实听话便带她同去。
翌日,众人骑马到了那碧鳞潭,眼见苍翠遍地,完全不像桂月已过之景,绿草环抱一深色水潭,风过徐徐,波纹漪漪,难怪称得上“碧鳞”。再靠近水潭便听见些许流水声,原是水潭以西的矮崖边一条小瀑直下,如银带半挂,与“飞流直下三千尺”全然不同倒是别有一番绮丽。
展昭拦下继续往水潭边靠近的众人,用竹筒装了些水便走了回来。归良拿了银针搅了搅水,发现银针并未变黑正觉奇怪,就听远远“扑嗵”一声似是有东西落入潭中。大家聚精会神在银针之上,并未看清究竟是什么物事落水。段智月瞥了眼单青,单青会意颔首立即撮唇为哨,驯养的苍鹰在空中几个盘旋就往那小瀑的上游飞去,不多时爪上便抓着一物甩在众人面前。
“呀,好恶心。”水涟看明那物事先叫出声来。
原来地上乃是半截壁虎模样的腐尸,却比壁虎不知大了多少倍,那尾根足有幼儿手臂粗细。归良用银针戳了戳,银针前端登时变的乌黑。
“不知上游发生了什么事,这潭子的水不能用了,以后这附近的水源都不可饮用。”归良叹道。
“虽然离村子尚远,但这毒质若久不处理,定是要威胁到百夷部的安危。”段智月道。
“上去看看。”白玉堂一拽展昭就往崖边石壁附近跑去。二人轻功卓越,攀爬这数丈山壁倒并不吃力,待到了崖顶只见仍是一片苍翠树丛,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汩汩流着形成崖下那条小瀑。白玉堂环视四周并不见任何毒蛇猛兽,但那腐尸又从何而来?
见展昭在上面打招呼,其余人紧随其后也攀上山崖。刚到崖顶水涟便从归良背上跳下来,倒似郊游一般开心。几人顺着小溪往上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只已死的黑毛蜘蛛顺水漂过。归良见这毒虫也比寻常的蜘蛛大了不少,心下不禁骇然。再往前走了不久就见水流从一小山洞流出,这些尸体应是从这山洞中被冲出来。
“这洞中怎生的出这许多怪物?”归良打量了下洞口,仔细查看了附近树植,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便料定是洞中有异。
展昭听洞中倏倏有风,怕是洞深不浅,便道:
“所有人都进去太过鲁莽,不如展某与玉堂二人先进去探洞,王爷与众位先留在洞口。”
“你二位既然是段某邀来的,段某若留守在外岂非不大厚道。”段智月心知展白二人对自己仍有芥蒂,若自己缩在人后必然不妥。单青见状也要跟去,水涟自然不情愿单独与归良呆在洞口。
“凭什么让我跟这个木头呆在外面!我不干!”水涟尖声叫道。
“你以为我愿意整天跟着你吗?”归良也回口道,自己任劳任怨几个月还被她冷嘲热讽着实来气。
“那就不要跟啊,回你的江南百药门舒舒服服做你的二当家不是更好。”水涟冷哼道。
“你这小妖女再要扯上百药门小心我翻脸。”归良也怒气冲冲,原本自己长了水涟六七岁自是处处相让,但这小妮子刁钻古怪看不惯自己,动不动二人就吵嚷一番。
“水涟不要吵了,归兄也少说两句,探查毒源要紧。”展昭听见“小妖女”三个字知这话刺伤水涟颇深,便出言制止二人争吵。
水涟闻言噤声只捏了自己一片衣角,眼中满是委屈。闹将一场最后还是单青按段智月的吩咐留守在外,其余五人进洞。
临行前展昭取出带来的长绳,一端系在水涟手腕上,剩下的交予单青。几人入洞没多久便感到湿滑难行,石壁也阴冷的厉害,火把光亮投在粗粝地面上,映射出各式各样的阴影,小溪仍在旁边沥沥的流淌,时不时漂过一两个不成形的古怪东西。没多久便出现岔口,溪流一分为二,五人只好往其中一边行进。之后岔口也越来越多,若无水涟身上系着绳子怕要出去也难。而洞外的单青也知绳索长度定然不够,便早早寻了树皮枯藤搓绳为继。
一个转弯后忽然前方影影绰绰有个碧油油的光点,走在最前的展昭、白玉堂立时对望一眼停了步,示意众人蹑行屏气,慢慢往那光亮地方靠近。小心翼翼走了一炷香时间才发现前方是一处洞室,那洞室有十数丈高,下方有一巨大水池,中央耸立一石柱,四周石壁上有许多通道穴口,几人所在便是无数穴口之一。高出穴口有水入池,这些水又从其他较低穴口缓缓流出,池水只齐踝深却黑黢不透光。洞顶与四周都点了油灯,罩着青色纸罩。池水微荡,映的整个洞浸在一片青绿光晕中。
“有人!”展昭轻声道,白玉堂抬头发现中央石柱上有一人影,但是距离太远看的并不真切。
