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零号计划(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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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根据父亲的指示，我需要带你去天城。”
陈岁安无聊的扣着指甲，听着窗外的雨声出神。零号因为他下得死命令一直眼巴巴的站在一旁不能接近。
听着零号的语气，陈岁安有一种分不清是谁爹是错觉。
“哦，必须去吗？我的这些家具怎么办？我要去多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按照小安的意愿选择。这些家具去到天城会被强制销毁。天城的学校很自由我们随时可以回来。由于和预计到达的时间相差了十一年我排除无用的计划用了一些时间。”零号低着头，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或者说他脸上本就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陈岁安偶尔将目光停留的时候，他永远一副眉眼弯弯的样子。
果然和冰箱说的一样，这雨一直下个不停。他最近都没有下楼去吃饭，不知道胖叔会不会担心。房间里一片漆黑，零号眼眸散发的幽幽蓝光格外瞩目，陈岁安不敢注视那含有魅惑意味的目光。他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爸，陈生，他还活着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岁安觉得他应该平淡如水，可偏偏情绪如洪水涌来，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也许是气氛太过悲伤，因为零号不敢开口的家具们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口。
“肯定还活着。我这个保修期过了的冰箱都还活着呢。”
“对呀，小安，你看，大家都还好好的。博士也一定好好的。”
“汪汪！汪！”
“小安，爸爸一直陪着你的。”
零号微微抬起眼眸，其实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可偏偏看着这样的，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的人是如此的有趣。零号忍不住想，陈岁安若是恢复记忆，会不会觉得他们现在有些好笑。于是他就这样听话的站着，听着这些家具安慰着眼前的少年，他走过去抱住少年，轻声的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我会永远陪着小安。”
陈岁安靠着他，比起零号对自己不可思议的亲近，他更疑惑他自己轻而易举的接受了这一切行为。
比起一个智能人，零号更像是一个拥有感情活生生的人。是因为他本来是个病毒的缘故吗？
陈岁安过了许久才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天城。”
“随时。”
陈岁安等不得雨停，揣了一大把螺丝，翻找到放在角落里的雨衣，准备出门，临走他想起什么，他看着目光暗淡的零号，“你防水吗？”
胖叔旋转着带上了一碗依旧热气腾腾的葱油面。伸着圆圆的脑袋，打量着一旁坐着不知在开心个什么的零号。
“小安，这是新来的居民?我怎么没见过他。”
陈岁安抬眼发现零号对自己痴笑，“不是，他是我父亲送来的。”
胖叔围着两人打转，“他怎么一直傻笑，是哪个零件坏了吗？”
“不知道，大概是难得出门，他高兴吧。”
胖叔点点头，回到厨房坐着。目光在了两人之间流转。
“胖叔，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到哪里呢？”
“去天城。”
胖叔歪了歪圆滚滚的身子，最后眨眨眼，什么也没有说，迟钝的点点头。
“胖叔，我的那些家具最受不了寂寞，我想请你有空的话去找他们说说话。”
“没问题，小安。”
陈岁安吃完了葱油面，拿出一大把最大型号的螺丝，放在桌子上。
“胖叔，谢谢你。这些就当你帮忙的谢礼了。”
“好的，小安。”胖叔看两人准备离开，发生器沙沙沙响了半天，陈岁安转头看着它，它似乎很苦恼。
“怎么了，胖叔。”
“你还会回来吗？小安。”
“会的。胖叔，再见。”
“再见，小安。”
零号一直没有开口，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胖叔。胖叔发声器又是沙沙做响，却没再说出什么。
陈岁安闷在雨衣里很不舒服，反观零号除了衣服被打湿了，身上一滴雨水都没有沾上，而且皮肤传来的温感暖乎乎的。
“你的皮肤真光滑。”
零号不解其意，虚心求教，“小安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看，”陈岁安戳了戳他的脸，“你的身上都是干燥的，而我——”陈岁安指了指自己，虽然穿着雨衣，脸上都是风吹来的雨迹。
零号伸手擦了擦陈岁安脸上的湿意，陈岁安好似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反应，往后退了退。
“小安，不哭。”
陈岁安哭笑不得的看着那双比自己还要忧愁的双眸，笑着笑着他笑够了，他说，“我不爱哭。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噗嗤——”
陈岁安站在楼梯口，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小安还没有成年，不算男子汉。”
陈岁安觉得和他讲不清楚，直直上楼不理会一旁笑得嚣张的零号。
回到家，陈岁安想了想自己要准备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陈岁安蹲在沙发上看着老旧的收音机，指着它问零号，“这个，带走。”
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陈岁安，零号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一切听小安的。”
小白不停撞着沙发脚，也想被带走。
“汪汪！”
“天城有小狗吗？”
“有，但是在保护区内。如果小安想养，可以养一只电子狗。”
“不了，我有小白就够了。”
陈岁安摸了摸小白，小白高兴的叫了几声。
“明天再走。”
“好的，小安。”
陈岁安从卧室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卧室，最后什么也没拿，只是将收音机收好。
“你的那个舱体怎么带走?”
