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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去绵安坐的是飞机,这次没有晚点。
      飞机上,苏韵然又坐我旁边。
      七个小时的旅程,适合看书,这样想着,我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
      飞了一会儿后,苏韵然戳了戳我:“我要睡一会儿,麻烦帮我看一下行李哦。”
      我:?
      我问她:“你都不担心我偷你的东西吗?”
      她轻飘飘地回了我一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得,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了。

      到达绵安已是晚上九点,只能等第二天再去找闻辰安。
      从机场出来,苏韵然推着行李箱,边走边哀嚎:“好累啊!好冷啊!我快要死了!”
      我回她:“不会死的,你放心吧,我们先找一家附近的酒店住下。”
      所幸飞机场附近有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我们几个人就在那里落脚了。
      “去吃饭呀!”放下行李,苏韵然又活过来了。
      我盯着她看。
      “今天没有午夜场!”她做了个发誓的动作,“我保证!”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去吃饭吧。”

      找了个吃烤肉的地方,这个我擅长。
      本来我是不擅长烤肉的,毕竟有闻辰安在,我只管吃就好了。
      他都快要把我给宠成废人了。
      后来又是为什么学会了呢?
      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吃烤肉啊,但是闻辰安好忙啊,他不在的日子里,我就总是自己去吃,久而久之就学会烤肉了。
      有一说一,我烤肉的技术可不如闻辰安。
      他怎么做什么事都那么好啊?烤个肉都比我烤得好吃,真是不公平。
      等找到他了之后一定要喊他请我吃烤肉,然后偷学他烤肉的技术,哈哈哈。
      打开和闻辰安的聊天界面,聊天记录停在七天前。
      【闻狗:小赵,我爱你。】
      【赵闻:怎么这么突然?】
      【赵闻:我也爱你。】
      【赵闻:早上好。】
      【赵闻:闻辰安,你怎么不回我?】
      【赵闻:狗东西,你居然敢不回我,你看爷之后理不理你就完事了!】
      太久没聊天,都忘了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爱我。
      爱我还写分手信?狗东西。
      我拍了几张烤肉的照片发给他,打算馋馋他。
      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晚上吃的肉太多了,夜里胃疼醒了。
      扒拉药箱找胃药,疼得手抖,好不容易拆开了药盒子,看见了里面贴着的闻辰安写的小纸条——
      “又胃疼了吧?怎么我不在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呢?这个药一次吃两粒,不要吃多了。不许拿凉水喝药!”
      说你妈呢,说这么多,怎么不来看看我?
      不让我拿凉水喝药是吧?我还偏要拿凉水喝。
      我就着房间里的矿泉水把药顺下去,药苦,水冷,人难受。
      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作践谁,像个逆反的小孩子一样,说东偏往西,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博取一点点的关注。
      只可惜闻辰安看不见。
      我可真幼稚啊。
      以前的这个时候,闻辰安应该在给我揉肚子。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胃疼要揉肚子,但是他那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的手大大的,暖暖的,真的很舒服。
      房间里黑黑的,有点冷。
      我点了根烟。
      闻辰安,你的眼睛只看我吧,一辈子只看我一个人吧。