只听一阵笛声飘来,曲不成曲,调音时而高亢如丝,时而沉若古鼓,洞室内回音阵阵,似有数个人正在吹奏。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笛声一惊,正要发问却见水池中冒出些气泡,不一会儿那水池如沸,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水涟忍不住惊呼一声,立时被白玉堂捂住嘴推到归良身边。此时池水向外断续涌出,时而带出些腐烂残肢。耳听悉悉索索声响,入水的洞口慢慢出了几只小虫,半刻不到声响渐大,不断有虫蛇鼠蜥或爬或掉接连不断的进入水池。
归良赶紧低声提醒众人不要近水,这下细看水中爬满了各种毒物,紫蟾青蛇、赤蜥黑蝎样样都是模样可怖的毒物。突然笛声一变,透着征伐之意,勾的水池中的活物们躁动起来。
“阁下何人?”段智月被这怪异曲调撩的心神不宁,率先出声道。可那吹笛之人置若罔闻,笛声丝毫不断。段智月不耐之时一只红头蜈蚣爬出水池,段智月当即后退数步躲避,不想那蜈蚣尾部拍打地面居然从地上弹起一尺来高。眼见蜈蚣就要贴上段智月的腿,却见破空飞来一颗墨玉飞蝗石径直将那毒物打入水池。
白玉堂接连打出几颗飞蝗石将数只虫蝎打回水中。展昭见那池中不断有东西爬出,忙道:“这里不安全,快退回到方才甬道中。”
众人后退了一丈多这才稍安心神,正待要商议如何行事之时,归良却哇的一声呕了出来,段智月也是皱眉按胸一瞬坐倒在地呕吐起来。
“猫儿,你怎么样?”白玉堂见展昭不语扶着石壁微微摇晃,自己也是头晕目眩,腹中翻腾。
何时中的毒?
“你们……你们怎么了?”水涟一脸惊恐的看着四人东倒西歪,赶紧使劲拽了几下手腕上的绳子。她年纪尚小,遇事惊慌失措,只记得洞外有单青在,却不知单青来了极可能是再多一人中毒。
单青发现绳子忽然震颤着向洞内而去便知出事了,他将草绳绑在洞外树上,自己顺着绳子进入洞穴深处。跑了一阵鼻端飘过一丝腥臭味道,单青暗叫糟糕,从怀中掏出一瓶醒脑油抹在人中,这才继续往进猛冲。
待瞧见哇哇大哭的水涟,单青一个箭步忙扶起段智月把醒脑油涂在人中、太阳穴,又忙给归良、展昭、白玉堂抹了。
“这油顶多让人提神有力,吸多了这瘴气依然致命。咱们得赶紧出去!”单青见段智月眼神清明了些忙对几人说道。
单青话毕不由分说一手架起段智月一手拖了归良就要往出跑,却听得水涟啊的一声腕子上的绳子似是被猛的抽了一下随后又软了下来。
“不好!”白玉堂被那醒脑油的气味一冲鼻立马清明许多,提气抢过单青直跑了出去,就在方才转角处绑着水涟手腕的绳子已然断了,而原本那端连接洞外的绳子也不知去向。
“看来是想将我们留在此地。”白玉堂揪着绳子的切口道。
“那怎么办啊?”水涟带着哭腔问。
“上面还有一个人,当然是‘问问’他了。”展昭给白玉堂打了个眼色,足尖点地跃了回去。
二人一前一后冲出甬道来到水池边,展昭猛的停步抬腕,白玉堂踏在展昭手臂上,借力飞身抓住高处一穴口边缘。展昭纵然平地起跳依然轻身如燕,空中身滞之时白玉堂伸臂握住展昭伸来之手用力向上一提,展昭又向上窜了丈余攀住另一个穴口边缘再回身伸手拉上跃的白玉堂。二人以此方法不到半盏茶工夫便爬到洞室极高之地,此等接力之法若非对对方有十足把握断不能如此顺畅,但看展白二人默契非常神色自如,着实让段智月等人佩服不已。
上到最高处二人已看清中央石柱上盘膝坐着一异族服色身量不高之人。只见他穿着宽大布裤,头上一个黑色包头,与百夷人崇尚白色的服饰截然不同,而手中一青绿竹笛正幽幽低鸣。展白二人掠身往那石柱上站定,那人缓缓抬起头张开了双眼。笛声不停,那双眼睛却灵活的将展白二人打量了个遍。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将我等强留在此?”白玉堂问道。
那人并未作答笛声却变的更为激亢,展昭、白玉堂胸口一震,惊然发现这次笛声中饱含内力。二人提气御敌,展昭抽剑出鞘弹剑做声,以剑鸣攻笛音。要知以音灌注内力伤人,轻则内伤难愈重则心智全失,对方下此等重手白玉堂哪能咽下这口气,长剑一抖便刺向那人手腕。
“住手!”
白玉堂剑尖一停,瞥见右侧一个穴口冲出几个人,带头的女人大喝一声:
“你敢对我五仙教教主有任何不敬,就休想活着走出这蛊洞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