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后我和心机男二BE了》何不数寒酥

33、第 33 章

　　我从未见过苏南玉如此认真的目光，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便向我表明了他的态度。然而正是他这样的行为，从得知了叶从山之后便无比积极地想要帮我的行为，让我感到了不安。即使知晓我现在需要苏南玉，但我内心却生出了一种将他推开的恐惧，一种将我们之间划下界限的冲动。
　　苏南玉，你不理解的。
　　就在这句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苏南玉的手下领着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我瞬间认出了她：“柳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话已出口我便反应过来了。柳婆婆是陪着孟夫人出去礼佛的，如果她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是陪孟夫人一起回来的。
　　果然，柳婆婆上来就抓着我的手：“小姐，你快和我去见见夫人吧，她担心了你好几天了。”
　　马车上，我大抵从柳婆婆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中理清了缘由，孟夫人虽然远在山上不知事，但孟家却在昨日听到风声之后派人将她叫了下了。孟夫人不敢耽搁，连夜赶路回了京城。然而回府之后却发现府中找不到我，又听闻叶从山被带到了大理寺，以为是我出了什么事，险些晕倒，幸好苏南玉在那留了人，柳婆婆这才找到了我。
　　我又欠了苏南玉一次。
　　我默道。
　　“小姐，你没事就好，夫人她担心地不行，生怕老爷的事情把你给连累了。”柳婆婆一边抹泪一边道：“要不是舅老爷派人去，夫人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然而我没有接话。
　　孟家那边的速度 之快是我没有想到的。为什么叶从山只是被叫到了大理寺问了些话他们就知道叶从山出了事。从那个被封锁地铜墙铁壁一般的大理寺里打听消息，孟家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势吗？还是说有旁人的力量从中作梗在引导它的发生。
　　我还没有想清楚这各种缘由马车便停了下来。我一掀开车帘便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孟夫人，我不敢耽搁，快步下了车。
　　“衣儿！”还未等我走到跟前孟夫人便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将我拉到怀中紧紧地抱着：“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同这位平日里端庄肃穆的贵妇人这般亲近。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动作，只能默默地抬手轻轻回抱住了她。
　　“衣儿，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京城。”孟夫人突然放开我，一脸严肃地道：“你舅舅想出了办法可以保你不受你父亲的牵连。”
　　怎么又是孟家？
　　我刚想说些什么，孟夫人突然看向我身后的方向：“你是？”
　　我意识到她并不认识苏南玉，怕她误会，刚想同她解释一下苏南玉是我的围棋老师，苏南玉就微笑着主动站了出来。
　　“孟夫人您好，我是寒衣的朋友。我姓苏。”
　　那个称呼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看向苏南玉的时候更是被他脸上那温和到不行的表情吓了一跳。
　　孟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告知我们衣儿在哪里的苏先生吗？”
　　“正是。”
　　“多谢您照顾衣儿了。”孟夫人突然转了话题道：“不知苏先生是做什么的？”
　　“在下本是书生，只是无心科举，如今在京城开了家书社度日。”
　　“先生的家就在京城吗？”
　　“在下父母双亡，独身一人，四海为家。”
　　我清楚地看到孟夫人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双眼亮了起来。
　　“夫人，您一路赶来想必也饿了，我让家里的厨子做了些吃食，原本是给寒衣的，您若不嫌弃便一同用了吧。”苏南玉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人从另一辆马车上提了下来两个半人高的食盒。
　　我直接懵了。
　　这两大堆玩意他是什么时候带上车的？
　　“先生有心了。天色已晚，不如先生同我们一起吃，太晚的话便在府里住下，也免得来回奔波。”
　　“娘亲，不用了，苏南玉他…”
　　“多谢夫人，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直接把事情定了。等到苏南玉微笑着扶着孟夫人走进去之后我还像一座石像一般地在门口吹冷风。
　　这是什么情况？孟夫人突然这么热情还可以解释成她是感激，苏南玉这幅从善如流的模样，难不成他是有个什么大病吗？
　　我以为这已经是今晚三观颠覆的顶端了，直到饭桌上他们二人从旁若无人地聊天到孟夫人一脸慈爱地给苏南玉夹了半碗的菜的时候我才明白我还是太年轻。自始至终我都找不到插话的地方，到了最后索性自暴自弃装哑巴低头干饭。
　　管他们想干什么，左右我吃饱就是了。
