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魔术系统到民国》辣子鸡下酒

5、第 5 章

　　程伴月自认一身本事，她这双手就要占八成，所以看见那些手指修长、灵活柔软的，总会多注意一点。

　　这位瞧着是个讲究少爷，也不知道做什么把手伤成那样，跟常使大力似的，看着有点儿硬。

　　不过，他俩刚认识，也不好问这些问题。问多了，人家指不定还以为你别有企图。

　　很有自知之明的程伴月，朝夏留星道了声谢，便收回手闷头喝水，然后借着起身放碟子的动作，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虽然比不上大少爷那铺了好几床棉胎的床软，但这上面有垫子，比先前躺的硬板子好。

　　见她坐远了，夏留星想开口把人叫住，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是女子，他们避嫌一点儿是对的，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失礼了。

　　理智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到对方闭着眼没什么表情的脸，夏留星又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涩。

　　明明在不久之前，是她先抓着自己不放开的。

　　唉，她这样坐会不会难受呀，要不然还是叫她来床上睡，自己去旁边硬板床上躺这吧。但想到这床、被都是自己睡过的，再让人来睡的话，他们岂不是.....想到这儿，夏留星红着耳根打消了这个主意。

　　“少爷，怕您等急了，就备了些牛奶、点心、肉粥、面条之类的东西，这些入口好克化，鸡汤也正熬着，还需要再等一会儿。等您情况好些了，再给您准备些可口的东西。”当归瞟了眼老实坐到一旁的程伴月，略微满意地扬了扬声。

　　躺在床上的夏留星没什么动作，正闭目养神的程伴月已经睁大了双眼。

　　刚才厚着脸皮吃了人家几个枣，肚里有点儿底的程伴月，没敢再说帮人尝尝的话。目光往那一桌的东西转了几圈儿，便闭上眼睛，强装不在意。

　　夏留星在当归把东西放好后，就挥手让他离开，不让他在一边伺候。

　　“送来的吃食这么多，吃不完也是浪费了，你能帮着分担点吗？”夏留星撑着床沿坐起来，又靠在床头歇了歇，见程伴月没动静，略一垂眸，拿起放在床边的外套披上，慢慢下床，坐到圆桌前，从大砂煲里舀了一小碗粥，才侧头问向程伴月。

　　程伴月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已经下意识睁开了，看着夏留星满脸的真诚，连句推辞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谢谢”，没办法，她是真的饿了，这种从胃灼烧到心的滋味儿，竟然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熬人。

　　唯一的空碗被夏留星拿着，程伴月朝那熬出米油的粥上看了一眼，抬手拿起了旁边的牛奶。

　　温热的牛奶下肚，程伴月感觉发凉的手脚，开始涌上暖意。再吃上几口点心，随着空荡荡的胃逐渐被填满，她苍白发青的脸也多了几分血色。

　　夏留星因为才发过高烧，吃什么东西都没有滋味儿，所以碗里的粥，每一口都是哽着嗓子往下咽，喝的极为艰难。

　　程伴月看着他的动作，略带同情和庆幸地给自己舀上了一大碗。还好，她身上的伤，不影响干饭。

　　等到这一桌的东西，被程伴月吃了三分之二后，她才慢慢放下碗，动作有些僵硬地在屋子里转圈。

　　该死的，这猛地被饿狠了，就有点儿不知饥饱，她吃撑住了。

　　这时候的程伴月，还没意识到自己受了原身一些影响，灵魂年龄正噌噌往下降，举止行动、情绪控制远没有实际上的成熟。

　　看到一脸懊恼自省的程伴月，夏留星觉得碗里的粥似乎也没那么难吃了，匆匆把最后一口咽下，便撑着身子坐回到床上，瞧着她循环往复的身影，慢慢睡过去。

　　闭眼之前，夏留星还在琢磨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富家小姐，但是她会说日语，对他的态度很寻常，一双眼睛更是带着光，像是在宠爱中长大，举手投脚间透着鲜活。

　　转了好几圈，肚子总算没那么难受的程伴月，轻着脚经过床边时，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夏留星，稍稍勾起了嘴角，这看着哪像是快十八的青年，分明还是少年模样嘛，造物主的神奇技艺。