      疼得受不住了,我又乖乖地烧了一壶热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和闻辰安对着干,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我把那些药盒一个一个拆开看,除了我正在吃的这瓶止咳药外,剩下的每个里面都有小纸条。
      止咳药怎么搞特殊呢?
      我捏着那些小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可真是没怎么生病啊,八个月前写的小纸条,现在才发现。
      我又把它们塞回去,小心地放好。
      后来是怎么睡过去的我不知道,只记得真的很疼。
      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醒来已是中午,天阴着,灰蒙蒙的。
      我讨厌阴天,也讨厌下雨天。
      闻辰安的腿不好,阴天或者是下雨天,他都会腿疼。
      其实我也不喜欢冬天。冬天里,闻辰安的腿也总是在疼,但是他很喜欢,他说他喜欢下雪的日子。我爱屋及乌,也就不那么讨厌冬天了。
      我喜欢下雪的日子,可是我更喜欢闻辰安。
      闻辰安和我告白,是在一个雪天。
      那年下雪好晚,腊月二十五才落雪,小年都过完了。
      雪下得很大,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们说,瑞雪兆丰年。
      吃过晚饭,我陪着二狗他们一起去外面放烟花,雪积了厚厚的一层。
      “赵时宁。”
      玩得真起劲儿呢,听见有人叫我,我回头,是本应该病着卧床在家的闻辰安。
      他站在高高的台子上看着我。
      天那么冷,他站在上面不知看了我多久。
      “站着干嘛呢?”我跑上去,“你腿疼不疼?病好了?”
      “不疼。”他摇摇头。
      “多穿点衣服嘛——要不要下去一起放烟花?”我晃了晃手里装炮的袋子,“不止有烟花,还有‘大马炮’呢!鞭炮也有!”
      他看了看天空,说:“放烟花的人很多了,我在这里也能看到。”
      “哦。”我有些失落,“那我下去了。”
      我转身要走,他又一把拉住我:“赵时宁,你陪我看一会儿吧。”
      “哦,行。”
      我只当他是一个人无聊,就留在那里陪他看了一会儿烟花。
      “看烟花多没意思啊,咱俩下去放几个……”我还想撺掇着他跟我一起下去,他突然开口打断我,轻声问道:“赵时宁,你能不能跟我谈个恋爱?”
      “啊?”虽然我一直有着“闻辰安非我不可”的自信,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扭头看着我,眼神真挚诚恳,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赵时宁,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要。”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我本打算一个人去找闻辰安,让这几个孩子们自己去玩,可她们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找。
      好吧,人多力量大。
      没有头绪,我们只好拿着闻辰安的照片,一个一个地去问路人,忙了一天,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诺大的绵安,找闻辰安如同大海捞针。
      苏韵然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找,我拉住她:“很晚了,等明天再说吧。”
      晚上一起去吃了面,在餐桌上,我说:“你们应该去玩,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和我找人上面。”
      小兔崽子们没一个听的。

      在绵安浑浑噩噩地找了闻辰安三天,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有人说曾经在幸福里路附近看到过闻辰安。
      我赶紧坐车去那个地方。
      找闻辰安的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坐完了这辈子的出租车和地铁。
      我拿着闻辰安的照片在那条街上到处问,一个孩子告诉我,这个叔叔曾经去他家里讨过水喝,但他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问那孩子是什么时候,他跟我说是十六天前。
      我不死心,继续拿着照片问那条街上的人:“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最后是苏韵然的一通电话把我喊回去了。
      一见苏韵然,我就赶紧抓住她,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洹南有闻辰安的下落?”
      她翻出手机给我看:“我在网上发布了寻人启事,最新的一条评论说在洹南见过闻辰安。”
      是了,那张地图上最后一个圈着的地方就是洹南。
      “我要去找他。”我上楼准备去收拾行李,苏韵然拉住我:“先吃饭啊!你总得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这么晚了还怎么走啊?你总得先洗个澡再说吧?我们也得跟着你一起走啊,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啊。”
      对,我得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找闻辰安。
      我还要洗个澡,不然闻辰安那个死洁癖肯定会嫌我臭。

      找不到闻辰安,也联系不到他。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
      我在心里埋怨他,真过分,分手就说分手,干嘛搞失踪。
      心烦,打算出去拎一箱酒回来,一开门,几个脑袋齐刷刷地抬起头看着我。
      苏韵然:“hi!好巧啊哈哈。”
      我:……
      合着一直趴门口听着呢?
      得,出发前一夜,又去了一趟KTV。
      这边继续觥筹交错,那边继续真情献歌,我继续坐在沙发中间把酒一喝。
      这次我没有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就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
      跟做梦似的。

      喝得有点儿多,走路有些不稳。
      我走到苏韶然身边坐下,拉了拉她的衣角:“你应该劝劝你的姐姐,你们不能跟着我这么瞎跑,你们总得回家去吧?”
      她看着我,笑了。
      我被她笑得不明所以,继续劝她:“不安全,你们应该早点回家去。”
      她笑着看向苏韵然,良久后开口:“我姐姐得了抑郁症,一直睡不好觉,也吃不下饭。”
      “她像一只脆弱的蝴蝶,我总感觉她快要离开我了。”
      “我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离去的,我们都没有办法。”
      “所以我们跑出来了,我们想带着她出来看看世界。万一她有一点点舍不得呢?这么美的世界,万一呢?”
      她又转头看向我:“她想和你交朋友,她也想跟着你,帮你一起找你的男朋友。我们是来陪她的,如果她想跟着你,那我们就跟着你。”
      “我们不会拖后腿的,我们会帮着你一起找人的,请你不要赶我们走。”
      我没说话,看向了在房间正中间抱着话筒唱歌的苏韵然。
      唱的是《我从草原来》。

      醒来是在出租车上,几个人挤在一起,睡得东倒西歪。
      只有苏韵然醒着,坐在副驾驶上,看不到表情。
      夜里的风从出租车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戴闻辰安织的丑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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