　　苏南玉最终还是没有留在府里，孟夫人拉着他的手一直送到门口，千叮万嘱地让车夫路上小心些，直到马车走出街头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衣儿，你的这个朋友当真是不错。我许久未见过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呵呵，能“错”才怪，苏南玉的每句话都是迎合着孟夫人的喜好说的。这个人的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更何况哄一个没甚文化的古代女子？
　　就是不知道苏南玉今天晚上犯了什么病这么讨好孟夫人，而且句句有问必答，真假不论，但他们再聊下去的话孟夫人怕是要把他家祖坟在哪每年几号去上香坟里躺了几个人都打听清楚了。
　　“衣儿，你觉得苏公子如何？”
　　“还好。”我下意识地回了句。
　　“那若是让你嫁给他，你愿意吗？”
　　彼时我正在迈台阶，孟夫人此话一出我直接自己将自己绊倒当着所有人的面摔了下去。
　　孟夫人站在离我半步远的地方愣愣地看着我，良久之后喃喃道：“这是，高兴地昏了头了？”
　　我昏他苏南玉的二大爷！
　　我一边揉着腰一边站了起来。
　　“母亲，你说什么？”
　　我无比希望能从孟夫人嘴中听到不一样的回答，然而她还是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生无可恋了友友们，如果我有罪，朝廷会惩罚我，而不是让我被强行和苏南玉拉cp。
　　谢邀，这血糖我磕不下去。
　　“衣儿，我知道突然这么说会很突然，但这是能保住你的唯一的办法。”孟夫人叹了口气道：“你父亲的事情虽然还没有板上钉钉，可一旦定下的话这就是祸及三代的大罪，上至父母，下至儿女都无法幸免于难。但是律法上有一条，若是女儿出嫁则可以不受牵连。叶依依同翌王定了亲可以逃过一劫，可你还待字闺中，除非赶在你父亲定罪前定下你的亲事。母亲知道这样太委屈你了，可和性命相比，其他一切都可另说。”
　　“你舅舅原想设法让你嫁给五皇子做侧妃，尽管我再不愿这也是唯一的方法。可今晚见了这位苏公子，我便改了主意。与其嫁到皇家做妾，不如嫁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人举案齐眉。”
　　我听明白了孟夫人的意思，但她的一句话却比其他所有都要引起我的注意。
　　又是孟家。先是孟夫人叫下山，现在又搞出了这一套要将叶寒衣嫁给五皇子的招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但符合逻辑的猜想浮现了出来。
　　厉归庭在战场上毁了容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他无法继承大统，如今朝堂之上便是五皇子和七皇子在明争暗斗。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叶依依同厉归庭的定亲对他们来说还只是无关紧要的闲事的话，那么在厉归庭有机会治好脸的现在，这就相当于是一次政治站队。若是厉归庭将来要夺嫡的话，身为他岳父的叶从山没有理由不帮着自己的女婿转而去支持一个外人。可是叶依依和叶从山虽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生父女，但她与孟夫人之间却没有血缘，换句话说，孟家也就同这位未来的翌王妃没有多少利益牵扯。将来就算厉归庭真的登上皇位，他们这个假国舅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当初叶依依母亲的死还和他们有关，一旦被查出来，这位未来的皇后难道能放过他们吗？这么算的话，厉归庭即位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所以孟家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境地，选择了另一条铤而走险的路：选择支持另一位皇子。
　　所以他们会不留余力地将叶从山拉下马，一方面削弱厉归庭在朝堂上潜在的力量，另一方面则同翌王一方彻底划清界限。同时将叶依依唯一在乎的家眷，嫁给自己的主上，也就是五皇子。名义上是侧妃，实则是俘虏。一石二鸟，可谓是极其隐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凭空猜测，可玩政治的，最会的就是未雨绸缪。我不得不学着他们的样子思考。
　　这一大串的逻辑链令我有些头疼，随便糊弄了孟夫人几句便迫不及待地回房间打算再仔细分析一下如今朝堂上的政局。毕竟这是一个可能性，但不是唯一的可能性。
　　只是我刚刚坐下打算捋一下人物关系图，小棋便走了进来递给我一封苏南玉送来的信。
　　信是苏南玉在马车上抽空写的，便是他下午所查到的一些事情，与我之前所猜的大差不离，孟家果然从中搅局，想要分一杯羹。只是孟家原是想将我嫁给孟家的一个不受宠的次嫡子来给孟夫人一个交代的，是五皇子自己提出想要纳我为妾。他们瞒了孟夫人一层，只等瓜熟蒂落饶是孟夫人再难过也没有办法了。
　　整封信读完，我既觉得气愤，又为孟夫人感到寒心：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算计自己的丈夫，连她唯一的女儿也不放过。如果不是苏南玉告知我这些，如果原本的叶寒衣没有能力改变着一切，得知真相之后她们母女二人又该是怎样的痛苦不堪？
　　同时苏南玉也在信的最后写下了先前孟夫人同我说过的话，劝我早做打算，顺便十分大方地表达了一下他不介意帮我一把的“慈悲”举动，甚至劝我不必太过感激，若是哭肿了眼睛将来定亲的时候不好看。我有些无语，将原本打算用来理思路的纸直接拿来给苏南玉回了信，旁的不论，他最后那个帮助倒是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