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的冰山忠犬》城烟

13、第 13 章

　　汤玉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不敢单独走正门，拉着寒梅绕小道上去。

　　夜深人静，乌云密布，四周黑黢黢一片，视野受到大幅限制。好在汤玉并非人类，哪怕不通过眼睛也能根据电流磁波组成的侦察系统把握现状。

　　“仓库的门被枪支破开，小心，他们一共五个！”

　　寒梅解放天使一阶，依靠过硬的身体强化，勉勉强强能在黑暗中视物，惊异地瞥一眼汤玉，不明白这人仅凭肉眼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连仓库内的状况都一清二楚。

　　警报声将五人吓得不轻，不敢再耽误，各自装好一麻袋血剂，扭头就跑。

　　枪打出头鸟，寒梅隔着老远看到一个人影蹿出，毫不犹豫地架枪。

　　砰！

　　点射更加精准，相距百米，还是昏暗的夜间，竟然不偏不倚地命中那人脑袋。

　　身体反射性地又往前跑两步，随后终于晃晃悠悠地倒在雪地中，狰狞的鲜血迅速在黑雪中蔓延。

　　“老五！”

　　领头的老大没想到生离死别来得这么快，一双眼睛瞪得很大，咽不下这口气，子弹咔吧一声上膛就想跟外头的人拼火。但不等出去，就被老二老三劝住：“老大不能硬碰硬！现在最关键的是血剂！”

　　领头挣扎片刻，还是被说动，余光看到仓库角落有个破旧铁板，费好大劲搬起来，“走！今天的仇，改日再报。”

　　老四是第一个发现仓库的人，一眼相中昂贵的越野，连续几次输入密码错误，气得开枪朝车门处扫射。劈里啪啦很是响亮，车没坏，子弹倒是浪费不少。

　　“你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走！”

　　老大一声呵斥，老四啐口吐沫，恼羞成怒地踢一脚车，背上麻袋就跑。

　　寒梅看到一伙黑影出来，朝着那边又开数枪，可惜这一回再没人倒下，只有子弹与铁板撞击的火花在夜中一闪而过。

　　“啧，竟然有掩体。”

　　“让我来。”

　　汤玉只来得及锁定最后那人，用追踪手/枪连打三下，只听砰砰砰三声，老四还在为无法抢走越野而痛惜，下一瞬，身体就被不知从哪里射出的子弹贯穿。运气不好，明明前两枪都是胳膊肩膀这样不致命的地方，第三枪偏偏好巧不巧正中心脏。

　　一头栽进雪地，麻袋里的血剂摔碎七八瓶，剩下的咕噜咕噜往外滚。

　　这一回可把余下的三人吓得不轻，“靠！果然是陷阱，有狙击手！”

　　一个个破胆一样，撒丫子就跑。

　　刚刚还义愤填膺想要给兄弟报酬的领头，亲眼看到子弹在半空拐弯，以为见到鬼，丢开铁板连滚带爬地往前跑。

　　汤玉和寒梅快速追到仓库，看到珍贵的药剂在地上零零散散地铺开，两具尸体躺在雪中，鲜血不断渗出。

　　“你竟然能打中？”寒梅再三探查，发现自己都命中，汤玉的三枪却一下没偏，有些不可思议。

　　“秘密。”汤玉本能直言手枪的追踪功能，但不知为何反而在她面前隐瞒。

　　寒梅嘁一声，皱眉瞥一眼尸体，“他们是南海工厂的人？”

　　“不是，这些衣服廉价又多破损，应该是城西的难民。”

　　“呵，这下省事，不用你费尽心思地捐赠，他们自己就知道伸手。”

　　汤玉攥紧手，表情逐渐难看：“正因为这样，才绝不能放过。不论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受谁指使，践踏我的善意，就必须付出代价。地上有脚印，他们背着大量药剂，跑不远，能追上。”

　　说完，铁青着脸匆匆追去。

　　寒梅头一次见汤玉动气，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轻叹一声全力跟上。

　　两人轻装上阵，且体能比普通人高不少，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看到三个人影。

　　汤玉朝天空开一枪警告：“交出药剂，留你们一命。”

　　三人没想到她们仍然在追，已经有两个兄弟在眼前死去，哪会相信这话。

　　“阴魂不散。”老大是个暴脾气，不喜被当成老鼠一样追，掏出炸/药，朝后面用力丢去。

　　嘭！

　　强劲的爆炸将地面黑雪荡开，夺命毒素宛如地狱锁链，迅速朝四周蔓延。

　　今晚无雪，两人都没穿披风。

　　寒梅见汤玉身处爆炸附近，一个健步，赶在那人被黑雪吞没前将她护在怀里。

　　背对爆破风波，旋身的同时开枪，在半空中稳稳地击中领头胸腔。

　　“你的第一枪不应该朝天开，应当瞄准他们的心脏。人死，药剂自然就回来。”

