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和心机男二BE了》何不数寒酥

4、第 4 章

　　自我从文人馆中回来之后，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小棋心里担心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每天在纸上写些她看不懂的字，以及捧着以前的文章书籍发呆。若不是“父亲”——叶从山派人来叫我，怕是连我自己都不知晓今夕是何夕了。
　　尽管内心已经颓废到不行，但面子上绝对不能落后，我强行把自己从床上拖了起来，让小棋给我梳洗打扮完之后人模狗样地去见了我那个便宜爹爹。
　　第一次见到叶寒衣的父母，是在饭厅。一个面容精炼的中年男子坐在首位，身边是他雍容华贵的夫人。他原本正侧着身子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听到我来了，立刻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下，脸上的严肃神情也消失了大半。他夫人更是直接起身挽着我的手将我拉到桌上：“衣儿，身子可好些了？若是不舒服就告诉娘，娘让你爹爹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我看着她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关切的神色，一句 “娘亲”脱口而出。
　　“娘亲，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事后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那声“爹爹”，“娘亲”怎么就叫地那么顺利，甚至不用我去做什么心理建设。大概是他们二人眼中那对女儿的慈爱与我的父母别无二致吧。
　　我的这位爹爹贵为一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是在家，也永远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就连“母亲”都没法日日见到他。唯独对我这个女儿很是例外，时不时地就回去看看我，亦或是将我叫过去。
　　他的书房前永远都有守卫，我没有管他们，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叶从山并没有处理公务，而是坐在房间的另一侧的桌子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父亲。”
　　他没有抬头，而是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衣儿过来，看看这盘棋该怎么破。”
　　我沉默了片刻，走了过去，直到在他对面坐下都没有说话。
　　叶从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爹爹。”我试着开口：“我可不可以不学棋了。”
　　他微微一愣，颇为意外地看着我。我却只能避着他的目光往别的地方看。即使对面的是我“爹爹”，我也觉得我方才那句话说地颇为过分。毕竟当初是我缠着他让他教我棋艺的。
　　原本的叶寒衣棋艺颇精，为此我还编了好一通的说辞这才让他相信我是因为想要换个棋风这才来找他，但其实我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让叶寒衣从前的棋艺老师看出端倪来。事实证明我这一步走地很对，叶从山虽然忙碌，但每天都能抽出来些时间教我下棋，他讲地虽然不多，但句句精准，又很有耐心，这半年以来，我在棋艺上进步颇多，大半的功劳皆归功于他。
　　“衣儿，可否告诉为父为何不想学了。”
　　我硬着头皮强答道：“我觉得，我不能掌控棋局的发展。”
　　这句话半真半假。若是按照我当初的计划，我就必须跨过棋艺这只一关。可自从那日见到苏南玉之后，我最初的那些壮志酬筹都变成了恐惧和害怕。
　　其实只要我不去惹女主，对她嘘寒问暖做个好姐姐，抱紧女主大腿不难苟到大结局。可偏偏一开始我就另辟蹊径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以至于我勤勤恳恳地干了半年之后才发现这条路上不但有大大小小的水坑，还有如男二这种恐怖如斯的天坑。绕是我看了再多的励志鸡汤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去当一个好好活着的咸鱼。
　　然而，叶从山并没有生气，他将白子棋瓮推到我面前：“来，先陪为父下完这一盘。”
　　我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接了过来。更何况我本就不是真心厌恶围棋，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开始一心一意与他对弈起来。
　　其实我落子前细细打量了一遍棋局，白子节节败退，黑子步步紧逼，输赢情势已经很明了了。但此刻我的好胜心却被激发了出来，即使觉得最终一定会输，也不想就此放弃。
　　只是随着一个个棋子的落下，我惊讶地发现整个局势都发生了逆转。白棋数次化险为夷，起死回生，甚至渐渐有反攻之势，步步逼近，开始蚕食黑子。我这才发现，白棋初期的劣势其实是在铺垫，我借着这些已有的安排，接二连三地瓦解了黑棋的布局，化点成面，直捣黄龙，下到最后，我竟然凭借几个子的细微优势胜过了叶从山。
　　这结局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叶从山放下棋子认输之后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定定地看着面前胜负已分的棋盘，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问道： “父亲，您这是何意？”
　　叶从山不紧不慢地将棋子收回棋瓮里：“衣儿，为父不想去干涉你的决定，只是想告诉你一点。这世上没有谁能左右局势的发展，下棋如是，旁的亦如是。”
　　“为父在朝数十载，虽未经历过什么改朝换代的大事，但也是风风雨雨，一日都不敢懈怠。”
　　“你虽是女子，无法入朝为官，但为父亦想让你知晓，纵使不知前路如何，胜负输赢，亦当勇于尝试，如此方能不负此生。”
　　我当年读高三的时候，级部主任三天两头地就给我们开会灌鸡汤，然而即使他当初在台上说地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横飞，也不及此刻叶从山不轻不重的一番话。
　　过去的二十年里，我过地循规蹈矩，学琴，读书，考试，升学...没有遇到过什么天灾人祸，亦未曾经历过什么大的波澜，而现如今我竟然穿到了书里，还成了文中的恶毒女配，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事情。
　　我的确不知道一切会不会按照我的想法进行，但我知道，如果我毫不作为地当一个咸鱼，即使最后我顺利地回到了我的世界，我也会对这段经历感到充满了遗憾。我将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将辜负这一场突然来袭的大梦。
　　我或许会把自己玩死，但不玩的话我会后悔死。
　　“明日还要来找为父下棋吗？”
　　对面，叶从山的声音悠悠地传来，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容，静了片刻后，答道：“自然，还要劳烦父亲教导。”
　　叶从山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记得去向你母亲请安。你这几天未曾出房间，她很是挂念你。”
　　“是。”
　　见叶从山又重新摆起了棋局，我向他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打算离开。只是临走前我又顿了顿：“父亲，其实您方才是在刻意让着我吧。”
　　叶从山动作一顿，还未等他回答，我先笑了笑，道：“父亲，夜凉了，您一向畏寒，夜里批阅公文的时候记得多披件衣裳。”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刚进房门小棋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怎么样，老爷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毕竟她小姐这半年可是太疯了。整日往外面跑，甚至还扮作男人和旁人吵架，这要是真让老爷知道了，怕不是要训死小姐。
　　“没有的事，你别担心。”我摸了摸小棋的发髻安慰她：“你今晚写封信告诉崔院长，新的一轮的辩论题目我已经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