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魔术系统到民国》辣子鸡下酒

6、第 6 章

　　见程伴月已下定决心，夏留星没有继续劝阻，因为他想到既然是自己找地方，那以后得了空，有机会再聚。回国两个月来，难得遇到个谈得来的朋友，可不能错过。再和那群家伙待一块儿，他很难保证不会和他们打一架。

　　至于去找人家单身姑娘这件事妥不妥当，在国外待了好几年的夏留星，“勉强”在脑子里过了过，他可以让丫鬟去程伴月家里把她约出来，明面上的正常往来应该没问题吧？

　　“好，我安排人给你寻个住处。”夏留星开始扒拉名下的产业，似乎有几个住处环境不错，没发生过多少乱事。

　　“多谢。”看着表情诚挚的夏留星，程伴月再次感慨，还是好人有好报呀。初来这个世界，就遇上夏留星，她这个好人心没有被凉到。

　　夏留星做事很利落，头天程伴月提了这件事，第二日就有人带着程伴月去看房子。

　　看模样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头上戴着两根样式简单的银簪，穿着月白色上衣，外套了件森色对襟褂子，下面是条墨绿色垂及脚面的长裙，单单站在那儿，举手投足间就透着两个字——规矩。

　　“这是我小时候的奶娘张翠兰，你叫她张妈就行了，她会带着你去找安叔，然后陪你一起去看房子。不要担心，张妈是个妥帖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她会安排好的。”

　　因着才出了继母那档子事，夏留星对人谨慎了许多，不想把救命恩人暴露出来，牵扯进他们家那摊糟乱事里，特意找来自己的奶娘陪同。

　　程伴月顺着夏留星的介绍，朝张妈点头示意，眼里带了一丝好奇。不愧是民国时期的少爷，家里还有奶娘。

　　张妈也小小打量了程伴月了一番，心里在拧眉，但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这姑娘模样还行，但身子看着虚了些，要是想好好服侍少爷，恐怕得再养养，这身皮子也得好好洗洗，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不过，看她打扮的简单，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出身，要是从那腌臜的地方出来的，还得看看她的性子，别拐坏了她们家少爷。

　　夏留星不懂张妈的心思，见程伴月对张妈没有什么抗拒，便抿了抿唇，弯起嘴角朝张妈介绍起程伴月。

　　“张妈，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程伴月程小姐。前几日我被人抓了，是她把我从牢里救出来。要是没有她，你现在都看不见我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什么委屈。”

　　张妈见少爷说起程小姐时，眼神清澈还带着几分尊敬，没什么暧昧的情愫，便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可这也不怪她呀，除开少爷在国外那几年不知道什么情况，平时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和颜悦色过。从小除了她们这些老妈子帮着缝补浆洗，周围连个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等回国后老爷提起婚事，他照样是满脸的不耐烦，宁肯呆在屋子里弄他那些铁坨坨，也不愿意多看几眼别人送来的照片。

　　这冷不丁的，少爷身边出现个程小姐，她能不多想吗？

　　不过，绑架是怎么回事，这几日她都在庄子上收粮，没顾得上回府见少爷，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对，这里是江家的医馆，少爷要是没事儿，怎么会一直留在这里，就算真是看上程小姐，也用不着搁这里待着。

　　“天，少爷你有没有伤在哪里，这些杀千刀的，怎么会来绑你。还有保护你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铁山、大壮他们在哪里，是不是该紧紧皮了。”

　　张妈像是才醒过神来，面上的淡定瞬间消失，小迈了两步，凑到夏留星面前，拉着他的袖子，上上下下好一阵看。也就是旁边还有程伴月，要不然她直接上手扒夏留星衣服都有可能。

　　少爷就是被她奶大的，屁股上有几个痣都知道，还顾得上那些。

　　面对张妈的关切，夏留星放松身体，任她唠叨、拨拉，但听到她问起铁山和大壮，他脸上的表情，冷了许多。

　　“不要怪他们，我临时让铁山回家帮我拿东西，那时候没在我身边，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大壮跟着我，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死了。”夏留星想到自己被压着扎进麻醉针前，看到的那一地鲜红，就握紧了拳头。

　　那一日，天上还下着雨，夏留星听说厂子里新到的机器出了故障，便带着大壮急匆匆朝工厂赶，为着省时间，还特意抄的近道。

　　哪曾想在小巷里遇到一群人，看他们抄着木棍、绳索、麻袋的样子，就来势不善。夏留星他们第一反应，当然是跑，没想到后面的路也被人堵住。

　　任夏留星和大壮再是能打，也好汉架不住群狼。

　　更别说夏留星的身体还没长起来，武艺高、力气大又怎么样，在自己两手空空，对方有备而来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如果说那些人对夏留星还有几分忌惮，收敛了些动作，那对大壮绝对是往死里整。