　　不过，他这样坐着睡不会被冷着吗？

　　瞅着那张漂亮脸蛋，自觉代入姐姐身份的程伴月，想了想走过去，把只盖到夏留星腰间的被子往上拉到他身前。

　　目光在从被子上方划过时，程伴月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便直回了身子。

　　等裹着自己的破被单躺在窄床板上时，程伴月拧着眉想了想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

　　夏留星那微微敞开的单衣领口处，似乎有一根红色的东西出现在颈边，看粗细又不像是拴玉佩的红绳，也不知道是是挂什么东西的。

　　但大概是吃饱了，血液都集中在胃部辅助消化，脑子开始发钝，程伴月只小小疑惑了一下，就很快丢下了这件事，去找周公下棋了。

　　程伴月受的是外伤，休息了几天，伤口开始结痂后，人便生龙活虎了许多，又因为惦记着魔术系统的事，便想离开医馆了。

　　“谢谢你们家医馆这些天的照顾，我这边已经好的差不多，现在准备离开了。”程伴月扯了扯衣服角，心里狂呼着她要找地方洗澡，实在不行擦澡也可以。

　　之前是受着伤，怕出什么意外，没敢多折腾，可她现在感觉很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有点儿自我嫌弃了。

　　虽说是秋天，可这又是关地牢，又是带人逃命的，这身上的血汗灰，哪是洗几下脸就能干净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腌的酸笋，整个人都在发酸发臭。

　　也亏的这有洁癖的夏少爷，能让她待在这屋里，也不知道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还是对救命恩人就要多几分包容。

　　溜出去看到许多病号在大病房里挤作一团的程伴月，自认为有二人间待就不错了，所以并不知道这医馆的后面，除了装柴装药的库房，还有可以住的小客房。

　　而吃了药，睡的时间比醒的多的夏留星，在和程伴月的聊天中，也全然忘记了这件事。

　　至于医馆的人，都把程伴月当成了夏留星的奴婢，为了方便照顾少爷，让这奴婢和少爷睡一个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程伴月虽然觉得这里的大夫和医徒，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只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没身份，看不起自己，没有细想过个中缘由。

　　左右和这些人待不了多久，管他们怎么想呢。

　　夏留星听到程伴月要离开，皱着眉看了看她头上的伤，现在已经没有包纱布了，那一块带着青紫的伤口，比前些日子看着好了许多。

　　“你这伤还没好全，要不还是在医馆里彻底养好了再走吧。”夏留星嘴上是为着程伴月的身体，可心里是在舍不得她离开。

　　他觉得和这个女孩子待在一起很开心 ，不管聊什么，对方都能接住他的话，哪怕是他爱的机械，这个让许多人觉得麻烦、枯燥的东西，她也有许多新奇的想法。

　　这个时候的夏留星，还不知道顶级魔术师为了完成一场精彩的表演，会钻研到什么地步。

　　许多魔术道具的制作，魔术场景的完成，都需要用到各种机械。程伴月在设计自己的魔术时，可不是拍拍脑子提个想法就完了，而是会亲身参与其中。

　　当然，这些经历，也让她多了许多灵感。

　　所以，别说和夏留星聊聊“古董”机械的问题，就是让她徒手画出某些大型机械结构图都可以。

　　只可惜，那些东西，她现在就算画出来，也不知道敢交给谁。

　　面对夏留星的挽留，程伴月犹豫了一瞬，还是摇头拒绝了。在别人地盘上待着，总归不是件自在事，还是有个自己的住处，才过的顺心。

　　“之前是形势所迫，现在再留下来，就不太方便了。我带些擦的药回去，在家多养几天就没什么问题了。”程伴月伸手虚摸了下腕上的伤，琢磨着要锻炼多久，这手才能恢复到她的巅峰状态。

　　原本因为和程伴月谈的来，又在国外待了几年，下意识忽略了对方的性别问题，现在被人主动提出来，瞧着那张养了几日初展秀丽的脸，夏留星霎时红了脸。

　　糟糕，他又失礼了。

　　“可你现在能回哪儿去，你不是没有.......对不起，但是你一个人在外，不太安全。”夏留星半垂下眼帘，脸上带着歉意。

　　程伴月并没有介意夏留星的话，还为他的担忧感觉暖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救了你，但也不能一直赖在这儿吧。我那儿还留了点儿钱，租个房子，再写点儿东西送到报社去，养活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如果可以，能麻烦你帮忙找个环境好点儿的房子吗，我认识的人不多。”

　　抬眼看到程伴月明媚、自信的笑容，夏留星很想回个笑，但是在胸口流淌的酸意，让他扯不起嘴角，只能抿着唇挪开眼不去看对方眼中的期待。

　　是呀，像程伴月这么优秀的人，到哪里都可以把日子安排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