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星降临》皮卡一皮卡

9、盖棺定论

　　邱瑞看着栗承星在揉膝盖：“承星，比起这个，在食物里下药，换安眠药不是更好的手段？”人们都说君子藏器于身，伺时而动，但邱瑞本身在外面就够累了，回家还要提防他，这个扣如果解不开，他就要一直紧张，而栗承星也难免会走火入魔。
　　邱瑞每说一个手段，栗承星就顿一下，他居然都知道，邱瑞知道他在邱瑞的牛奶里下过秋水仙碱，可惜邱瑞那天胃不舒服没喝；他把邱瑞的安眠药偷换成其他安眠药，算好了剂量，邱瑞会安眠药过量，可惜也没有发生。
　　“承星，你不懂法律吗？就算你不懂，杀人偿命总是懂得吧？”
　　栗承星当然知道，没想这么多，他当时只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当时就想，就算他死也要拖着眼前的人下地狱。
　　邱瑞说道：“君子不趁人之危，没听过吗？”
　　“我只听过君子不受胯下之辱。”栗承星暗指邱瑞让他注册成为他的弟弟，还更换了智能终端，他也是上学第一天打开智能终端发现过去的一切都被注销了才知道。
　　你看，在智能时代的人多脆弱，抹掉一个人账户的一切多么易如反掌，抹掉一切好像就和过去彻底决裂了。
　　邱瑞叹了口气：“承星，执行这个任务的不是我，就会是别人，你解决我们有什么用呢？你应该解决的是做出这个决定的人。”
　　栗承星盯着邱瑞道：“那你告诉我是谁。”
　　邱瑞摇了摇头：“承星，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我，都希望你快乐地活下去。背负着仇恨过一生太艰难了。”
　　邱瑞伸出受伤的左手，把血擦了擦：“摸一下手腕。”栗承星没伸手，邱瑞按着栗承星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栗承星发现手腕是错位的，就是这个错位的手腕握住了第一次攻击的右手，他还是右利手，也是这个错位的手腕刚刚握着他的手划下了那一刀，让他看清——他其实不想伤害任何人，虽然他好像受伤最深。
　　邱瑞淡淡地说道：“有一块骨头碎了，所以这个手一直是错位的，我一直是右利手。”
　　邱瑞伸回手，栗承星一瞬间看到了他分裂成两半的生命线，古书上这种会英年早逝，他抬头看着邱瑞苍白的脸色，已经看不出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今天难受，亦或是受伤了。
　　邱瑞低声说道：“我就算带着伤对付你也就像对付街上的小混混一样容易，而那些人踩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容易。”
　　栗承星自然明白权势这两个字的意义：“那我该怎么办？”
　　“活下去，灿烂地活下去，提醒他们犯的错。”
　　栗承星相信了，直到很多年之后，他和无数权势打过交道，已经变得和父亲一样老练的时候，他才知道，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再怎么样都不算什么，邱瑞只是想给他希望，折磨的只是在乎他的人。
　　井欣进门看到的就是邱瑞坐在沙发上，手撑在膝盖上，右手应该在按着胃也许是揉着胸，左手耷拉着，上面缠了一卷绷带，披着军绿色的外套，衬得脸色不算好看。栗承星在旁边规规矩矩地坐着，章明更是如坐针毡。
　　井欣在电话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怕的是邱瑞真的怪罪下来，别说毁了栗承星的前途，她也得跟着吃瓜落。邱瑞看井欣关了门，说了句话给今天的事盖棺定论：“今天的事就烂在今天。”意思是都不要说出去，他也不会怪罪。
　　井欣走过去揉了揉栗承星的头发，也算是安抚。邱瑞看着栗承星一直没抬起的头，轻声道：“今天我不回来了，好好休息吧，麻烦井小姐跟我们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