　　夏留星昏迷前，只看到一只皮肤粗黑、腕上系着红绳的手，被砍飞到他面前，几个手指的指甲都是裂开的。

　　看见他气的嘴皮轻颤、眼眶发红，好似下一刻就要落泪、晕倒的“虚弱”模样，程伴月皱起眉，朝他伸出一只手。

　　“我虽然没见过那位大壮，但是他既然已经不在了，那要是他还有家人，就对他家人好些吧。至于伤害你们的人，相信你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会为他也为你自己报仇的，对吗？”

　　见夏留星情绪有些微的平复，还赞同地点了点头，程伴月摊开了空空的手。

　　被转移了注意力的夏留星，纳闷地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有些不明白程伴月的意思，动了动手指，有种想把自己的手搭上去的冲动。

　　但是没等他动作，程伴月很快又勾回了手指，再摊开时，一颗粉色的纸折小星星，出现在她掌心。

　　这两天闲着没事儿干，程伴月找了些东西折了点小玩意儿，现在正好拿来哄“小朋友”。

　　夏留星看着程伴月手里的星星，一双桃花眼都要鼓圆了。

　　啊，这，这是怎么办到的，明明先前程伴月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看着他有点呆的模样，程伴月弯眼笑了笑，示意他坐到旁边，把手伸出来。

　　在张妈不赞同的目光中，夏留星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捧到程伴月面前，淡棕色的眼眸像是晕出了光。

　　程伴月喜欢夏留星这样积极配合的观众，给他们带来欢喜的同时，得到正反馈的自己，心情也会愉悦很多。

　　程伴月再次勾回了手指，握成拳头伸到了他手掌的上方，然后尾指轻轻一松。

　　一颗小星星落在了夏留星的手中，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粉色的星星在他手中堆成了小山，好像没有多少重量，又好像沉沉地压进了心里。

　　夏留星捧着那堆粉色的星星，眼眶又有些发红，他偏过头去找盒子把它们收了起来，但心里却惦记着他爹珍藏的那只琉璃瓶，也不知道那玩意儿被放在了哪里，回去得找找。

　　见着这一幕的张妈，盯着那只白净的手，也是暗暗惊奇。这姑娘该不是个变戏法的吧，可她站这么近，也没瞧见那些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还真是厉害呀。

　　程伴月看张妈没了之前的拘谨，歪了歪头，笑着冲她也伸了个手。

　　瞅着程伴月温婉、秀丽的小脸，张妈颧骨无意识往上抬了抬，学着少爷之前的样子，捧着双手递到程伴月面前。

　　和刚才那次有些不同，程伴月直接把握成拳头的手张开，一朵布做的大玫瑰落进了张妈的手里。

　　那花瓣上星星点点的金色绣纹，如同露珠般，让这朵暗红色的玫瑰，多了分俏丽。

　　这不过分鲜嫩的颜色、精巧别致的模样，让张妈一瞧就喜欢上了，待拿近了似乎还能闻到玫瑰的香气。

　　“我觉得这花很衬你，岁月无情，但对你的美留了情。你看起来就和它一般，虽不在盛季，但时光蕴藏出的气质，越发显得端庄、典雅，希望你会喜欢。”程伴月收回手，朝面带欢喜的张妈微微颔首，眼中似是对她的心意，带了几分期待。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你手可真巧。”张妈捏着玫瑰胸针，再望向程伴月那幽潭似的黑色眼睛，感觉心口突突跳的厉害。

　　她家那口子只知道闷头做事，从没给她送过花，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收到花，还是一朵玫瑰。还有这姑娘说的话，怎么听着这么烫耳呢！

　　看着捏紧手帕、抿唇微笑，脸颊微微发红，眼中似乎还有水波微漾的张妈，夏留星捧着装纸星星的盒子，觉得喉咙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唔，大概是病没有好，他觉得自己现在症状还很严重。

　　夏留星满心酸涩地目送张妈挽着程伴月离开，然后手脚无力地躺在床上，瞪着枕边的木盒子，觉得屋子里安静的让人睡不着。

　　全然不觉夏留星情绪变化的程伴月，正听张妈介绍那几个房子的情况。

　　只简单擦过，自己都嫌自己邋遢的程伴月，本不想和张妈离的那么近，但没想到对方太热情，挽着她的手就不放，只能不好意思地接受了。

　　张妈没见程伴月绑在手帕下的头发腻了吗，当然看见了，可人这脑袋伤着，腕子也伤着，没办法洗澡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又怪不得她，对病人还讲究什么。等看好了房子，自己再帮她洗个澡也不急，到时候再找身漂亮衣裳，免得亏了这俊模样。

　　而在巷子里面等着的安叔，看着那个除了少爷对谁都没个笑模样的张翠兰，现在却和个姑娘说说笑笑、一脸亲热的样子，下意识伸头往马车外面望了望。

　　今天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