“只是临时舱体，可以存放在这里。”
“哦，你USB接口在哪里？”
零号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展颜，一步步走近他。陈岁安本以为出其不意还能套出点什么，虽然也没报什么希望。如今看来是他异想天开，太过愚蠢。说不定对方甚至没有USB接口呢？
只见零号走到他面前，凑上来，狡黠的伸手指着自己的双唇。陈岁安觉得这人肯定是骗他可看着这红润的双唇陈岁安手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陈岁安感慨，的确仿真。然后火速收回手，把零号推出房间，“今天你睡在沙发上，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准进来。这是命令。”
陈岁安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对着一个智能人，还是一个大男人，搞暧昧。真是，他感觉自己身体才是重病毒了，否则怎么会浑身发热。病毒果然可怕。
零号觉得得不偿失，老实的躺在沙发上，不过没关系，对他来说，一眨眼就到天明了。
不过，他没算到夜里被突袭了。
陈岁安往日没有起夜的习惯，今天迷迷糊糊上来个厕所。他没有直接走向卧室，而是站在沙发旁许久，站到零号以为他睡着了，缓缓睁开眼，发现这人压根就没清醒。
零号失笑，不料陈岁安下一秒直挺挺的倒下，扑入他的怀里。
零号把人抱紧，一下一下拍着。
陈岁安迷迷糊糊醒来，看见零号的一瞬间清醒，小心的回到了卧室。自己怎么还有梦游这么个坏习惯。
尝试呼叫了一下系统，系统还是断断续续的。
陈岁安叹气，希望以后这种任务轮不到他就是。
不过，陈岁安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空间。没有9958说的标记为SaS的病毒，是忘记给他了吗？
等陈岁安出了房间，零号已经准备好了早点。陈岁安一边吃，一边听零号说话。
“根据父亲的指示，小安，你到达天城后不要提及在这里的一切。为了你的安全，我会陪同你去学校，只要你需要出门，就必须有我陪同。”
“这么危险，你可以保护好我。”
零号笑着，“接下来我要带你去到天城。你可能会感觉不适应，记得要牵住我的手。”陈岁安顺势牵住他伸出来的手，然后默默吃着自己的粥。
“吃完了。走吧。我的收音机记得……”
陈岁安想过天城的科技已经发达到一种地步，但是凭空变出一道这种类似于传送门的东西，怎么说，他现在真是个井底之蛙。
“好的。”
踏入门的一刻，陈岁安果然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景象。
陈岁安看着远处浮起的建筑，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许多像是外星飞船的球形物体四处漂浮着，像是一个个小行星。陈岁安想要转头，忽然觉得难以忍受的恶心，好想吐。结果他干呕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零号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递来一杯温开水。
“小安，好点了吗？”
陈岁安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必备的智能家具他基本也都认识一些，推开一间房，里面应该是一间工作室。陈岁安走近桌子旁，上面立着一张两人的合照。
零号将收音机提进来，“这是我被父亲改造的地方。收音机坏了几个零件，需要修一下吗？”
陈岁安转身看向站在工作台旁的零号，工作台上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器具，想来零号应该不会对一个收音机做什么。
“好。卧室在哪里？”
“在最右边的那间。”
陈岁安推开房间里面很整洁，干净到没有一丝有人住过的痕迹。
陈岁安看够了，就会工作室看着零号修理收音机。
“你为什会这些?”
“一开始的几天，父亲测试我的性能的时候教给我许多。倾尽所有的教授我，他说他有一个总是不小心弄坏东西的孩子。”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找我？”
零号摇摇头。
陈岁安看着他，明明知道一切缺不告诉他。零号会知道这是个测试世界吗？应该不知道，知道就不会送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零号计划(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