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重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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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无法理解的谜团，梦醒的瞬间，豁然开朗然后就被无情的遗忘。
漫长的岁月不过是神明假寐一瞬，他睁开眼茫然一瞬。原始野蛮的银色长发肆意挥洒在他的肩，一双黑曜石的眼眸蒙着雾气，被雪白冰冷的肌肤衬得耀眼，眉毛柔和平铺着，即使微抿着薄辱也让整张脸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07撑着歪着头，银色瀑布遮盖了他半张脸，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又做梦了，可是健忘的他什么也记不清了。
无数的光球悬浮在他周围，他抬手轻触一个离他最近的光球，光球显示了一串数字，后面是一份材料，似乎是一份令人不悦的材料。
07扫了一眼，似乎觉得十分无趣。他起身，那十分修身的白色衣袍衣摆长长的拖拽在地，仔细看去，衣摆无限接近地面实际上只是浮在空中，偶尔波动显露出没有血色的赤足。
“门”打开，他走出神明空间，来到一处空旷的纯白的天地。若不是他黑漆的双眸还睁着，他整个人都要融进这个空间里。
这个巨大的空间无法感知到尽头，这里是每个神明的诞生地。07朝前走去，凸显出的树根开始成为这个空间的奇异色彩，直到他站在那巨大生命之树下，蜿蜒的树根才停止了蔓延。
生命树孕育生命，它的枝丫通往每个世界，联系着世间的万物。它安静的伫立着，07走近它，伸出手掌去感知它是否又生出了新的枝丫。那代表着即将会出现新的神明，07缓缓睁眼，脸上似乎有了喜悦的色彩，“希望新神是一个好孩子。”
生命树回应着它现在的神明，它的孩子似乎为这件事感到喜悦。
“母亲，我最近总是做梦。旧神告诉我，当我频繁的梦境开始清晰，我就可以告别您，离开这里。”
“我很高兴，也许这就是高兴吧。很多时候我看着那些灵魂数据喜怒哀乐，我就觉得要是我也会这样就好了。”
“嗯？那个不听话的孩子吗？他还在接受惩罚。”
“原来他是您第一个孩子吗？您愿意提起他是因为您已经原谅他了。”
“母亲，我累了，我想在您这休息一会儿，好吗？”
07合上眼，只有当他沉睡在这里时才不会被梦境打扰。
9958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上级检查官带走，9957吃惊的看着被带走的他，9958察觉9957似乎想要询问他什么，他抬头对他勉强的笑笑。
“9957，9958号的工作先由你代接。”
“好……好的。”
9958触摸着用来禁锢他的数据链，强烈的灼烧感传来，检察官发现他的行为及时制止了他。
“9958号，就算你自行销毁数据也会被追踪回来。”检察官对每一个企图自毁免受惩罚的罪犯都是这么说的。
浑浑噩噩的来到了时空监狱，9958终于回过神听清了检察官在细数着他的罪过。
“9958号，你是否承认以上罪状。”
“我承认。”
9958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遗憾，他没能救下那个被当做棋子的家伙。也有些庆幸他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根据《神罚》你被关押在时空监狱直到你的数据再次革新。”
那是下一位神明来到的时机。
9958记得自己没有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他不过是帮助一个被抛弃的神明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我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神明可以创造也可以毁灭。第一遇见零号是，他笑的毫无顾忌说着狂妄的言论。
“请帮助我吧，否则你将会被我吞噬。”
是什么时候敲定一颗棋子的呢。
9958不明白零号为什么对一个普通残缺的灵魂如此感兴趣，只是他没法开口问什么。他看着这个棋子再无数次轮回后开始按照既定的计划发展，他居然有些愧疚，所以他违背《神罚》给予他特别的关照。
“你好，我是死了对吧。”
“你好，宿主，我是9958号……”
“你是系统，所以我还是没死成?”