　　简单粗暴，很有寒梅的风格。

　　汤玉道谢。

　　老大一死，剩下的两个更是惊弓之鸟，知道继续下去死路一条，索性分开，一左一右，是死是活全看本事。为了尽量逃生，还丢掉一部分血剂减轻负担。

　　“竟然分开逃跑。”寒梅在岔口停下。

　　“我们一人一个，左边有荒木林，绕道走可通往城中，而右边却是沿海断崖，退无可退。你速度比我快，去追左边，一定要在他进城之前全力击败，拿回药剂。”

　　寒梅对汤玉的安排并不满意，有些不放心：“你不需要我的帮助？”

　　汤玉摇头，“快去，时间紧迫。”

　　说完，一个人朝右边追去。

　　寒梅没有办法，只能尽量提升速度，争取早点完事，然后去帮汤玉。

　　老三知道那人枪法很准，全程不敢暴露身形，借着斜坡溜冰，跑得比脚底抹油还快，根本不给对方开枪的机会。

　　汤玉不想太靠近南海工厂，所以刻意调转方向，一边周旋，一边佯攻，把那人往海边断崖赶。

　　二十多分钟过去，终于将他逼上绝路。

　　这是一片断崖，海风寒冷，携带着微弱的毒素迎面吹来，刮得皮肤隐隐作痛。崖边没什么掩体，只有一根不粗不细的枯树，老三被逼到这里，屈着身体，勉强藏住自己。面前是百米高的悬崖，偶尔还能听到海水拍打山壁的声音。但海边怪石林立，跳下去九死一生。

　　“你输了，交出药剂。”汤玉紧握手/枪，随时准备出手。

　　老三气喘吁吁，干咳着笑几声，露出半条胳膊，汤玉没开枪，因为还没看见心脏和脑袋，她想一击毙命。

　　“怪不得你把我另一边的路堵住，原来这头是悬崖。看不出来，声音这么好听，心思却这么歹毒。”

　　汤玉气笑，“我歹毒？那仓库里共有一千多瓶紫血剂，是我花钱从南海工厂买的，打算捐给城西教堂免费分发给你们这群难民，你现在竟然指着我鼻子骂我歹毒？”

　　老三却没有半点悔改，反而大喊：“那又如何，我也是逃到城西的难民，既然要捐，怎么就不能捐给我！买得起那么多，就独独缺我这一麻袋？你再去买啊，不是有钱么！”

　　汤玉一阵恶心，“人渣。”

　　这一回，老三被彻底激怒：“那可不是，我这过街老鼠，又怎么比得上您这大富大贵呢。想要拿回药剂？门都没有！”

　　说完，拎起麻袋就朝着山崖甩去。

　　汤玉眼睛瞪大，没想到他命都不要，不管不顾地要糟蹋药剂，知道此刻开枪也无法令其停下，只能尽全力冲去。

　　老三却没扔，见她果然上钩，一个回旋，将本要扔出的麻袋又甩回去，狠狠地打在她背上。

　　药剂砸了个稀巴烂，晶莹的药水大量洒出麻袋。

　　沉重的力量撞击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汤玉猛咳一声，看着近在咫尺的悬崖，心底一阵惊惧，不想摔下去，迅速转身想要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但刚转过去，肚子就被一把手/枪抵住。

　　“去死吧，那些药我代替教堂收下了。”

　　恶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下一瞬七次枪声响起，汤玉的肚子被刺骨的恶意贯穿，肠道和胃遭到重创，血流如注，强烈的疼痛让人意识昏聩，整个世界都变得颠三倒四。

　　汤玉第一次知道，原来疼痛能达到这种程度，仿佛身体被打横切断。

　　脚底软绵绵使不上力，终于从崖边摔下。

　　不想死，绝对不想死。断崖有数百米高，摔下去怕不是粉身碎骨。

　　只要保住心脏和大脑，哪怕腹部的伤再重都仍有修复的机会。

　　或许是这份强劲的信念作祟，汤玉失足跌落，却没有真真掉下去，抓住崖边岩石，手腕蹿出一道光刃，狠狠地定入其中。

　　她的身体比常人要重，崖边山石常年接受风吹雨打又脆弱，竟然开始出现裂纹，隐约有崩坏的趋势。

　　“吼，还没摔下去。”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戏谑，“别担心，我用它送你一程。”

　　说着拿出一根炸/药，不细，有手腕粗，上面插着一根长引信，看起来有些像老式炸/药。

　　现在已经买不到这种旧物，多半是自行研制。

　　结合之前另一人丢出的那枚判断，威力小，远不及电弧手/雷，不过用来给她最后一击绰绰有余。

　　汤玉看到那人退后很远，点燃引信将炸药扔了过来。

　　闭上眼睛，耳朵仿佛能听到引信在空中迅速燃烧的声音。

　　到此为止了吗。

　　绝望笼罩心头，就在炸药来到自己头顶上方，快要爆炸时，一把做工精良的黑色步/枪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掠来，将炸药猛地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