被打断的9958继续着自己老套的台词，“神明降下惩罚，希望宿主可以明白生命可贵的道理……”
“我叫柒。”
9958看着面板上显示的名字，再次被打断的他尝试着这样称呼这个奇怪的宿主。
“阿柒。”
“你的语气很生硬。”
9958犹豫要不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宿主一点教训，就听他说，“小八，我拒绝神明的惩罚。”
“阿柒，你无权拒绝。”
陈岁安一开始看起来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时常念叨的是自己的爷爷奶奶。9958已经习惯了，他从不怎么搭话到开始安慰他。9958想也许是因为他才开始工作没多久的原因。
一开始陈岁安并没有成功带走零号的灵魂碎片，9958一直找不到原因，直到某一天他发现零号不知何时亲自参与进了这场骗局。
最后陷入迷局的人变成了两个，他成了最后的旁观者。
无数次轮回都是陈岁安都不可自拔的陷入精心布置好的爱恋，最后又亲自破碎了零号的灵魂，偏偏这次不是，偏偏这次他再也没有感知到陈岁安的数据。就像每个角落的他都消失了一般，什么痕迹也找不到。
很奇怪的是他也无法找到零号的踪迹。
好像无论错误与否只剩下他一个人。
检察官仔细核对材料，必须尽快上报，这么棘手的事情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听说现任神明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希望他不会因此动怒。
零号一直让人很头疼，世界运行错误出现了许多肆意破坏的病毒，于是零号从生命树中错误的诞生了。一个不可控的病毒与神明诞生于同一处，自然无人认可，因为零号只会毁灭吞噬任何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零号似乎只会产生破坏的欲望。
旧神亦是慈爱的，最终也只能创造一个针对性的病毒来限制他。没人知道为什么旧神最终还是选择降下神罚，让零号永远的破碎无法完整。愤怒的旧神犯下了错误消失在这个世界，然后新的神明出现。
检察官顿了顿，神明的岁月漫长，他也不过是阅览《神罚》才得知。也许他将不幸见证新神继位，甚至是世界归为混沌。
零号已经脱离神罚的世界，即使还不够完整，但是对于现在的世界也将会是一场无法预知的灾难。
07醒来，他还是做梦了。
迷茫的神色又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生命树不知为何传达给他愤怒无奈夹杂悲伤的情绪。
“母亲？”
生命树沉默着没有给予他回应，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感知不到生命树的回应，只有复杂的情绪一点点薄弱的到达他的内心。
07困倦的双眼暗淡，他透过“门”回到了浮满光球的空间里。
浮起的光球变多了，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发挤到他的眼前。07知道，世界在他沉睡的时候遭受了苦难，而他居然什么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新神即将出现的缘由，07察看了这些光球，这些恐慌和灾难都关乎一个人。
零号。
07想他大概无法和新神亲自交接了，他会和上一任旧神一样在生命树上留下自己一部分的数据来告知引导下一任新神。
空间变得越来越拥挤，07几乎没有可以呼吸的空间，即使他不需要呼吸。光球不断的在浮现，同时涌向他的光球也接连着消失，每个光球代表着一个小世界，越来越来多的小世界遭受了灾难。
07的直觉告诉他，外面的危险在逼迫他离开这里。可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世界被毁灭，他终于踏出了这个独属于神明的空间。
他不知踏入了那个世界，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一个身形迅速的逼近他，看着那人脸上的笑意，他愣了愣。对方的面容有些熟悉，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在十几个回合堪堪避开对方的攻击后，07记起了这张熟悉的脸。这是他的脸，除了那双深蓝幽邃的眼眸，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今天他终于想起了。
在几次三番的捉弄后，07明白对方只是在戏耍他。07停下了动作，一块巨石飞速的砸像他，他只是淡淡抬起眼眸看着那个眼里充满戏谑的人。
他认得这双眼睛。
这是他梦中的眼睛，果然很漂亮，漂亮到他花了只花了三个回合的时间就记了起来。
巨石悬在半空中，然后又狠狠砸下。07瞬移躲开后不解的和那双眼睛对视了几秒，又毫不犹豫的出手。在两人不知又对战了几个回合后，07猛的拉近两人距离扭身避开零号的攻击，抬手将其击中看着零号坠入废墟中，整个世界颤动着不停的激荡起灰尘，遮盖住他的视线。下一秒07被身后的零号用身体禁锢住动弹不得，07不解这样的攻击有什么意义，他任由背后的人压着他坠落。
在触及漫天废墟前，两人下坠的速度减慢慢到07只是鼻尖被轻轻刮上了一到痕迹。
07翻身钳制住零号的脖颈，对方露出了他看不懂的神情，品尽全力的靠近他，轻轻的用唇碰了碰他被划伤的鼻梁。
07彻底愣住了，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秒，他便无法开口。因为对方的双唇紧紧的贴着他，07有些疑惑的样子在对方汪洋的蓝色眼膜中倒映着。
吻毕，两人相拥倾倒在废墟中。
07脑袋昏昏的，这就是零号的吞噬的方式吗？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和痛苦，他只是感觉浑身麻酥酥的，温热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新奇。
07闭上眼，静静等待着自己完全消失散去。
他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有等来了一次更为凶狠的吞噬。
嘴皮有点疼，零号吞噬的方式变得越来越不温和，07想这样这个小世界自行毁灭了也不一定能被完全吞噬。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重逢(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